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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奋斗。重要的是在你自己的战场上同生活面对面地较量,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这就是我要回去的原因。”
他停下来,等着,但克莱尔什么也没说。
“克莱尔,”他说,“你还没问我回去的第二个原因。”
她没说话。
“是为了你,克莱尔,我爱上你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我要靠近你,你到那儿我就到那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她能够听到自己在黑影里的呼吸声,她被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声吓呆了。“汤姆——你真——你真是这样想?”
“比我用千言万语表达还要真。我太爱你了,以至于无法确切地思想和表达。自从你来到这儿我就想你,今晚我一直在想你,我要你在我今后的一生中都属于我。这——这是我能说出来的所有的话语——并且这也是直到现在我一直不敢说又想说的话。”
她发现自己已经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汤姆,你为什么会想到我今晚来这儿?”
“克莱尔——”
“我也想你,我需要你,我今晚需要你,只要我们两人活在世上,今后的日日夜夜我都需要你。我从未——我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种话。”她已经进入他的怀抱,把头埋在他那赤裸的胸膛上。
“也许对我来说现在承认这些是不合适的。”
“人类对爱情的感觉永远是对的。”
“那么,这就是我的感觉,汤姆。永远爱我。爱我,永不停止。”
最后一天早晨8点,一股凉爽的风轻拂着三海妖村庄上方的棕榈叶。
莫德·海登停下对磁带录音机的口述,从桌子后面通过她草房开着的前门,观察着场地上早晨的最初活动。年轻的土著男子,有4、5个人,在向溪流岸边搬运箱子柜子。
莫德的目光离开场地,停在手中的银色麦克风上。刚才半个小时,她录下了她的关于海妖岛的记录的剩余部分。今天早晨和6个周的早晨所录下的东西是重要的和非凡的,她知道她可以使之发挥的作用及其在她的同行和全国中产生的影响。自从她沉浸到悲痛中以来——那个可怕的星期,她曾两次控制不住自己而暗暗啜泣——她头一次感到,如果说自己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至少是有了希望。眼睛周围的肿胀消失了,胸口的刀刺感觉没有了,她从骨子里感觉到自己成就感的治愈力量。她默默地感谢他们所有的人,伊斯特岱、拉斯马森、考特尼、鲍迪、还有远逝的丹尼尔·赖特阁下,使她功成名遂。工作不再是一种谋生手段,一种空虚的东西。工作现在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生命的意义。
几乎没有时间了,她看了看屋子里的包裹,眼睛又一次落到手中的麦克风上,还有什么要录的呢?
一段最后总结不能省略。她的食指按下机身上录音键,磁带开始转动。
她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了起来。
“还有个想法。三海妖上的爱情和婚姻实践,通过我的直接观察,绝大部分同我所知道的世上任何别的制度都大相径庭。对这些土人,通过学校教育,那么多代的调整,这种实践看起来很完美。然而,我确信这种完美的模式不能嫁接到西方我们自己的社会。我们是一个竞争和不安的社会的继承者,这个社会有利也有弊,我们必须在我们的感情方式范围内生活。我在三海妖上见到的成功实施的东西,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俄罗斯或现代世界的任何地方也许不会奏效。但是我认为,我认为:我们可以向海妖岛这样的社会学习;我们能学到一点点;我们不能过他们那样的生活,但可以从那儿学习。”
她让磁带空跑了一会儿,然后按下标有“停”的按钮。
她觉得,还需要加点别的,需要充分表达一下参加这次往往地艰难和令人不安的实地考察的社会人类学者和同事们所作的所有探索。当她想到他们工作的价值,他们为搜集原始材料所经历的一切,他们各自经历的一切,他们做出的牺牲,她想起了她自己敬慕的一个人所做的一个声明。
她弯下腰,打开了她的书包,查看了几本书,终于找到了想要的那本。她右手仍然握着麦克风,打开了罗伯特·洛伊的《原始社会》,翻到简介上,往后翻了十几页,找到了那个声明。
她在这次旅行中最后一次按下了录音键,注视着磁带的走动,对着麦克风慢慢地读着洛伊的文章。
“原始社会的知识有着教育价值,甚至应当向那些对文化史进程没有多大兴趣的人推荐学习。我们所有人都出生在一套传统制度和社会习俗中,接受这套东西不仅仅是出于自然,而且是作为对社会需要的唯一可以理解的反应,在外国人那里任何背离我们标准的东西,都被我们有偏见的观点打上了下等的印记。针对这种妄自尊大,最好的解毒剂是对异国文明的系统学习……我们应当把我们已接受的这套观点和习俗仅仅看作无数可能存在的形体中的一种;我们有勇气按照新的愿望去修造它。”
一丝微笑挂在莫德的大脸上。最后,她按键停下磁带,知道所有该说的和该做的都结束了。
把书放回包中,用金属盖盖上袖珍磁带录音机,她朝着开着的门外看去,行李已经堆得高高的了,卡普维茨一家在那儿,还有哈里特和奥维尔,雷切尔和丽莎。她能看到克莱尔和汤姆·考特尼在一起,正穿过场地向其他人走来。
拉斯马森船长和伊斯特岱教授走来了,向大家,向正在聚拢的土人打招呼,现在两人转向她的草房,来请她了。
人们悲喜交集,无论如何到了该走的时间了。
她双手按住桌子,从椅子上抬起她的躯体。她又检查了一下录音机的盖子是否盖好,四周环视了一下是否有任何落下的纸张。没有了,她准备就绪了。
在等待中,她在想她是否会回到三海妖来,是否外面那些人中有人会回来。她想,如果他们想回来,拉斯马森和考特尼不再在这儿了,谁还会把他带到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三海妖,她对自己说,是马克的伊甸园复活的永久梦乡。当世界从她这儿听说它时,世界会相信它吗,即便相信它的存在,又会找到它吗?接着她想,世界用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它,如果能找到,如果能找到的话?
44
断断续续,用了4年多时间,我就这部小说,进行研究,为的是提供一个背景,设计出风俗习惯,发展书中人物——一句话,为我的故事创造一个事实上可能的基础。
为了理解真正的社会人类学者的思想、方法和个性,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故去的,从他们实地考察的过程和问题中学到些东西,熟悉他们的发现和他们关于在不同文化中的非同寻常的实践的报告,我广泛阅读了已经出版的人类学的重要著作。为了从中获得的知识和顿悟,我由衷地感谢他们。
作为阅读的补充我有幸同11位美国的顶尖人类学家直接会面。这些人类学家无比慷慨地拿出时间、精力和智慧来回答我为他们设计的大量问题,关于我的故事情节所需要材料的专门问题。
鉴于在这些会面中传达给我的情况本质上是高度个人化的观点、轶闻和经验,我觉得只能对我的资料来源保持缄默。然而,因为这些未署名的来源所提供的建议和资料使本书的情节真实可信,我在此要感谢他们的谦虚、容忍和坦诚。
我迫不及待地要向几位卓越的人类学家献上万分感谢和高度评价,他们以丰富的学识和坦白回答了我的询问,无私地提供了他们的时间和学识。在此谨向肯塔基州列克星敦市肯塔基大学人类学系主任弗兰克·J·埃森博士、俄亥俄州哥伦布市俄亥俄州立大学人类学副教授利奥·A·埃斯特尔博士、加利福尼亚州里弗赛德市加利福尼亚大学人类学副教授约翰·F·戈因斯博士和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市人类学家格特鲁德·托菲迈耶博士致谢。我还要向人类学界以外的给予合作和指导的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市印第安纳大学医疗中心心理科主任尤金·E·莱维特博士等表示最衷心的感激之情。
我绝对不敢声明我把从那些会面中得到的真人实事用到了一部完全虚构的小说中。没有一个曾给我指导和提供情况的人类学家事先知道这部小说的任何内容,或者与小说中的故事情节有任何关系。如果我正确地理解和使用了传达给我的事实材料,如果写出的这本书具有某种准确性和现实主义的意义,也应该大部分归功于我的高明的提供情况者。
对加利福尼亚州科罗那市的伊丽莎白·肯普索恩、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刘易斯·普特开普·约翰逊和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市的莉拉和威廉·格鲁泽夫妇的广泛帮助,我感激万分。但是,一如既往,我最深的感激之情要献给西尔维亚·华莱士,我的妻子,为了她的文学指导,为了她认真听我朗读,为了她的爱。
勿庸赘述,小说中的人物完全都是我想象的产物。如果在我的国家或别的什么地方有相似的人物存在,我会为我的理解能力而大喜过望,但还要马上重申,这种相似纯属巧合。故事情节的构成也同样出自同一作者的想象。至于海妖岛上所实行的风俗习惯,则是事实和虚构的混合物。书中所描写的某些习俗是波利尼西亚的真正社区中真实的习惯改造或修饰而来的;有些是受现存文化的真正传统启发而产生的,但是是我用自己的假借手法精心加工过的;有些完全是作者凭空杜撰的。
最后,我想谈一谈小说中场景的真实性问题。我曾两度跨越太平洋,但从没有真正踏上过三海妖。我已广泛地搜寻了它们许多年,但它们好像总是在躲避我。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为什么。海妖岛就在眼前,离得太近了因而看不到。只有当我眼睛向内时才最终发现它们。一天,我正坐在桌旁冥想,我发现了它们,它们突然出现在那儿,那么清晰,那么熟悉,那么美丽——根本不必吃惊,它们所在的地方,它们存在的地方已经早已存在,就在想象中的未知区域中,这个区域对所有人都是禁区,但对那些永远不停地从单调无味的几乎是不可穿越的现实帷幕后,寻找藏匿于我们背后的生活人除外。
欧文·华莱士
于加利福尼亚,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