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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了多少了,难道说她已经彻底将反对的势力全部清理掉了么?对此我深表怀疑。
四郎摇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啊!即便以萧太后之能,再加上韩德让大力协助,也不过能掌握大辽朝廷的四成力量,虽然占据了正统的名分,不用担心有人能够推翻她,却也没有实力可以征调四十万大军南下,这一次的事情,却是跟神木尊者耶律天德死在大宋一事休戚相关。
“竟有此事?”我有些惊愕地看着四郎道。
虽然我知道神木尊者是大辽皇族,也知道八大宗师在大辽国内的影响力,却没有料到他的死居然会使萧太后有借口召集这么多的兵马。
“在大辽国内,有五股势力。”四郎见我有些不信,便耐心地为我解释道,“第一就是耶律家族,却不等同于皇帝。第二就是萧后一族,第三就是玉田韩氏,第四是一些远在北方地依附于契丹的部落,第五则是除去这几股势力之外的中间势力。”
“这些我自然都是知道地,不过有一点我却不清楚,你说得耶律家族并不等同于皇帝是什么意思?大辽的皇帝不都是从耶律一族中出来的吗?”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四郎点头道。”这个自然是不错地!不过大辽地皇帝在继承上不像我们中原。都是子承父业。而是从所有有资格继承皇位地族人中挑出候选人来,然后从中选取。可以说,大家都是竞争者,这个关系如何融洽的起来?因此在大辽内部斗得最激烈的,就是耶律一族。”
“你这么说我便明白了。”我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如今萧氏一族同玉田韩家联到了一处。在耶律一族中自然是占据了主导地位,无人能及。其他的小部落偏安一隅,自然不愿意掺到大辽朝廷的内部争执,基本上对于政局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而神木尊者耶律天德,他本人虽然出身于皇族,却是其他中间势力地代言人,此次耶律天德猝死,中间势力非常震怒,萧太后急于为他报仇雪恨,自然是为了笼络这些中间势力,而耶律家族中的反对势力,也有求于中间势力,自然不能反对这次南征。结果就是,萧太后轻而易举地纠集了四十万兵马,还有闲暇在京中留下了足够的守备力量。”四郎接着解释道。
我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萧太后这次的行动相当顺利,原来是没有了后顾之忧,前方也没有人敢消极怠工,自然无往而不利,一路上攻城略地战果辉煌。看来如果朝廷众臣如果不拿出些真材实料来,这一次是讨不了好地。”
“岂止是讨不了好处,恐怕要吃大亏的。”四郎深知其中底细,很是忧心地答道。
言谈之间,不觉天色已经渐渐发白。
“报国寺的和尚们太也无礼了。”我见过了一夜,报国寺里面的和尚们竟然没有半个出来说话,干干的将我们晾在这里喝风,不由得有些恼怒。
便是你报国寺再嚣张,虚谷老和尚再牛逼,也不至于在我一个堂堂的王爷面前摆谱吧?
“左右看着,与我将那报国寺的山门给砸开了——”我有些气愤地吩咐来到大帐中点卯的众将道。
众将轰然应喏,不过还没有等到众人动手,就听到报国寺里面响起了悠扬的钟声,当当地声音在晨风中飘的很远,一直敲了二十四声方才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寺庙里面诵经声大作,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和尚们搞什么鬼?”我有些狐疑地制止了手下们的行动,侧耳一听,怎么诵经的声音传了过来,里面竟然有些沉重的味道。
过不多久,便听到附近的山头上,也陆续传来了钟声,与方才我们听到的一般无二。
“听起来,似乎是庙里面死了人了。”一名部将猜测道。
“何以见得?”有人问道。
那部将有些不很确定地回答道,“先前我在五台山住过些日子,庙里面一有和尚死去,总要敲一阵子钟的,附近的庙里面听到的话,也会敲钟回应,如同吊唁一般。只不过,这次敲钟的时间似乎长了一些,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了。”
紧闭了很久的庙门忽然自动打开了,先前那知客僧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过这一次的表情与昨日大是不同,庄严之中带着一丝悲悯,见到我们后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后,方才低声说道,“众位施主,弊寺住持虚谷大师已经于昨夜中坐化,现下寺中正在为虚谷大师凝练法身,怠慢了贵客,着实是失礼了。还请诸位看在昔年的情分上,原谅一二。”说完之后,又是深深地施了一礼。
“虚谷死了?”我顿时感到非常诧异。
这老和尚的嘴脸,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日我与七郎一起上山来找五郎,就是被这个老秃驴给阻拦住的,否则我也不信五郎就会死心塌地留下来,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里打坐参禅,以我对五郎的了解,他应该对手中的铁棍的兴趣多一些才是。虚谷老和尚一定是利用五郎的敦厚心理,对他说了什么蛊惑人心的话,将他骗入彀中才是!
如今我们寻上门来,他就忽然死了,这事情说的,难不成是故意跟我们为难不成?我看了一眼四郎,一时之间犹豫着是否应该直接闯进去才对?
四郎看了我一眼,提气凝声,冲着庙里面大声喊道,“老五,四哥跟老六一起来看你来了”声音中气十足,直直地冲上云霄,震得四周的林鸟乱飞,树叶纷纷落下。
过了一阵子后,庙门又被人吱呀呀地给推开了,一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第十六卷 天倾西北 第十章 还不还俗
更新时间:2009…7…3 17:31:21 本章字数:5363
袈裟为僧人所穿,是由许多长方形小布块拼缀而成的法衣,又称“杂碎衣”、“百衲衣”、或者“衲衣”,其颜色以红黄两种颜色为主。日常所见的袈裟通常有三种,一种是由五条布缝成的,叫做五条衣,贴身来穿,一种是由七条布缝成的七条衣,穿在五条衣的外面,还有一种由九条至二十五条布缝成的九条衣,穿在最外面,类似于大衣或风衣。这三种僧衣又称“三衣”。袈裟是佛教僧人的象征,其中九条衣是僧人的大礼服,当佛门遇到重大事件和重要活动时,必须穿它。
我们初一见到出来的和尚们身上所着僧衣,便感到有些不一样,红黄两色映衬的袈裟很显然是崭新的,看来寺里面真的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而首先走出来的和尚并不是五郎。
五郎身在众僧簇拥之中,身上所着的袈裟又与别的和尚们有所不同,竟是一件紫衣袈裟。
佛教传入中国之初,当时的僧服是赤色的。唐武后时,沙门法朗等九人翻译大云经,武后依唐代三品以上服紫的规定,赐给他们紫袈裟,从那时起至宋代僧人以受赐紫衣为荣,五郎身上所着的紫衣袈裟,必然也是朝廷所赏赐,算是一种殊荣。
我同四郎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次的事情依旧有些难办,报国寺的老和尚虚谷既死,而五郎又穿上了紫衣袈裟,这个情势看地很清楚。虚谷一定是将衣钵传给五郎了,想要通过和平的手段拉五郎下山,怕是一种奢望了。
“老五。如今四哥也回来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且问你一句。还不还俗?”我开门见山地大声问道。
“不还。”五郎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很坚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不还?你躲在这破庙里面又能做些什么?”四郎追问道。
五郎面色平静地回答道。”讲经说法,了断生死,堪破无常,往生佛界。”
我翻了个白眼儿,向四郎一摊两手,意思是说你都看到了吧。
四郎很恼怒地跺了跺脚道。“讲经说法?你又会讲什么?了断生死?如何了断?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定然要随我们下山!”
“经在书上,法在心中,生死无常。看破便是。”五郎说得倒也分明,却是不肯多说半个字。
我跟四郎听了以后恨得牙根儿痒痒,都是那虚谷老秃驴闹地,生生地将五郎给诱拐当了和尚,现在又用衣钵传递将五郎给套牢在这报国寺中了。
不过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哄骗五郎下山的好办法,又知道像五郎这种脑袋一根筋儿的家伙,你若是不说通他,他还以为自己就是佛祖呢,天下众人都等着他去救度呢!
“既然虚谷大师圆寂,我等恰逢其事,自然是要进去拜谒一番地。”我眼珠儿一转,想出个呆在寺中地理由来,先进去再说,慢慢地教育他。
“弊寺有事,不方便接待外客,请诸位施主回转吧。”五郎双手合十道。
我见好言不能相劝,便怒道,“屁话!有事便不能接待香客,你们家和尚头儿如来有这么教过你们么?我们偏偏要进去看看!”心中确实打定了主意,若是这些和尚们要来阻拦,我就可以批驳他们犯了嗔戒,继而打击五郎,将他哄下山来。
谁知道五郎等和尚们只是念了声佛号,却没有多加分辩,便将大门给让开了。
古朴地大门虚掩着,我用眼睛一示意,手下们立刻上前,用全副武装的身体将大门一撞,立刻将两扇也不知道用了百十年的大门给撞飞了,里面的景致洞然出现在面前。
报国寺算是五台山上首屈一指的大寺院,里面的景致自然是很好地,我们进去一看,满院子苍松翠柏环绕,鸟语花香,亭台楼阁古朴自然,设计精巧,与山水合为一体,真个是别有天地非人间,虚谷这老秃驴别的本是没有,倒是占了间好庙尸位素餐。
不过我看了这些东西更加感到气愤,张口便对部将们吩咐道,“把这几颗树给我连根拔了!这个台子给我拆了!还有这些房舍,通通地毁掉,一间也不要拉下!那个虚谷老和尚的尸体么,也不要留了,他们不是讲究一切随缘么?就扔到山里面算了,不管是被狼吃了,还是被狗啃了,都是他的造化,也算是回馈自然了!”
“老六你想干什么?!你自做你地官,我自出做我的和尚!你如何便要来拆我寺庙,辱我师尊?!”五郎终究还是修为不到,见我居然要拆庙毁尸,顿时勃然大怒道。
不怕他心志坚定,就怕他置之不理,如今我见弄得五郎开口说话了,便有了几分得意,看了看四郎,对他说道,“咦?老五你不是修行好几年了么?怎么还这么不长进?莫非你那师傅虚谷真是个浪得虚名的老贼秃不成?这几年他尽教你什么了?怎么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参不破?!”
“参不破什么了?!你就是来捣乱的!”五郎怒道。
我哈哈一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既然没有菩提树,没有明镜台,你庙里面还留着这些破烂干什么?出家人自当身无挂碍,这些阿堵物,都是滞碍你们修行的无常!如今我做个好事,将你们的烦恼破除,岂不是天大的功德一件?”
四郎听了我的话后,又看到五郎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道,“老五,就你这点儿水平,连老六都说不过,还是趁早回家的好,免得修着修着入了魔道,平白地自己给自己寻来许多烦恼。”
不等五郎答话。我又接着说道,“五哥,不是老弟我打击你。你那个师傅,也不是什么得道地高人,否则的话。怎么死的这么窝囊?一听说我前脚来。他后脚就巴巴地归了极乐?还把这副烂摊子甩手留给了你?什么道理?不就是因为他佛法低微。自知赢不了我,唯恐颜面尽失才想出这么个逃避地法子嘛!”
“一派胡言!”五郎被我气得连脖子上面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呵呵,不服气是不是?”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且问你个问题。你若是答得出来,我便不再纠缠于你,若是答不出来,你便老老实实地随我下山!”
“哼——”五郎虽然有些不愿意。却也没有反驳什么。
四郎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问道,“老六,你保证能将老五给说死了?”
我给了四郎一个安心地眼色,然后对五郎说道,“鉴于你地资质平平,我就问你个简单些地问题,什么是菩提?什么是烦恼?”
五郎两眼一翻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随便找我寺中的一个小沙弥都能回答出来。”说着一挥手,还真的叫了一个小沙弥出来答话。
那小沙弥的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相貌确实非常清朗,一看便是个好苗子,便是放到任何一处培养培养,都不会令人失望,留在他这破庙里面,整天诵经念佛,真是糟蹋了良材美质了,我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很是为他感到不值得。
那小沙弥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菩提自然就是得证大道,烦恼自然就是修行途中的诸多阻碍,只要将诸多烦恼破除,自然可以明心见性,得证菩提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