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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生驹跪了很久,才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在几个内侍的搀扶之下,愈发富态的妥懽帖睦尔姗姗来迟。
“托娅,你总算回来了。”妥懽帖睦尔大声笑道,满脸的喜悦,“这一次,又给朕带回来什么奇珍异兽?”
“启禀陛下,微臣这一次,并无珍兽送上。”媚生驹低头应道。
妥懽帖睦尔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旋即安慰道:“没有便没有罢,朕也知道,猛兽训练不易,你以后多加努力就是了。”
“陛下……”媚生驹犹豫片刻,咬牙说道:“恐怕,以后微臣都不能再给陛下送来珍兽了!”
“什么?!”妥懽帖睦尔闻言,眉头一皱,口中问道:“可是你已经厌烦了这个工作?可是朕向你索要的太多了么?”
“微臣不敢!”媚生驹急忙叩头道:“只是因为,为陛下驯化珍兽之人,已让人救走了!”
妥懽帖睦尔闻言大怒,不顾帝王威严咆哮道:“你说什么?!是谁?!是谁这么大胆?!”
“莫降!”媚生驹幽幽说出两个字来。
“莫降……”妥懽帖睦尔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脑中不禁又浮现出那个让人惊恐的血色之夜。
沉默片刻之后,妥懽帖睦尔才道:“朕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今后,你便协助老的沙,替朕训练十六天魔吧!”
媚生驹谢恩离开之后许久,妥懽帖睦尔才失神道:“莫降,这个名字,真是让人不安!无论如何,一定要除掉此人!来人啊,移驾兴圣宫,朕要与皇后商议要事……”
第143章 神捕(一)
至乾五年闰十一月十六,天降大雪,整个大都城,变成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直到深夜,大雪才渐渐停歇,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太液池也已经结冰,皑皑积雪,反射着银色的月光,将太液池畔,映的亮如白昼一般。
两个身着皮裘的身影立于太液池边,水银般的月光,将他们的背影,濯洗的异常清晰。
“老七,你既然已经派出了傲崖,再派媚生,真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站在南侧那人,用阴鸷的声音说道。
或许是因为那声音太过阴寒,北侧之人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皮裘,轻咳一声说道:“临渊,连你也认为媚生是我派出的?”
“难道不是你么?”南侧那人反问,“熊神失踪之前曾经说过,他走之后,十三羽翼均由你来调度指挥,除了你,还有谁能调动媚生?”
“确实,我老的沙奉了熊神的命令,暂代翼王一职,住进了舆圣宫,可你要知道,十三羽翼并非铁板一块,而我只排第七,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我如此恭敬……咳咳!”老的沙强行抑住咳意,咬着牙说道:“熊神若再不现身,十三羽翼真要变成一盘散沙了!”
被老的沙唤作“临渊”之人说道:“当年,熊神好像早就有预感他会失踪一样,不然也不会做出让你暂领十三羽翼的决定。不过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也对得起翼王二字了,其实,弟兄们打心底还是佩服你的。我就常常在想,如果熊神还不出现,我们是不是要再选翼王……”
“此话休要再提了。”老的沙打断了临渊的话,继而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媚生经此一败,其实也非坏事,最起码,这一败,会让傲崖对莫降的实力,有个清醒的认识。”
“可我仍是担心傲崖会败。”临渊不无担忧的说道:“如果他真的忌惮莫降的汉皇之血,就该和媚生联手,可是他没有,这就证明,他还是之前那个目空一切的傲崖。”
“我想,他的心中,一定还在怨恨我们吧。”老的沙摇着头说道:“毕竟,当年我们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阴谋,却没有提醒傲崖,他定然以为,我们拿他当了弃子。这一次,傲崖杀掉了那个冒牌货,不免有泄愤的嫌疑啊。”
“老七,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立刻南下。”临渊说道。
“来不及了。”老的沙忧心忡忡道:“如果傲崖再杀不掉莫降,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回到诸子之盟总坛了。”
“莫降他绕了远路,到达崖山的时间会大大推迟,我想我星夜兼程,还是来得及的。”临渊说。
“不,他没有绕路。”老的沙苦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莫降舍近求远,可仔细一想才发现,他实际上是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如果傲崖失手了,年底之前,他绝对能抵达崖山!”
“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逃走?任由他龙归大海?”临渊问。
“这是我失算了。”老的沙自责道:“一开始,我曾想借黑将之手,除掉莫降,但是却不曾想到,他竟然挫败了黑将的阴谋,好几万人,也没能杀掉他。等媚生驹再与他交手之时,他的实力,实际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而媚生驹则是低估了莫降在逆境中学习的能力。我几乎可以确定,等傲崖再与莫降交手时,他只会变的更强,更难以对付!”
“难道,就无人能制裁他了么?”临渊冷声问道。
“看来,千仞当初提出的驯服计划,也有其合理的一面啊。”老的沙声音苦涩,“也许,将他圈养起来,消磨他的斗志,限制他的自由,断绝他与外界的联系,让他在个幽闭的环境中自生自灭,真的是最好的办法。”
“老七,我觉得你有些过于悲观了。”临渊提醒道。
老的沙也不反驳,只是淡淡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关于如何对付莫降,我们还是等千仞回来,再做打算吧。当务之急,还是维持帝国的稳定——相较于还不成气候的莫降,深宫中的那个女人,才是我们的大敌啊。”说着,老的沙缓缓抬头,将目光投向禁宫深处的兴圣宫……
至乾五年闰十一月十九,午时刚过,莫降等人终于赶到了建康城!
这一路虽然餐风饮露,虽然受尽了颠簸,但值得庆幸的是,傲崖鹰并未追来,自那日之后,他们也再未听到过海东青那凄厉短促的鸣叫。
也许是文逸选定的路线十分安全,也许是黑将暂时停止了对莫降的报复,也许是行走官道的常大牛很好的吸引了朝廷的注意,总之,这一路行来,他们再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另一个让众人高兴的消息,便是韩菲儿的眼睛已经痊愈,虽然手上的绷带仍未拆下,但是根据莫降和张凛的恢复情况推断,那一瓶产自彩云之南的疗伤圣药,真的很管用,假以时日,她的双手定然能恢复如初,甚至不会留下疤痕。
另外,唐沁的伤势,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她现在已经能骑马赶路了,不过因为她的装扮有些特殊,尤其是脸上还戴着面具,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大多数时候,还是躲在车厢之内。
唐沁的身体状况虽然大好,但她却没有给众人惹什么麻烦,相反却一直在帮助众人,帮助他们尽快到达建康——有的时候,莫降就忍不住想,这个唐沁是不是故意败在自己手里的,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粘住自己,只要自己跟她同时到达总坛,那么,究竟是自己押着她回去的,还是她将自己骗到总坛的,又有谁说的清楚……
众人在在建康城北,长江北岸等了很久,却始终未能见到常大牛等人的身影。
一直到日头西斜,天色渐暗,众人准备先进城再做打算的时候,却听到自北面传来一声叫嚷:“莫大侠,张大侠,文先生,你们快跑啊!!神捕来啦!!!”
第144章 神捕(二)晚上至少还有两更
“神捕?”莫降闻言一愣,骑在毛驴上的他拧着身体向后望去,却见一人带着一溜烟尘,大步奔来。
依稀可以辨认出来,奔在最前那人是常大牛。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人,俱都在发足狂奔,从他们惊恐的表情推断,好似有个极为恐怖的怪物追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一口吞掉。
不知为何,莫降坐下的毛驴,远远的看见了常大牛,忽然又尥起了蹶子。
莫降眉头微皱,轻轻拍拍毛驴的脑袋道:“乖乖站好!这一次不用你演戏给他看了。”
可毛驴却是不听,仍是高叫不止,上蹿下跳,几次差点将莫降从背上掀下来。
“再闹,就把你宰了做驴肉火烧吃掉!”莫降寒声威胁道。
以往,这一招对这头毛驴最为管用,可是这一次,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文逸也扭过头来问道:“么不成是傲崖追过来了?”
“应该不是。”莫降遥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烟尘道:“这头犟驴并不是很怕那海东青,还有,最怕海东青的几匹马儿依然很安生,这说明,追过来的不是傲崖。”
张凛调转马头,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莫降的身侧。
韩菲儿和唐沁也将脑袋探出车来,向后望着。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常大牛到了。
依然脏兮兮的,依然衣衫褴褛,依然像个乞丐——所不同的是,覆盖在他脸上的尘泥又厚了一层,这让众人更难看清他的容貌。
“大侠们,快跑啊!神捕来了!”说着,常大牛就去牵那毛驴的缰绳。
说来也怪,常大牛那双大手握住缰绳的瞬间,毛驴立刻便老实了下来。
莫降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他沉声问道:“常大牛,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常大牛擦一擦脸上的汗水,却将一张四方大脸抹成了花,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莫大侠,俺们按照您的吩咐,一路顺着官道往这边赶。一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没过几日,我们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时候,跟在常大牛身后的那几十人也赶了过来,见常大牛停下了脚步,他们也停了下来,只是会有人不时回头张望,一脸紧张不安的表情。
待烟尘散去,莫降才发现,这些人的身后,有的只是那条望不到尽头的大道,大道之上空空落落,连个过路的行人都看不到,又哪里有什么“神捕”?
“把话说明白点!”莫降沉声道。
“莫大侠,是这样的。”常大牛怯生生的看了莫降一眼,唯唯诺诺回答道:“本来呢,俺们走的很快,也很顺,大家伙心里都高兴,因为等俺们到了建康,跟您见了面,俺们就成了您收入麾下的第一支队伍,到时候就再也没人拿俺们当流民,再也没有人敢随随便便欺负俺们,因为他们都畏惧您在江湖上的名号……”
“说重点!”莫降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常大牛有些异常,虽然仍是之前那副懦弱淳朴的表情,但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牛眼内,却隐约藏着一丝狡诈,“说关于神捕的事!”莫降寒声补充道。
“是是是,俺正打算说神捕的事呢。”常大牛慌忙点头,将手放在毛驴的脖子上,一边替毛驴理着毛鬃,一边回答道:“本来俺们大家伙正高兴呢,心想这大乾朝果然是要完蛋,路上的关卡都是摆设,轻而易举的就能绕过去。可俺们正得意的时候,神捕突然就出现了。”说到此处,常大牛的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莫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夜里,俺们正在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当时俺们只当是哪个兄弟赶路赶的太累,所以说起了梦话。再加上俺们特意留了人放哨,约好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用暗号提醒大家,可俺们却没听到放哨的人用暗号报警,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可第二天醒来,俺们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因为昨晚上放哨的三个人,竟然一齐消失不见了!俺们仔细寻找一番后,发现他们的行李和干粮还在,当时也就认为这三个人到附近的村子里打牙祭去了,可俺们派人将周围的村子都搜遍了,也没能找到他们三个的影子。再后来,有个老乡给俺们送过来三个东西……”
说着,常大牛探手入怀,将怀中之物逃出来,递到了莫降面前。
莫降接过那三个物事,放在掌中仔细观瞧,却发现是三枚铁牌,每一枚铁牌,正面都是一个“柳”字,而背面则是个枷锁的图案——将三枚铁牌在手中颠了颠,莫降微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甩一甩手,将它们甩给了文逸。
“‘柳字令’?”文逸摩挲着那几枚铁牌,沉吟道:“那柳铁心不是早就辞官归隐山林了么?怎会还有人用他们柳家的‘柳字令‘?”
文逸口中的柳铁心,乃是当朝第一神捕,柳家世代缉盗抓贼,在前朝便有“天下之捕,莫如一柳”的说法。黄金族人入主神州之后,柳家仍获重用,柳家的男人,在各个衙门担任要职,专门负责缉捕前朝余孽。不少一心想着光复前朝的仁人志士,都在柳家的追捕下落网,惨遭杀害。
可有道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等那些仁人志士十之七八既去,黄金族人坐稳位子之后,柳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大乾朝法制不公,治令混乱,柳家之前抓捕仁人志士,声名大坏,此时若再做朝廷鹰犬,不免落的万世骂名——是故,柳家当代家主柳铁心决定急流勇退,他命在衙门任职的柳门中人全体辞官,从此归隐山林,再不问朝廷之事。
而文逸所说的“柳字令”,便是当年柳家缉捕盗匪时所用之物,当年,每捕获一名盗匪,柳家之人便会将一枚柳字令挂在被捕之人的脖子上,而衙门则多根据柳字令之上的图案不同,对被捕之人做出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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