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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不得人!”
然后一挥手,三百多个士兵一涌而入,将所有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围在垓心,几乎每个有身份的人背后都顶着几根长矛。
这个时候,大家才有些明白过来,刚才这一幕必定是安化王和周昂一手导演。血淋淋的杀戮镇得众人如堕冰窖。
说来也怪,眼前的一幕好象都在仇钺的预料中一样,这一桌的人都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
但宁夏总兵姜汉和巡抚安惟学是宁夏城中一文一武职位最高的官员,两人同时拍案而起,喝道:“周昂,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昂面上露出笑容,朝二人一拱手:“姜总兵、安巡抚稍安勿躁,且听安化王将话说完,等王爷说完话,你们就明白了。”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这才将目光投射到戏台子上的安化王身上。
安化王见控制住局势,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写满字的纸开始念起来。
这篇文章自然是出自王府幕僚孙景文之手,文章写得不错,苏木听得竟然暗自点头,这个孙景文倒是有才的。
不用问,自然是安化王的讨贼檄文,至于那个贼自然就是刘瑾了。
檄文中,安化王历数刘瑾的**罪行,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又说他身为皇室的一员,有责任有义务为皇上清君侧,除*佞。
这可是活脱脱的谋反啊,听完,安巡抚的脸就变得铁青起来,沉声问:“安化王,你不是开玩笑吧?”
安化王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理睬安巡抚,对着众人喝道:“你们都听明白了,如果愿意与本王风雨同舟,立此绝世功业,将来本王必不负尔等!”
一片寂静,没有人吱声,只安巡抚愤怒地地将手按在桌上,那张大圆桌也随着他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
“怎么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安化王有些惊讶,大感失落,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这个时候,一个军官怯生生地地问:“王爷,你刚才在说什么呀,本将军怎么听不懂?”
苏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原来,这安化王的檄文虽然写得极好,铿锵有力,又气韵生动,读起来还真有点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可惜实在太古雅,这群大头兵可都不识字,如何听得懂。
“对啊,王爷,你刚才究竟是在说什么呀?”又有几个军官陆续问,目光中竟是迷茫。
安化王一呆,感觉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自己刚才念檄文的时候,表情不可谓不壮怀激烈,声调不可谓不雄浑壮阔。为了今天这一出演讲,他私底下也演习过几次。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就好象是给瞎子抛媚眼,表错情了。
下面,军官们终于恢复正常了,就有人小声议论:“王爷这是在说什么,搞不明白。”
“是啊,我也听不懂,早知道就将师爷也带过来了。”
“看王爷刚才激动成那样,是不是找到什么财路了,要咱们一起帮忙?”
“这地方能够有什么财路?”
“会不会是要打仗了?”
“鞑靼人若真入侵,王爷害怕还不及,又怎么会高兴成这样。”
“是啊,不明白,不明白。”
下面议论声逐渐大起来,倒将戏台子上的安化王晾到一边。
安化王被这群莽夫气得快要吐血,心头一股怒火涌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王爷威仪,尖叫一声:“都安静,谋反呢,严肃点!”
第七百四十五章 杀戮
苏木又是扑哧一声笑起来,然后飞快地用手将嘴巴捂住了。
好好的一场清君侧,刚开始的时候搞得杀气腾腾,还见了血。按说,场面已经控制,众人该战战兢兢,大气不该出一口才是。
可惜安化王算错了一点,这群武官可没有什么文化,他弄出的那篇讨刘瑾檄也没有人听得懂,搞到现在,站在戏台上的安化王倒像个戏子小丑了。
安化王这一句“造反”大家却是听得懂得,立即就有夯货问:“王爷,究竟是谁要造反啊?”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同僚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别说话。
可这货却依旧不解,反问:“你拉我做什么?”
“郝将军,王爷刚才都动刀了,自然是……自然是他要……”
“哈,原来是王爷要造饭……啊,要反了!”这人现在才醒悟过来。
安化王大怒,才发觉自己失言,提气喝道:“没有人造反,是清君侧!诸君,各位将军,朝廷出了*佞了!刘瑾阉贼,欺上瞒下,专横弄权,残害百官,残害百姓啊!知道什么是残害百姓吗,就是残害你们。如今,他又派了官员来我宁夏,抢劫士卒。你们镇守北疆,世代为国家流血流汗,若不是你们,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还害在鞑靼人之手。对于你们的功劳,朝廷不但不加以奖勉,反要来清丈土地。这一阵子,军士们被刘瑾的爪牙残害成什么样子,大家相比都已经看到了。多少士卒因为阉贼的暴政,倾家荡产,卖儿卖女。若不在奋起反击,咱们可都要被阉贼给逼死了。”
“各位将军,各位大人,我身为皇室宗亲,自然有责任要维护咱们大明江山。军户制度可是太祖制定下来的,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废。作为太祖的子孙,本王有责任铲除朝中的*佞,还大明朝朗朗乾坤。各位放心,孤不是造反,孤只不过是清君侧而已。一旦铲除了刘瑾,本王自缚双臂去万岁驾前请罪。”
“此事关系到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可惜本王势单立薄,今日假借这个生日宴会,请各位将军助孤一臂之力。”
说句实在话,安化王的口才实在不成。这一席动员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听起来很不流畅。
但宁夏边军将领们都是一群粗人,容易被煽动,最近大家都被刘瑾派来的那群敲骨吸髓的官吏折腾得苦了,很多人都损失惨重。所谓杀父之仇可以忘,夺产之恨却只能用血来洗清。
听到安化王这话,不少军官都激动起来,大喝:“对对对,杀了刘瑾这个阉贼!”
“先将刘瑾派来宁夏的爪牙给剐了,他娘的,老子被他们给夺了一百亩地。吃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一时间,群情激奋,眼见着就要爆发了。
苏木就看到安化王和周昂相视一笑,眼神中全是得意。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发出大声的冷笑:“什么只杀刘瑾,什么铲除朝廷*佞,什么一旦事情成倒缚双手去万岁驾前请罪?这不就是靖难之举吗,难道你安化王望也想做成祖?这不是谋反又能是什么,巧言令色,骗得了别人,须骗不了我?”
突然之间,大家都安静下来,同时转头看过去。
只见,宁夏巡抚安惟学直起了身体,他也不再发颤了,用手指着众人,大喝:“你们都是朝廷派驻宁夏的军官,世受皇恩,如今却要随安化王这个逆贼造反,不怕被诛九族吗?”
听到这一声厉喝,众军官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都不吱声了。
许多人的眼神都冷静下来,低头思索。
“住口!”安化王见事情要糟,气愤地大叫一声:“今日你们既然进了我的王府,愿不愿意跟我干,给个准话,来人!”说罢,就一拍巴掌。
一个士兵从他手中接过檄文,放在一张桌子上。
安化王:“愿意跟本王干的,就在上面签个字。将来本王若是立下绝世功业,自然忘不了你们得好处,否则!”
“否则如何?”安巡抚大怒:“安化王,你还想叫我们纳投名状吗,除非本官死了,否则,休想要本官从贼!”
“对,本官乃是两榜进士出身,乃是朝廷命官可,如何肯从贼!”又有两个文官模样的官员同时怒吼。
安化王冷笑一声:“不签字,就休怪本王无礼了!”说完,就朝周昂一挥手。
周昂:“一个个来,依官职高低排,安巡抚,你请!”
“逆贼!”安巡抚大怒,一口唾沫吐出去,正中周昂的额头。
周昂大怒,一刀挥出。
一颗头颅飞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旋,这才落到地上。
良久,安巡抚具无头尸身才缓缓倒地。
“杀出去!”突然间,宁夏总兵姜汉一声暴喝,抽出腰刀,带着十几个亲卫就朝外突。
可惜,他们如何是周昂和安化王手下兵卒的对手。
叛军手中都是长矛,身上还穿了铁甲。姜汉的刀砍在人家身上,只不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只一分钟不到,姜汉等人就被杀了个干净。
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血水如溪流一样在清石板上流淌。
再看那周昂,身上已经全是血水,面容也狰狞得如同一头野兽:“下一个轮到谁,谁的官职高?”
在他的目光中,众人纷纷低下头去。
但是,一个声音传来:“幸存的官吏中,应该是我的官职最高吧,在下少卿周东,不愿从贼,请赴国难。”
一个正七品的官员推开人群,走上前来。
“好……好汉子!”有人大喝一声:“咱家乃是镇守太监李增,愿赴国难!”
“好汉子!”周东一把挽住李太监的手。
李增苦笑:“咱家三十年前受了那一刀,已经不是汉子了。”
周东:“公公虽说身有残疾,但今日能刀钺加身而面不改色,却当得起大丈夫三个字!”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互相握手,竟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周昂大怒,一挥手,十几条长矛同时刺出去,将二人扎成了刺猬。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沸腾
看到眼前这一幕,苏木震撼了。
心中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自则:苏木啊苏木,既然你早就知道安化王要叛乱,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收集证据,然后同胡顺一起将他拿下。如此,安巡抚、姜指挥和周东、李增也不用死了。你的爵位功劳,真的那么重要吗?
胸口中那口气憋在那里,就好象要爆炸了。
随着周昂这一声问,仇钺突然走上前去:“该我了。”
高克和年甘霖也跟了上去。
谢自然一纵身,就要提起屁股下的板凳。
苏木忙将他按住,摇了摇头。
谢自然眼睛都红了,狠狠地咬着嘴唇。
周昂瞳孔猛地一缩,他也知道仇钺在边军中也算是排在前面的,最关键的是,仇钺部队驻扎地玉泉营离宁夏城只有二十里地,直接威胁着自己和安化王,若不能控制住他那支军队,城中就会有大麻烦。
今日就算是将他一刀杀了,要想收束玉泉营的部队,也不是那么容易。
最好的结果是仇钺能够乖乖在檄文上签名。
周昂冷笑:“仇钺将军你也同刚才这几人一样共赴国难吗?”
仇钺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年甘霖就哈哈一笑。
周昂:“你是谁,笑什么?”
仇钺淡淡道:“这位年老夫子是我的老乡,如今正在军中做仇某的幕宾。他说的话,就是我仇某的意思。”
年甘霖笑道:“共付国难,人的命可只有一条,没了可就没了。君子当识时务,仇将军可不是笨蛋。况且,刘瑾阉贼,天怒人怨,仇将军愿意与王爷共举义旗。为表诚意,愿将兵符令箭奉上,但凭王爷处置。”
说着话,就将印信递了过去。
仇钺一笑,随手在檄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啊!”众人都喧哗起来,想不到仇钺不但钠了投名状,还将手头的兵权直接交了出去。
周昂想不到仇钺这么爽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时候,戏台子上的安化王更是惊喜地叫了起来:“仇将军,好,太好了,将来孤若有将来,定不负你。一个兵部尚书的职位是少不了你的。”
仇钺一笑,跪在地上:“多谢王爷!”
“请起。”安化王又看着周昂:“快快快,块块收了兵符,派人去接收玉泉营。”
两个王府幕僚模样的人收了仇钺的兵符令箭,匆匆地跑了出去。
有了仇钺带头,其他军官也纷纷上前,交出兵符,又在檄文上签字画押。
……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苏木身前,谢自然一张脸变得苍白起来:“年教授居然投贼,想必……他是早知道会有今日,想来谋这场大富贵。难怪他连县学教授也不当了,难怪他说宁夏将有大事发生,想来他和仇钺等的就是今天,要为王前驱,做从龙功臣。”
一丝鲜血从嘴唇上流了下来。
苏木知道谢自然误会了,安化王叛乱,仇钺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也知道,如果提前动手,玉泉营的那点兵力未必就能攻下宁夏城。胜负还是未知数,还不如假意投靠,降低叛军的警惕性,然后找个机会把叛军调出城去,这才一举将安化王拿下。
作为仇钺的仇家,苏木自然也懒得在谢自然面前解释,反低声道:“这次刘瑾派人来宁夏清丈土地,仇钺损失极大,想必怀恨在心,早有反意了。这才提前布置,只等安化王发檄文,就卖身投靠。君服,暂且忍耐。”
然后用手死死地按住谢自然的肩膀,生怕他因为冲动做出不好的事来。
谢自然大口次喘息着,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恩师,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尊敬的人,除了你,年老夫子是我第而尊敬的师长。可是,想不到满口圣人之言的年教授,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学生,瞎了眼睛了!”
苏木心中暗笑,故意叹息一声,又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喝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