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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住到新年。外公外婆很慈祥,我非常喜欢他们,跟他们聚在一起很有乐趣。他们个子不高,却很壮实,两个人很少单独行动,脾气都像孩子似的,总是笑眯眯地和我们打招呼。
“你一直待在这儿干什么? ”母亲的话音吓了我一跳。
“妈妈,我喜欢看雪花。”
“过来,帮帮我! ”
我不情愿地跟随着她。我的康斯坦斯姨妈正站在梯子上装饰圣诞树。
“我很快就回来,”我母亲对姨妈说。“克莉丝帮你递一些小东西。”她说罢就走开了。
“姨妈! 我递给你什么? ”
“带颜色的铃铛。”
我一个一个地递给她,她边装饰边唱着歌,我问:“你高兴吗? ”
“是的,很高兴。”
我觉得她是因为明天外祖父母要来,便说道:“外公外婆来了我们就有笑话说啦。”
“这次还有别的客人。”
“真的吗? 是谁? ”
“薄来顿一家和克鲁格先生。”
“你说的是慕尼黑啤酒厂的东家克鲁格吗? ”
“是的。”
爱德华走进客厅时问道:“你们谈什么? ”
我告诉他我们的谈话内容。
“我知道薄来顿先生要来,但不知道克鲁格先生也来,”爱德华接着说。“我只见过他一次,但我对他并不关注。”
“这不仅仅是一次访问。”我妈妈回到房间时说。“他至少要和我们在一起住上两周,你要对他好一些,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和他的儿子。”
“克鲁格结婚了没有? ”爱德华知道他死了妻子。
“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我母亲解释道。
“你可能喜欢他儿子尤都。”康斯坦斯姨妈插话向爱德华解释。
“他儿子像你一样,也是个军官。”
“他多大了? ”爱德华感兴趣地问道。
“他比你大两岁。”
爱德华做了个鬼脸从房间走了出去。
吃过晚饭以后,妈妈和姨妈回到客厅去继续装饰圣诞树,我和她们在一起干了会活儿,趁她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就溜到我父亲的书房里。我和爱德华都喜欢父亲,我打开房门时,看见哥哥正站在父亲的身边。他们在谈论着克鲁格,而我不愿意干扰他们,便站在一旁倾听。他们没有发现我进来。
“你为什么不喜欢克鲁格先生? ”父亲问道,然后又解释说。
“他看来是个好人,你还不理解,我的儿子! 我们不能任性,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必须同样对待每一个人。”
“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装假去做违心的事,我讨厌虚伪,这点你是知道的。”
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为儿子的坚强性格感到骄傲。他往烟斗里填着烟草,眼睛朝着我隐藏的地方审视着爱德华。爱德华的目光凝视着火炉里燃烧着的木柴。我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话了,便向着他们走过去。
“亲爱的,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父亲问。
我吻着父亲,这样就用不着告诉他我躲在哪里了,我坐在了椅子扶手上。
爱德华闷闷不乐。
“你帮助妈妈了吗? ”父亲问。
“帮了一点。”我说。
“她很忙。”
“正像每个圣诞节一样,外公外婆要来了。”我答道。
“这次还有别的客人,”哥哥说。“不管我们喜不喜欢他们。”
“你不喜欢薄来顿吗? ”我问。
“当然喜欢,我喜欢他和他的儿子鲍勃。”
“嗯,那是为什么?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就是不喜欢克鲁格。”爱德华粗野地顶了我一句。
父亲严厉地看着他,说道:“儿子! 你必须克制着自己,克莉丝还是个孩子。”
“爸爸! ”我大声说。“我都快十五岁了。”
“真是的,时间过得太快啦! ”父亲沉思着,将我抱在怀里。我非常喜爱父亲,在他的怀抱里感到十分幸福。他做的每件事都使我觉得美好。
他将我抱了会儿,欣慰地说:“好啦! 现在该睡觉啦! ”
母亲很美丽,身段漂亮,闻名遐迩。有些她不喜欢的人想来访问时,都遭到了她的婉拒。人们都说我长得很像母亲。父亲是个普通的男人,突出的是他的举止文雅和体魄健壮。我喜欢他那隆起的鼻梁,杏仁形状的大眼睛和光泽的嘴唇。他具有良好的性格,深受众人的热爱和欢迎。
我醒得很早,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我知道外祖父母、克鲁格和他儿子哪一天要来。我试图想像尤都的长相,但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我从床上起来,慢慢地穿上衣服。
我看见母亲神情紧张,猜想她可能是焦急地等待着外祖父母的到来,姨妈也有同样的表情,这说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妈妈经常在节假日定做几件新衣服,今年也不例外。现在,她正在扭转腰肢,瞻前顾后地试穿着衣服。
“克莉丝,你来啦! ”
“是,妈妈! ”
我走近她,看见她像往常那般漂亮,禁不住称赞了她几句,从她脸上可以看出,我的话使她感到高兴。
“你最喜欢哪一件? ”母亲问。
“我看哪一件你穿着都好看。”
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仔细观察着。妈妈照着镜子,变换着姿势。
“外公外婆什么时候来? ”我问。
“可能是中午。”
“克鲁格和他的儿子呢? ”
“是在后半晌。”
“我觉得见到尤都很有意思,”我说。
“我肯定你会喜欢他的,”母亲说。
“你很早就认识克鲁格了吗? ”我问。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大概就像你这么大年纪。他是个显赫的人物。”
妈妈试完了衣服.我就离开了卧室。
外祖父母上午就来了。克鲁格先生和他的儿子是在晚饭前来的,出乎预料的是,我很喜欢他俩。在晚饭桌上我偷偷地窥视着他俩。他俩笑起来很相像。尤都给人的印象很好,他父亲也是神秘诱人的。他们平易近人,而且幽默机灵。我每次举目去看尤都时,尤都的眼睛都在凝视着我。我的脸止不住地发红,他在微微地笑着。爱德华虽然努力表现友好,但仍然显得有些做作。
爱德华不喜欢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喜欢他们。
这个圣诞节我过得很愉快。外祖父母走时我很难过,但更为难过的是我看到克鲁格的离去。在两周的时间里,我对他们有了了解,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有时候,我白天躺在床上还在琢磨着他们。尤都的父亲很像他的弟弟,我从未听到克鲁格提起过他的太太。克鲁格太太几年前已经去世。尤都和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态,同样的淡褐色的眼睛,和那同样的浅棕色的头发;他们都具有一个方圆的下巴,嗓音洪亮,笑容可亲。
他们在我家的这段时间,我经常注意观察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记得很牢。我很怀念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可爱德华却盼着他们离去。这天,我和爱德华单独在一起时,他十分高兴地对我说:“我终于能自己待会儿啦! ”
我知道他不喜欢他们父子,但是我假装不知道,说:“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我哥哥看着我不吱声,停了会儿终于说道:“我知道尤都和他父亲都是好人,但是……”
“但是什么? ”
“我不喜欢他们,”他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为什么? ”我困惑地反对着。“他们怎么着你啦? ”
“没有怎么着。譬如,我们对一些食物,通常为什么不用尝就知道它不好吃呢? 可能是知道如果吃了它就会不舒服。”
我不愿意和他争论,否则会吵架的,我喜欢哥哥。
这一年仿佛过得很慢。我是住校生,但很少注意同学,把心思都放在了克鲁格父子身上。我一天天地数着,一直数到圣诞节那天,心急如焚地盼望着外祖父母和克鲁格父子能在圣诞节一起来。
这天,我离开学校回到了家里,父亲和哥哥注视着我。父亲说:“克莉丝! 你很美,你变成一个漂亮迷人的大女孩了。”
哥哥也随声称赞着。
我拥抱了他们,充满着感情说:“我非常爱你们。”
“我们也爱你,”我父亲说。
我像一个孩子习惯地跳起来坐在父亲的腿上。他像先前那样亲热地将我抱在怀里。
“你像一只小猫,”哥哥温和地说。
“爱德华你过来! ”父亲示意让他也坐在自己的腿上。“我仍然能够将你们俩都抱在腿上。”
“爸爸! 我相信,但是我们都长大了,你的腿上坐不下了。”哥哥说。
我站起来,拉着爱德华让他代替我坐在父亲的腿上。爱德华迟疑着,望着父亲那伸开的胳膊,蜷缩地坐在父亲的膝上。我扶着父亲的胳膊坐在了哥哥身边。我们像是两只小狗,忽然都笑了,大笑不止,笑得摔在地毯上站不起来。我们是那样的幸福。
“你们干什么? 为什么这样放声大笑? 你们怎么都滚到了地板上? ”母亲的声音使我们收住了嬉笑。
她的话像是对我们孩子般的活跃气氛泼了一瓢冷水。
“妈妈! 我们在玩儿,”爱德华的吼叫夹杂着欢笑。
“我们在玩儿,只是玩儿,”父亲接着说。“来! 诺拉! 你也参加,坐在我腿上。”
父亲试图拽着妈妈诺拉坐在他腿上,但她挣脱开来。
“你以为我疯了吗! ”妈妈恼怒地说。“你们看看自己滚在这地板上,嬉皮笑脸的那种恶心样儿,难道你们喝醉了吗? ”
她的话刺痛人心。我们停止了玩闹。妈妈离开了房间。我们站了起来,看着爸爸。他的眼睛潮湿了,不是因为大笑而是因为伤心。我走向他将他紧紧抱住。爱德华也抱住了他。我们三个人立时融成了一体,我遗憾母亲没有参加在内。
当我们坐在一起吃晚饭时,妈妈的情绪明显低落,她喉咙干涩地说:“我接到了克鲁格的信,说他们今年不来了。”
我父亲的心情依然没有转换过来,他以为我母亲还在因下午的事生气。只有爱德华一个人感到高兴。我几近崩溃,对装饰圣诞树再也撩拨不起应有的热情了。
外祖父母来了,薄来顿一家也来了,但我觉得这个圣诞节不如以前过得愉快。
九
夏天到了。我们来到庄园一个星期以后,克鲁格和他的儿子尤都也来了。他们走下车子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的心怦怦直跳,两条腿打着哆嗦。
“小克莉丝长大了,”克鲁格对我母亲说。“她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我赞同,”尤都附和着说。
“我给她带来了一个玩具娃娃,”克鲁格大声说,“不久她就会有一个求婚者向她求爱,而且我保证会成功。”
我高兴得要命,但不想被他们发现,便拘谨地牵着父亲的手。
父亲仿佛看出我的心情,但他不一定猜得出为什么,我又没告诉给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们聚在一起很有意思,外祖父母,薄来顿一家,亨利舅舅和康斯坦斯姨妈都很高兴。康斯坦斯和克鲁格之间如果有什么恋情的话,别人都没看出来,或许等到婚礼那一天人们才会知道。母亲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她看来很高兴。
父亲也感到满意。我们高兴是父亲最开心的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爱德华一直没让我和尤都单独在一起。
我很想有机会单独和尤都在一起,但是,很奇怪,不知怎的,克鲁格和他儿子同时都吸引着我。我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上,我们会去属于我们地产一部分的海滩那里游泳,每次我脱掉短裤和上衣时,都会为克鲁格紧盯着我的目光感到困窘不安。
有一天,我去到海滩比平常要早,那里没有一个人。我摘掉披肩,穿着游泳衣,在海边漫步,浪花冲刷着我的脚,使我格外开心。
我走了一段路,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没想到会是尤都,而我看见的却正是尤都。我感到惊慌失措。
“我吓着你了吗? ”他说着,同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是……嗯……不是……我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放开了我,和我肩并肩地走着,解释着:“我每天这个时候都来海滩,我把自己当做周围一切的拥有者,这天空,这海洋,所有大自然创造的美好事物都是属于我的。”
这时,他的眼睛凝视着我。我默默地揣测着他继续想说的话。
我们又缓缓向前走着,忽然,他将手臂放在我的肩上,他的触摸使我浑身颤抖。他微笑着问道:“克莉丝! 对我说实话,你怕我吗? ”
“不怕,”我答道。“你如果使我害怕,我现在就不会待在这儿了。”
我没敢再说什么,害怕他知道我当时的感觉。
“你如果再大几岁,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