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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心中叫了声难怪。
只因为苍竹从小皮肤黑黑的,所以早听惯了别人这些闲话,所以有这般想法。云锦看她对自己还好,对别人一向疏离,不觉柔柔的劝她:“你既然也知道这份难受,为什么不去劝劝寒兰?”
苍竹脸皮上居然涌起红晕,小声说:“我,我也不是很熟。”
原来这个萝莉是心里面害羞,所以不愿意。云锦不觉失笑:“她们两个人生性纯善,决计不算什么难相处的人。”
苍竹听了默默无语,果然之后,这三个人关系就亲密了很多。云锦也暗暗点头,因为同样的处境,确实会增加亲切感。最好就是形成一个氛围,让这几个女孩子有团体感和归属感。
外人见云锦对那几个小丫头似乎不错,也觉得奇怪,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并不深究。
至于寒兰对自己样子自卑,云锦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所谓没有丑姑娘只有不会打扮的,寒兰的脸最多也就是相貌平平,五官端正,脸上也没疤痕,一口牙齿更是整齐雪白。关键是寒兰对自己外貌没自信,衣服也整日穿得灰灰的,头发也不花心思打理。
动了这个念头,云锦将寒兰好好打扮一番,再解下自己璎珞,挂在寒兰身上。这虽然不能将小寒兰变成天仙,却也让平时嘲笑的人,吃了一惊。其实寒兰倒并不是个丑丫头嘛。
这些日子,卫府上下,都是忙着给老祖宗做寿,这个是第一要紧的事情。云锦还烦恼给老祖宗送什么样的贺礼。卫陵月只说,他们这一房,平时都是张氏置办礼物,到时候送一份就可以。做小辈的,只要按心意,随意送送也不失礼。
云锦想想也是,每月月钱银子都还由卫府出的,卫陵月手头一时还无自己的店铺,自然无需花心思送礼。等两个人站稳脚跟,且能自食其力了,到时候寿礼自然是要分开送的。
让云锦吃惊的是,原来张氏名下还有好几处田庄店铺,都还颇为赚钱。有些是张氏自己的,有的却是卫大老爷的。因为卫陵月从前没有成年,这些店铺田庄,都由张氏打理。如今卫陵月已经成亲,而张氏却显然没有归还的意思。
看起来张氏一直习惯性的做主,虽然卫陵月已经表现得十分优秀,但是张氏还是不肯让卫陵月握住这些产业。
和老祖宗的大寿比起来,那致鸣成亲的事情,自然是小事一件,也没什么人关注。只是云锦闲来喝茶吃蜜饯果子,只听说致鸣娶的那小媳妇儿很会闹腾,从前卫家管事的对雪姨娘这边十分轻蔑,不但克扣月钱,连饭菜也供应得不好。
这致鸣新媳妇儿名字里有一个莲字,被人叫莲夫人,据说出身极低,性子却是极泼辣的,一番闹腾,使得人不敢欺辱,平时定例都不敢再短缺了。
据说那管事的还告到张氏那里,莲儿一番哭诉,反而惹得这管事的挨了一顿板子。
云锦听说了,暗暗摇头,张氏是个要体面的女人。暗中使绊子,她自然乐观其成,但是克扣得太过分,且是明着做,张氏不可能不给这个公道。这就是贤惠女人的典范,委实厉害。
虽然张氏明着处事公道,但是暗中,只怕是极后悔许了这门亲事。箫忏这个牵桥当红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氏怨怪了。
虽然如此,这毕竟是小风小浪,老祖宗的寿辰也快要到了,张氏自然是有所顾忌,便是有什么霹雳手段,自然也要秋后算账。
外面一片狂风暴雨,云锦这小院之中却难得一片和谐。绿菊没在这院子里了,几个和绿菊亲近的小丫头也都被赶出去了,云锦这几天是难得舒心。
这日阳光正好,卫陵月只拿出一把剑,对云锦一笑,目光朗朗。
云锦好奇说:“陵月,原来你是会剑的。”
卫陵月笑着说:“我不但会武功,还是紫阳派的弟子。”
云锦虽然不晓得那紫阳派是什么,但想来也是江湖一大帮派。想不到卫陵月文武双全,不免叫云锦心中欣喜。
卫陵月眼见春光正好,难得有了兴致,对云锦说道:“云锦,不如我舞剑和你看。”
75 丫鬟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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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卫陵月舞剑,一时之间,身影淡然,一剑削去,扫落一片嫣红,落红碎揉,铺满地面,寒光闪闪,卫陵月剑法端是精妙。加上卫陵月面目俊俏,身法潇洒,云锦看得脸颊微微一红。
等卫陵月收了剑,云锦早教人准备了清茶手帕,这时候捧上去。旁边观看的人,都拍起巴掌。云锦也甚是欢喜,说道:“陵月,想不到你剑法这样子好。”
“我八岁时候就去紫阳派学武,以后出门在外,也有一技防身,免得遇到盗贼草寇,没法子抵挡。”
云锦自从来这儿,只在深闺之中,甚少跟外面接触。她听卫陵月这么问,奇道:“莫非外面不是很太平。”
“如今还好些,自从那紫衣侯整顿盗匪,便没从前那么危险了。以前便是官道之上,也不甚太平。富家子弟出门在外,都要佩剑防身的。”
云锦听这些江湖之事,忍不住热血沸腾,又替卫陵月担心起来。她眼见寒兰目光雀跃,抿嘴儿一笑,心想这正好是大好机会:“陵月,这寒兰父亲是个镖师,小时候也练习过的。我看她想要习武,像你这样一个武林高手,不如教教寒兰?”
“她年纪还小,不如先练习下基本功,打好了底子,再学剑也不迟。”卫陵月拿来一本册子,上面有些姿势,稀奇古怪的。
至此寒兰每天就开始蹲马步,做一些古代武学体操,保持身体的柔软性和灵活性。她兴致勃勃,应该是家学渊源,所以练得十分起劲儿。
云锦也打听到,那个紫云派是江湖第一大派,据说关系经营得十分妥当,名下产业无数,名气也很正,数度帮朝廷剿匪,是紫衣侯在江湖中一支心腹力量。据说连本朝皇族子弟,不少年少时候也在紫云派去学过武。
至于卫陵月去学武,学个一招半式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打入内部,认识些权贵子弟,给以后的交往打了个底子。
苍竹最近和长生并寒兰关系好了很多,还主动教两个女孩子写字,只是寒兰无甚天分,笔上沾满了浓墨,写了半天,才扭扭捏捏的写好一个。反而长生聪慧得很,虽然以前认字不多,如今却学得很快。
至于金奴,只因为全院上下俱不怎么待见她,况且卫陵月也对她不理不睬,甚是冷漠,她也就小心翼翼,越发巴结云锦了。
云锦也派人打听了卫四老爷的喜好,这四叔性子不强,虽然家中之事,多半由四夫人做主,性子来说,却爱温柔的女子。只是多年在四夫人淫威之下,居然都不敢纳妾。还有就是卫四老爷喜茶且近来腰肩疼痛十分不爽,和四夫人口角也就多起来。
现在云锦地位在卫家颇有水涨船高的趋势,也是有人愿意主动巴结,让云锦收买了好几个眼线。
这自然让四夫人心中不悦,就连金凤郡主也不爽之极。卫陵月自从回来之后,和云锦感情甚好,夫妻之间感情甜蜜,自然教旁观的人咬碎了牙齿,心中愤愤不平。
一想到四夫人的事,云锦就心念一动,忽然叫口渴,凤娟就送上茶来。
云锦想起最近吃的茶,滋味却比平时要妙些。她这次一品,果然如此,口中滋味无穷。云锦忍不住问:“凤娟,为何最近茶要比平时要好吃些,莫非换了新的茶叶?”
凤娟连忙说:“不曾换,只是从前少夫人和公子吃的茶,都是绿菊亲手做的,如今这茶,却是我来泡的。”她心中忐忑,自己这样,算不算锋芒太露了?
晓兰更是心中不满,她最近对凤娟百般打压。凤娟是老祖宗那边的人,在这小院之中无甚人脉,加上凤娟也没有要争的心思,所以晓兰处处得意,也顿时意气风发起来。
却不想凤娟端茶送水,结果居然又出了风头,好叫晓兰不悦得很。晓兰本事有限,无甚出色技艺,人又爱吃醋争胜,虽然有云锦看重,却总是有几分自卑。她一看见凤娟露出出色本领,内心之中,却又酸起来。
虽然内心锁定了卫陵月妾室身份,只是晓兰又时常被别的丫鬟吸引注意力,精力用别的地方去了,加上卫陵月一直对晓兰淡淡的,也叫晓兰无处下口。
凤娟温温柔柔,垂头顺目的站在一边。云锦一笑:“你出色本事倒还不少。”
她心中已经有了注意,就叫人唤金奴前来,命凤娟教金奴泡茶的本事。
晓兰和凤娟俱都猜不透云锦的心思。云锦留意晓兰眼光一闪,随那金奴出去了。晓兰这点儿花花肠子,云锦自然知道是什么,也不动声色。
等晓兰回来,云锦不由得问她:“晓兰,你刚刚和金奴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见小姐看重金奴,晓兰自然要好好关照这小妮子。”
金奴生得水灵灵的,虽然及不上云锦美貌,却远远胜过晓兰了。加上金奴也不似采莺那样,每日将云锦奉承得厉害,却鲜少将心思用在这得势的丫鬟晓兰身上,自然早教晓兰不悦。
云锦扑哧笑出声,说道:“你这小妮子,心里那么些个花花肠子,我哪里不知道。凤娟我向来不敢尽信,难道你还跟我不尽不实的说话,你跟金奴说什么,快点儿跟我说吧。”
晓兰脸皮一红,十分羞涩:“我这点儿心思,小姐自然是知道的。我无非说凤娟在小姐心里委实不算什么,叫金奴自个儿小心仔细。”
她就是要点醒金奴,那凤娟在这里看似风光,实则失势。金奴如果要讨好云锦,便知道不合跟凤娟亲近了。最好是让金奴那个小蹄子,和凤娟不合,生出些嫌弃才好。
云锦知道晓兰这小心眼多多,她要是不是时刻敲敲打打的,也难免有一天让晓兰尾巴都翘起来。只是晓兰看似糊涂,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只因为许多自己不便开口的话,这小丫头就帮她说了。
虽然派金奴去学茶,她也不愿金奴被凤娟勾了去。
76 放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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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许夫子,与师兄打了招呼了后,做了账本,送至云锦面前。
这件事情,云锦虽然几次犹豫,到底没有和卫陵月提起。箫忏本来有帮衬一二,只是卫陵月言谈之间,似乎跟箫忏颇有心结。云锦也不太愿意让卫陵月知晓自己谋算四夫人。
如今见许夫子做好账本,云锦只笑了笑,颜如春花,十分可爱。
那白生生手轻轻拍打做好账本,随意翻翻,云锦悄悄说:“这账本上面做出多少虚浮?”
许夫子说了个数字,让云锦目瞪口呆,吓了一跳。贪得这么多,无非是找死二字。这本帐做得委实离谱。她脸色变了变,皱眉说:“这个数目,也未免太多了。”
许夫子只低声说:“我师兄这账,做得天衣无缝,绝无错处的。”
云锦故意做出十分犹豫的样子,最后慢吞吞的说:“许夫子,那可辛苦你了。你那个师兄这么帮忙,我也想交个朋友。”她摸出一锭沉甸甸金锞子,这金锞子外面不流通,就是卫家自己做出来,逢年过节尚小辈玩儿的。那锞子本有印记,只是云锦似也忘了。
云锦前段时间陪张氏,嘘寒问暖的,也被赏了几个金锞子,如今却拿出来赏人。
“这金锞子是我一点心意,还盼望你师兄别嫌弃轻薄。”
云锦再赏了许夫子二两银子,算是许夫子帮忙做成这件事情的报酬。只是许夫子帮他做了一件偌大的勾当,赏钱却如此轻薄,自然教许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许夫子也不敢太得罪,只将金银收下。
云锦似也有些尴尬,低声说:“以后自然会赏你,这些事情幸好你用力。”许夫子自然连连称是,只是云锦许的是空头支票,他一颗心自然早飞在出手大方的四夫人身上了。
这次临走时候,云锦将原来那个账本卷走,留下那本假账。那铁算盘不愧是专家,账本封皮厚薄一样不差,且是整本造假,并无篡改涂污的痕迹,神仙也难查痕迹。云锦暗中点点头,只因为有这种造假的专家,也难怪那么多人起意贪污,真是社会毒瘤无耻得很。
许夫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不想云锦却用这么一招数。只是欲要阻止,也无别的什么词语。
“那邱管事若是看账,便说如今药房里面,是我云锦做主了,只藏住再说。”云锦一捏手掌,看着许夫子,许夫子连忙应了声是。
云锦将那账本一卷,藏在包袱里。许夫子只见云锦一走,便立刻向四夫人禀告过去。
这几日药房暗流涌动,邱管事却似死了一样,每日只招来小九服侍,喝茶品名,尝些糕点。小九给邱管事捶着腿,心中寻思,这几日邱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