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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时间,黄兴已经坚持战斗了近十天了,陈安不由赞叹真是好男儿,比起那些始终只知道喊口号玩女人,从来没有上过前线的所谓圣人好太多了。
不过已经有了极大偏见的陈安,自然对屡次派人刺杀他的同盟会没有好感,当即叫虎子用密电答复上海,作为临时调拨,要提价二倍在上海交货。
尹维俊又跑回杭州告诉陶成章,然后再转给同盟会的人,对方马上提请东京的孙大炮决策,然后再传给上海,一来一回就又是六天过去了。
同盟会马上订下了一千支步枪和十万发子弹的订单。
陈安对同盟会的迟缓反应更是鄙视,自己的同志都在打仗,为了买点军火竟然还需要向远在日本的孙中山请示,真是荒唐至极。不过看在临时调拨大大提价,也可以赚到八万两银子的份上,陈安还是同意了。
莱恩的航运公司,马上起运军火,尽快赶到上海交货。
同盟会的人手,在上海一处荒废的仓库内拿到了军火,马上安排轮船运往两广。但是军火还在上海至广州的半路上,坚持了四十多天,始终未得到任何援助的黄兴终于失败了。这批军火被迫返回上海,偷偷藏在一处教堂内,等待下次动用的时机。
又一次的失败,让陈安对同盟会的效率嗤之以鼻,但是却对国内接连不断的起义提高了警惕,看来朝廷越来越镇压不住局势了。
总督衙门,在陈安接连不断的电报中,升允终于坐不住了,越来越多的汉族官员站在了陈安这一边,对马家深恶痛绝。总督大人心烦的看着这些上书赞同陈安的官员名单,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端起一杯茶水,正准备喝上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升允惊骇地将茶杯都掉了,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陇南铁路公司股东名单。
作为公司官职最高的监事,他曾亲眼见到过全部股东名单,其中涉及官员那一张,不就是像这张上书的名单吗?!铁路,铁路,竟然让这么多官员彻底倒向了陈安,升允有些恍惚,失策了,真的失策了。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升允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
最终,总督大人叹了一口气,既然陈安已不可制,那就放开吧,毕竟他还算是忠于朝廷的,比马安良这类包藏祸心之辈还是要好多了。
很快,一纸电报轻飘飘地发给了陈安。
见到了电报,陈安顿时大喜过望,差点就直呼总督大人英明了。升允在电报中,清楚的表示,“北方军编制可按北洋新军章程办理。”
有了这纸电文,北方军实力至少可以翻上一番,陈安能不高兴吗,总算在和马家的斗争中又扳回一局。陈安此时,并不知道陇南铁路公司中其他股东,在总督大人决策过程中发挥的巨大作用,否则他也要咋舌不已。他还根本不清楚,这个铁路公司的巨大能量所在。
第五十八章 疯狂计划
一边顺手接过了总督衙门发过来的甘肃新军军火订单,一边立即着手扩编自己的北方军,陈安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扩编之后兵员不足,陈安赶紧下令招收第四批新兵,而且是大量招募,让很多等着进入阶州讨生活的川陕流民欣喜如狂。
北洋新军编制中,步兵营、骑兵营和炮营人数略有不同。陈安不想这么麻烦,暂时也不想设立专门的骑兵营和炮营,因此决定将工、辎、骑、炮等兵种全部加强进步兵营中,让营成为北方军的基本组成单位,而且具备单独面向一个方向作战的实力。
因此,北方军的六个正式营加一个补充营全部是大编制范畴。
按照新军饷章的规定,以镇为战略基本单位,设统制;下辖二步协,设协统;每协辖二个步标,设标统;每步标辖三个营,设管带;每营辖前后左右四个队,设队官;每队辖三个排,设排长;每排辖三个棚,每棚设正目和副目,下有官兵十二人。每个步兵营共有官兵六百五十九人,其中战斗官兵五百二十二人,其余是勤杂人员和备补兵。
陈安在北方军的营以下编制中,统一采取了三三制,撤掉一个队编制,也取消了勤杂人员和备补兵员,一律是正式官兵,这样既有利于增强火力编组,也便于管理。
还撤销了实在不利于机动的哨一级医务官编组,改由遵循当年董字三营的老传统,营一级设置专职医务队伍,各棚中仍设兼职医护兵。
如此一来,每队辖三排九棚,加上队官、排长共一百三十人。步兵营编组三个步兵队,另加营直辖的工、辎、骑各一个排,一个内含警卫和医务的直属排,再加强二个炮排,共有三个步兵队另六个直辖排,共有六百四十九人。
虽然人数略少于北洋新军的步兵营编制,但是借助大量马车载运弹药,全营配备的火力却远远超过。
因为北方军碰上一个自家军火不当钱的统制,自然毫不吝啬地尽可能加强火力了。
北方军除了工、骑、炮和直属排,各步兵排,甚至辎重排,都配备了一挺维克斯重机枪,全营配备重机枪达十挺之多。
而在北洋新军中,重机枪是当做大炮对待的,一个镇也不过配备一二个所谓快炮营,装备十八门,至多三十六门重机枪而已。
尤其北方军在营一级还有两个炮排,装备四门75毫米野炮,更是前所未闻。
整个北洋新军,一镇二十营共有兵力一万两千五百多人,也仅配备一标三营的炮兵,其中一营可能还是列装重机枪的所谓快炮营,至多只有两营三十六门75毫米野炮。
如果还要加上可以狂泻十发子弹的李氏步枪,陈安手头七个营的火力密度,估计完全可以和北洋六镇的任意一镇进行抗衡。
陈家庄护卫队和阶州团练局的武力,倒是没有扩编,一来足够用了,没有必要,二来总得给总督大人留点面子,表示诚意。
但是面对马安良如今掌握的三旗骑兵和一标三营步兵,以及加上马家护卫队,接近四千人的武力威胁,陈安总觉得还是不靠谱。
迷信火力至上的陈安,干脆下令将中营的一个步兵队改编成炮兵队,换装六门105毫米野炮,而营直辖的二个炮排,则换装成二门150毫米重炮,以备不时之需。
完全是有些疯狂的举动,中营的机动力降到极低,估计只能用于攻坚或是守卫了。
人员和火力都得到极大加强后,步兵营足以满足镇守单个方向的需要了。因此,除了镇守阶州南部、中部、西北部和东北部各一个营以外,陈安手上还拥有两个步兵营和一个补充营的机动作战兵力。
进入夏季,徐士远风尘仆仆地从京张铁路线上赶来。徐士远看到已经开始铺设铁轨的陈家庄至碧口段线路,不禁愕然,竟然真的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完全实施。一脸惶恐不安的徐士远,马上找到陈安和徐尚武总办,磕磕巴巴地解释了设计方案和实际应用的区别。
另外两人都傻眼了,难怪徐士远说京张铁路大约可以节省五分之一,而他们这里似乎只有更高没有更低。
陈安沉吟半响,缓缓说道,“徐总办,你说我们这里属于地震多发区,标准是不是要提高一些,至少要能扛得住普通地震的影响。”
徐总办是个机灵人,很快接茬道,“也是,总不能刚建好铁路,就要修补吧。”
两人就没有再议铁路标准偏高的问题。
现在轮到等着挨骂的徐士远傻眼了。
尼森伯姆等不及从美国运来设备,直接高价从别人手上截走刚好运抵上海,准备交付给江南制造局的一套十五吨级平炉和轧钢设备,先行运给陈安。
等设备调试好正式运行后,陇南铁路终于用上了自己钢厂炼制的钢轨,原先的钢轨都是从汉阳铁厂定制的。
陈安继续从汉阳铁厂订购钢轨,自产的明显不足呀,但是铺设钢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徐士远被打发到陈家庄到阶州的线路上,进行实地勘探和设计,下一阶段的征地和平整路基马上就要随之开始。
出发前,徐士远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陈安,第二段线路的设计采用什么标准。
陈安翻了一个白眼,嘟囔了一句,你难道想修豆腐渣工程吗,然后自顾自走开了。
徐士远心领神会,同样用最高标准设计第二段线路,并且兴奋的发了一封电报给詹天佑总办,“如果京张铁路也有陈大人这样的气魄,就可以走虽然更贵但是更好的丰沙线了。”
詹天佑飞快地发了一封回电,“京张铁路结束后,我马上过来帮你。”
在碧口码头北方,正在紧急建设一个小型火车终点站。徐总办亲自监督施工,用小剂量炸药一点一点地将山体炸开,填平壕沟。据说是这样子施工,不会因震动过大,而导致山体脆弱,诱发不可预知的危险。
县城附近只有一个中转站,临时停靠上下旅客。而陈家庄以东,也被用大量小剂量炸药炸出了一条尽可能直线的大道,右侧是马路,左侧则是略为抬高的铁路路基,还有一块巨大的平地也被炸了出来,准备建设一个小型火车站。
较大的火车站,准备建在阶州,其他地方实在找不出足够平坦的地块,即使陈安有足够的炸药,但是也太耗时耗人力了。
按照徐士远的预计,京张铁路因为经费和炸药不足,至少要用四年时间才能完成四百多里铁路线的建设,而陇南铁路经费人力都十分充足,更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陈安的炸药可以不算作钱,因此大概可以加快一倍建设速度,也就是四年半左右完成全线建设。
陈安听完,立刻就不满了,难道上千万两银子就放在库房里待上四年多,那些股东还不帮我撕碎了。
“两年。两年内要把陇南铁路全线贯通,钱不是问题,人更不是问题,陕西四川没饭吃快要饿死的人多的是,都送到铁路工地,还可以积点善德。”陈安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徐士远差点就疯了,两年怎么完得成呀?连勘探都勘探不过来呀。
马上就丢下陪同勘探的施工人员,徐士远飞快地跑到阶州,疯狂地向詹天佑发电报,求加派人手过来帮忙。
詹天佑总办听到陈安的疯狂想法,亦是难以置信,但是十分热爱铁路事业的他,马上选择了支持,第一时间将手头仅有的另外四个高级技师,全部派往阶州。
顺着京汉铁路南下,在汉口上了莱恩的轮船,直接开往昭化,然后碧口上岸后,四名铁路技师直接来到阶州。
等候多时的徐士远拿出阶州初步地图,直接和另外四个人商议,然后每人分了三四段,只是大略地确定了相互交互的区域后,所有人立即出发分段勘探。
更多的铁路建设大军涌了进来,只要任何一个技师勘探设计完某一段后,施工队伍就马上蜂拥而至,尽可能争取更多的段落同时开工。
整个阶州都成了大工地。
所有在阶州的人除了陈安的北方军,只在机械地做着两件事,要么是在铁路工地上忙乎着,要么是在运输或提供工地所需要的粮食衣服等一切物资。
总督大人也在兰州听说了陈安的策略,同样目瞪口呆的他只是说了一句,“疯了,陈安疯了。”就久久没有下文。
光绪三十四年秋去冬来的时候,就快要被累垮的徐士远被陈安派人强行从工地上劫了下来,同样还有另外四名敬业的铁路技师都被送回了阶州,暂时修养一段时间。
徐士远有些麻木地看着陈安,嘶哑着说,“陈大人,你这样施工,估计还要增加五百万两费用。”
陈安眨眨眼,同样是对银子有些麻木了,“没关系,炸药不算钱,至少可以省下二百万两,剩下的都算我再追加了。”
徐士远彻底无语了。
这个时候,从京城传来一个惊天霹雳,皇上和老祖宗先后殡天,前后相差不足二十小时,昭告天下治丧哀悼。
只是陈安不明白,一个三十八岁,一个七十三岁,怎么会去得那么凑巧。
半个月后,宣统帝溥仪即位。
在此之前数日,光复会外围组织岳王会的熊成基,率领安庆新军千余人起义,围攻安庆府城一昼夜未能得手,退却时遭到官兵追击,彻底失败。熊成基仗以起事的,就是当初陈安提供给光复会的军械,只是功亏一篑。
朝廷派出九扇门高手追踪乱党所用枪械弹药来源,但是陈安卖出去的何止是成千上万,很快就断了线索。
第五十九章 升允去职
宣统帝即位,摄政王载沣执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罢黜袁世凯。
当时全国有战斗力的军队的军权几乎都掌握在汉族将领手中,袁世凯掌管着北洋新军,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载沣鲁莽地以袁世凯有“足疾”为由,解除袁世凯的一切官职,让他回籍养病。作为袁世凯政治上的最大同盟,庆亲王奕劻也被迫主动上交了不少权柄。
朝廷中枢重臣出现了重大分裂。
随后,政治上并不成熟的载沣又连出昏招,其一就是借口新政不力免去封疆大吏升允陕甘总督的职务,实际上是在报复当年的先斩后奏建桥一事。陈安愕然,兰州黄河铁桥即将竣工,升允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有必要撤换如此一员干将吗。
临时代理陕甘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