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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地起伏着,陈寻的心里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一天里发生的一切一切仍旧在陈寻的脑海里不住地打转。那一只从废墟底下向外伸出的、传达着对孩子无比牵挂和爱意的手;那一对微笑着从严纶手中接过孩子的、现在成为自己继父母的夫妻;那一头毅然转过的、随风飘散的长发……
那夕阳下果断转过身去的、程珺的背影。
一阵锥心的痛,刺得陈寻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了双肩。这曾几何时在他被土灵兽的异时空战术围困在之时平静下来的美好而青春的脸庞,此时此刻却化为了他心中最深切的痛!
为什么她会这样前所未有地愤怒?为什么她根本无法了解自己心中的痛楚?为什么她不能耐心地听自己解释……
突然,陈寻如梦初醒地睁开了眼:是自己的痛苦,将愿意推开自己心扉的程珺拒之于千里之外!又是自己,又是自己造成了自己和别人的痛苦!
“我……”
眼皮又一次缓缓地合上,昏黄的灯光散在了陈寻的眼角边缘,折射出了点点晶莹。
突然,一阵刺耳的震动声将陈寻从感伤的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陈寻睁开了眼,紧张地站起了身。顾不及自己眼眶中遮挡着自己视线的泪水,他三步并一步地冲到了床边,迅速地拉开了书包拉链。拉练发出了“刺啦”一声响,继而是书本被慌忙扔出的纸页的哗啦哗啦的响声。陈寻发了疯似地翻腾着书包,将一本本教科书掏了出来,粗鲁地扔到了一边。一丝微弱的白光映在书包的后侧面。陈寻用袖子迅速地抹了下眼眶,然后顺着白光找到了手机所在的位置。他激动地用双手捧着手机将之从书包中拿出,好似被久久困在沙漠中干渴的旅人捧着期待已久的甘露一般。
是她的短信吗?是她放心不下来关心自己的短信吗?
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陈寻满怀期待地翻过了手机熟练地按下了按键。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射在陈寻的双眸中,可是陈寻原本因激动而闪亮的目光却随着谜底的揭晓而倏地黯淡了下来——
这不过是条运营商发来的推销业务的短信。
好似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陈寻懊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顺手将手机抛到了床边。他直着身子,任凭重力将他狠狠地摔到了床上。天花板上的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中被切成了一半阴影一半光亮。陈寻就这样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心中是说不出的落寞和酸楚。
头似乎是被灌了铅,沉重无比;又好似头里的神经被不知名的东西堵塞住了一般疼痛难耐。世界在陈寻的心中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千头万绪抓不到那能够解开一切的结。
脑袋里好像在嗡嗡作响,被抽干了一切的疲倦感很快就席卷上了陈寻的心头。世界开始变得若即若离,视野在眼皮的恶作剧下变得越来越狭窄……
带着满脸的疲倦,陈寻就这样和着衣入睡了。书本还凌乱地摊在一边,台灯还在无力地映射着半明半暗的光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卡擦”声,房门被缓缓地推了开来。继父的身影出现在了陈寻书房的门口。内凹的双眼眼角密布着血丝。他注视着沉睡着的陈寻,小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地走到了他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散乱的书本理成了一摞,塞进了陈寻的书包。在将陈寻的书包放在了书桌上之后,继父又转过了身,轻轻地将被子放下,盖在了陈寻的身上。陈寻还在呼呼地熟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继父的前来。
房门口一阵脚步声,继父转过了头,正看见继母倚靠在门框边,担心地朝着书房内张望着。
继父走了过去,将食指贴在了嘴唇前,然后示意了下熟睡着的陈寻。继母点了点头,然后别转过了身,小声地对她的丈夫说道: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继父转过了头,看了看陈寻熟睡着的脸,接着回过头去,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唉!随他去吧……”
夜已渐渐地深了,城市里的灯光也变得稀稀落落了起来。
而程珺卧室里的灯光,仍旧在深夜中亮着。
不知为何,今天程珺的心情格外的凌乱。平时轻而易举能够解决的单词手册记忆工作直到现在才刚刚草草收尾。她合上了单词手册,举起手按摩了下睛明穴。
就在程珺闭起眼睛的一刹那,今天陈寻怪异而神经质的举动便一下子跃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自从认识陈寻以来,他给程珺的印象变一直是一个率真而开朗的男生。虽然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然后过一会儿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可是他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坦诚而和善的微笑。而今天……
那疯狂挥舞着的双手,那扭曲甚至有些狰狞的表情,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和措辞,都是程珺从未见到过的。直到现在程珺都不敢相信:今天下午自己遇到的那个男孩,竟然就是陈寻!
“他到底是怎么了?”
疑虑的阴云笼罩在了程珺的心头。她低下了头,抿着嘴唇回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陈寻失魂落魄地站在了路口中央,甚至都没发现自行车正朝着自己飞速赶来。而当自己好心地将陈寻拉到一边并且关心他的情况而进行询问的时候,陈寻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般跳了起来……
不,或许应该说是如同被摸到伤口的野兽一般。
明亮的台灯在深夜中显得有些刺眼。程珺低着头,双手重叠着按在单词手册上。细心的她似乎察觉到了陈寻心中的痛楚与无奈。
“我今天下午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回想起下午自己面对陈寻的失去理智而说出的略微过激的言辞,程珺感到颇有些后悔。只怪自己并未能够及时地察觉到陈寻心中的痛楚,不然凭着她的个性怎么会说出如此态度强硬甚至有些绝情的话呢?
“明天,是不是应该好好找他去谈谈呢?”
程珺这么想着,然后站起了身准备整理一下然后就寝。而就在她站起身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穿着宽松的睡衣,一头披肩的长发,干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倦意和忧虑。
“我……为什么会这么担心他?我……”
程珺低下了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她将双手重叠着放在了胸口,感受着自己偏快的心跳。明亮的灯光亮在了她的书房中,映着墙壁上粉红色的墙纸……
而在平行时空的那一端,嬴朝、句锋、白石、蒙遥正和往常一仰环坐在会议桌前,凝视着会议桌中央的地球仪。
“看来,我们主将的忠仆比他的主人效率还要高啊!”句锋注视着地球仪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说完还向嬴朝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
嬴朝微微地一笑,将戴着大钻石的手遮到了嘴前,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调侃道:“也是啊,也不看看他的主人是谁。物似主人啊!哼哼哼哼……”
见嬴朝如此轻松地化解了自己的嘲讽,句锋便一瞬间感到了无趣。他转过了头,看了看白石,问道:“白石啊,关于那个病毒……”
“哼哼。”白石冷笑了几声,说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忠仆办事一向牢靠。”
“哈哈哈……”蒙遥满意地仰起头笑着说道,“这下,那小子有得好受的了……”
“人类最神奇同时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就是记忆和情感的联系。”嬴朝瞄着在场的三位,用一种解说者的口吻论述道,“记忆铭刻着人类的过去,而情感则是人类创造的能力所在。可是……”
嬴朝笑着侧过了身:
“这也是人类最不稳定的所在。只要对这一个薄弱的环节实施进攻,那么接下来……”
“创造奇迹和力量的源泉就会化作羁绊住能力和自我的枷锁,人类就会陷入无限的痛苦而无法自拔!”句锋赶紧接过了话茬。
“哼哼……”嬴朝微微闭上了眼睛,“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我们这位正清之剑的继承者,将会怎么样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吧!”
嬴朝一挥手,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回响在了会议室中。只见会议室的窗外,数十艘银色的“望羲”级战列舰出现在了四天王的眼前。
“去吧,载着我们的理想,向着地球圈!”
嬴朝的眼中闪现过了一丝诡异的神情。
55。第五卷 心灵世界…第五十五章 矛盾
清晨的一缕阳光投射到了陈寻的脸上。陈寻吃力地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
陡然间,陈寻发现自己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些分量。他微微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上了一条被子。
陈寻轻轻地躺了下去,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头有些疼痛而且沉重,他竭力地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缓了一会儿之后,陈寻将头稍稍地向侧面偏斜了下。原先被自己散乱地扔在一边的书本消失得无影无踪,书桌上鼓鼓囊囊的书包静静地躺着。那只激起了陈寻的心却又无情地将之放下的手机也乖乖地待在书桌中央,黑着的屏幕,应该是被关了机的吧?
是他们,是他们在自己睡着了之后帮自己操持的一切吧?
一股暖意涌上了陈寻的心头,可没有多久又再一次被无尽的烦乱和怨怼取而代之。
“他们”终究是“他们”,他们终究是对自己隐瞒了事实:无论如何地对自己关怀备至照顾周到,自己的父母,确实是早已被埋葬在了钢筋水泥的残骸之下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心乱如麻的感觉愈演愈烈,直搅得陈寻刚刚还略微清醒了一些的大脑又一次如同灌铅了一般沉重。身子一下子因为自己的烦乱而开始燥热了起来。陈寻一个翻身掀开了被子,一个骨碌爬起身利索地穿好了衣服,便背着书包直冲开房门朝外走去。
而那台让他昨天既兴奋又失望的手机,仍然还静静地躺在了书桌中央……
砸开了房门的陈寻摆着一张扑克脸便迅速地向着家门外冲去。这巨大的声音惊扰到了继父母。继父放下了手中刊载着使者袭击新闻的报纸,继母停下了手头上的家务活,两个人齐刷刷地望着陈寻。
而陈寻则目不斜视地快步走着,就像是一个罪犯找到了越狱的机会那样,那样的匆匆,那样的义无反顾……
“寻儿,你不吃早饭了吗?”继母首先反应了过来。她马上挤出笑容关切地询问陈寻道。
陈寻停下了脚步,懒懒地回过头,冰冷的面孔上双唇吐出了冷冷的回答:“我不想吃。”
“不吃早饭怎么行呢?赶快坐下,乖。”继父也加入了话题之中。他赶紧抬起手招呼陈寻入座吃早饭。而陈寻却厌恶地回过了头,那条结着痂的胳膊一下子暴露在了继父母的眼前。
“啊呀,寻儿,你这是怎么回事?”继母大吃一惊。她赶紧凑上前去抓起了陈寻的右臂。陈寻狠狠一甩,将继母一下子推出了老远。
“喂!你怎么能够对你母亲这样!”继父站起了身。他一手搂住自己的妻子一手指着陈寻厉声呵斥道,“一大清早的你吃错什么药啦!”
“我吃错药?”陈寻冷冷地回过了头,昂着头迎视着继父回击道,“我是吃错药了,我吃错了药才会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呆了这么久!”
陈寻用力地一挥手,好似挥舞着无形的菜刀,狠狠地向着继父母的心头砍去。继父母都惊诧地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可此刻却又非常陌生的孩子。继父更是豹眼圆睁,原本搂着妻子肩膀的右手直接一个腾空狠狠地朝着桌子一拍。桌子发出了“啪”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的茶具都被震得弹了起来。
继父瞪着眼怒视着一张扑克脸的陈寻。他的左手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着,直指陈寻的脸。他怒声呵斥,犹如一头发了狂的黑豹一般::“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啊?你说这里不属于你,好啊,那就滚出去啊!滚!立刻给我滚!”
陈寻先是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继而紧攥着拳头,迎着继父的手指昂着头顶上前去,以同样愤怒的声音回敬道:“好,本性暴露了是不是?要我滚了是不是?那么你们十七年前就根本不应该下这个决定!”
“你……”继母颤抖着指着陈寻,眼泪不住地夺眶而出。
“你有种再和我说一遍!”继父看来是彻底没了耐心。他完全丢去了平日里的和蔼和慈祥,瞪着眼走上去狠狠地扬起了手掌。
陈寻依旧桀骜地昂着头,两眼眼角被血丝占得通红通红。他仍旧不服气地注视着继父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不想再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待下去了,我……”
啪!
继父环睁双目怒视着陈寻,鼻孔中还喘着愤怒的粗气。陈寻微侧过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他低着头,嘴里不住地叨念着,声音越来越大:
“好……好,好!”
陈寻猛然地昂起了头,松开了捂在脸颊的手,一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