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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突然兴起要钱的欲望。如果光凭印象就知道凶手是谁的话,我们就轻松了。”
“说的有理。不过,我相信他们两个!”晴美说。
“我吃饱了。”片山放下饭碗。“你的分析完毕了?”
“整理完毕,现在才开始分析!”
“适可而止好不好?我要洗澡了。”
“还没煮水呢!我去点火。”晴美走进浴室,很快就回来。“三十分钟才能煮开。”
“希望这段时间内解决所有问题!”
“痴人说梦!首先,那些关系者到东京来?”
“片冈和山波家的父亲,还有仓持医生。对了,还有那个跟踪你的男人。”
“你说村田吧!他是山波家的仆人。”
“片冈家派来的仆人叫泷川。”
“假如他们两个有所隐瞒,就是候补嫌凶!”
片山在思考着时,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
“片山兄!晴美小姐!”
“是石津!”晴美出去开门。“怎么回事?”
“对不起……”石津的肩上扛着一名失去知觉的男人。当然不是像行李一样扛在肩上,而是扶着对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怎么啦?你又跟人吵架?”
“不是。他喝醉了。”石津皱眉说。
“他是谁?”
“咦?他不就是那个杉田刑警么?”
“啊?”晴美大吃一惊。“你说那个从县警局来的人?据说他一心相信义太郎他们是凶手……”
“就是他。石津,怎会变成这样?”
“唉。请让我进去再说。”
石津呷了一口晴美端上的茶后,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好茶,好比玉露!”
“别贫嘴了,快说!”
“事情是这样的。他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找上目黑警署来,说要见我,又跟主任说想借用我一阵子。”
“你挂上‘不准外借’的牌子不就行了?”
“可不是吗?主任本来以为他说一阵子是一两小时,就答应了。谁知一问之下是借两三个礼拜,吓了一跳。可是一旦答应又不能反悔,不过叫我尽量提早逃出来!”
“他不叫你不用回来已经够了!”片山大笑,马上严肃地说:“然后呢?怎会变成这样?”
“然后他提议喝酒庆祝我们相识,就去喝酒了。我的酒量不错倒无所谓,但他酒量不行,偏偏又装豪饮。喝着的时候,他向我问起你们的事。”
“我们的事?”
“对,片山兄和晴美小姐的事。又问你们几岁啦、月薪多少啦……”
“这些事你怎知道?”
“我很恰当地回答了。”
片山和晴美不安地对望一眼,石津自顾自地说下去。
“他还问,你们有没有古怪的地方。”
“古怪的地方?什么意思?”
“别生气嘛,又不是我说的。”石津没好气地说。“我很诚恳地告诉他,你们都是好人。尤其晴美更好……”
“多管闲事!”
“总而言之,他好像误信你们是那两个私奔者!”
“什么?还有人这么以为?”
“听他的口气,好像是的。”
“这个人行动慢了一拍!”晴美说。
“可不是吗?当我想再问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好古怪的刑警,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请你们收留他一晚吧!”
“我们不代收行李。”
“那就摆进储物箱里……”
“没法子啦。”晴美耸耸肩说:“让他在这里过夜好了。”
“在这里过夜?”片山吓一跳。
“他终归是刑警,你们的同行啊!总不得让他露宿街头!”
“石津!你想办法带他去别的地方吧!”片山苦口苦脸地说。
“饶了我!他很重啊!”
“算啦。看样子,他睡到天亮都不会醒的了。”晴美说。那个杉田已像特别快车过隧道似的打着鼻鼾呼呼入睡了。
“就让他睡这个房间好了。石津,太晚了,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过夜?”晴美问。
“可是……”石津害怕地望望片山,片山禁不住笑起来。
“今晚我跟晴美睡,你陪这位大爷睡!”
“知道了!”石津不好意思地说。
片山突然醒过来。很暗。望望枕边的钟,半夜两点半。为何醒来?片山悄悄偷看晴美的模样,晴美发出平静的呼吸声。今晚,石津并没有潜进来的动静。
片山翻了个身,蓦地听到什么响声。也许自己是被这个声音弄醒的。咯嗒咯嗒,来自石津他们睡的房间,像是开关抽屉的声音。
难道是小偷?片山顿时紧张起来。三名刑警凑巧睡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闯进来,这个小偷的运气未免太坏。
石津当然天塌下来也不会醒,福尔摩斯呢?通常一有声音就会醒,过来通知片山的了。看来大侦探也有失威的一刻!——好吧!且让本人空手擒贼!
片山悄悄爬出棉被,来到隔门处,贴耳静听。不是那种咯嗒咯嗒的声响。
可惜自己住的是破公寓,难保拉隔门时不发出声音。无可奈何,只好一口气拉开冲过去。
万一对方拿着刃物呢?总不能在妹妹和石津面前出丑!这么一想,顿时信心大打折扣。
片山决定拉开隔门,一阵嘎啦声响后,片山怒喝:“什么人?”
同时朝那个站在幽暗中的人影扑过去,把对方压倒。
“石津,开灯!好家伙,不准乱动!”
“怎么回事?”晴美的声音响起,同时亮了灯。
在片山的拳头殴打之下呻吟的,赫然是杉田刑警!
“原来你假装喝醉?”晴美惊讶地问。
“是的。那点儿酒才不能摆平我哩!”杉田一边用湿毛巾敷着肿成一块的脸颊,一边叹息。
“这个有什么好神气?”片山沉着脸说。“你用骗人的手段混进来睡觉,深夜偷偷翻抽屉……不是君子所为!”
“我承认自己不对。可是,你几乎杀了我!”杉田说。
“说得太夸张了吧!”片山没好气地说。
“你们到底是不是片冈义太郎和山波晴美?从实招来!”杉田气呼呼地说。
片山叹一口气,看着石津。
“喂!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亲戚?”
“我跟他非亲非故……”石津睡眼惺松地说。
“总之,我一定可以揭发你们的真面目!”杉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真是无可救药!石津,你干嘛带他回来?”
“哥哥,不要责怪他啦。好好跟你的主任解释清楚,推掉这份差事吧!”晴美笑道。
片山摇头叹息。“已经四点了,快要天亮啦!”
这时,电话朗朗响起。片山皱起眉头,半夜三更有电话,八成不是好现象。
“片山家。”晴美接的电话。“请等一下。”然后喊片山。
“哥哥,根本先生找你。”
“我就知道没好事。”片山唠叨着接过电话筒。
“片山!你睡醒啦?正好。又是命案!”
“什么人被……”
“你知道三浦晴美的咖啡室吗?她的丈夫被杀了!”
片山愣愣地放下话筒。那个小胖子、好好先生……
“晴美好可怜……”晴美喃喃自语。
“石津,你也跟我来。”片山开始准备出动。
“可是,我还没得到上司的许可……”
“算是做副业当我的助手吧!”
“知道了。”石津不情不愿地打着哈欠站起来时,有一样东西从大腿掉下来。什么东西?好象暧洋洋的……
福尔摩斯在他脚底下伸懒腰。石津哇一声惨叫,跳起三尺高。
5晴空咖啡室前面停着几部警车。入口处的门上垂挂着“预备中”的告示牌。
片山他们一进去,见到根本站在里面。
“根本兄!现场在哪儿?”
“这里。”根本闪过一边去。
三浦真坐在正面柜台的对面,从他后面的架子上直垂一条绳子下来,先端的环套在三浦的脖子上。三浦的喉咙有血溢出,染红整个胸膛。
见到这么凄惨的光景,片山有如冻僵了似的呆立不动。
“喂,你没事吧!看你脸都青了!”根本喊他说。
“啊,是吗?我刚刚吃过菠菜的关系!”
“没出息的大力水手!你出去外边休息一下好了!”
片山很单纯地欣然接受。做了一阵深呼吸,贫血现象减轻了。石津也走出来。
“好可怕的血!咦,你怎么啦?”
“我在做暖身运动!”片山说完走回店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片山问。根本用手指一指套在三浦真脖子上的绳子。
“那条绳子的环状部分,对着脖子的地方,被人用黏接剂固定了一把利刃!”他指指连接到架子上面的绳子继续说:“绳子沿着架子的背侧去到大冰箱对面,看来被害人当时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凶手悄悄用绳圈套到他的脖子上,绑紧之后,垂到架子和冰箱的另一边去。只要从对面用力拉,刃物就吃进喉咙去了。”
“为何采用这种杀人方法?故意让人流血,真是大逆不道的坏嗜好!”石津愤愤不平地说。
“杀人本来就是一种坏嗜好!”根本率直地说。“怎么南田还不来?我们等了好久啦。”
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片山的头脑开始正常运作。
“根本先生!三浦太太呢?”出现了一名刑警。
“不知道。她不在!”
婴儿的哭声更响亮了。片山想,早知道带晴美一起来。
“什么人替孩子换换尿片吧!”
“我不会换尿片!”
“我也不会……”
最后推出片山做代表。他哭丧着脸,把哭个不停的三浦正也抱起来,尝试哄他。然而婴儿哭得更响,也许是担心被片山鸡手鸭脚的抱法弄跌在地吧!
“石津过来,轮到你了!”
“不行!我还独身未娶哩!”
“我知道。你来抱抱看嘛!将来你总要跟睛美结婚的,现在就趁机会学学抱孩子不好吗?”
石津的眼睛发光,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改变。
“真的?好,交给我吧!”
石津天性容易受哄。他人高马大,双手也大,被他抱在怀里反而有安全感吧!正也马上不哭了。
“片山兄,你看我,不错吧!”石津心花怒放地说。
“拜托了。我担心孩子的母亲!”
片山从屋后回到前面的店铺,刚好南田验尸官赶到。
“这个世界怎么充满杀气?”南田嘟囔不休。“又是你们这班冤家,是不是想跟葬仪社合作提携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