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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声,再也憋不住的燕楚楚伏在床沿上笑得翻滚起来……
给秦青灌完药已是卯时,外头的雄鸡早已唱了三次鸣,累了一晚上的楚楚这才随便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了半个时辰左右,隐隐约约听见床上有翻被子的细微声响,接着又有沉重踉跄的脚步声传来,等到桌上响起乒乒乓乓的杯子碰撞声时,楚楚已被彻底地吵醒来了。
睁眼抬头,发现秦青面色苍白地坐在她对面,嘴唇有些干裂青紫,正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扶着茶壶,想要给自己倒杯水解渴。不过他的元气受损极大,又服了药没多久,此时竟虚软的连杯子也握不稳。
不过好歹是功力深厚的高手,才经过一个晚上的调理便能下床行动了。想到这,楚楚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楚楚偏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一双极美的杏眸还残留着惺忪的睡意。
就着倒茶的姿势定格,秦青也看着她。良久,他才略显尴尬地哑着嗓子问,“在下吵醒姑娘了?”
“你说呢。”楚楚揉了揉僵痛的脖子,歪着头没好气道。
秦青一愣,随即展开一抹虚弱的笑。他的唇色极淡,又带着几分虚浮的苍白,此时一笑,倒像是一朵雪莲花凌霜绽放,有种烟轻云淡的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谪仙。
不理会某冰美人病弱的笑,燕楚楚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和茶壶,自顾自倒一杯茶,又面无表情地递到他面前。
秦青别过头清咳几声,伸出修长匀称的指节接过楚楚递来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下巴连带着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楚楚再抢过他的杯子倒一杯水,递过去。秦青报以一笑,接过仰头饮尽,毫不扭捏作态。
倒第三杯水的时候,秦青说,“萍水相逢,秦某感激姑娘救命之恩。”
楚楚倒茶的手一僵,鸦翅般纤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垂着眼眸说,“昨晚,是第二次见面了。”
秦青有些愕然,不由的瞥过眼来仔细打量她,眼里有稍许揣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
“哼,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哪里还会记得我!”见秦青眼里一副茫然空白之色,楚楚心里压抑得慌,语气也变得嘲弄起来,“六年前我苦苦哀求你救我一命,你却是一剑割袍离去,端的是狠辣决绝!‘只杀人,不救人’,呵,你自是想不到,多年前那个在刀尖烈火中苦苦挣扎求生的女孩儿还能活到今日!”
六年前,刀剑,烈火,女孩儿……秦青仔细回想着,有些被岁月的尘埃所湮没的记忆碎片浮上脑海。
“救我,求你!”
“我是剑客,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原来是她
秦青神色不变,只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救我?”
楚楚一怔,随即失神地喃喃道,“为什么?对啊,为什么……我连自己也不知道,我一定是疯了,疯了。”
秦青盯着她看了一会,起身,拿起桌上的凌霜剑,踟蹰半响才道,“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名字,秦某不喜欠人人情,这个恩,迟早要还。”
楚楚抬眼一瞪,冷声冷气道,“不稀罕。”
秦青也不恼,只抱拳正色道,“大恩不言谢,告辞。”
“慢!”
楚楚将一坨揉皱的纸团团甩到秦青身上,又拿眼斜了他一眼,这才面无表情得拉开门出去。
秦青将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行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式药材,正是一张解毒的药方子。
秦青嘴角噙出一个淡笑,将药方仔细摊平,对折揣入怀中,双脚踩上窗台,唰的一声飞了出去,空留一抹烟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破晓的晨曦中。
辰时,匆匆吃完早餐的龚斐然被县衙的人请了出去,司徒瑾则咬着肉包和苏茗争夺去北阳郡的路线。苏茗是想从繁华的东都一路游山玩水折去北阳郡,而司徒瑾的意思则是直走官道快马加鞭北上。
燕楚楚打着哈欠,慢慢地搅动着碗里的珍珠粥,毫不理会那两人毫无意义的争吵。
这时,邻座的一个身着灰布衫破烂道袍的老先生抚着长须呵呵笑道:
“年轻人,计划赶不上变化。依老夫看,你们今日既不会从东都走,也不会走官道,而是会从东郊雁落山抄小道折去北阳郡。”
闻言,楚楚搅动粥水的手一顿,司徒瑾和苏茗也不吵了,眨巴着眼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老夫来时,看到城门口正在张榜寻人,官道盘查异常严密,外头风声很大啊!”那老先生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楚楚的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琢磨不透的笑意,“几位后生要小心了,桃花源虽美,可惜泥淖太多,当心陷入其中就出不来咯!”
司徒瑾和苏茗面面相觑。
楚楚抬头凝视着那个笑眯眯的白发老头良久,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不多时,她墨色的眼珠一转,恍然间绽开一泓狡黠的笑容,“多谢老先生提醒,晚辈记着了。”
算命先生抚着长须摆摆手,起身路过司徒瑾身边时,他特意看了眼司徒瑾红肿的嘴唇,又看着燕楚楚用奇怪的语气感慨道: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热情,竟生生将这位小公子的嘴巴给咬成这样,啧啧!”
他这句话是对司徒瑾说的,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燕楚楚,神色有些捉摸不透。司徒瑾跳起来,捂着嘴巴辩解道:
“你你你,你别胡说!小爷我是最近火气大,上火来着!”
那老先生摇头一笑,大步踏出客栈,嘴里还阴阳怪气地哼着一首怪异的曲子儿:
“阎王爷守墓,黑白无常开路,夜半催命来索魂,直教生人变死魂,啊咿呀咿子儿喂……”
“什么怪老头!”苏茗看着那老人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莫名其妙。
张榜寻人?
楚楚搅和着粥,心不在焉。稍后,她擦擦唇,对二人说:“先去城门口看看再说。”
城门口的告示墙上新贴了几张画像,楚楚和司徒瑾挤进去一看,差点当场喷了出来。华山的镇派之宝血玉麒麟杯被盗,通缉令上赫然写着盗贼顾倾城的大名,悬赏白银万两。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画像上的顾倾城竟然是一个年过中年的黄瘦大叔。
楚楚正觉得好笑,却听见司徒瑾‘咦’了一声,像是看到了更有趣的东西。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呆了。
只见那画像上的女子马尾高书,丹凤朱唇,红衣劲装,英姿飒爽,不是苏茗是谁?
看来苏家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还悬赏白银千两。楚楚和司徒瑾相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和紧张。
司徒瑾使了个眼色,示意楚楚带着苏茗离开这里。楚楚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拉起苏茗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楚楚拉了下,拉不动,再用力拉,苏茗还是一动不动地定在那。
“怎么了?”楚楚看着双眼死死盯着画像的苏茗,压低声音问道。
苏茗指着画像中的自己愤恨地转过脸来,带着一片委屈之色不平的说道:“凭什么那顾倾城的赏银就那么多!本女侠就那么不值唔……唔唔~!”
楚楚和司徒瑾一左一右紧紧捂住苏茗的嘴,然后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将一顿挣扎的苏茗拖出了人群。
苏茗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还好这几日她换上了小家碧玉的淑女装,前后风格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这才没被众人一眼认出,好险!
来到拐角处,司徒瑾无奈道,“苏大女侠,你要是玩累了就尽管大声喊,将你的大名告诉全西秦,最好把官府全惹来,咱们绝对不拦你!”
楚楚冷哼,“然后再乖乖地等着你爹揪你回去拜堂成亲,说不定我俩还能喝到你的喜酒。”
苏茗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差点老毛病复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于是她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绝对不会乱动乱说。
楚楚和司徒瑾对视一眼,点点头,这才放开一直捂着她嘴的手。
“现在咱们怎办?”苏茗擦擦嘴巴,苦逼着脸问。
司徒瑾思索道,“走城门是绝对不行了,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出去,一是官道,二是东郊雁落山的小道。”
“官道绝对不行,盘查得太严难免会露馅。”楚楚顿了顿,咬牙道,“走雁落山小道!”
“什么?”苏茗皱眉叫道,“那岂不是被那死老头全说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顾丫鬟已经出场了哟,猜猜他这次又扮成了谁呢~?
大家火眼精金,一定一眼就揪出他来了吧~哦呵呵呵呵~!
☆、第25章 玩笑开过头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老爷子的话着实怪得很。”
通往北阳郡的雁落山小路上,司徒瑾晃晃荡荡地走着,拧着眉头若有所思,“什么‘阎王爷’、‘黑白无常’的,难道我们此行是去地府冥界,凶险万分?”
苏茗无所谓道,“怕什么啊,这雁落山顶多也就几个山贼土匪罢了,什么阎王爷!吓唬人的!”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竹拐杖,兴致勃勃地讲的唾沫横飞,“我都替你们想好对策了,要是半路遇上山贼将你们掳了去,本女侠就抓起拐杖一把朝他们掷去。”说到这,苏茗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就这样,‘啾——’一声破空而去,那贼匪们就被我的天外飞拐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然后我再踩着他们的脑袋告诉他们‘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哈哈哈哈!”
说完,苏茗双手叉腰豪迈大笑,脚踏着山路上的一块凸石,摆出一副胜利伟人的高大形象,抬头45度角展望远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司徒瑾满头黑线。楚楚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暖日,说,“还没天黑呢,怎的就做起梦来了。”
苏茗的笑瞬间凝固扭曲了,见义勇为的梦境哗啦啦的被击碎,她一脸挫败的长吁短叹,“你们这些人啊,就是缺少激情……”
走着走着,苏茗又回过头来,一脸的纠结,“说到做梦,我这几天老做噩梦,梦见我穿着大红的衣裳嫁给了那个李太尉的混账儿子,那小王八就站在我面前淫…笑,还伸出猪蹄来碰我……我当然抵死不从,拼了老命地挣扎咬打,后来,后来……”
“后来怎样?”楚楚见她脸上露出少有的惧色,疑惑的追问道。
“……后来,死了,所有人都死了。”苏茗咬着嘴唇,手指都绞到了一块,“老爹和娘,姐姐、姐夫,都躺在了血水里,就我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的血一点一点浸红我的衣裳……还有个人也站在那,站在黑暗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他在对我们笑,笑的很冷,很恐怖……”
苏茗说着说着,嗓音变得颤抖起来,一向活力四射的双目也变得空洞,仿佛那场噩梦就真实的发生在她身边。正陷入无尽的惶恐中,却见一只温软的小手悄悄覆在自己绞着的双手上,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安抚自己躁动的情绪。
楚楚握着她的手,将她从黑暗的梦境中拉扯出来,“一个梦而已,别多想。”
别看苏茗平时没心没肺、性格叛逆脾气火爆,其实对家人有着很真挚的爱恋之情。她性格单纯,直来直往,没有任何心机,所有对她好的人她都以真心交往,就算是刀插两肋也在所不惜。朋友尚是如此,更何况是血缘至亲?
苏茗点点头,眼神恢复了光彩,片刻间又到处挥舞着拐杖嚷嚷,“做梦做得直想哭!太矫情了,简直不像我,奶奶的!”
“和你不一样,我最近做梦都是笑醒的。”司徒瑾摇头晃脑,笑得春光满面,完全没被刚才压抑的气氛所感染。
所以才说你是猪,做春…梦的猪!
满心酸味的楚楚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又暗自飞了几记眼刀过去,无奈脸皮厚比城墙,而反应迟比蜗牛的司徒瑾丝毫没有察觉到。
“唉,司徒大哥,你比我幸福多了。”苏茗一脸羡慕嫉妒恨。
楚楚又白了兀自得瑟的某汤圆一眼,将面无表情发挥到了极致,“那是!你们一个在梦中鬼叫,一个就在梦中傻笑,所以到了半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