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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神经质地叫唤,“啊——”
如虎啸谷,百兽震惶,这一声嘶吼,究竟喊出了几人心底的无奈之声?已不知晓。
留下的,只是幽冥皇宫绕梁不散的哀伤
爱恨在泪间,幸福转眼成烟
我躺在床上,嗓子已经被自己喊哑,全身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再作挣扎,红颐坐在床尾安静陪我。我幽幽想起第一次和陆无涯游街,他还是个会和我闹别扭的男人,那个时候,秦放还没有闯入我的幸福。夕阳下的他逞强地提着我买的大包小包,他因为我唯独遗漏了给他的礼物而赌气的模样,我把那个不起眼的黑色石头塞到他的手里,他尴尬地脸红了,傻笑了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
可是,时间是停止的,一直在流逝的,是我们
我想起那个算命道长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他说:命中有三劫一夫一夫又一夫
我躺在没有陆无涯气息的大床上,扯出一抹很浅很浅的笑容
三劫就是指我的三次穿越么我命里的三个男人,就是唐宇诺,陆无涯和秦放么多么荒谬可笑的“人定胜天”啊
那么究竟,劫数历尽,我是否真能结束这一场孽缘
我似乎再也没法说出“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自欺欺人的话了
我就这样被软禁在秦国皇宫,没有铁链绳索来束缚我的手脚,我却被生生剥夺了追求爱情的自由。我不敢多想陆无涯现在的模样,我怕自己一想起他泡在水牢里的痛苦模样,我全身的血液就会逆流回心肺,疼痛无比。
我被秦放圈养在了他的牢笼里,我只能在他卧房外的庭院里走动,红颐监视着我,我放弃了一切想逃的念头,我绝望地等待秦放肯放逐我,我奢侈地希望陆无涯来救我,却又矛盾地不想让我深爱的男人看到已经被别人碰过了的我
一直一直等,秦放一直没有再出现,陆无涯也一直没有消息,纵使我知道他也在这空旷阴冷的皇宫角落里想我,我却没有办法去寻找我的幸福。我天天旋转着耳朵上头的红色耳钉,一份一秒都不肯摘下,我拿着小石块在皇宫的灰色墙壁上头刻下一个小伞的符号,镌下我和陆无涯的名字,好像是在默默为我和他祈祷。
等到终于有一天,我等来了一个人,不是秦放,而是公孙止,缺了一根小手指的公孙止。
“呵呵,你还真是条听话的狗,主人让你干什么你就照办。”我已经厌倦了再拐弯抹角地讽刺别人,似乎唯独这样露骨的讽刺,才能宣泄出一点点我憋在心中的愤恨。
公孙止不怒反笑,笑得哀伤无奈,我鄙夷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秦放的帮凶是站在什么立场如此悲伤。
隔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说:“我带你去见他吧”
“我看到他就想吐,你还是别让我恶心的好!”
公孙止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怎么,难道被他强奸了,我还该给他磕头谢恩么!?”
闻言,公孙止更加沉默了,他似乎在同自己挣扎着什么,我不知道他脸上的纠结表情是为谁而忧伤。
“我不是带你去见秦放,是去大牢,见陆无涯。”
一路上,死一般的寂寥无声,皇宫里的风不冷却阴,每一丝都钻到骨头缝里,不会冷得打颤,只会刺骨酸痛。我的手在颤抖,脚则是举步为艰。陆无涯被关在皇宫最深的一处,暗无天日,有的只是悲痛绝望。
大牢门口是两个侍卫,大牢里头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不再有惹眼的红。
这里,只关了陆无涯一个人
“把他捞上来。”公孙止的声音平淡如水。
“哗啦——”一条庞大的红鱼被禁锢着他周身的铁链从水底抽起。
夕阳斜斜映照在斑驳昏暗的大牢四壁,眼前全身湿漉的男人无力地垂着头,丝毫看不出任何生存的气息,我甚至没办法分辨,他是人是鬼。
我的手已经慌张地握成拳头堵住自己呜咽出声的口,我想要后退逃跑,不想承认眼前这个被湿润红发遮住脸面的男人是陆无涯。可是我的身体,却同我的心绪背道而驰,一点点靠近那池彻骨寒水,因为我看到了他耳朵上头散发着微弱亮光的黑色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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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er51 越狱
我的手指关节被自己咬出一排排齿痕,却还是难掩着呜咽出声。公孙止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了,红颐站在大牢的墙角不忍心再看。我的五官痛苦地纠结,不敢呼喊陆无涯的名字,我怕自己喊了半天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他却没有应答。
一直这样静默了很久,他脸上的水滴又一次“滴答”落下的时候,水牢里很弱很弱地传来一个难以分辨的声音:“暖暖咳咳暖”
“无涯陆无涯”我失控地一下跪到冷冰冰的石头地上,抓着粗重的牢门猛烈摇晃。
“暖暖”他仍旧低着头,用很轻浅的气息呼喊我的名字。
我的眼泪就被他这样轻轻的一叹给逼了出来,汹涌不止,一发不可收拾。
“陆无涯我在这里啊!夏暖暖在这里啊!”
门上的巨大铁锁腐锈斑驳,却还是足以生生隔离开我和他,我一遍一遍地喊,牢门跟着微微地颤。
“你回答我啊!陆无涯啊”我的哭喊声颤抖着,拌着木门“咯啦,咯啦”悲哀地响。
“咳咳咳我”
他的手,他的皮肤,已经被寒冷的水泡得起皮褶皱,白得显露出浅黄的蜡色。
“你要说什么?陆无涯你把头抬起来看看我啊”我挣扎着把手伸进去,却始终只差那么一点,一点点就可以触碰到他泛着寒气的身体。
哪怕只触到一寸也好,哪怕只能再靠近一点点,我就可以贪婪地温暖冰冷的他了
他终于很慢很慢地把头抬高了些,他湿淋淋的发耷拉着遮住脸庞,好像他明明活着,却丝毫没有生存的气息。
“爱你”
他的脸上,晕开了一抹苦笑,黯淡失色的红色眸子望着我,深深刺到我的心里。
“呜啊”我抽泣地哭了,再也无法去伪装逃避。
“陆无涯”我一抽一抽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的脸颊随着滑落温热的泪。
“我也爱你”
当下的我们,不再有多余的言语,只是深深地看着对方,仿佛滚滚红尘中我们一起历经的种种纠葛,都凝固在了这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神伤相望之中,化作缥缈,淡淡散去。
夕阳残,情已殇。
“啪啦——”一声,划破寥无生气的牢狱气息,伴随着一个嘹亮的女音。
她喊:“把钥匙给我拿来!快点!不拿给老娘当心我阉了你!”
我一怔,是语凰的声音!
大牢外头又是“兵玲浜啷”一阵兵器交锋的声响,我紧张地不敢呼吸,直直盯着陆无涯,好像现在多看他一秒也是种贪婪的享受。他逞强地不让我察觉他的痛苦,我却没办法忽略他的隐忍。
我和他的僵持凝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夕阳下一抹娇倩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一手提剑,一手拖着个鼻青眼肿的侍卫。等她在我跟前站定,笼罩她一身的残阳慢慢散去,我看到语凰被刮花了小脸,散了的青丝,担心的眼神。
“语凰”我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去,把牢门给我打开!”她把那侍卫丢到陆无涯的牢门前头,喝令吩咐。
“姑娘他是要犯,放不得啊,小的要被砍头的”侍卫挣扎讨饶。
“少废话!你是想现在就死我刀下,还是再把你那没用的脑袋多留些时辰!?”
“是是小的这就开门”
“喀啦——”牢门开了,侍卫慌忙退了出去,红颐在我身后突然又跪了下来。
我走进牢里,卸了陆无涯一身的铁链脚镣,他下一刻就整个人瘫软在我怀里,害我一下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连连后退。
“冷爷红颐求您”
红颐给我跪了三次,可这次却不同往昔。
我和语凰合力扶住陆无涯,缓慢地前行,我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红颐,她悲哀地望着我。
“不要再强装可怜了,我不会再答应你的任何请求的第一次,你求我别追究,我答应了,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留下了你的人,没留住你的心第二次,你求我去看秦放,我根本就不该答应事到如今,你还能凭什么来求我?你早就不是红楼的人了”
我的话语,决绝果断,冰冷失温。
“我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了,可是我还是要说给你听。第一次,那个伤你的蟊贼是我的男人,我只能撒谎骗你;第二次,那个被你伤了心的男人是我的主人,我只能跪下求您”
“那这次呢?”
“这次红颐为了自己”
“呵呵,怎么,你不是很无私么,怎么一下变得那么自私了呢!?”
“冷爷我只求能留在你身边,来还我欠下的债,哪怕只是一丝信任也好”
“为什么?”
“你说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只剩下陆无涯在我耳畔微弱的喘息声。
语凰见我停着不动,忙说:“冷爷,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
我略微点头,护着陆无涯就朝牢外走去,红颐似乎一直长跪不起,没有一丝前来阻拦的意思。
快出牢口的时候,我停了步子,对着身后的人说:“给你个机会,把我们安全送出宫。”
话音刚落,红颐就跃了起来,冲到我们跟前开路挡驾。
在牢外站定的刹那,我已经无法再用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望着眼前一个个喘息着人儿,都蒙着脸,一身黑衣,手持利器,身上挂彩。可是那个金色的凤凰钗子怎么那么耀眼,那束竹萧穗子怎么那么眼熟,那个齐刷刷的小流海明明就是我亲手剪出来的她们疲惫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似乎我也因此变得坚强
一行人杀着冲着喊着骂着,好不容易匆匆到了宫门,陆无涯已经彻底昏了过去无法自行移动,我们被丫头们围在中央保护,她们明显都已经体力不支,却还是强打精神顽强战斗。恢弘的宫门近在咫尺,可是,挡在宫门前头的是一阵列穿着铠甲的御军
幸福,就在身边,却总是奢求再多一点点
自由,触手可及,却永远只差一点点
“都退下,让他们走”
我的身后,很远的地方,想起了一抹淡淡的透着哀伤的男人声音,似曾相识,我却不愿意再去记起那个声音。甚至,当他一声令下遣散侍卫放我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没有再看
我不知道他要的是一句“谢谢”,还是一句“对不起”。似乎,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了,我什么也不想再给他了
快马加鞭回到红楼的时候,院子里只有青儿和胭脂在忙碌,其余的丫头都来劫狱救我和陆无涯了。一路上陆无涯都没有再醒,趴在我怀里头微弱地喘息。马车一直在颠簸,我的心也跟着忐忑,生怕陆无涯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无法去想像,以前那个喜欢冲我大小声,总是和我闹别扭的陆无涯也会那么的虚弱。
青儿和胭脂见着我们一行人虽然平安回来了,可是各个带伤,心疼得不得了,急急跑了过来。
“冷爷,你们怎么伤成这样无涯少爷怎么会”
“青儿姐姐,别问了,赶紧帮忙把无涯哥哥抬到冷爷房里去。”语凰直接替我接了青儿的问话。
此时的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对这些丫头们的冒死营救,连声“谢谢”都还没道过。我满脑子只剩下一句,一句安慰自己的话,重复循环播放。
“陆无涯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好不容易把陆无涯扶进了房,却也不能直接将浑身湿透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他搬上床,只把他安置在了庞大浴池旁边的椅子上头,歪斜地靠着。
屋子里头弥漫着清幽的檀香和沉厚的水气,烟雾缭绕。
“冷爷,池子里已经换了热水。”青儿体贴地替我着想了一切。
“青儿”
“恩?冷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鼻中酸楚,眼中潮湿。
“告诉丫头们,我夏暖暖,很感谢她们真的谢谢”
青儿看着我不响,直到我去给陆无涯褪下湿衫,她才关门退了出去。
我不知道红楼的丫头们都各自暗藏武功,就像她们都不明白冷无双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夏暖暖,可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陆无涯的身子很沉,又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他身上的衣服虽已只剩下了几层褴褛破布,却还是让我费了半天气力才给他褪下。帮他褪了衣衫我又一同脱了自己的,扶着他艰难地下了池子。附着在他身子上头的腐臭蜡水溶在了温热的汤水里,我费力地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抵在池子边缘,防止他滑下去,直到我的手臂磕出一条条紫红瘀青,却也一同失去了痛感。
陆无涯的身体被蜡水浸染得脏了,我又何尝不是被秦放玷污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