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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生的孩儿,怕是血脉之系,冥冥中自有注定。莫姑娘乃是云王血脉之一,我后悔当日未曾亲口告诉你真相,可,当时情况紧急,你忧心齐王,怕是老身说出实情,你也不会相信。”
孤不齐这般开口,一下子令我藏于袖口的玄武印滚烫无比,虽然心中对孤不齐的话并不是全然信之,可是他所说的实情却也容不得我质疑半分。
“孤大夫,你说我该信你么?”我陷入了迷茫,若是孤不齐说的话是事实,那云王落入云后手中生死难测,便是我亲手所为!我颤抖着双手扶上了一旁的椅凳,等待着孤不齐的回话。
“莫姑娘就算不相信老身的话,难道你从未对你之体质有过怀疑么?为何齐王身上的难解的蛊虫,却只有你才能解,为何你的脉象异于常人,竟会出现龟息之现象?你若是还不信老身,那便询问当年捡到你之人,可是在平安镇南的一处落雪的石洞中?”
当孤不齐口中说出平安镇三字,我便知道,他的话打消了我些心头的最后一点疑虑。
“如今云王落在云后手中怕是凶多极少,如今齐王已经无大碍,云王当年既是被他藏匿起来,想必他同云王之间渊源匪浅,而莫无康此人身份也是深思,莫姑娘此刻大可利用他们二人的关系,救出云王。”
见我一言不发,神色不动,孤不齐的语调顿时急切起来,“莫姑娘在犹豫什么,你毕竟是云国之人,莫无康待你再如何,你与他始终无血缘关系,难道你要放任你的亲生父亲在云后手中,权利被夺,下场颇为凄凉么?”
孤不齐的话落下,惊的我退后了几步,事情太多突然,我从未想过我会同云王有任何牵连,毕竟这个身份背后的重担非我所能承受。
然,扶稳了身体,我抬了头,脑海中不停翻涌的是娘和云昭的身影,云昭非是云王的骨肉,若是将来云后夺取王权,定然要扶持云昭上位,到时候,云王被困,云国王权易主,而我既然被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坐视不管,任其事态的发展,那岂不是云国的千古罪人?
我若不知,对云王被擒之事即使心有愧疚,亦可狠下心来袖手旁观,可是,如今,孤不齐对我道出这样的事情,我亦能如何冷血么?
脑海中浮现的是云王的疯癫之态,他抓着我的衣袖对着我道:“阿凝,我们回去。”
心中涌起万般的愁绪,最终混成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我这才握紧了拳头,对着孤不齐道:“孤大夫放心,云王的事情我定会筹谋下去。”
不仅如此,被枷锁上这样的身份,我同苏夫人这浅薄的母女关系,也将会被割舍的一干二净。
孤不齐听言,心中大定,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沙哑的声音对着我道:“孤不齐一生手中了结的性命无数,如今我已经年迈,只求重回云国故土,安稳度过一生,云王当年治国有方,我便以这身风烛残躯追随公主,救回云王,以宽恕之身重回西巫之地。”
说着,他佝偻的身躯弯下,对着我行了一个大礼。
我惶恐不安,慌忙弯下腰要扶他起身,可孤不齐却依旧跪在地上,脸上也渐露一派轻松之意,“老身早就是满身杀戮的罪人,当年错杀公主,我本就是罪该万死,如今,公主受我这一大礼,乃是老身因当年之事向公主赔罪。在境外漂泊流浪了十五年,老身早已白发苍苍,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得到吾王的恩准,回到西巫故里,好葬我这一身年迈残躯。”
说着,孤不齐便又是向我行了一礼。
我看着长跪不起的孤不齐,他满头苍白的白发落在我的视线中,竟让我横生了一股莫名的沧桑之意。
突然,阁外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我听言,连忙扶着地上的孤不齐起身,桂公公带着人前来,在阁间又是一阵忙碌。
萧侯爷叛乱,被关押在大牢中多日,赫连瑾一醒来便派人着手去处理这件事,萧家的众人早被萧正铭暗中送出京城,叶纪玄在城内城外寻了多时也未曾找到他们的身影,但却在东陵临君被杀的地方找到了满是狼狈的萧太后。
我拿着赫连瑾给我的令牌去了大牢一次,牢中潮湿阴暗,落魄的萧侯爷自被抓的一刻,似乎早就料到今日的结局,穿着囚衣一派的沉稳。
听见我的脚步声,萧侯爷抬了头,却是瞧了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倒是萧正命拖着厚重的锁链上前,他紧紧的抓着生了锈的铁栏,问着我道:“我听说叶大哥出了城——”
他未问完,我对着他道:“你放心,叶都尉并未寻到萧家其他人,也许他们早就离开了京城。”
萧正铭这才放了心下来,手中的铁链簌簌作响,似乎在自言自语:“离开了就好,离开了就好。”
萧正铭的话语落下,附近却传来一声凄凉的吟叹声:“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我抬了眼,却见一身白色囚衣的萧太后立在牢间,沾染血色的手紧紧抱着一把武士的刀鞘,神色恍然。
可下意识,我的脑中却出现了当年在宫中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她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宫服,坐在太和殿书房的椅座上,高贵而傲气。
萧正铭叹了一口气,“姑姑她本是被送出了京城,可是听说东陵临君一死的消息,又赶回了京中。”
“死了,这次真是死了!呵呵…”一旁的萧太后听见东陵临君的名字,终于回了神,笑出了声来。
“惜云,当初,你若是同我齐心,赫连小儿早就被我们拿下,又岂会让他羽翼丰满,让我们萧家落得如此境地?!”萧侯爷突然开口,言语之厉,似乎在责备着对面的人。
萧太后回了身,黑色的长发垂在她的身后,抹去了她浓艳的装扮,素着一张白皙的面容,面前的她竟然让我有了片刻的陌生。
听着萧侯爷所言,萧太后轻声笑出了声来,“大哥,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偏不让你如愿,你想要的王权,我偏要从中作梗,你以我做筹码换取同东陵临君合作的机会,可你看,老天都不帮你!你这一生的图谋计算,注定是一场可笑的戏。”
“你住口!”萧侯爷恼羞成怒,“哗”的一声站起了身子。
萧太后却不理会他,而是抬了头,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又瞧了一言我腰上的令牌,目光凌冽,嘴角微微弯起:“看来,赫连瑾对你是挺用心。”
说完,萧太后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纤长的十指摩挲着手中的青刀的刀鞘,“我斗不过莫无康,也斗不过傅绍言,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大哥,你的黄泉路上,有我作伴你也不会寂寞。”
“你还在很我!”萧候爷望着面前的人,双眼眯起,似乎多有不解。
“恨?当然恨!”萧太后低着头轻声说着,“自从当年东陵王被杀,你对东陵临君下手,告诉我他的死讯,将我嫁给赫连武,我怎能不恨?你明知我同东陵临君早有婚约,却仍然毫不留情对他动手,甚至讲我推进令人生厌的后宫,坐着那张虚有其表的后座,我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被你毁的一干二净,大哥,你说,我为何不恨?”
凄凉的语调,带着一段往年旧事,从萧太后的口中的讲出,而到了此刻,那满腔的恨意都化成了一抹人世不可挽回的无奈。
我站在一旁,望着萧太后垂下的面庞,望着她手中的分外的熟悉的刀鞘,当年她对我所说过的话,在此刻都豁然开朗,而她寝宫内那悬挂着的弯刀,想必也是同东陵临君有关,因此,她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柳三接触,想必也是为了打听东陵临君的下落。
“愚昧!这等情爱又怎么抵得过霸业,你忘了当年后宫中,你一人掌权,坐镇后宫,身为太后,又是何等的风光!”萧侯爷不以为不然,厉声反驳道。
“霸业?呵呵…”萧太后嗤笑着笑出声来,望着面前狼狈的人,“如今的你,可曾有了霸业,过了明日,你便是侩子手的刀下亡魂,什么也不是!大哥,你看,你不仅连累了我,如今,连你唯一的儿子也要将命搭上!”
萧太后将视线落在了萧正铭的身上,神色柔和,“正铭,你自小贪玩不正经,姑姑未曾给过你好脸色,可如今,姑姑才知道,萧家也只有你才是看的最明白的那个人,惜玥她们的命多亏了你,你无错,错就错在你有一个被权力利益蒙了眼的爹。”
“死了也好,死了我便又能再寻到临君了!”萧太后转了身子,再也不言语。
“姑姑!”萧正铭唤了一声,可对面却无任何动静。
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踱着步走了过去,萧太后的黑发自她的肩膀垂落了下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却在她的白色的衣服上看到了一大团新鲜的血迹,鲜红的,染成了一朵妖艳的红花。
我将伸出的手收了回,默默的退后了几步,身后的萧正铭像是感知到什么,出口的声音早已变了调:“姑姑!”
走出大牢的时候,已过了午时,刑部外的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而街道的对面,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金冠的人,牵着一匹棕色的马立在高墙旁,静成了一副画。
“萧太后,她死了。”犹豫了片刻,我对着身边的人轻声道。
“嗯。”赫连瑾在我的身旁低声应和了一声。
“萧家其他的人,我能求皇上饶过一命么?”走在赫连瑾的身旁,我还是将心中的恳求说了出来,“皇上欠萧正铭一条命,当日你昏迷之际,若不是萧正铭引开了萧侯爷的人马,皇上怕是早就落入东陵临君的手中。”
话说到此,赫连瑾的脚步停了下来,缰绳被他牵在手中,他拉扯着打着响鼻的马儿,落了视线对着我道:“叶纪玄早就寻到了萧家的人。”
我心中一动,对着赫连瑾道:“皇上早有心放过他们?”
赫连瑾伸出了手,状似不经意般撩开了我面庞的碎发,复又收回了手对着我道:“我知萧正铭本性,萧家的人皆剩女眷,我如何能赶尽杀绝。”
话说完,赫连瑾突然撇了头,伸出了手顺着马匹上的鬃毛,口中多有迟疑,直到凝视着他右手腕上的伤口,他这才伸出了左手,将藏在袖中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回了神,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却见到一只做工颇有些粗糙的兰花簪,顿时脑海一懵,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闪过莫明的悸动。
“昨日,我向莫相求了亲,他却说这件事他做不了主,想来此,我也只有亲口问你一声。”
“阿辛,你可愿意嫁予我?”
第83章 女汉纸口八三
“阿辛,你可愿意嫁予我?”
赫连瑾问完,停了手中的动作,也将视线转了过来,带着几分期盼望着我,似乎想听我亲口应一声。
我的视线垂下,落在他伸出来的手中,木质的兰花簪上的纹路凌乱,却被打磨的异常光滑。心跳动的厉害,我无法掩埋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只是,在抬手的瞬间,脑海中闪过孤不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竟然让我的动作顿了顿。
云后,云王,西巫,那些看似永远不会和我交集的事物却在一夕之间成为了我无法卸下的枷锁。此刻的我,终于明了了当初赫连瑾的心境,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那又如何能轻易许下这份沉重的承诺呢!
似乎看见了我的迟疑,赫连瑾的瞳孔微缩,见我仍然没有动作,他将松开的手收回,木簪一离开我的涣散的视线,刹那间,我没来由的一慌神,伸出了手想要阻止,却见对面的人握着手中的木簪,不容我拒绝般将之温柔的插在我的发髻上。
这出乎我意料的动作,瞬间让我的心安定了下来,慌神间,心底深处又漫起一股涩涩的暖意,充盈了整个胸腔。
簪好木簪,赫连瑾松了手中的动作,站在了我的面前,神色郑重:“阿辛,自你对我说‘生死同路’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又何须这些浅薄的言语,今日,你沉默,我却依旧能肯定你的心意,也定然如我对你一般。虽然,我不知晓你心中又有什么苦衷,但——”
说到此,赫连瑾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不再如噩梦中的冰冷,而是带着一股让我无比镇定的温度,牢牢的握着我,对着我道:“我赫连瑾的命是你给的,如今你救了我命,又要想着割断我们之间的牵连了么?”
说着,赫连瑾抓着我的手,垂落的衣袖下露出了那道蜿蜒的刀口,同我手腕上延伸的那道是何其的相似,又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这段我今生都难以磨灭的过往。
云这个姓氏对我来说,也仅仅是一个姓氏,即使莫名背负这个姓氏背后的重担,我也没有必要同我这十五年的过往做一个了断。
被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