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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佐笑道:“他是杨幺的义女,张统制跟她还有点缘分。她是混江龙李俊最得意的徒弟。”
张天鹏惊呼道:“他竟然是李伯伯的弟子?”张天鹏的父亲张横是梁山水军水军副都督兼炮艇营指挥是梁山水军八寨第二头领。而李俊是水军大都督,两人一正一副多有往来,关系密切。
张天鹏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骑在李俊的脖颈上架马。
李俊的徒弟?
张天鹏想起了一件事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当年李俊也想收他为徒,但他没敢答应。只因他见过李俊训练徒弟的非人手段。
为了锻炼徒弟地坚忍,李俊让十余岁的幼儿,强迫他们跟饿狼搏斗,尤其是大战后。李俊都会私藏几百个战俘,用来给徒弟做杀俘练习,各种练习极其残酷而严苛,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的下来。
即便是此刻,相隔的十几二十年,张天鹏想起还是一阵后怕,那叫杨>;的女子,竟然能够在李俊地训练下称过来,成为他最
弟子,真地不简单了。
张天鹏心道:“当年李伯伯的水战能力梁山第一,杨瑛撑过了他地训练,当得到他的真传,不可小觑。”,沉吟半响,问道:“杨>;地水战能力如何?”
黄佐眼中闪过一丝惧怕,犹豫半响,叹服道:“无话可说,洞庭湖上下无论是水性,还是水战能力,皆无一人是她的对手。她麾下的乘风、破浪两支劲旅是洞庭湖最为精锐,最为善战的部队。杨幺在数年前经历打败以后,之所以能够继续称王,只因杨瑛的存在。”
罗腾飞瞪大了双眼道:“那杨>;竟有这番能耐?”
黄佐点头肯定。
薛弼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此时开口道:“既然杨幺拥有如此人才,为何至今没有任何举动?”
黄佐对答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其实我也不知详情。不过乘风、破浪两支劲旅在杨瑛的手中,可以纵横不败,但在他人的手中却发挥不出任何威力。乘风是由小型战舰组成,以速度、灵活为主,但各种战舰船只共有五种之多。而破浪是有楼船、艨、车船等大舰组成,以力量为主,也有诸多不同的类型。战舰不一,根本不好统一指挥。”
张天鹏动容道:“这正是最高明的水战之术。”
罗腾飞奇道:“这话怎么说?”
张天鹏解释道:“水战以战舰为主。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战舰,就拿小舰来说:有的小舰胜在速度,有的小舰胜在灵活。水战地决胜之道,正是将战舰的长处通通发挥出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类型的战舰,若能合理的搭配,在水战将会无往不利。”
见众人眼中依旧布满迷茫,张天鹏再度解释道:“就以杨钦为例,杨钦地水军皆由大舰组成,威力巨大。但他有着显著的弱点,让我军抓到机会,轻易的将他打败。
但若杨钦有一队先锋舰情况便不一样了,以速度最快地先锋舰在前头开路,为后方大舰探测情况,待发现腐草水藻后。再以灵活的战舰将腐草水藻分开,那是我军的战术将会全无用处。”
“我明白了!”罗腾飞点头道:“这就好比是陆战因敌置,用刀盾兵对弓兵,以弩兵对骑兵一样,通过合理的调配,发挥彼此的长处,来取得胜利。”
张天鹏点头笑道:“可以这么说,是同一个道理。此事说起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在最恰当的时机,作出最适合的反应,绝非易事。那杨>;懂得此道,绝对不可以小觑。”
罗腾飞点头表示明白,但随即又觉得奇怪:杨>;既然有本事将所有战舰合理的调配,那么只需让她领兵便是,何必管他人能否指挥?
难都杨>;出了什么事情?
还是此刻依旧被杨幺关在牢房里?
重重问,在他地脑海中显现。
黄佐笑道:“无须顾虑,杨瑛早被杨幺关入大牢了。”
张天鹏、薛弼相继愕然。
罗腾飞讶然道:“这虎毒尚且不食子,杨幺有必要为一点小事,将杨>;关上两年?”
黄佐苦笑:“这问题只有杨幺一人知道了,杨>;无辜被关,洞庭湖上下没有少给她说情的。可是杨幺始终无动于衷,反而加派人手,将杨>;关押的地方保护的水泄不通,似乎生怕有人闯入救人一般。”
罗腾飞灵光一闪,大悟,心道:“我明白了,定是杨幺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燕青的存在。他怕杨>;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借故将杨瑛关押起来,暗设埋伏,利用燕青救女心切的弱点,打算致燕青于死地。但燕青轻功奇高,虽中埋伏,身受重伤,但依旧给他逃了出去。杨幺怕燕青去而复返,所以一直没有将杨瑛放出来。”
不对!
罗腾飞皱着眉头,闷头苦想,没有道理。
如果真是如此,杨幺又何故如此做来?
他帮燕青养了近二十年女儿,对于燕青来说这是无以报答的大恩。燕青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会害他?
杨幺这是怕什么?
有什么东西值得杨幺害怕地?
罗腾飞突然想起燕青当年说的话来:金人南下,领养杨瑛的村妇举家南迁,可杨瑛为何会认杨幺为义父?难道?
罗腾飞心底生出了一个想法,忙问道:“杨幺以前在为加入钟相之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黄佐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仗义豪侠,另一种是却是打家劫舍的劫匪,但无人证实。”
罗腾飞吐了口气,想通了问题地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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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计中之计
过大半日的急行,罗腾飞、薛弼、黄佐一行人来到寨。
薛弼、黄佐下了船。
罗腾飞笑道:“两位此行虽无危险,但切记谨慎而行,半个时辰后,我再同天鹏来接你们。”
薛弼、黄佐点头称是。
德山水寨位于洞庭湖上的一块范围广阔的绿洲上,他们北行三里,来到了寨门,送上了拜帖。
对于罗腾飞的,白德哪敢有任何的怠慢,隆重的派出了百名精锐,列队欢迎,将他们引入了议事厅。
白德是一位年在五十许的猛士,三五大粗,长得不像是南方人,颇有北地豪侠之风。
薛弼、黄佐上来拜,未等他们开口,白德便以挥手禀退了左右。
大殿内只余薛弼、黄佐以及白德三人。
薛弼对于白德异常的动颇感意外,心下惑,但依旧面不改色道:“白相公禀退左右,可见不想他人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想必已知我等来意,薛某也不浪费口舌,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白德无力坐在太师椅上。身心俱疲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地来意。我地确知道。不用再说。确实无需浪费口舌。你们还是请回吧。我白德虽不齿杨幺为人。但钟太子在对方地手中。我绝对不能罔顾太子性命。让钟老爷绝后。”
宋时一般不用“爷”地称呼。“老爷”意为老父。当年。钟相愚弄百姓。自称有神通与天通。能救人疾患。“若受其法。则必田蚕兴旺。生理丰富。应有病患。不药自安”。被迷信地人誉为再生父母。称他为钟老爷。
白德口中地钟老爷值得正是钟相。
对于白德拒绝地缘由。薛弼早已料到。丝毫不觉奇怪只是淡笑道:“难道白相公自认为凭借杨幺可以保住钟子义地性命吗?”
白德脸色微变。寒声道:“先生这话何意?”
薛弼傲然道:“杨幺干略如何白相公应当自晓。我家相公干略如何。白相公也当有耳闻。说句难听地。就凭杨幺。他还不足以给我家相公提鞋。剿灭杨幺。早已胜券在握。只是时间早亡而已。到时候真正掌握钟子义生死地。将不在是杨幺。而是我家相公。”
白德默然无语。
薛弼淡笑道:“到那时,我家相公想钟子义有什么下场,钟子义便有什么下场。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白德依旧无语而对,但神色以露出动容之意。
薛弼继续道:“我家相公如今已经给钟子义的未来定下了两条路:第一、钟子义为叛军贼,作恶多端,祸害乡里,勾结金国,为恶一方,当凌迟处死。”
此话入耳,白德双目圆瞪,恶狠狠的瞪着薛弼,咆哮道:“满口胡言!勾结金国的是杨幺,钟太子自一开始便是一个傀儡。这一切,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罗上将军绝非一般人物,焉能不知?如此做法,未免太过毒辣了吧。”他犹如一只怒火中烧的雄狮,几欲狂。
薛弼的几句话直直的刺入白德的内心深处,本就让他无从适应,最后的条件更加让他无所是从。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钟子义不仅仅只是被千刀万剐这么简单,他还会向史上石敬~一样,成为人人唾骂的汉奸,遗臭万年。
白德对钟子义忠心不二,如何忍受的了钟子义无辜受到这番指责?
薛弼没有理会白德,继续道:“第二、杨幺作恶多端,勾结金国,钟子义力劝无用,被杨幺软禁,后死于乱兵之中。
世上再无钟子义此人。”
白德再度无言以对。若说第一条是将钟子义推向深渊,那这第二条便是将钟子义从苦海中解救出来。不但全了他的名声,还诈称他死于乱兵,保他一条性命。
这一点足以让白德心动。
薛弼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等候白德的回应。
黄佐见白德没有任何表态,急道:“白老大何必再犹豫,你是不知。罗上将军神威盖世,杨幺小儿如何抵挡?何况上将军他以断绝了洞庭湖跟外界的来往,即便按兵不动,杨幺也会因粮草不济而灭亡。谁胜谁负,一眼可见。白老大还犹豫什么?”
白德多看了黄佐两眼,这才将他认了出来,苦笑道:“原来是黄兄,唉!不是我白德优柔寡断,而是实在不知如何抉择。薛先生说的句句在理,但钟太子此刻终究在杨幺手中,而非在上将军手上。我若投诚,钟太子性命安在?我白德一死无妨,但绝对不能因此连累钟太子。”
薛弼笑赞道:“白相公的忠义,令人赞赏,但薛某却觉得白相公这是人忧天了。因我军势大,因我家相公神威盖世。如今洞庭湖上下人人自危,虽
一团,但却军心不稳,士气不振。钟子义是名义上军领,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钟子义又个三长两短,军心必然大乱,洞庭湖更是无药可解。我想杨幺不至于如此无智,在这种情况下杀害钟子义,断绝自己最后的希望。”
黄佐道:“薛先生字字在理,白相公还犹豫什么?”
白德感慨长叹:“薛先生,白德服了,罗上将军有你这么一位机智过人,能说会道的谋士,难怪能够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薛弼喜道:“白相公这是同意了?”
白德点头道:“只要罗相公能够保住钟太子的性命,我白德今日便降了上将军。”
薛弼正待开口,暗降,然后定计算计杨幺。
白德却以说道:“如此投降,果并不显著,不如暗降,定谋算计杨幺。”
薛弼见白德先开口,神色为之一怔,笑道:“原来白相公也有这个意思?那是再好没有的了。”
白德见薛弼有此意惊愕道:“原来上将军也是一个意思。”顿了一顿,道:“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行。”
薛弼不动声色的笑道:“公说来听听?”
白德从案上找出了一副地图,示意薛弼、黄佐上前。
白德指着地图的一角道:“这里是一个马蹄形水湾,叫做月牙湾。月牙湾这里地处偏僻,可藏大军,同时也是天王寨抵达我德山水寨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事先约定时日,相公率领大军来攻我营寨。而我假意向杨幺求援,杨幺必将来救。届时,我大军攻打杨幺水军正面,而上将军的水军可由月牙湾突然杀出截断杨幺军归路。我们前后夹击,定可大破杨幺水军。若来的是杨幺,我们可以一战而定输赢,即便另由他人领兵也是无妨。照样能够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薛弼看着地图,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大笑道:“妙、妙、妙,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妙”,一连叫了三个“好”,喜声道:“若依造此计,可大胜杨幺。不论杨幺是否亲来,平定杨幺指日可待。”
他神色喜不胜喜,继续道:“若胜杨幺,白相公当是第一功臣。”
黄佐也笑道:“想不到白老大还有这分能耐,真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白德面色略显尴尬,笑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薛弼指着地图道:“白相公可否将这地图送我,我好回去给我家相公详细说明经过。”
白德点头道:“先生拿去便是!”
薛弼起身告辞。
白德正欲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