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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陈禄儿却忘记了,现在是冬月,等她过生日的时候就是四月了,那会儿子的青菜已经不是特别稀罕的东西了……
“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管嬷嬷高兴的回来,亲手撩了帘子。
帘子掀起带进来一阵寒风,陈正和两个儿子大踏步进来。
陈正今年三十七、八岁,脸型略圆,眼睛不大,嘴角自然的微微翘起,稍微一动胡子也跟着翘一翘,看着就是一副常笑的面相。陈顺长的很像父亲,尤其是嘴角,也是自然翘起的模样,只是眼睛随了母亲,倒是比父亲生的好看。陈启长的就微微偏向母亲了,下巴略尖,眼睛虽不大却很有神。父子三个一道走进来,朱氏怎么看怎么欢喜。
陈正还身着朝服,冲着屋里对他行礼的女人们点点头,径直走到陈福儿身前,笑
眯眯的说,“我的福儿又长大一岁了,爹爹给你买了只新镯子,瞧瞧,好看不?”
说着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只通透的白玉镯子,陈福儿眼睛亮亮的,忙屈膝,“谢谢爹爹。”
陈正见女儿喜欢,含笑摸摸女儿的头。陈顺忙从怀里掏出一对精致的八色琉璃耳环,“妹妹,瞧瞧漂亮吗?这是我寻了好些日子才寻到的,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陈福儿接过耳环,有些怔忡,“大哥,这耳环不便宜吧?”
陈顺嘿嘿一笑,并不说话。陈启瞥了他一眼,拆了他的台,“大哥每日下学在杏林堂帮着站了两个月才得的钱买的。”
陈顺瞪了弟弟一眼,忙安慰着露出愧疚表情的陈福儿,“妹妹别多想,哥哥是去学本事了,既然得了钱,给妹妹买东西哥哥心里欢喜呢。”
陈福儿感动的眼睛都有些红,陈启瞧在眼里,哼了一声,拿出了一匣子点心,没好气的说,“二哥没挣钱,只能给你买这个了。”
陈福儿接过匣子一看,当即惊呼一声,“福运来新出的蜜枣糕!”
这福运来是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最近新出了一种蜜枣糕,刚出炉的时候香飘十里,偏偏每日只卖十匣子,知道她爱吃甜食,朱氏几次派了人去买都买不到,这糕点贵倒不是特别贵,就是不好买。陈启又要去学里,还要买这蜜枣糕,也不知早上几点就起了。
陈福儿捧着微微透出热气的蜜枣糕,她素来知道陈启细心,这装点心的匣子是带着夹层的,夹层里有温热的炭火来保证食物不会凉透,陈福儿喊了一声二哥哥,只觉得心里软的能滴出水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陈喜儿忙拿出怀里准备已久的荷包,不甘示弱的塞进陈福儿的怀里,“姐姐、姐姐,这是我绣的!”
陈福儿捧着荷包,微微蹲□子,抱了抱陈喜儿小小软软的身子,“谢谢喜儿。”
朱氏也拿出了一只锦盒,里面是串珍珠项链,珍珠各个大小一致,泛着淡淡的荧粉,朱氏亲自把项链戴在陈福儿的脖子上,又把陈正给的镯子替陈福儿套在腕上,看了看陈福儿原本戴着的珍珠耳环,把八色琉璃耳环收了起来。
“你大哥送的东西极好,只是今日倒不大能搭配上,就留着明日再戴也是一样。”
陈福儿笑着应了,又解下了自己身上原本的荷包,佩上了陈喜儿绣
的荷包,把陈喜儿乐的呵呵直笑。
陈禄儿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快绿了,每次都是这样!以前陈寿儿还在的时候好像还没察觉出什么,自从陈寿儿出嫁,一年比一年感觉明显,都是女儿,她只是没能托生到朱氏的肚子里,差别就这么大!去年她过生辰,爹爹也不过送了她一根簪子,虽说簪子也很漂亮,可是哪里比得上白玉镯子……
她正胡思乱想着,腰上被人捏了一把,陈禄儿恨恨的回过头去,傅姨娘没想到会看到女儿这种眼神,心里微微一颤,就看见陈禄儿眼神恢复正常。
“二姐姐今年的生辰可真好,不但容王爷送了福运来的点心,二哥哥也送了福运来的点心呢,原来大家都知道二姐姐爱吃点心啊,怪不得姐姐生的这般……珠圆玉润。妹妹早前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也去买一份福运来的点心送给二姐姐好了,现在只准备了这个荷包,还请二姐姐别怪妹妹。”陈禄儿阴阳怪气的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陈福儿。
陈福儿身材比较圆润,喜吃甜食大家都知道,她自己也常常困扰着,陈禄儿这话一出,陈福儿就有些黯然。
朱氏脸色微变,傅姨娘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出言解围,就听见陈正说,“你姐姐长的像我,女肖父才是福相。”他扫过傅姨娘一眼,傅姨娘被他那一眼看的心惊胆战,陈禄儿一脸忿然,可是看到陈正的脸色也只好悄悄的憋了回去。
陈正摸摸陈福儿的头顶,“我家福儿最有福气,圆圆的才好看。”
说完又看着两个儿子,“咱们去换身衣裳。”陈顺和陈启答应了,分别跟着丫鬟回去换了衣裳。
父子三人一走,朱氏的脸就彻底沉了下来,“傅姨娘若是照顾不好三姑娘,那就让管嬷嬷去三姑娘院里住上一阵子吧。瞧着三姑娘这般瘦弱,也该好好补一补了。”
傅姨娘脸色大变,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管嬷嬷已经笑吟吟的应了下来,“是,太太,奴婢定会好生照顾三姑娘的。”
瞧了眼仍自不服气的陈禄儿,管嬷嬷冷冷一笑,看来是这几年太太待傅姨娘母女太好了,一个庶女,竟然也敢拿话挤兑二姑娘!
钱姨娘瞥了眼面如死灰的傅姨娘,心中暗笑,这么多年还学不会乖,女儿教养成这样,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待陈正父子三人换了衣裳回来,朱氏忙张罗着命下人上了锅子,摆上了肉片、萝卜、白菜等等吃食。容王爷送
来的那把绿油油的青菜被洗的干干净净,一端上来,陈福儿的眼睛就转不动了。
朱氏好笑的看着陈福儿,先烫了一筷子青菜给陈正,又烫了一筷子给陈顺,陈顺看了看碗里的青菜,再看看陈福儿可怜兮兮的表情,忍着笑,把那筷子青菜夹给了陈福儿。
“二妹妹的眼珠子都快掉到盘子里了,快吃吧。”
陈福儿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还是忍受住了青菜的诱惑,把那筷子青菜夹给了陈喜儿。
“喜儿吃吧,这青菜可好吃了。”
陈喜儿欢喜的看着碗里的青菜,先说了一声,“谢谢二姐姐,”又冲着陈顺甜甜一笑,“谢谢大哥。”
陈正笑眯了眼,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了陈福儿,“福儿长大了,知道照顾妹妹,爹爹心里很高兴,快吃吧。”
冬日里青菜最难得,就是宫里也不见得能吃上几回,往年他们家都是吃不到的,容王爷赏的这把青菜,说是一把,其实也不过几两,两三筷子就夹完了,再往锅子里一烫,更是缩成了小小一点点。
朱氏还在烫青菜,陈启忙说,“娘,给两个妹妹,我最讨厌吃青菜。”
朱氏微微一笑,顺着儿子的意思,把青菜分给了陈福儿和陈喜儿。眼见盘子里只剩两三根青菜了,陈禄儿眼馋的很,却也知道不敢再惹恼了朱氏,只能偷偷看几眼,闷闷的咬着嘴里的萝卜。
朱氏看了一眼陈禄儿,转头对着身后正在伺候的傅姨娘说,“把青菜烫一烫给三姑娘,这东西难得,就让她们几个姑娘吃吧。”
傅姨娘看着盘子里稀稀拉拉的几根青菜,咬咬唇,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陈禄儿看着碗里的几根青菜,再看看陈福儿和陈喜儿碗里的青菜,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嫡庶二字,就是天下地下。
☆、选秀(上)
管嬷嬷到底没能到陈禄儿的院子里去“照顾”陈禄儿。
陈福儿生辰后,就近了年关,朱氏要主持中馈,忙的不可开交,管嬷嬷自然也没能去陈禄儿的院子里。不过朱氏也没让陈禄儿好过,借口傅姨娘没有照顾好陈禄儿,罚了傅姨娘三个月的月钱,临近年关,没有月钱打赏,傅姨娘的日子开始有些不好过了,朱氏又寻了由头把陈禄儿训斥了一顿,让她回房去抄《女戒》和《女训》,间接性的禁了陈禄儿的足。傅姨娘去求情,被朱氏一道罚了,母女二人同时被禁了足,可是苦了好一阵子。
没了傅姨娘和陈禄儿时不时的挑刺,陈福儿的日子过的是如鱼得水,朱氏很忙,她就天天领着陈喜儿,或读书、或做绣活、或讲故事……姐妹俩的感情越来越好,朱氏看在眼里心里也高兴。
到了大年三十,朱氏才把傅姨娘母女放了出来,母女二人这次倒是乖乖的,没敢再惹什么麻烦,也没有说出难听的话,引得陈正连连夸赞朱氏,说朱氏教导有方,持家有道。朱氏很是自豪,心情一好,随着过年,傅姨娘母女二人的禁足也就不再提起。傅姨娘和陈禄儿都松了口气,安安分分的过起了日子。
出了年,陈正也开始当差了,陈顺也顺利的考进了太医院,做了一个使唤医生,虽说是学徒一般,但是到底有了品级,也算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了。陈启依旧在学里读书,准备着考童生试。陈福儿也满了十三岁,朱氏开始给陈福儿留心婆家了。
朱氏娘家门户也不算高,父亲是个翰林院编修,翰林院其他没什么,就是经常会遇到一些学子生员,这些人通过科举,未来很难说,朱氏先给父亲递了信,请父亲帮着相看一些有前途的学生。又去了信给自己的姐妹或者认识的女眷,只等天气暖和了,就准备着带陈福儿出去做客。
就在朱氏兴致勃勃的准备为女儿相看人家的时候,陈正从朝中下来后带来了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选秀?”朱氏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突然要选秀了?
陈正一脸凝重,通常总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和小胡子也沉了下来,“对,七皇子今年也十五岁了,要准备大婚后开府建牙,这次选秀应该就是为了给七皇子选妃。”
朱氏还是很纠结,“可是咱们福儿才十三岁啊。而且皇子选正妃,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才行啊……”
陈正烦恼的捋捋胡子,“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太后发话了,说是未免劳师动众,外官的女儿就不用送到京城了。京官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凡是满十三岁的都参选。”
朱氏愕然,自己丈夫的品
级刚好是从四品,刚好是五品以上,自己的福儿刚好十三岁!
“非得去参加吗?”朱氏不由自主的就问了个傻话。
陈正有些不耐,“七皇子又不是什么高出身,母妃就是个宫女,太后也是不看中,才这么随便了事的。”
朱氏不豫的嘀咕着,“太后不看中七皇子,可咱家女儿也看不中他啊……”
陈正噌的站起来,脸上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这话不可乱说,这种事由得了咱们吗?”
朱氏忙上前认错,“我就是心疼咱们福儿,才一时说错了嘴,老爷别气,我知道分寸。”
陈正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不只福儿,禄儿年纪也到了,两个都要去。不过你放心,我官职小,两个孩子去也就是凑个人数,肯定会被刷下来的。”
朱氏听的一惊,“怎么三姑娘也要去?她还有两个月才满十三岁啊!”
陈正没好气的说,“她和福儿错不了多少,这次也上了名册。你别多想,两个孩子都进宫还能互相照应着,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七皇子正妃早已经有了人选,你好生给两个孩子说说,三月二十八日就要进宫了,规矩要学好。”
陈正说完就出了门,留下朱氏在屋里愣愣的。
当天下午,朱氏就叫齐了一大家子人说了这件事,陈福儿觉得很无所谓,陈正官职小,又没有什么实权,她对自己的长相也很有自知之明,选不上是必然的。就像爹爹说的,不过是去充个人数,没什么好操心的。
陈禄儿倒是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的出路来了,她不像陈福儿,生的圆润,她一向对自己长相很有信心,就算是不能够当皇子妃,若是被哪个宗亲看上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朱氏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尤其是陈禄儿眼中那惊喜的光芒更是扎的朱氏心口疼,冷冷的说,“你们爹爹说了,就是去走个过场,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也给我有点自知之明,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哼哼……”
陈福儿很无所谓的点点头,陈禄儿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兴奋的盘算着。
“三姑娘!”
朱氏猛地冷喝一声,吓的陈禄儿一个激灵。
“三姑娘,二姑娘是你姐姐,你们姐妹二人这次都上了名册,记住,走出这个家,你们都姓陈,外人可不会说你们谁是二姑娘谁是三姑娘,人家只会记住你们是陈家的姑娘。三姑娘……”朱氏的眼中透着深深的警告,“你放心的跟着你姐姐去凑个人数,你姨娘在家,母亲自会好好照顾。母亲已经在给你们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