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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害怕放弃过去的一切。我们就是过去的一切,我们就是时间、悲伤、绝望;偶尔认知到美,偶尔表现善或温柔,但绝不长久。因为怕死,所以我们会问“我会不会复活”?这复活就是再继续战争、冲突、悲惨、占有、累积。整个东方都相信转世。你是什么你就希望自己再转世成什么。可是你是这一切,你是这一团糟,这一场混乱,这一阵脱序。而且,转世意指重生到另一次生命当中。所以,要紧的是你现在、今天的所作所为。要紧的不在于你降生到来世——如果有的话——如何生活。要紧的是你今天如何生活,因为今天即将播下美的种子或悲伤的种子。可是那些相信转世的人却都不知道在行为上如何立身处世。如果他们真的关心自己的行为,他们就不会关心明天。因为,善,在于专注今天。 死是活的一部分。没有死你就无法爱。死离一切不属于爱的事物,死离一切由自己的需求投射的理想,死离过去的一切,死离经验;这样你才会知道爱的意义,因而才知道生的意义。所以,生、爱、死是一回事,由完整的活在现在构成。这样才会有和谐的、不造成痛苦与悲伤的行动;才会有生、爱、死——行动寓于其间。这个行动就是秩序。如果我们能够这样活——我们必须这样活,不是偶尔,而是每一分钟、每一天——我们就会有社会秩序,然后才会有“人”的统一。这时政府就会用电脑来管理,而非带有个人野心,饱受制约。所以,生就是爱,就是死。
问:自由而毫无冲突能够即刻达到吗?还是需要时间? 克:我们能够立即没有过去地活着,还是根除过去需要时间?根除过去需要时间?或者这使我们无法活在当下?这是问题。过去像隐匿的洞穴,像藏酒的地窖——如果你有酒的话。根除这些需要时间吗?“花时间”牵涉到什么东西?我们是很习惯花时间的。我对自己说:“我要用时间,德性需要培养,需要每天修炼。我要逐渐的,慢慢的根除憎恨、暴力。”我们习惯这样,这是我们的制约。 于是我们问自己是否可能逐渐丢弃过去,这就涉及时间。这就是说,一方面暴戾着,一方面我们却说“我要逐渐根除暴戾”。“逐渐”、“一步一步”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之内我一直都暴戾着。谈逐渐根除暴力是一种伪善。显然,如果我暴戾,我就无法逐渐根除暴戾。我只能立刻不再暴戾。我能不能立即停止心理上的东西?如果我接受“逐渐根除过去”的观念,我就无法根除过去。可是要紧的是看清楚现下这个事实,没有任何扭曲。我嫉妒,我就必须完整地观察到这一点。我观察我的嫉妒,我为什么嫉妒?因为我孤独,我依赖的那个人离我而去,我就面对空虚、孤立。我很害怕,所以我依赖你。所以你走开,我就生气、嫉妒。事实在于我孤独,我需要有人做伴。我需要另外一个人,不只是煮饭给我吃,给我舒适、性的快乐,而且是因为基本上我孤独。是因为这样,我才嫉妒。
第三部分:心灵自由之路生命的完整 4
我可以当下了解这种孤独吗?可以,如果我观察这孤独,批判地观察,用清醒的智力,不找借口,不找人填补空虚,我就可以。观察,需要自由。有了观察的自由,我就能够根除嫉妒。所以,认知嫉妒,完整地观察嫉妒,根除嫉妒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专注而清醒地批判,不分别的观察事物当下生起的情状。由此而根除——当下而非未来根除——我们所说的嫉妒。 这些道理也可以应用在暴力、愤怒或抽烟、啤酒、性爱的习惯上面。非常专注地、用心智和心肠完整地观察,然后我们就会非常了解这些东西的内涵。在了解这些东西上得到自由,我们就得以自由。这种自由一旦开始产生作用,那么,不论有什么东西生起,任它是愤怒、嫉妒、暴力、残酷、暧昧、敌意,所有这一切都会当下受到我们完整的观察。这其中就有自由,然后其中的事物就不再存在。 所以,过去的事物并不就是时间剔除的。时间不是自由之道。“逐渐”这个观念不是一种懒惰、一种无法立即处理过去事物的无能吗?事物生起之时,你立刻能够清晰地观察,全心全意地完整观察,过去就会停止。所以,时间和思想无法停止过去,因为时间和思想就是过去。 问:思想是心的运动吗?知觉是不动的心的作用吗? 克:我前几天说过,思想是记忆所生的反应。思想好比电脑,你在其中输入各种资讯,你要求答案,电脑储存的资讯就会有反应。同理,我们的心、我们的脑就是过去事物的储仓。这就是记忆。心一受到刺激,它就依据知识、经验、制约等在思想中起反应。所以思想就是运动,或者说正确点,是心和脑运动的一部分。 你想知道知觉是不是心的静止。如果心不动,你是不是还能够观察东西——树木、妻子、邻居、政治家、僧侣、美丽的脸?你对你妻子、你先生、你的邻居的印象,你对云、对快乐的知识,这些全部都会牵涉在内,对不对?只要有任何印象的干涉——不论是微妙或明显的印象——就不是观察,不是真正完整的知识。有的只是部分的知觉。要清晰地观察,必须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没有任何印象介于其间才可以。你看一棵树,你能够看它而不带任何植物学知识,或者你关于它的快乐或欲望吗?你能完整地看它,因而使你(观察者)和你观察的事物之间的空间消失吗?这并不是说你要变成这棵树!可是那空间消失以后,观察者就跟着消失,剩下来的就是被观察的事物。这样的观察,里面就有认知——用异常的生命力看它,看它的色彩、形状、树干或树叶的美。没有了那个观察的“我”形成的中心,你就与你观察的事物紧密接触了。 我们有的是思想的运动。思想是心和脑的一部分。有了刺激,思想就必须提出答案。但是,要发现新事物,发现未曾看见的事物,你就必须全神贯注,毫无运动。这种东西不是什么神秘的事物,必须经年累月的修炼。神秘事物都是胡说。这种胡说八道就是思想分为两边观察才产生的。 你们知道喷射引擎怎么发明的吗?人有燃烧式引擎一切的知识,而他又在寻找另一种推进方法。这时候,你的观察就必须很安静。如果你带着你所有燃烧式引擎的知识不放,你只会看到你已经知道的事物。你已经知道的事物必须安静无声,你才会发现新的事物。同理,如果想看清楚你的妻子、先生、树木、邻居、整个失序的社会结构,你就必须安静地找到一种看的新方式,由此而找到新的生活方式、新的行动。 问:如何才能找到生活而不需理论和理想的力量? 克:生活而有理论有理想如何会有力量?生活而有公式、理想、理论如何会有大能量?你生活而有些公式,你如何会有能量?你的能量都消耗在冲突中了。理想在那边,你在这边,你努力要符合那边的生活。这就造成了分裂,造成了冲突,也就浪费能量。当你看这种能量的浪费,看见理想、公式、概念不断造成荒谬的冲突;你看到这一切,你就能够没有这一切而生活得有力量。然后你就有丰富的能量,因为你的能量完全不再浪费在冲突中。 可是你们看,因为我们的制约,我们却害怕这样生活。我们接受这个公式和理想的结构。人人都一样。我们拿这个结构生活。我们接受冲突,以冲突为生活方式。但是,如果我们看清楚这一点;不是口头上、理论上、知识上看清楚,而是用整个的生命感觉到这种生活的荒谬,这时我们才会有充裕的能量。这充裕的能量是要没有任何冲突才会有的。这样,唯一的,就是事实,此外无他。唯一的,就是你贪婪的事实;没有“你不应贪婪”的理想——这是浪费能量。你贪婪、占有、支配,这是唯一的事实。 你全神贯注于这唯一的事实,你就有能量来解消这个事实,然后你才能够自由地生活,没有什么理想、原则、信仰。这就是爱,就是死——死离过去的一切。 一九六九年五月十一日 阿姆斯特丹
第三部分:心灵自由之路恐惧 1
抗拒。能量与转注。
我们大部分人都陷在习惯当中,包括生理的、心理的习惯。有的人警觉到这一点,有的人不然。一个人如果警觉到自己的习惯,那么他能不能立刻停止这个习惯,而不经年累月陷于其中?知道自己有某一种习惯以后,是不是就能够毫无挣扎地停止这个习惯?不论是抽烟、头不经意的摇摆、习惯性的笑,是不是都可能立刻停止?意识到自己喋喋不休却言不及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骚动不安——我们能不能毫无抗拒、毫无控制地意识到这些,从而毫不费力地、轻易地、立即地终止这些?这里面蕴含了很多事情。首先是要了解,为一件事挣扎,譬如某一种习惯,就会有对此一事物的抗拒。然后我们知道,任何抗拒都会滋长冲突。我们抗拒一个习惯,想压制它,与之斗争,那么原本用心了解这习惯所需的能量就会在这种斗争、控制中消耗掉,接下来牵涉到的第二件事是,我们都把“需要时间”视为当然。不管什么习惯,都要慢慢地改变、克制、消除。 我们一方面已经习惯于“只有抗拒,发展相反的习惯,才能戒除习惯”的观念,另外一方面我们又习惯“我们需要一段时间逐渐做到这一点”的观念。但是,如果我们认真地检视,我们就知道,任何抗拒都会造成进一步的冲突;而时间,尽管可以是很多天、很多礼拜、很多年,还是制止不了习惯。所以,我们就要问,我们有没有可能不用抗拒,不用时间,立刻停止一个习惯? 要免除恐惧,需要的并不是一个长时期的抗拒,而是能够应付这个习惯,立即将之消解的能量。这个能量就是专注。专注是一切能量的精髓所在。专注,意味着将一个人的心智、心肠、心理的能量专注于一个习惯;用这种能量面对那个习惯,知觉那个习惯。然后你就会看到那个习惯不再存在,那个习惯马上消失了。 我们可能认为人有一些习惯没什么要紧。或者我们会为习惯找借口。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在内心建立一种专注的质素,我们的心就会掌握到事实、真相。这种专注就是能量。要有这种专注才能消除习惯,然后知觉这习惯或传统。这时我们就会看到它完全消失。
我们讲话有一种习惯,或者喋喋不休。言不及义。此时如果我们有一种极为专注的知觉,我们就会有异常的能量。这能量不是由抗拒产生。其他的能量大部分都是,这个不是。这种专注的能量在于自由。如果我们真正了解了这一点——不是当理论了解,而是当已经实验过的事实,已经看到而且充分知觉的事实来了解,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探索恐惧的全部本质和结构。可是,我们必须记住,讨论这个极为复杂的问题的时候,我们之间口头的沟通会变得极为困难。如果我们听话的时候不够在意,不够专心,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沟通。如果我说的是一回事,你们想的又是另一回事,那么我们之间的沟通显然就停了。如果你们关心的是自己的恐惧,你们完全专注在那个恐惧之上,那么你我之间口头的沟通也会停止。口头上要能彼此沟通,就必须有一种专注——这专注中有一种在意、勇猛,迫切要了解恐惧。 但是,比沟通更重要的是结合。沟通是言词的沟通,结合则是非言词的沟通。两个人互相很了解,他们可以不说一个字,立刻完全了解对方,因为他们已经建立了一种沟通方式。可是如果他们要处理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譬如恐惧,那么他们不但需要口头的沟通,而且需要互相结合。他们两人必须随时同行,否则就无法共事。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恐惧这个问题。 你们不要想免除恐惧。你越想免除恐惧,你就越制造抗拒。抗拒,不论是怎样的抗拒,都无法终止恐惧。恐惧将一直存在,你虽然努力逃避、抗拒、压制,恐惧永远都在那里。逃避、控制、压制,都是抗拒。你再使出多大的力量抗拒,恐惧就是不停止。所以,我们不谈免除恐惧。免除恐惧不是自由。请你们务必了解这一点。因为,要探讨这个问题,如果你们对我今天说的话很专注,你们等一下离开这个大厅时就不会再有恐惧。要紧的就是这件事,而不是我说什么,或没说什么,你们同意或不同意。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通过自己的生命,在心理上完全终止恐惧。 所以,我们不要想免除或抗拒恐惧,而是要了解恐惧的整个本质和结构。了解恐惧,意指学懂恐惧,注视恐惧,直接与恐惧接触。我们学习了解恐惧,不是学如何逃避,如何鼓起勇气抗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