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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军的一个委员会来到我们团,警告我们说,如果部队出现开小差的现象,集团军司令员绍林将处分团指挥人员。
我们对部队进行了解释说服工作,还采取了严格的措施:各分队建立了审查小组,他们的任务是制止一切开小差的企图。
由于我们的努力,部队很顺利地完成了转移任务。
我们随时都可能投入战斗。当时高尔察克发动了新的攻势。他的军队占领了阿汉斯克、奥萨、比尔斯克。3月11日,又占邻了乌法。我第2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之间形成了一个150公里的缺口。
白匪军卡马第8师的几个团乘虚而入,直接威胁卡马河畔的切尔内和奇斯托波尔。而在那里,在卡马河流域积存着大量的国家中部地区所急需的粮食。
我们团的任务是:尽量缩小第2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之间的缺口,在春汛到来之间,把这里的居民点控制在自己手里,保障粮食外运到我国的中部地区去。但要做到这点并非易事,我们武器不足,机枪更少的可怜,全团只有三挺“马克沁”。团长请求集团军司令员按编制给我们团配足机枪。
集团军司令员绍林回答他说:
“白匪军手中有很多机枪,用他们的机枪补充吧!阿津就是这样做的。”他停了一下,又解释道,“第28师师长弗拉基米尔·马丁诺维奇·阿津(集团军司令员尊敬这位师长,称呼他时还带上名字和父名)就是用敌人的炮弹补充自己的炮兵。炮弹一打光,他就命令骑兵团说:‘冲到敌人后方去,搞些炮弹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与高尔察克匪徒展开战斗的前夕,我心中就对阿津师长产生了特殊的好感。这并不是因为在军队中和在老百姓中传说着他的许多神奇的故事,也不仅是因为他作战勇敢以及对苏维埃政权的敌人严酷无情。每个人都可以做一个勇敢的人,只要克服对危险的恐惧心理,你就不再是个胆小鬼。残酷无情更容易做到,在激烈的战斗中,手中的武器就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只要你的手别发抖。而我尊敬阿津,是因为他是一位刚毅而又机智的指挥员,士兵们都愿意跟着他赴汤蹈火。阿津和他们一起战斗,与他们同甘苦、共患难。有时,白匪用榴霰弹和密集的机枪火力把我们的战士压在地上,而阿津却跑过去,沿着隐蔽的散兵线给士兵们发烟卷。谁能不跟这样的指挥员打冲锋呢?当然,阿津这样做有点太冒失,可当时的阿津师长才年仅23岁。阿津善于迅速地判明敌人的企图,洞悉敌人的弱点,因此敢于把部队派到敌人后方,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使敌人防不胜防。
阿津获得的荣誉激励着我,哪个年轻人不想做一个出色的人?!何况是在战争年代……我不想隐瞒,我当时处处都想模仿阿津。
当然,这种想法不只我有,我们团的许多连长、营长都希望在阿津的指挥下作战。
我和我的战友们都没有见到阿津,但他在我们的想像中是个身材高大、灵活机警的人,说起话来声如雷鸣。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我们团被编入步兵第28师。我们接到命令,要求我团开赴可能与敌遭遇的地区去。命令最后几行要求我们按照条令把部队编成行军纵队。我们感到很惊奇。
那时,新的条令还没有制定出来,红军使用的是旧条令,只是在旧条令外面贴了一张写有“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封皮。大家逐段逐条地学习条令,遇到讲上帝和沙皇的地方,就略去不看。我们惊奇的是,一向善于按自己的新法则指挥作战的阿津,居然也要求我们执行旧条例。看来,他并不象人们最初想像的那样简单。
2营和3营被派去掩护奇斯托波尔,1营和所有的团属分队取道耶拉布加和卡马河畔的切尔内,前出至缅泽林斯克。还有一个营的补充兵力派往那里,这个营是由700名被赦免的逃兵组成的。
我指挥的支队前往耶拉布加,一路上我都在考虑,怎样执行阿津的命令:按照条令来组织行军纵队。条令要求派出前方尖兵和侧方警戒,可是部队是乘雪橇前进的,路旁的积雪几乎能没马脖子。无法派出侧方警戒。当然,我派出了骑兵侦察哨,但他们也只能沿着大路走。
在耶拉布加,风传敌人就要打来,很快就会占领这座城市。有些人惊慌失措,找各种借口想要逃到马马得什或直接逃往喀山。其实,敌人还离得很远,高尔察克的卡马第8师的主力还远在比尔斯克地区,只是该师的第32团已占领缅泽林斯克。
部队在耶拉布加宿营。次日黎明,就向卡马河畔的切尔内方向进发。由400名步兵和骑兵组成的共产主义营将在那里与我们会合。政委A·A·捷列金在卡马河畔的切尔内迎接了我们,并通知我们说,鉴于白匪军将进犯这一地区,在这里成立了革命军事委员会,共产主义营就是这个委员会组建的。
我们的团部设在卡马河畔的切尔内。可我不愿呆在团部,想去共产主义营看看,他们的阵地离敌人最近。营里有一些缅泽林斯克人,他们熟悉地形。我想,应该尽快摸清缅泽林斯克的地形,继续前进,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
在共产主义营营部,迎接我的是营长M·A·罗季奥诺夫。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皮夹克。在这之前,他是舒甘斯克乡的军事委员。过了一会儿,营政委A·B·戈尔布诺夫和副官C·E·马马林也来了。戈尔布诺夫长着浓黑的眉毛,外表很象营长。马马林肩膀很宽,很有些军人风度。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骑兵侦察队的队长E·M·古里亚诺夫。他全副军人披挂,帽子歪戴着,前额上留着一绺哥萨克式的长发,是个真正的骑兵。我被介绍给他们的4位连长:法捷耶夫、斯塔里科夫、安德里亚诺夫和博罗兹诺伊。前三个连长看来都精明强干,只有博罗兹诺伊显得肥胖笨重,讲话带着乌克兰口音。4个连长都是党员,全营的党员共有43名,其余全是党外同情者或志愿兵。当时在那一带还没有共青团组织。
总而言之,这样的部队是可以信赖的,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勇敢作战、直至最后一个人。
回到团部后,我向团长报告了共产主义营的人员组成情况,并建议我团当夜向缅泽林斯克进发。共产主义营中的许多指战员都熟悉地形。在他们的配合下,我团可以从敌人手中夺取缅泽林斯克。否则,敌卡马师主力从比尔斯克赶到之后,我们就更困难了……
“不行,我没有这个权力,”团长打断我说:“集团军司令员和第28师师长都没有下达进攻缅泽林斯克的命令。”
刚刚来到团里的政委阿列克赛·尤里耶夫加入了我们的谈话。他是彼得堡的工人,参加过十月革命起义。他支持我的意见,说:
“消极防御卡马河畔的切尔内,在战术上是错误的。这一带缺少有利的作战阵地。我们不能在卡马河岸坐等敌人的到来。”
经过反复讨论,团长终于同意了我们的意见。他要我带全团出发相机行事,而他则继续留在卡马河畔的切尔内,等待与集团军司令部恢复联系。
谈话结束后,尤里耶夫走到我跟前,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的做法很象彼得堡人”他对我说:“就这样干……”
他比我年长3岁,来我团之前,在北德维纳河地区与白匪和英国人打过仗。无疑,他的经验和政治知识都很丰富,但他从不炫耀这些,讲起话来简单通俗,以理服人。简而言之,他很快引起了我的好感。
经过一夜的行军,我团来到库津别季耶沃村,并在这里停下歇宿。在这里,我们获悉,阿津师的步兵第39、第43团和孔特雷姆支队,已从卡姆巴尔卡地区开上比尔斯克至缅泽林斯克的大路。
休整之后,部队于晚间继续向缅泽林斯克前进。走在最前面的是古里亚诺夫的侦察队,共产主义营的一个连担任前方尖兵,后面跟着主力部队。
尤里耶夫、我和共产主义营的副官马马林赶上了前面的侦察队。他们排成横队,拉开很大的距离,象影子一样,在月光照亮的雪地上向前滑动着。
在距缅泽林斯克15公里处,一个通讯员骑马给我送来一份简单的命令:“不要停止不前。我命令你们占领缅泽林斯克。
把执行情况随时报告给我。师长阿津”。
“好,到现在为止,我们所做的都是正确的。”政委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阿津师长似乎知道,似乎听到我的激情在胸中沸腾。他下达的正是我所盼望的命令!现在只需加快速度,勇敢些,再勇敢些地冲向缅泽林斯克……
不久,左侧的侦察员报告说,遇到了孔特雷姆部队的警戒队。
半小时后,孔特雷姆本人骑马来到。他是阿津的爱将,英勇善战。因为是夜间,我没能看清他的脸,但从说话声音中,可以感到他很自信,有阿津的风格。他也接到了进攻缅泽林斯克的命令,只是还不知道从哪面攻打。他对这个城市不熟悉。
在这一点上,副官马马林和共产主义营的尖兵连会起很大的作用。
经过商议,我们做出如下决定:对敌人实施夜间攻击。第40团以共产主义营中的当地人为向导,从南迂回缅泽林斯克的后方,拂晓开始攻城,孔特雷姆的支队,将在马克林的小口径炮兵连的支援下,从正面攻城。
凌晨,寒气逼人。我部开始进攻。火炮向城里猛烈射击。城里大概慌作一团了,连大钟都敲响了。我们一鼓作气冲进了城市。白匪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乎未作抵抗就仓惶出逃。
应该说,这个城市的居民对我们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好。也许,他们不相信我们会巩固自己的胜利。原先红军到过这里,没有坚持住,白军一来就把他们打跑了。现在又来了红军,别人也会把他们赶走。
我把指挥所设在邮局。费了很大劲,才和卡马河畔的切尔内取得了联系。我向团长报告说,我已执行了阿津的命令。
刚通完话,忽然又有电话叫我,我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你是指挥员吗?”问话的是一个粗鲁的男人声音。
“是的”。
“我是卡马第32团团长科雷舍夫大尉!”
“你好呀!你是从哪个世界爬出来的?你那里的情况怎样啊?”
“我这很好”,大尉说:“你和你的政委快找根上吊的绳吧!”
“绳子一定会找到的,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用它把你绞死!”
大尉用军官骂人的话骂我,我也用水兵的粗话回敬了他。
但谈话并未就此结束。
“你算个什么指挥员!”科雷舍夫接着说:“你看你的部队是怎么进攻的?战斗队形乱七八糟,真能叫人笑破肚皮!”
“而我看,你的模范团都是些胆小鬼,见了我们比兔子跑得还快!”
大概那个白匪军官气得摔了电话听筒、我只听到“啪”的一声,谈话中断了。
1919年的春天来到了。卡马河解冻了。小河里的水奔流起来。
现在,泛滥的河水成了第2集团军右翼的可靠屏障。敌人暂时还不敢渡河。卡马河畔的切尔内储备的粮食已经运往我国的中部地区,但是,在奇斯托波尔还有许多粮食没有运出。
尽管道路泥泞,高尔察克匪帮还是不断地把新的兵力投入战斗。第28师的部队在耶卡帖林堡——萨拉普尔——维亚特省的波梁内铁路沿线进行着艰苦的战斗。师长阿津不倦地奔走于各旅、团之间。师政委格奥系吉·尼古拉耶维奇·佩拉耶夫也不落后。他是一位在战斗中锻炼成长的坚强的布尔什维克。哪里有困难,哪里发生残酷的战斗,师长和政委就出现在哪里。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鼓舞着红军战士们。《战士报》时常刊登他们的传奇性的故事:“阿津只身闯入白匪军团部,砍死了在场的所有敌军官,又安然无恙地返回部队”;“佩拉耶夫和阿津两人俘虏了整整一个营的白匪,然后派他们带着红袖章到高尔察克那里为苏维埃政权做宣传工作。”
敌人未能突破第28师的防线,但第2集团军的其它防御地段的情况都不妙。第7集团军的一个师长,旧军官罗曼诺夫投降了敌人。很快我们这里就出了乱子。第28师右翼的各团接到了据称是第2集团军司令部发出的命令,要求我们立即不停地向西撤下去,甚至在维亚特卡河那样的地区也不要停下。我们的第40团奉命退到耶拉布加。
3
我们日夜兼程地在难以通行的道路上向后撤。在耶拉布加,我们收到阿津的命令,才知道前一个命令是高尔察克的特工机关伪造的。阿津命令我们立即返回,在季希耶戈雷村、邦久加饲养场和远至托伊马河一线占领防御。
我们立即向邦久加饲养场派出了骑兵侦察队,随后,又派出1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