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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二月河-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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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成龙在上边又发话了:“刘印青,刘标告你忤逆不孝种种情事,可都属实吗?”
刘印青抬起头,乞怜的目光向上看看,嘴唇动了一下,深深伏下身子,哽咽道:“是……实。小人实在无话可说,但求师尊不要将学生出籍……”
于成龙一听这话,便霹雳火闪似的发作了:“嗯?!王法无亲,你晓得吗?你身为童生,圣贤之书你读过,本道讲学你听过,平日本道看你品学尚好,殊不知你在家竟无法无天!为何不尊寡母,犯上不孝——来啊!”
“扎!”
衙役轰雷般答应一声,刘印青已抖成一团,颤声乞求:“道……道台,老师,您……”
“饶你不得!”于成龙断喝一声,震得满堂乱颤,可是他光打雷不下雨,却没有立即扔下火签。只听他呵呵一笑对刘标道,“刘标,你是忠于主人的仆人,又是好人,还懂得‘食人之禄忠人之事’。真是个好纲纪、好长随——既如此,理当代你家少主人受刑杖!”
这急转直下的判决惊得满堂人瞠目结舌愕然相顾。不但刘标面如土色,连在耳房里瞧热闹的陈潢,也不免吃惊。
于成龙大喊一声:“愣着干什么?重打四十大板!”“咣啷”一声,四根火签儿已是掼了下来。
衙役们又惊异又好笑,答应一声,架着惊慌四顾的刘标,拖至堂口按倒在地,一阵噼噼啪啪板子声,打得刘标杀猪般嚎叫。打完了,又拖进来跪下。于成龙又叫一声:“刘德良,你可是刘印青的伯父?”
“小老儿……是。”
“刘印青对母亲不孝已非一日。他生父亡故,你做伯父的便有训教不严之罪。本道要责你四十大板!”
刘德良吓得浑身筛糠:“大大大……人!”
“哎,你怕什么?有忠心的奴仆在嘛,还能叫主子受苦?——来!把刘标拉下去,再打四十大板!”
到此时,于成龙的心思,陈潢才算看清了。可是,他这种断案的办法不但自己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几乎失声笑出来。
外边又是一阵打板子的声音传来,那刘标已是招架不住,只是哭着喊着,哀告着。
等打完了拖上来时,刘标已经面无人色,鲜红的血迹湿透了衣服,倒在地下呻吟。却听于成龙又笑道:“张春明,你身为舅舅,外甥不孝,你也有训诲不明之责,也须得责你三十大板!”不等张春明答话,签儿已扔下来,“休要惊慌,还是刘标替你挨打。”
刘标脸色死灰一样难看,头上大汗淋漓,爬在地下捣蒜般磕头:“大……大老爷超生,小人实实受不住了!”
“哼——这是哪里的话!你要当‘好人’,焉有不做到底之理?传出去,人家倒要说本道不肯成全你了!”接着腔调一变,咬着牙迸出一个字来:“打!”
这一次刘标已经无力哭叫,开始还能哼两声,后来连呻吟声也发不出来了。满堂寂静,只听堂外一板又一板打在刘标身上,发出“噗噗”的响声,听得陈潢毛骨悚然。三次共打一百一十大板。刘标再被拖上来时,直挺挺地趴在地下,气若游丝般说道:“求,求大,大人……”
“按大清律三百十二款,刘印青本身应受四十杖,重枷三日。刘标自愿代主子挨打,情殊可嘉。不过,你家少主人还有三天重枷之苦,也一发由你承担了吧——此案了结,刘德良将逆子刘印青带回家中,严加管教,所拟出籍不准!”
不足半个时辰,全案已经断完,陈潢舒了一口气,将杯子放下,手心里已全是冷汗。接着又看第二案。
人带上来了,一个是武秀才,昂首阔步走在前边。陈潢一看后边跟的那个人,不免大吃一惊,原来竟是河工上赶驴送茶的“黄苦瓜”。黄老汉这个人,为人最是忠厚,吃死亏也不会与人拌嘴,怎么会冒犯了这位衣着华贵的秀才?陈潢正自诧异担心,二人已报了名字。那个秀才叫叶振秋。“案情”呢,很简单,老黄头清晨起来在厕所挑粪,出来时不防撞上正要进茅房的叶振秋,弄污了他的衣裳。
于成龙手抚几案,朗声说道:“你们的情形本道亲眼见了,这事极明白,错在‘黄苦瓜’。”
“黄苦瓜”吓得浑身直抖,磕着头结结巴巴说道:“大老爷在上,小老儿双眼昏花,实在不是故意的,求大老爷开恩。”
“哦,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本来稀松平常,不告亦可。但叶秀才不能容你,我就是可怜你亦无可奈何呀。说吧,你是愿打还是愿罚?”
“打……怎样?罚……怎样?”
“打,二十小板,罚呢?磕一百个头赔罪,由你挑。叶振秋,你可愿意?”
“哦,哦,既是道台大人断了,就便宜他这一回!”
“‘黄苦瓜’,你想好了没有?”
“小人老了,还要养家,挨不得打……小人……认罚。”
“那好,搬一张椅子,请叶秀才坐了受礼!”
叶振秋大咧咧地坐了,黄老汉颤巍巍地跪在一旁一个一个地叩头。看着这情景,陈潢心里突然一阵难过。他想起这老汉步履蹒跚地到工地去送水,每次见了陈潢,都用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捧过大碗请他喝,如今老汉当众受辱,自己身为座上客,却连句讨情话也不敢说!唉,惭愧呀!
磕到第七十个头时,于成龙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哎,慢着!本道方才少问了一句,叶振秋,你是文秀才呢,还是武秀才?”
叶振秋忙起身回答:“回大人话,学生是武秀才。”
“哎呀,我竟有失计较了!给文秀才赔礼应该叩头一百,武秀才嘛,叩五十便足数了。‘黄苦瓜’,别磕了,你起来,你已经磕过了数!”
叶振秋很觉扫兴,懒懒向上一揖,不情愿地说道:“学生告辞了。”
“什么?告辞?你就这么走不行啊?”
叶振秋莫名其妙地看着据案稳座的于成龙,问道:“观察老爷还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欠债还债,欠头还头。你欠这‘黄苦瓜’二十个响头,如何料理?”
于成龙此言既出,满堂衙役面面相觑。陈潢也瞪大了眼:这种事还有个“如何料理”的?叶秀才先是一愣,突然醒悟过来,脸腾的红了,脖子上青筋暴起,霍霍乱跳,挺着X脯问道:“依着老爷的意思,难道要我这个黉门秀才给这个臭挑粪的磕头?”
“哎,这算你说对了。你给他磕还二十个头,各自完事。我还有客人等着办事呢!”
这秀才是武的,一上火便骂上了:“***,你好大的胆子!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是什么根底!告诉你,我姐夫是葛制台——”
于成龙勃然大怒,“啪”的将案一拍,抓起火签便扔了下去:“放肆!本道先革了你秀才,再治你咆哮公堂辱骂长官之罪。二十个头你一定得还!”
叶振秋撇嘴儿一笑,扬着脸看了看瘦骨鳞峋的于成龙,冷笑一声:“大爷我要是不呢?”
“哼哼!莫说你是葛礼的外房小舅子,便是王子龙孙,爷也敢依律究治,来,先与我掌嘴二十!”
“扎!”衙役们答应一声恶虎般扑了过来。叶秀才猝不及防,早被死死绑住按跪在地,就地摘了缨帽,没头没脸打了二十个耳光。叶秀才的脸顿时胀得像紫茄子一般,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打完,衙役们按着脑袋让他给“黄苦瓜”磕了二十个响头。
陈潢在旁看了不足一个时辰,只觉迷离恍惚,目眩神移。正自发呆,案子了结,于成龙神气闲适地来到耳房,向陈潢点头微笑:“陈先生,于某公务在身,让客人独自枯坐,失礼了!”
陈潢忙起身一揖,“哪里!观察大人审断案件如此明快,令人钦佩!陈潢文弱书生,在此听得惊心动魄呀!啊?哈……”
于成龙的脸上泛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看来他并不厌恶这种真心实意的捧场。陈潢见他脸色和善,便顺势攀谈:“于大人,第二案学生领教了。只第一案大人断得古怪,处分也似乎狠了一点。”
“狠了?哈哈,他刘标三天不死,我再枷他三天!这样灭伦欺主的奴才,岂能放他回去?”
“啊?大人此话怎讲?”
“唉!此案的底细堂上难以明言。刘标这奴才与主母私通已是三年,只嫌刘印青碍眼,便把刘印青给告了。刘印青这孩子是个孝子,不肯把母亲的丑事张扬出去。要不是看他的面子,我全给他们翻腾出来,叫他们奸夫Y妇一并死在清江街头。”
二十一 水来急危及拦河坝 工未竣移民救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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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潢目睹了于成龙办案,觉得又解气,又感慨,便叹了口气说道:“哦,看观察审理这两案,便知地方官不好做,清官尤其难做!”
听陈潢说得体贴,于成龙心中高兴,不禁也动了谈兴,叫人端过一杯水来喝了一口,说:“这算什么难,只要骨头硬,不向着富户、上官就成。去年我在宁波做知府,曾只身打入匪穴,收抚汤行义一帮匪徒。匪首中就有一个不肯投降的,因见众人都降了,他就独自离去。临走时还说了一副对联,‘道不行,乘槎浮于海;人之患,束冠立于朝。’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头一句是圣人的活,如果没有王道,就乘船下海,躲开这个是非之地;第二句是春秋时大盗盗跖之言,也是真理。说是这些人原来是人,可是一戴了官帽子,就成了禽兽——这个话,一年多来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我们做官的,如果不能慎独省身、正心立品,岂不真叫他说中了?”一边说,目光刀子一样向陈潢扫过来。
“哦——大人不必疑心,我陈潢从不进公门为人说官司,撞木钟!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是这样,昨日回署,我们几个计议了一下,清江去年遭水,今年春荒如此,也难怪大人着急。靳帅派我来,与大人商议一下赈济灾民的事。”
于成龙眼下整天发愁的就是这事,苦笑了一下说道:“赈济灾民?谈何容易呀!这里的大户乡绅,我已召他们来说过了,不许囤积居奇,米价一概平粜,但也得老百姓手里有钱才行啊!”
“所以靳大人才命晚生来的呀!”
于成龙眼中焕然闪光:“啊?你是说——”
“今年的河工银子已经派了用场,但去年工银尚有五万结余,原来打算明年修清水潭大堤作赔贴用,现在库中。如大人急用,可暂移过来救荒——将来还银也可,以工折银也可。此外往清江口河堤上栽草,算是河工出项。这项工钱大约可有两万两,不知大人……”
不等陈潢说完,于成龙霍的站起身来,搓着手连声说道:“好,好!有这七万银子,可救十万人渡过春荒,我还有什么忧愁的呢!”
陈潢见他如此动情,心里一热,正想说话,于成龙却忽然转身问道:“我问你,这银子你们要几分利?”
“哈哈哈,要的什么利息呢!都是替皇上办差吗,大人何必多疑?我们也都是读书人,不是在和你做生意,也不是放高利贷!”
一番话说得于成龙高兴得有些坐不住。想想昨日在堤上和靳辅过不去,觉得很不好意思,“陈先生,昨天下官无礼,请勿见罪,我那是急的!你知道,清江道自开春以来已饿死一百多人,有些人饿急了,就要闹事,真是天罡地煞俱全,数目大得吓人!我连弹压带抚慰,才算没出事。但人肚子不是用空话能填得饱的,当父母官的能不焦心?——这样,栽草的事我们全包,连树也全由我们栽!”
“于大人,正堤上不能栽大树!”陈演说道,“树根虽然有固堤的效果,但秋汛来时多有风雨,堤土松软,树干一摇,大堤便容易裂缝决口,这种事学生已实地查看过……所以,堤上只能栽草不能种树。请大人详察!”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于成龙,一听陈潢说出这话,脸色马上就变了。心想:好哇,你这狂妄的书生。皇上明下诏谕,让在河堤上植树,可你却竟敢反对,这不是仗着靳辅的势力,公然抗旨吗?你靳辅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言听计从,怎么能治好河务呢?看来,这河工上的事儿,我不能掉以轻心啊。于成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哦,人家给他一下子送了七万银子来,帮他渡过难关,他再古板、执迷,也不能把人家训一顿啊。不过,他的脸色一变,陈潢也就看出来了。他心里很清楚,眼下的矛盾缓和了,那是银子的功劳。说到治河方案,于成龙是不会任意改变看法的。常言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嘛。得,我赶紧回去交差吧。
有了河工上借给的五万银子和二万工钱,于成龙和靳辅的关系,也确实缓和了不少。不过靳辅他们,只得到半年耳根清净,于成龙可不得了啦。清江道的百姓,顺利地渡过水灾后的春荒,谁不夸他、敬他,只要他一声令下,河工上要多少人就出多少人。这政绩报到朝廷,立刻受到部,院表彰。钦命下来,提升于成龙为南京布政,仍旧兼着清江口的道台不说,因为有人夸他懂得水利,所以朝廷又委任他参与河务,有专奏之权。于成龙如此受宠,当然感恩不尽。他决心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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