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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回曼素耳还是打错了算盘,因为新疆即将纳入北方军的控制,有求于陈安的英国军方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得罪北方集团。
和田王国的建立,纯粹是在英国驻印度总督支持下的结果,根本没有得到驻中国大使的赞同,更不会得到英国外交部远东事务大臣的授权。说句不好听的话,根本是印度总督脑子发热,突发奇想要在远东取得更大话语权的一次非法冒险。
徐永昌的第十七混成旅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新王国的建立,亦是被呃得说不出话来,敢情都是不怕死的呀。
随后查出有英国人在幕后撑腰,刚想有所动作的徐永昌,只好暂时停下来,一边等待孙岳尽快将汽油等辎重送抵喀什,一边急电陈安,请军政府和英国人进行交涉。北方军政府已经和俄国人势如水火,不能再轻易和其他列强再形成敌对状况,否则形势就太恶劣了。
克劳泽接到陈安有些怒气的电报后,不敢耽搁,马上找到了英国驻上海领事。
英国领事看完克劳泽递交的文件,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这是印度总督在明目张胆地干涉他们的权利,已经越界了。在他们的眼中,这个比什么狗屁领土主权更重要。
三天后,英国领事约见克劳泽,明确告诉他,英国政府致力于加强北方集团的友谊,绝不会做出违背友情的事情,印度总督已经受到了伦敦的训斥。
虽然没有讲清楚什么事情,但是对于陈安已经足够了。
徐永昌的第十七混成旅马上接到命令,进军和田,彻底全歼这股分裂分子。
经过这一段时间休整后,徐永昌已经筹划了另外一个作战计划,尽可能避免又发生死灰复燃的难堪事件发生。
新的计划很快得到陈安的批准。
哈密一带的孙蔚如马上抽调一个步兵营南下,沿路汇集了孙岳带领南下的先期部队二个步兵营,计划从库尔勒往东南进军,到达罗布泊后,从东面向西进攻于阗。在这个时候,一直屯兵在莎车等地的第十七混成旅从西面向东进攻和田,与东路军孙蔚如部合围于阗,不放过任何一个绿教分裂分子,彻底解决民族军问题。
和田地区除了一条通往印度的小路,就只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大道,连接喀什和焉耆,一旦东西向被堵,和田地区就成了一个关门打狗的地形了。
从库尔勒转道罗布泊,最后到达和田道边界,至少要一千六百多里,孙蔚如的三个步兵营需要带足往返油料和至少支撑半个月的辎重补给,因此机动速度远不如第十七混成旅不管不顾狂奔突袭来得快,即使一切顺利,至少也要三天。
车到罗布泊,孙蔚如走下了汽车,稍微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伸展了一下困乏的身子。
“长官,这里就是古楼兰?”随后走出汽车的副官看着无比荒凉的一片沙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孙蔚如点点头,“应该是了,当年丝绸之路南支路线的咽喉门户,当年可是西域一大国呀,古楼兰存在的时候,罗布泊可是烟波浩淼,周边都是绿洲环绕,哪里像现在这样黄沙漫天的。”
罗布泊,意为多水汇集之湖。
当年古楼兰地域十分宽广,整个国家的发迹和兴盛,实际都是建立在碧波荡漾的罗布泊之上。汉代,罗布泊“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可惜后来不仅森林破坏殆尽,又倒霉地碰上上游河流改道,罗布泊逐渐干涸成为一个特大盐泽。
在罗布泊干枯后,就连“生而不死千年,死而不倒千年,倒而不枯千年”的胡杨树也成片的死去和枯萎。在此之后,曾几何时繁华兴盛的古楼兰,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变成了黄沙覆没的荒芜之野。
看着眼前场景久久无语的副官,忽然说了一句,“也佩服这些傻帽,这种地方怎么活下去呀?”
孙蔚如沉吟了一下,指了指远处,开口说道,“你看那边,还有几棵胡杨树在顽强的活着,说明并没有彻底干枯。只要大规模种植树木,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这里还是会恢复当年的绿洲盛况的。”
执勤哨官又是一身清脆的哨笛声,刚下车活动了一下,解决了个人问题的北方军东路支队,重新上车,告别罗布泊,向西进发。
孙蔚如只有三个步兵营,没有多余的兵力镇守沿途的城镇,很干脆地放弃了占领的打算。大军四百多辆汽车形成一条绵延数里的长龙,掀起漫天飞沙,冲过惊愕无比的南疆人身边,风一般地冲向远方。
几乎又是一次极限远距离机动作战,虽然没有展开五色旗,但是车门上那个盾形蟠龙图,让焉耆境内的南疆人留下来了深刻映像。
第三天黄昏,孙蔚如的步兵营占领了焉耆道通往和田道的最后一个小镇卡斯哈斯。首先抢占了水源地带,然后又将整个城镇彻底围困,杜绝一切可能的消息外漏。这里将作为孙蔚如支队的后勤补给基地和进攻出发点。
从卡斯哈斯开始,孙蔚如将采取稳步推进的方式,耐心地向东进攻,直到第十七混成旅将残余敌人像赶羊一样,都赶到他的部队面前。
第一二二章 叶城伏击
莎车往南一百五十多里,叫做叶城,南靠喀喇昆仑山,毗邻印度,正是和田地区前往印度的山路起始点。叶城往东四百里就是和田。
第十七混成旅的前卫营以迅猛动作占领莎车以南的兽泽、叶城,但是没有碰到任何民族军阻挡,夺取了进攻和田的第一个关口。
叶城往东的道路上,前卫营的突击连冲得有些靠前了,离开营主力足有里把距离。连长有些困了,挥挥手让一排长带着两辆车冲到前面搜索前进,自己缩在车厢打起了瞌睡。坐在车上副座的包尔汉,却有些心神不宁。
包尔汉有些奇怪,喀什打下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说聚集到和田的民族军至少有五六千人,怎么一路上连个像样的阻挡都没有,难道真傻乎乎的集中在和田,准备和北方军打阵地战?既没有几门火炮,也没有多少重机枪的民族军,怎么可能是机枪装备超过数倍的的北方军对手。
沉闷的发动机声响中,忽然远远传来几声叮叮当当的马铃声。
包尔汉顺手拎起连长的望远镜,看向了远方。远处前方,有一支十几匹马的商队正迎面走来,看到北方军的车队有些惊慌,正急忙退往道路的一侧。
看到望远镜中那些骑在马上,正用力拉扯缰绳将马带到旁边的马队伙计,包尔汉有些好笑,一路上已经见多过路的商队人员略带惊恐的表情了。
商队?刚放下望远镜的包尔汉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忽然之间,浑身毛骨悚然,冷汗刷的冒了出来,只有十几匹马的商队吗?尤其是明显见到了大军,却没有惶恐地远远避开大道,而是站在路边等着?
危险,危险,包尔汉急了,张开嘴就要大叫前面的车子注意,但是紧张地吼了一嗓子,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了。满头大汗的包尔汉,抖索着掏出连长递给他的M1911手枪,伸出车门,对着天上连连叩响了扳机。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前导车猛然一个急刹,所有车队都有了反应,到处都是刹车和拉枪栓的声响。
连长马上惊醒了,翻身而起,抓起麦德森轻机枪一边拉枪栓,一边大喊,“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是那十几匹骑着马的汉子,忽然从手中拿出火捻点燃了一根引线,眼冒着凶光,大喊着口号,疯狂地纵马冲向车队。
连长肝胆俱裂地看到,嘶嘶冒着火光的引线,是连接在那些冲过来汉子身上的,人体炸弹?脑海中瞬间冒出这样一个词语,手上却下意识的叩响了轻机枪扳机。
已经太迟了,双方离得实在太近,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前导车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两名骑手狞笑着扑到头辆车子上,然后死死抱住了前排的左右支架,任凭惊恐的北方军士兵拔出匕首,疯狂地在他们身上穿刺。
又是一名骑手从马上跃起,直接撞碎第二辆汽车的驾驶室车窗,带着满身玻璃碎片滚进汽车里面。更多的骑手大吼着,向坐在第三辆车的包尔汉冲了过来。
轻机枪瞬间喷出橘红的火焰,连长直接扫射了一梭子,将最前面的二名骑手打得凌空飞起,连人带马摔进了旁边的沙地。
几乎只是那一刹那之间,轰然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爆炸摧毁了第一辆汽车,车子猛地翘起了半边,轮胎被炸得飞了起来,随同的还有一大块铁块,不知道是车门,还是前盖。又是轰的一声爆炸,第二辆车子忽然往后一挫,车头炸出了一团火焰。
无数的黄沙沙石和血红碎肉屑,仿佛冰雹一般砸到了第三辆车的车窗上,包尔汉血色全无的脸上已经呆滞了,忽然放大的眼孔,赫然倒影出一个逐渐放大的狂热骑手身影。危急时刻,后一辆车子的轻机枪拼命扫了过来,骑手倒跌着往后一栽。
更大的爆炸声就在前方爆发,一股气浪猛然将第三辆车子掀了一个跟头,翻倒在左边的沙土上,随即一个燃烧着的车身从空中掉落在道路上,砸出一个巨坑。第二辆车上的油箱被引爆了。
包尔汉只觉眼前一黑,刺骨的疼痛扎了进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差点直接就吐了出来。
翻滚的车子刚一放平,包尔汉终于恢复了视力,赶紧七手八脚地从倒着的车子中爬了出来,千幸万幸竟然没有撞断肋骨。
车厢里的连长等人则早被甩了出去,满脸血迹,大喊着,“散开,不要让他们靠近。”
刚抹去脸上的血迹,朝远处一看的连长大惊失色,无数的人影从远处的沙丘后面,骑着马匹,挥着闪亮的马刀,举着破旧的水连珠,呼啸着冲向这个方向。
直接拉起包尔汉,冲到第四辆汽车,连长抢过轻机枪,直接扣住就是扫射远处,大吼,“马上拉出还活着的兄弟,交叉掩护撤退,交叉掩护撤退。”
后面的车子马上调头狂奔,最后的几辆车子直接采用倒车方式,散开队形后撤,轻机枪、步枪伸出车外,将枪口死死咬住越来越近的民族军骑兵,狂泻着弹匣中的子弹,将十几名、数十名骑兵扫落马下,尽可能阻滞他们的冲锋。
现在已经到处都是枪声,不时有北方军士兵闷哼一声,就栽倒在车内,或是跌出了车外。所有人都在拼命尽快的射出自己枪中的子弹。
倒车开了几十米后,驾驶员疯狂地来了一个大转弯,几乎是在原地飘忽着调转了车头,然后猛地踩了高速档,亡命向来路驶去。马上,所有殿后的车子,都倒了回来。步兵班的轻机枪,立即转过身来,直接卧在车厢木板上,对着后面的追兵拼命地压制。
刚后撤了不过三百多米,几十辆汽车已经横在后面的路上,沿着沙地摆出了一个半圆形,后面更多的汽车上,无数的北方军士兵从车上纵身而下,就近寻找阵位架设轻重机枪。听到第一声枪声起,前卫营就立即开始了反应。尤其是突击连车子明显在后撤,营长当即决定就地摆出半圆防御圈,集中火力掩护突击连撤退。
前卫营展开火力的一霎,只见远处的骑兵浪潮瞬间就被啃掉了好几个口子,但是很快就被更多的骑兵更补满了。
前卫营受到伏击,徐永昌听到剧烈爆炸和满天枪声后,马上就反应过来。找不到垫高的地方,徐永昌一骨碌爬上了所坐车辆的前盖,举着望远镜就看向前卫营,丝毫不顾有可能的流弹会飞窜过来。
“炮兵营就地展开支援,两个步兵营留下炮兵部队,左右前出二里,步兵下车包抄回来。”徐永昌大声命令,他马上估算出来,伏击的民族军不过三千多人,只要前卫营能够挡住骑兵冲击正面,第十七混成旅完全有可能吃掉伏兵。
前方枪声大作,狂热的民族军骑兵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前卫营脆弱的防守战线。炮兵营的弟兄,发挥出了最大的能力,使用汽车直接将炮声横转过来,几乎是刚一卸下火炮的瞬间,几名炮手已经抱着炮弹飞奔而至。
拉开驻锄,调整炮位,关闭炮膛,几乎是一气呵成,指挥官大喊一声,“放。”轰然一声,第一发炮弹砸中了远处的骑兵狂潮。
马上,更多的炮弹发射了,将民族军的后续冲锋部队顿时炸成了刀山火海,民族军的进攻势头为之一遏,终于挽救了岌岌可危,即将被骑兵淹没的前卫营防线。
很快,民族军的左右两翼分别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两个步兵营的士兵围了上去。
伏击不成反被包抄,前卫营的阵地又始终没有彻底陷入,反而被大量的增援士兵打了出去,伤亡愈来愈大的民族军骑兵终于支撑不住了,有一名士兵胆怯了率先逃跑,随后越来越多的民族军开始逃跑了,最终整个部队都崩溃了。
徐永昌马上抽调炮兵营的护卫部队,临时组成二个步兵连,利用汽车进行狂追打击。
追击部队一直前进到皮山附近,眼看汽油只够返回本部,才停止追击。一路上到处都是被追击部队击毙的马匹和民族军。骑兵一旦溃散失去指挥以后,根本不是高速追踪而至的汽车机动步兵的对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