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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背负着光明神诅咒的恶魔啊……”人群中,一个胆子略大的人低声感叹了一句。
莫降忽然停了下来。
那人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然而,他捂嘴的动作,还是迟了。
莫降一个闪身,凑了上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的注视之下,莫降陡然伸出了胳膊,紧接着,人群中传出一声脆响——脆响过后,便是“咳咳咳”的怪响,这种从喉咙中发出的怪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被鱼刺卡住喉咙时的情景……
然而,当众人转头望过去时,却发现方才出言感叹的那人,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因为惊恐,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贴着自己脸颊的那条胳膊——那是莫降方才伸出去的胳膊,而他的手,则是掐在那人身旁的另外一人的脖子上……
难道说,这书生的报复跟光明神的神罚一样,都误伤到了无辜之人么?
当然不是。
因为莫降分明开口问道:“菲儿在哪里?”
“咳咳……咳咳!”被莫降掐住喉咙那人并没有就范,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双手扣在莫降的手背上,想将那只突然扼住自己的手,从自己的喉咙上移开。
然而,任凭那人如何努力,莫降掐在他脖子上的偏偏就似一柄铁钳般,没有松开一丝一毫。
莫降的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掐越紧——周围的百姓,几乎听到了颈骨碎裂的诡异声响。
“再不说,你就要死!”莫降的声音森然若鬼,直让闻者汗毛倒数。
“咳咳……不,不是我……”那人终于意识到莫降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你?!”莫降冷声问道:“方才,不是你将这柄匕首甩出去的么?”说着,他将刺鞑放在对方面前。
当看到刺鞑的一刹那,那人的眼睛猛然睁大,瞳孔却骤然缩小——显然,他是认得这柄匕首的。
“说吧。”莫降将对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刚才,这柄匕首为何会到了你的手里?”
“咳……你,你先,先放开我……唔!”此时,那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紫黑色的血管暴突出来,他双眼布满血丝,眼珠也鼓起来,单单从这扭曲的面容看,就知道他此时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放开你?我做不到。”而且,莫降的回答让对方感到绝望。
“你……你是个恶魔!”
“不错,我早就承认了这一点。”莫降冷声笑道:“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你自己,和恶魔交手的时候太过不小心了。”
“恶魔!你,你到底想怎……怎样?”
“我要你带我去见她!”
“见……谁?”
“你心里明白!”
“我……”
刺鞑尖锐的刀尖,抵住了那人的太阳穴,随着血脉的跳动,那人能明显的感觉到,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刺痛……
“当然,带不带我去的决定权在你。”莫降幽幽说道:“然而,要不要将匕首推进你的脑袋,决定权却在我。”
因为长时间的窒息,那人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豆大的汗滴,从那张紫黑色的脸上滑过,他扣在莫降手背上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两条胳膊无力的垂下来……
莫降怎么可能让他昏死过去,于是,他将刺鞑,向对方的太阳穴中,缓缓推进去一毫……
一道鲜血,立刻出现在那人的脸上,因为疼痛的刺激,那人也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的视野已经完全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也只有那双纯黑如墨的双眸……
在那双眸子里,他没能找到一点怜悯,满满的,都是杀机;他的灵魂,好像也陷进了那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里,无边的黑暗,很快将他包围,而信仰中的光明神,并没有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也不曾降下希望的曙光……
“好,好的,我带你去!”面对恶魔的凶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说着,莫降轻轻一拉,将那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刺鞑抵着他的太阳穴,逼他带路。
因为来自新会的队伍出现了混乱,所以官道彻底堵死,后面的队伍无法通过,而前面的队伍也已停下等待,只有在来自不同地方的队伍之间,有官兵排起了人墙,一来分割彼此的队伍,二来防止混乱的蔓延。
莫降带着他的人质,首先要经过的,就是这样一道人墙。
从对方打的旗号看,这支护送的百人队,来自于江西行省肇庆路的高要城——说起来,高要和新会相距并不算远,因为肇庆路就在广州路的西面,两路紧紧相连。
“你是什么人?!”队伍中的百夫长指着莫降问——他看莫降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污,而且怀里还挟持着一个半昏迷状态的人质,精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救人的人!”莫降回答。
“救人?”那百夫长浓眉一皱问道:“为何要救人?救什么人?若是要救人,为何又要挟持人质?”
“将军可还记得,方才出关之时,那个负责联络各路军队长官的大胡子?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胡子……”莫降道。
莫降的话乍听上去有些可笑,但那百夫长却记得清清楚楚,刚才要不是有个大胡子(胡力)和小胡子(韩菲儿)多方联络,又将混进人群中的扰乱分子揪了出来,他们此时恐怕还被困在韶关之下……
想到这里,百夫长的脑中不免浮现出那一大一小两个胡子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的身影,于是开口道:“你问的可是从新会来的胡力胡将军以及他的随从?”
“就是他们了。”莫降点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本人也来自新会,乃是胡将军的另一个随从,我家将军久出未归,而且就在刚才,我们的队伍又发生了踩踏事件,死伤十数人……”
方才的踩踏事件,都被这个百夫长看在眼里,而且他也看到了,就在踩踏事件发生后不久,这个文弱书生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书生不像是在说谎。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暗中操纵指挥的结果,而且,我们还得知,我家将军被人绑架了……这位将军若是不信,只管问此人便是。”
还不等那个百夫长发问,莫降怀中之人已主动回答道:“不错,他们是我们抓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官军将领!!”那百夫长继而问道:“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那人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我们只是在按照光明神的指示办事,目的乃是天机,你这等俗人,又有什么资格知道?!”
“大胆……”
“将军!此时此刻,救人要紧。”莫降急忙说道:“等事态平息之后,再对这伙人严加审问也是不迟啊。”
“是了!”那百夫长点点头道:“如此,我便派十个勇士,陪你一同去寻找胡将军的下落……”
第40章 引魔入室
有人质指路,又有十个士兵负责开路,莫降的寻人之旅似乎是畅通无阻——至少,从表面上看,一切都非常顺利。
在人质的带领下,他们偏离了官道,翻过官道两侧的丘陵,来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就……就在前面了。”人质这样说——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可是,莫降仍是没有发现韩菲儿的踪迹。
于是,莫降忽然站定,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有个士兵开口问。
“在歧途的道路上走的越久,距离终点便会越远。”莫降冷声说道。
“你说什么?”莫降怀里的人质道:“你不想救你的朋友了么?”
“若是再跟着你走下去,恐怕到时候我就只能给我的朋友们收尸了。”莫降说。
这时,立刻有士兵冲上来逼问人质:“这条路是错的?!”
人质尚未回答,便听莫降冷声说道:“行了,别在演戏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此言一出,十个士兵,甚至连同那个人质,都愣住了。
莫降摇摇头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光明教的教徒吧?或许,连你们的百夫长,也是个光明教徒……”
十个士兵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莫降——他们纷纷抽出挎在腰间的战刀,围成一个圈子,将莫降围在了正中间。
“看来,我猜对了。”莫降淡淡说着,扼住人质的手微一用力,勒晕了他,然后缓缓松开手,人质便贴着他的身体,滑到在地。
就在人质倒地的瞬间,十个士兵一齐冲了上来!
“斩妖伏魔阵!”他们齐声高喊着,高高举起了手中战刀。
“斩妖伏魔?”莫降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几个?”
回应莫降的,是凌空斩落的战刀……
于此同时,韶关之内的一处废弃的民房内。
民房的空间并不算大,而且四处堆满了杂物,屋顶也破了一个大洞,夕阳的余晖从破洞中洒下,正落在韩菲儿和胡力的身上。
二人都是五花大绑,韧性十足的牛筋绳,束缚着二人的身体和四肢,而且绑的极紧,甚至陷入了他们的皮肉之中——而且,除了牛筋绳之外,还有两柄雪亮的弯刀,分别架在二人的脖子上,握住弯刀的人,是两个身着皮铠,普通士兵打扮的年轻男子。
除了这两个年轻男子外,在房屋的四角,还半蹲着四个人,他们手持钢弩,有两个人分别瞄着韩菲儿和胡力,另有一人瞄着屋顶,剩下的那个,则是瞄着屋门。
除了这几个人外,尚有一个年约四旬的长须男子,坐在屋内唯一一张胡凳之上,眨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望着被俘的两人。
此人身穿一身紫色法袍,衣摆曳地,大袖过膝,高高竖起的衣领,将他大半张脸都护了起来,此人头上又戴了一顶长檐大帽,帽檐压的很低,只有那一尺余长的紫黑长髯,和那双细长的凤眼露在外面,尽管他的眼皮垂得很低,但却遮挡不住其眼中射出的凌厉光芒……
“你们这些混蛋!”胡力却不畏惧那双锐利的眸子,他大声骂着,“有种将爷爷我放开,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架!用迷药,套麻袋,打闷棍——又算什么本事?!”
对于胡力的谩骂,中年男子充耳不闻——因为此时,仍有被征召的民夫从屋外经过,所以外面乱糟糟的,战马嘶鸣声、人群议论声、兵士吆喝声响成一片,胡力高声的叫骂,反倒被屋外鼎沸的人声掩盖住了。
韩菲儿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心情十分低落——这一次被俘,只能怪她太不小心,先是中了对方的迷药,又被人打晕,失去了意识,等她再醒来时,已经被挟持到了这里,而且最重要的是,一直被她贴身放好的刺鞑也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掉了,还是被人搜去了……
“喂!!”胡力仍是大声嚷着:“你们这帮混蛋,究竟是什么人?敢不敢报上姓名,敢不敢跟老子说一句话?!”
或许是“不敢”,或许是不屑,那中年男子,只是以沉默应对。
“噢!”胡力大声说道:“老子明白了,你们是光明教的人,因为恨老子坏了你们的事,将混进人群中的光明教徒揪了出来,所以就报复老子,是也不是?!”
“你还不算太笨。”那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说话。
“呸!”胡力吐口吐沫说道:“老子当然不笨!真正的笨蛋,就是你们这帮蠢货!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的人?你们知不知道,看穿你们诡计的,并不止是老子一个人?你们所使用的伎俩,早就被我的……我的兄弟看穿了!我那兄弟若是发现老子失踪了,一定会找过来,将你们这些混蛋全部杀光!”
那中年男子闻听胡力张口闭口“我兄弟如何如何”,于是出言讽刺道:“本座看你生得孔武有力,原本以为,你是个敢于担当,有胆有识的汉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个狐假虎威的饭桶!”
“你这混蛋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那中年男子微微笑道:“因为自己不小心,做了我们的俘虏,现在却不肯反思自己的过错,不肯思索逃脱的对策,反而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你如此的懦弱,不是饭桶又是什么?!”
胡力被此人说重痛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再说话了。
熟料,韩菲儿却幽幽道:“他说的不错,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虽然韩菲儿连用了两个“他”,很容易让人误解,但那中年男人却好似知道韩菲儿是在说谁——“不错,你们的失踪,或许真的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那样又如何呢?我们绑架你们,本就是为了引他现身!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他除掉!”
“你说什么?!”胡力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莫降的阴谋!
那中年男人并未理会胡力,只是自顾自说道:“数万百姓堵在韶关之下,数千教徒进行传教,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其中的蹊跷么?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光明教徒才是这场混乱的根源么?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将那些扰乱秩序的人,从人群中抓出来么?难道说这天底下,就只有你们几个聪明人么?难道就只有你们几人,才有能力处理这混乱的场面么?”
中年男人一连串的发问,直让胡力哑口无言。
“那么,既然另有他人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他们为什么不管呢?”中年男人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在本座的面前,他们不敢去管!那是因为,本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