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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你献媚了吗? ”
“没有,克莉丝! 我当时和你谈恋爱,不理睬别的女人。”
他吻了我,又接着说:“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种女人,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跳出她的圈套,好像是命中注定似的。”
“你不是说过你们中间没有什么事吗? ”我问。
“是的。”
“那,以后又怎样? ”
“她没能勾引我和她睡觉,但是她却使我陷进了纳粹组织。”
我只是听说她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女人,但是现在我知道她负有破坏我们幸福的责任,我让他继续讲下去。
“那个星期,赫特邀请我到她在伦敦租用的豪宅做客。我犹豫不定。但是,她告诉我说她希望我去见她的几个朋友,还说她邀请了你哥哥,所以我便答应下来。那天晚上,我和你哥哥同时陷进了她的圈套,我们自以为聪明,其实很傻,自以为有所准备,却像两只羔羊被带到那里任凭赫特宰割。”
“你在那里见到她的一些什么朋友? ”
“冯·麦克将军,舒伯将军,埃格特警长,奥托·考普,何富曼和克鲁格。”
“有克鲁格吗? ”
“是的,你妈妈的朋友,现在是你的上级。”
我惊呆了,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使我们的许多重要人物落入圈套。
“你在发抖,”他告诉我。
“我在发怒,”我咬牙切齿。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付出了代价。”
“狗东西。”我勃然大怒。
“不要自寻烦恼,克莉丝! 那样只能损害自己的身体。”
“他们这样对待我们太可恶了。”
“的确是,但是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
“我本想继续做更多的工作,可是现在我都要发疯了。”
“不要这样,克莉丝! ”
“你为什么说不要这样? ”我大声问。
“你需要镇静,不然我没法再继续讲下去了。”
“哎呀,真气死人,我们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欺负?!”
“我们还得继续忍受,好像已经沾染上了不治之症,没有法子,只能等待残酷的结局。”
恐惧和悲伤震慑着我。在如此凶狠的敌人面前,我感到自己的软弱无力,眼泪哗哗地滚落下来。
“克莉丝! 请不要哭! ”
“我控制不住,”我喃喃地说。
“如果你用我的眼光看问题,那就会迥然不同,”他说。
“什么眼光? ”
“想想我们的生命有多么短暂,不要把生命看做是永恒的,不要总想那些悲惨的事,让它去吧,这样,你就会觉得轻松多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看问题的。”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更为悲惨的是,当你忍着这些痛苦还想继续活下去。”
我听着他的话,一颗心渐渐沉静下来,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寻找快活。
“约翰! 你真够惨的,”我喃喃地说。
“是够惨的,克莉丝! 但是,如果按照我刚才讲的方法看问题,我就觉得开心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我们可能是自由的。”
“克莉丝! 不能那么说,即使不是由于他们的罪过,也会有别人将我们推向深渊。”
“你说得对,事实正是这样,你不愿意让我卷进纳粹的组织,而我自己的哥哥却把我推入了火坑。”
“如果不是他的话,也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你命中注定的,无法逃避的劫难。”
他的话是对的,不过当时我觉得他这样说,是想安抚我,现在看来,也是让我做好准备,面对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为纳粹工作的? ”我问他。
“我来到这里以后。”
“你的飞机是怎样坠落的? ”
“飞机没有坠落。”
我看着他,陷入迷津。
“克莉丝! 我不是被击落的。”
他讲的是事实,但是,我却认为他是在欺骗我,害怕我知道他被击落后所受的痛苦心里难过。值得欣慰的是,我看到他的身上没有伤疤。
他接着说:“我的飞机必须被击落,这样英国报纸上就可以报道我已经死了。”
“约翰! 博斯威尔上尉和他的副驾驶都看到你掉了下来。”
“你认识希拉里·博斯威尔吗? ”
“英国空军的一个上尉,”我说。
“也是纳粹的一个特工,”他说。
“那,他的副驾驶呢? ”
“他们两个人都是德国的特工。”
“这样说,你没有被卷进激烈的空战。”
“那都是伪装的,让人们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你们是编队飞行吗? ”
“是的。”
“别的飞机情况是怎样? ”
“他们都投入了战斗。”
“你和博斯威尔没有投入战斗吗? ”
“我们向德国的飞机开火,德国的飞机向我们开火,不过那都是在演戏。”
“你们降落到地面上以后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
“我告诉你,我和博斯威尔是六个人中间最强壮的,纳粹把其他人放跑了,然后,我和纳粹的飞行员一起走下飞机,你明白了吗? ”
“我……明白,”我回答得不够爽快。
我难以相信这种诡计的凶狠,怀疑纳粹竟然有那么大本事,心想,他们可能打赢这场战争,他们经常说“我们是最强大的”。如果德国打赢了,我们会是安全的,然而,我仍然希望英国打赢。
约翰温情地吻着我。
“克莉丝! 不要折磨自己。”
“我感到悲伤,”我不以为然地说。“我希望英国胜利,如果纳粹胜利,他们将统治和毒害欧洲。”
“克莉丝! 同盟国将赢得这次战争,”他说。
他的话使我惊奇,可能是想使我高兴吧! 我问他:“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
“我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你怎么和俄国人取得了联系? ”
“虽然我被迫为纳粹工作而反对英国,但是我想寻找一个办法反对纳粹,所以我就找到了俄国,为俄国人做情报工作。”
我如饥似渴地听着他的叙述。
他接着说:“我被迫离开英国降落到柏林,假装死亡,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以为自己死了,其实没有,我的高超的飞降技术帮了大忙。”
“是的,我可以想像到当时的情景,”我惊骇地说。
“我被派遣执行了几次任务。纳粹很满意我的工作,但是我却暗地里做着反对纳粹的工作。”
“他们不会发现你吗? ”我害怕地问。
“他们不会,他们完全相信我。”
“你怎么又和俄国人联系上的? ”
“其中有很多奇巧的事。”
“是啊,这正是我想要听的。”
“我遭到炸弹的轰炸。”
“是吗? ”
“但是,你可以看到我一点事都没有,是命运帮助了我,连皮肤。
都没擦伤,我被救了。“
“炸弹可能是在你身边爆炸的。”
“是的,但是我没事儿。我没有想到为纳粹工作却落入了纳粹之手。我应该去死,但我却活着。我想为俄国人工作,但是我没有路子,是命运使其变成了可能,炸弹的爆炸将我扔到了他们那里。”
“怎么回事儿? ”
“劳尔救了我的命。”
“是的,我记得你讲过。”
“他从瓦砾中救出了我,把我带到这里。”
“你受伤了没有? ”
“没有,但是我觉得浑身麻木,等他从瓦砾堆中将我拉出来时,另一个炸弹又在同一地点爆炸了,如果我仍然待在那里,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听到这里不禁浑身发抖。
“不要去想那些事了,”他试图使我平静下来。
“你的朋友劳尔怎么样了? 我想见一见他。”
“你会喜欢劳尔的,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是他帮助你让你为俄国人工作的吗? ”
“是的,我在他家住了几天,他和他的妻子照看我,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为同盟国工作的俄国人的间谍了。”
“看来还满复杂的,”我说。
“克莉丝! 你简直想像不到现实会是这么的复杂,纳粹以为我给他们做了不少的工作,就对我十分信任,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有效地为俄国人工作。”
“你说得对,但是你现在不是在为盖世太保工作吗? ”
“是啊,我能为他们双方面工作,我是乐队的指挥,从未错过一拍。”
“你总是戴着绷带吗? ”
“大多数情况下带绷带,不过有些时候,我改用别的化装方法。”
“你为什么说我们需要小心呢? ”
“这是因为客观现实的需要。”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都是为纳粹工作,又都是在柏林。”
“我来向你解释,我是一个死人,你不知道我还活着,正像我不知道你为纳粹工作一样。”
“我现在明白了。”
“劳尔对这些都知道,如果不是有他,我不可能和你相会。”
“约翰! 告诉我,尤都是不是知道你还活着? ”
“他知道,你问这干什么? ”
“他向我证实说你的飞机被击落了,你已经死了。”
“克莉丝! 他不能跟你说实话。”
我们停了下来,向着窗外望了望。雪已经停了,由于室内气温高,窗户玻璃外面覆盖着一层雾气。
“我想你可能经常看到尤都,是吗? ”他问我。
“是的,几乎每天都会见到。”
“你也经常见到盖世太保的头子吗? ”
“也经常见到,大多是晚上在一起吃饭。”
“在菩提树下街吗? ”
“是的,在菩提树下街我的公寓里。”
“你的住宿条件很好。”
‘’是的,但是,我宁愿少一点豪华,少一点管制。“停了会儿,他说:”我不喜欢尤都和他的父亲,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们待我挺好,”我袒护着他们。
“如果他们认为需要的话,他们可能废了你。”
我没有回答。
“他们可能让你离开这里,但是他们没有,完全是因为尤都。”
到了舌尖的话我又咽进了肚子里。我想告诉约翰,克鲁格曾经认为我是他的女儿,他很喜欢我,绝对不会伤害我。但是我没说出口。
约翰忽然问我:“我的爸爸和刘易斯怎么样? ”他的话音颤颤巍巍。
“很好。”
他艰难地叹了口气,紧紧将我抱住。我知道他很难过,他非常热爱他的家庭。
“约翰! 不要折磨自己,”我柔声地说。
他没有回答。我抚摸他的面颊,发现他掉了眼泪,我从未见他哭过,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自己也是正在受着同一风暴的袭击。
我见到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我。我很理解他。
“亲爱的! ”他微笑着。
这是一种凄惨的微笑,他用手捧住我的面颊,不停地吻着。
我们这样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地待在一起,房间里一片寂静,到了钟点的时钟又敲响了。
“时间过得真快,”我说。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约翰站起来,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他解开我衣服的时候问我:“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
“还有两天。”
他紧皱着眉头,面容显得有些苍老。
“我不喜欢这样的旅途,”他说。
“每个星期我都需要跟刘易斯打个电话,”我解释道。“他和你爸爸都以为我在多佛养病。”
“我得想个办法让你留在这里。”
“如果他们得不到我的消息会怎么想,我对刘易斯怎么解释? ”
“最好让他们知道你像我一样的已经死了,这倒是一个更好的……”
“你是怎么设想的? ”我问。
“最好你是被捉住找不到了,”他说明了他的主意。
这使我感到长时间的恐惧。
“你做的那些事太危险,克莉丝! 我们可以重新找回欢乐。”
“你是对的,但是我怎么办? ”
“你离开柏林之前,我们应该再见一次面。”
“我试试看。”
他吻我,我们做爱,但感觉是悲伤的。
我在柏林待了八个月,在这一期间,我很多次回到多佛给刘易斯打电话。只要有机会我就和约翰相会,我们谈话,我们做爱,我们悲痛。我没能吸引和除掉被称做橡树的特工42号。他面目丑陋吓人,一头红发,像个魔鬼。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征服了他。我无一例外地又征服了其他的一些特工。
劳尔、内尼特和约翰一样让我留在柏林。我从未见过他俩,他俩知道我和约翰之间的爱情非同一般,想把我们两个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国家,我想可能是带到俄国。另外,有一个名叫维森特·奥尔卡因的西班牙人在战争期间把一些人从德国救到了西班牙去。
我很感激他们三个人。
我和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