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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送过皮包,小张子掂了掂说:“放心吧,我们各办各的事。”
“事成之后,我们还在这里,我请客!”
“不,我请客!我要祝白老板情场得意!”小张子举起酒杯。
女子戏班 第十七章5(1)
一个小叫花子给申江戏院的门房送来一张纸条,纸条转到俞元乾手里,只见上面写道:有人要对申江戏院的抗战物资下手。
俞元乾已经请了两个干过镖行的武师昼夜看管抗战物资,一直平安无事,在物资即将运走的时候突然收到这样一张纸条,他不敢怠慢,连忙给范主编打了电话。傍晚时分,小马来了,说范主编要他夜里住在申江戏院。俞元乾安排他住在经理室,临走前,又叮嘱了两个武师一番。
前半夜风平浪静,子夜时分,突然一个年轻女子在外面敲门,将正在喝酒聊天的两个武师惊了起来。隔着门上的玻璃,马灯下的女子惊恐不安,使劲敲门喊“救命”,似遭人打劫。两个武师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两个大汉追到门外,将女子掀翻在地,只三两下便撕烂了她的衣服。外面月光如水,女人扭动着白花花的肉体,凄厉的惨叫激起武师的正义感,使他们忘记了镖行见财不取、见死不救的规矩。二人手提哨棒,开门而出。
女人的尖叫早已惊醒假寐中的小马,他一个鹞子翻身,下床来到窗前,只见一辆卡车开了过来,停在马路对面,从车上跳下两个人,向戏院门口悄悄摸来。小马打开窗户,抽出手枪咬在嘴上,跳上窗台,顺着排水管从墙上滑了下去,藏在了阴影处。两个汉子正在撕扯女人的衣服。他观察了片刻,向卡车悄悄摸去。
两位武师抡起哨棒,要往下打的时候,那两个正在扒女人衣服的家伙忽然从腰中拔出手枪,哨棒没抡下来,两位武师被绑在了一起。在地下躺着的女子爬起来,整整衣服,接过两块大洋的酬劳,眉开眼笑地走了。两位武师方知受骗,无奈已在枪口的威逼下被人绑成了粽子。
常乐开着轿车过来,指挥两个大汉从剧场往外搬东西,直接送上卡车。小马藏在卡车下面,看着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只听常乐问:“搬几件了?”
“5件。”一个汉子回答。
“撤!”常乐下令。
“那我们就回家了?”另一个汉子问。
“我送你们走,让卡车直接去货场!”常乐交代了卡车司机,带着两个汉子走向轿车。条子是他写的,骨子里的正义感使他做出背叛大哥白长起的举动,但现场情况证实,他的警告显然没有引起对方的足够重视,抢劫成功了。实际上,在他背朝卡车向轿车走去时,小马已经翻进了车厢。
卡车和轿车各奔东西,开出没多久,小马敲击了几下车顶,司机感到奇怪,不知道车厢里还有人,连忙将车停了下来。小马迅速跳下车厢,在司机开门时,挥起枪柄直接将司机砸昏在车下,他跳进驾驶室,掉转车头向回驶来。小马在根据地接受过特工训练,驾驶技术是其中一项,所以开车不在话下。
小张子上班后接到白长起的电话,他立刻叫上赈灾委员会的人,带着两名警察去了申江戏院。笑容可掬的俞元乾,客气地将他们领到剧场。小张子拿着货物清单说:“俞老板,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这单子上的东西万一有个丢失,可就犯了贪污抗战物资罪,吃不了得兜着走。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谢张哥提醒,请张哥照单清点就是了。”俞元乾已经知道了夜里发生的事。
小张子拿着货单清点了一遍,纳闷道:“不对啊。”跟在他旁边的俞元乾说:“不对就再点一遍。”小张子扫了他一眼,将货物清单交给赈灾委员会的人说:“你再点一遍。”
赈灾委员会的人认真负责,每点一件就在货物清单上画一个勾,最后给了小张子一句话:“一件不少,全部对上了。”
“搬吧?”俞元乾催促道。
“搬!”小张子挥手让站在外面的搬运工人进来。
“张先生,你叫我们来要抓谁啊?”一个警察问。
“这里没有你们要抓的人!”小张子搪塞道。“搞错了。”
“没有你叫我们来干吗?吃饱撑的!”警察不满地走了。
“改天请两位弟兄吃饭!”小张子对着警察背后喊。警察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张子嘟囔道:“真他妈的见鬼了!”
“您说什么?”俞元乾追问道。
“我说代表政府谢谢你!”小张子甩出了一句敷衍的话。
“作为爱国市民,支援抗战是应该的!”俞元乾笑道。
小张子指挥搬清存放在申江戏院的物资之后,心中郁闷难解,直接去了大华戏院。白长起正坐等好消息,不料小张子进来后指着他的鼻子质问:“白老板,你耍我是吧?”
“张哥,这话从何说起?”白长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少装糊涂!申江戏院的东西一件都不少!”
“这怎么可能呢?”
“我和赈灾委员会的人清点了两遍。你告诉我夜里偷走了5件,我带着警察去了,你却让我当场出丑!以后你这种没屁眼儿事别找我!”小张子说完拂袖而去。
白长起缓过神来,问常乐:“东西确实搬走了吗?”
“没错,一共5件。卡车开走了我才离开的。”常乐说的是实话。白长起后来也找人证明了他说的没错。
“可他怎么说东西一件没少呢?”
“他肯定是骗您,收了钱不办事,让您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个姓张的很可能是两头拿钱了!”
女子戏班 第十七章5(2)
“他妈的,吃两头,然后到我这里来演戏,是这么回事吧?”
“大哥说得对,姓张的肯定是这种人!”
“算了,再想其他办法吧,总之一定要挤走郑世昌!”
女子戏班 第十八章1(1)
俞松提着水果来兴隆客栈看望脚伤未好的裘百灵。裘百灵正靠在床上看着《怒吼的松花江》剧本,两只眼睛被眼泪淹成了红桃子。
“百灵,脚疼吗?”俞松放下水果关切地问。
“谁脚疼了?你看,快好了!”裘百灵抬起伤脚让俞松看,露在纱布外的脚趾又像葱白一样颜色了。
“那你哭什么?”
“秋萍死得太惨了。”
“秋萍是谁?”
“就是这个剧本的女主角!”
“哦?你给我讲讲,这个女主角怎么个惨法儿?”俞松坐在她身边削起了苹果。
“这个剧本讲的是一对恋人的故事。秋萍和谢强住在松花江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谢强到国外求学,一去5年,等他终于学成回来时,他的家乡已被日本鬼子占领了。苦等他归来的秋萍遭到日本鬼子的强奸。秋萍不堪屈辱跳进了松花江,变成了谢强心中的一个亡灵。”百灵一口气讲了剧情梗概。
“现在我们的国土正在遭受鬼子的蹂躏,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完剧本我心里慌慌的,我不会变成秋萍吧?”百灵忽然产生了可怕的联想。
“百灵,瞧你进入角色拔不出来了,有我在,你怎么会变成秋萍呢?”俞松坐到床边,将百灵揽在怀里。百灵像只小猫躲在俞松温暖的怀里,心里稍感平静了一些。
徐海给姑娘们开排《怒吼的松花江》,小菊扮演女主角秋萍,他见小菊对人物的把握不准确,启发道:“小菊,秋萍对恋人一片深情,对生命和美好生活充满渴望,可她却要跳江了。她内心的矛盾、痛苦和仇恨,一定要把握准确。还有你的唱腔,开头思念恋人那一段,应该优美缠绵,不能太平淡。”
“我再试试。”高小菊点头道。
俞元乾来找郑世昌商量,想让韶华戏班先登台演老戏。“戏院老空着,别的戏班会插进来的。”他解释说。
“您看姑娘们行吗?不会给戏院砸牌子吗?”郑世昌有些担心。
“票价卖低点,应该不成问题。”俞元乾说。
“听您的。您要看成的话,那我们就白天排新戏,晚上演老戏。”
“戏班比较有把握的是哪出戏?”
“《热血忠魂》,您看怎么样?”
“抗番名剧,好!”
韶华女子戏班在申江戏院登台演出和排练新戏的消息很快见报了。白长起看了报道后,拉着常乐进了酒馆。几杯酒下肚,酒变成眼泪流了出来。常乐见他难受的样子,夺过他手里的酒杯说:“大哥,你别糟践自己了!”
“我难受啊!”白长起瞪着发红的眼睛,倾诉内心的痛苦:“我和青莲在景宏戏班的时候是一对金童玉女!郑世昌仗着他爸是班主,是我师父,在戏班里硬是压我一头,从我手里抢走了青莲!你看过韶华戏班的戏吧?那个一口一个管郑世昌叫哥的高小菊,她爹跟郑世昌的爹是师兄弟。她爹临死时将小菊许配给了郑世昌,俩人磕了头,他才咽气走人的。可郑世昌长大了却不认这门娃娃亲!我是真心爱青莲,爱得是刻骨铭心,忠贞不二!青莲也知道,可就因为中间横着一个郑世昌,她就是不肯接受我!郑世昌领着戏班像叫花子一样来到了申城,很明显是来找青莲的,可青莲不愿意见他。郑世昌死皮赖脸不走,排新戏演老戏,非要跟我作对不可。”
“大哥,你要是点头,我来替你把这事彻底了断了。”常乐的兄弟情义沸腾起来。
“我都没有办法,你怎么能了断?”
“杀了他,一了百了!”
白长起的酒劲儿被吓醒了,他断然道:“不成!不管怎么说,我师父有恩于我,他是我师父的独生子,你杀了他,我师父就绝后了。”
“那你说怎么办?大哥这么痛苦,我看不下去!”
“要不你吓唬吓唬他,把他吓走?”
“成!”常乐使劲点头,感到有机会回报大哥了。
在韶华戏班开戏的这天傍晚,常乐找了4个流氓,候在兴隆客栈附近,想等郑世昌出来把他劫走,暴打一顿扔到城外去。郑世昌为让姑娘们漂漂亮亮地登台表演,特意出去买戏服上的新腰带。采买回来,他没想到会遇到流氓打劫。
戴着墨镜的常乐见郑世昌坐着黄包车过来了,忙吩咐流氓说:“坐在车上的那个就是,把他打伤打残都可以,别要他的命就行,上!”4个流氓大摇大摆地上前拦住了郑世昌的黄包车。车夫吃惊地站住了:“你们想干什么?”一个流氓扬手将车夫打到一边,上去就掀黄包车。郑世昌从车上腾空而起,翻了一个跟头稳稳站在地上:“朋友,你们认错人了吧?”
“什么认错人了,打的就是你!”4个流氓一拥而上,郑世昌左躲右闪,飞脚将一个流氓踢倒在地。常乐站在附近观看打斗场面,正考虑要不要上去的时候,突然一个蒙面壮汉从斜刺里冲了过来,从背后捅了郑世昌一刀。几个流氓怔住了,接着撒腿就跑。郑世昌转身看那壮汉,壮汉已经逃走。郑世昌向前追赶几步,踉跄倒在地上。常乐犹豫了一下,想上前救助,忽见一辆黄包车飞奔而来,停在了郑世昌旁边。
来人是陈涛,他坐着黄包车去戏班,正好路过这里。因为今天是戏班姑娘们第一天登台,他放心不下,提前来兴隆客栈,想给姑娘们打打气。他跳下车抱起郑世昌问:“世昌,怎么回事?”
女子戏班 第十八章1(2)
“有人打劫!”郑世昌虚弱地说。他用手摸了一把后腰,满手全是鲜血。
陈涛扶起郑世昌,招呼不远处的车夫:“师傅,快过来!”他把郑世昌送到医院时,郑世昌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护士拿着病危通知单要陈涛签字。陈涛奇怪地问:“失血过多应该赶快给他输血,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血库里的血都被当局征用了,是留给伤兵的,不能动。他流这么多血估计是熬不过去了,签字吧!”护士说。
“护士小姐,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陈涛将病危通知单还给护士。
“要好多的?”
“再多也不要紧,我也是医生,我知道深浅。”
“好吧,你跟我来!”护士领着陈涛进了急诊室,陈涛躺在了病床上,给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郑世昌输血。
常乐跑回去后,将打劫郑世昌时发生的蹊跷事告诉了白长起,白长起也不由吃了一惊:“谁想置他于死地呢?还这么凑巧?”
“那个人蒙着面,出手极快,绝不是个生手。”常乐心有余悸地说。
“郑世昌没看到你吧?”
“没有。本来我想上前去救,来了一辆黄包车,下来的人将他救走了。”
“送医院了?”
“肯定去了医院,要不送医院人就完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