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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时间匆匆过去,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安逸便到了五龙台。隐迹在人群之中。
这时候县中百姓差不多都聚集在这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一刻钟后,张鸾提前赶到,过了一会,县令才姗姗来迟。
许是他被那道姑骗过一次,对张鸾并不如何在意。但张鸾又岂是常人,一眼便看出县令的心思,便想展露个法术给县令瞧瞧。眼见县令打着一把三檐青绢遮阳伞,心念一转,记上心来,说道:“贫道若不展露一下法术,怕相公心中不信我。不如这样,相公把伞借给贫道,让贫道先试个法术。”
县令一想,如此也正好,当下便将伞递给张鸾。张鸾伸手接过,在手中转了两转,蓦的往上一扔,喝一声:“起!”
只见伞应声而上,到最高处,竟变为一朵乌云,将头顶太阳罩住,天瞬间阴沉下去。
就在众人都抬头观看之际,张鸾把手一招,只见乌云突然收敛下坠,仍然变为一柄青绢伞,烈日再次照下。
安逸在下面瞧得分明,这并非伞化乌云,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但这张鸾把幻术使到这个地步,也是不凡。
这边县令却不知是假,心中又喜又怕,忙请张鸾上座。就要要下拜相求,速赐甘雨,以救一方之困。
张鸾笑道:“相公不必多礼。贫道十日前从南岷山经过,遇着大雨。便把这些雨云收得在此,今日舍与贵县结缘罢!”说完,便向手上荆筐篮中取出小小一个葫芦,摆在坛前,让县令焚香拜祷。
县令不敢推诿,应声称是。这边张鸾开始对着葫芦捻诀念咒,咒语一毕,将葫芦塞口拔去,轻轻用鳖壳扇一连几扇。只见坛前狂风大起,一股黑气从葫芦中出,直透九霄中,化为一股浓云。
张鸾将葫芦收了,走到五龙台北面那竹胎纸糊的黑龙旁边,口中道:“黑龙,黑龙,助我神通。乘云宜速,行雨须洪。甘霖三尺,慰彼三农。顺我者吉,逆我者凶。”话音一落,只见那黑龙鳞须俱动,忽然腾空而去。须臾之间,闪电乱发,雷声激烈,大雨瓢泼而下。
安逸见此心中一动,这般法术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以为这张鸾或请神,或请四海龙王,总要靠仙神帮助,所以他才选择隐身暗处,免得被神仙瞧见麻烦。但没想到这张鸾竟有收云拿雾的神通,颇为不凡。
不过那黑龙倒也是不错,当真有一丝龙威,不知是什么法术。
这边正想着,那边五龙台上,忽然金蛇乱舞,电闪雷鸣。原来是张鸾不忿县令先前来迟,想要吓唬一番。
县令果然畏惧,道:“敢问道长,这雷神为何发怒?”
张鸾笑道:“想是看中意了几个歹人哩!”当下他高声道:“雷部听吾法旨,如有真正贪官污吏,破戒和尚,秽行道士,方许下击。如无此等,速宜退避。”话音一落,霹雳愈加连声不绝,慌得县令先倒身下拜,自陈悔过。以下吏役等那一个说得嘴响的,都着了忙,团团的拜做一堆。看得张鸾眉开眼笑。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厉声从人群中响起:“何处野道,敢在此玩弄伎俩,恐吓众人。莫非要诈这一千贯钱么?”
话音未落,安逸早已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瘸足道人,生得身材矮小,穿着邋遢,长得却是清秀,正提着一根青藜杖,从大雨中一步步拐着上坛,浑身却无一丝水滴。心中暗道一声:来了!但却并未急着出手,念头一转,暗自分出一缕天魔元神,潜入瘸腿道人心中。
原来这瘸道人正是左瘸儿,又名左黜、瘸师,同蛋子和尚与圣姑姑一起修成地煞法后,三人各自行事。正好来到此间,见张鸾施法,其心怀傲气,就想比试一场。
只见他来到坛上,放下藜杖,拱着手与县令稽首。县令和众人俱各骇然。
张鸾眉头一皱,冷声道:“贫道舍一坛甘雨,救济生灵,你这邋遢道士到此捣乱,敢与贫道斗法么?”左瘸儿闻言,不屑一笑:“你能有什么法术,敢与老子赌斗!”
张鸾听言大怒,便把鳖壳扇子一丢,喝一声:“快去打那乞道!”只见那把扇子嗖的一声,直取左瘸儿头颅。
左瘸儿大笑一声,也没见如何动作,只见其头上一顶破头巾凭空而起,去迎那扇儿。当下只见一扇一帽如两只老鹰般,在空中缠斗一处。
左瘸儿紧接着喝一声:“拐儿何在?”只见地上横着那根青藜杖忽然跃起,一步步跳起打那张鸾。张鸾把袖一拂,身边这只荆筐篮儿,离地相迎。如藤牌架棍,一来一往。众人都吓得躲在一边,连县令也不敢上前了。两下赌斗,各无胜负,都收了法术。
张鸾大怒,抖擞精神,口中念念有词,举手向北方一招,大呼一声:“黑龙快来!”只见先前飞去行雨的那条黑龙,半云半雾飞向坛来。
左瘸儿见此不屑一笑,喝一声:“雕虫小技!”便在在坛上黄龙的头上打了一下。只见黄龙,鼓鬣张麟,就地腾空而起起,迎住黑龙在空中相斗。
自古道:土能克水,黑龙敌不过黄龙。张鸾又叫:“青龙快去相助。”只见东方青龙也腾空而起。
左瘸儿当下一指白龙,之前青龙又被迎住。恼得张鸾咬牙切齿,急唤赤龙帮助。
只见五条龙向空中乱舞,正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互生互克,搅做一团。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紫芒从台下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在两人皆为反应过来之时,“噗~”的一声,将左瘸儿懒腰斩成半截。
当下只见黄白二龙吧唧一声掉落在地,再次变为纸糊的,而那左瘸儿的身躯,也变为两段死狐狸的身子。
这边张鸾见此,散了法术,拱手道:“不知哪位道友相助,还请现身一见!”
安逸朗笑一声,从人群中走出,说道:“当不得道友称呼,张居士可还记得贫道?”
张鸾脸色一变,暗道之前看走了眼,半尴不尬道:“原来是这位道友,之前多有冒犯,还望道友海涵。道友难道识得贫道?”张鸾想到刚刚安逸的话,心中疑惑。
安逸笑道:“道友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东京胡员外家?”
张鸾脸色一讶,他自从将胡媚儿托生后,就出来云游,是以还不知道胡媚儿被安逸所斩,是以心中疑惑,暗忖:他如何得知,难道有什么变故?当下道:“不知道友有何教我?”
安逸道:“道友当日将胡媚儿魂魄送与胡员外,想让其投胎,恰逢被我遇见,此时那胡媚儿,已经被我斩杀。”话音刚落,张鸾脸色一变:“道友为何如此行事!那胡媚儿乃是圣姑姑之女,道友难道不怕她找你麻烦吗?”
安逸笑道:“道友恐怕还不知吧,那圣姑姑,就是一老狐狸,而眼下这个”一指台上狐狸尸身,继续道:“这个是那圣姑姑的儿子,名叫左瘸儿。是以贫道劝道友莫要再想着寻那圣姑姑了,只怕到时候她知道你我二人联手杀了左瘸儿,她也饶你不得。”
张鸾脸色大变,隐含怒色。他寻访圣姑姑,本是胡媚儿被黑风卷来时,耳边曾有神语响起。以为是得了机缘。但如今却被安逸搅了好事,以后与圣姑姑再无缓和余地,当下看向安逸的目光一冷,透出丝丝煞气。
第七十八章 变化由心会圣姑
安逸见张鸾怒目含煞,却不惧怕,笑道:“道友莫急,贫道这一番,可是为了道友好。”
张鸾闻言冷笑,但心中却是暗暗思索:“现如今我与圣姑姑再无返还余地,而这道人法力高强,方才出手,连我也没有看出端倪,断不能轻易翻脸,以免两头受气。而且又不知他是何来历,为何对我、对那圣姑姑等人都所知甚详。倒不如先听听他说什么,套一套他的底细。”想罢,张鸾道:“道友说是对我好就是对我好?总得有个解释吧!”
安逸听得张鸾服软,心头一笑,他无心与这张鸾作对,只因书中其半途退走,心性不错又无关主要,是以打算点他一点。当下笑呵呵道:“道友既问,贫道自不敢隐瞒。那圣姑姑本是一妖狐,于山中梦会武则天之魂,得知胡媚儿乃张昌宗转世,又得到武则天指点,修得天书秘法后,当辅佐她的转世之身王则,起兵造反。那胡媚儿,就是武则天未投胎前送与你处”从前往后将平妖传大体剧情说出,一番话语下来,让张鸾心中惊疑不定,表情变幻莫测。
安逸见此,却懒得再做理会,当下道:“道友信不信我,皆可由你,但贫道奉劝道友一句,莫要再寻那圣姑姑,听闻道友有个师父,在天台山玉霄峰隐居修道,道友何不去寻?”
张鸾心中更惊:他究竟知道多少?心中一乱,忍不住胡乱怀疑:难道他是上界仙人?不然怎能知道这么多事!
就在他胡乱想着时候,安逸却早已摇摇头,化光飞去了。
张鸾见眼前紫芒一闪,再没了安逸身形,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再掺和这趟浑水,当下按照安逸所言,去了天台山玉霄峰寻找师父,采药炼丹,图了个神仙正果。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卜吉后竟也做了他弟子。正是:
一念贞邪转吉凶,奸雄回首是英雄。
今朝听劝冲霄去,来日乘风便化龙。
且不说日后,话说安逸、张鸾先后离去,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却被一旁的县令听了个清楚,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两人是仙是妖,虽然求了一坛甘雨,救济万民,自己却担下无限的小心惊恐。不敢声张,怕他们又来缠扰,便吩咐将五龙坛废了。
三日之后,各县传闻博平县有个游方道士,立刻致雨,他们也都在亢旱之际,都纷纷的备着礼物前来。濮州的知州也有文书下县。
县令淳于厚瞒不过了,只得含糊将不识姓名道士三人,前后祈雨斗法,所言离去,备细申文回复。知州见请不来,却得一纸胡言乱语,甚是不快。各县自去求雨得不到应答,又见博平县雨水充足,都怀着妒忌,又来到知州面前,大家乱嚷道:“据文书所说,分明两伙妖人,言语不和,所谋不当。淳于厚不该与他们接洽,恐日后有了交情,再生变故,拖累我等!”
知州听了,暗自称是,再加上之前的不快,反将博平县严厉整顿,又让淳于厚体访二人姓名窟宅,一面将事情通报给枢密院去。
枢密院奏过朝廷,东京地方广阔,恐有妖党潜伏为祸。贴出告示,遇有踪迹诡异者,立刻报官,不许隐蔽。从此在东京传遍,游方僧道,不敢入城。正是:
阴谋忌嫉起同寮,祈雨无功反坐妖。
只为官途公道少,高人直欲老渔樵。
话分两头,却说安逸架起剑光飞离,心中却暗自纳闷。按书中所说,蛋子和尚本应该出场,但是在得到左瘸的记忆中,此时蛋子和尚却与圣姑姑在一起:究竟哪里出了变化?就因为胡媚儿彻底死了吗?可他们还不知道啊!
他却不知,因为他与阎王会过一面,导致天庭提前将白猿神放了出来,而白猿神出来后就找到蛋子和尚,面授机宜,让他盯紧圣姑姑。如此一来,剧情当然有了改变。
切不提安逸心中疑惑,却说他按照从左瘸儿记忆中得到的路线,一路飞驰,直到玉兔东升,方到了一处山间。但见:
一轮皎洁,映千山似水,能分宇宙澄清;四海团圆,照万里如银,解使乾坤明白。茂林修竹,枯藤缠老树,雨收黛色青锁翠;鹤鹿成群,幽鸟啼声近,重重古壑冷含青。
月白如昼,在一片竹林之中,一座精致茅庵翘立。
安逸落下遁光,看着不远处茅庵,却未急着喊打喊杀。打打杀杀的太过粗莽,哪如偷袭来的痛快?
想到这,他心中一乐,暗道自己不要脸的同时,却是想着该如何迷惑两人。思及本来面目与蛋子和尚照过面,安逸摇身一变,变作张鸾的模样。
无声的笑了一笑,却已走到茅庵门前,收起笑脸,敲门道:“庵中可有师父在守?贫道张鸾,路过宝地,想要借宿一夜。”
此时蛋子和尚正与圣姑姑交流法术奥妙,听到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蛋子和尚道:“也不知是哪位同道,且让贫僧出去看看。”
圣姑姑同时起身道:“能接近茅屋,而不被我俩发觉,此人定是不凡,不如同去。”蛋子和尚口中称善,当下两人起身开门。
房门打开,安逸早已有了准备,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蛋子和尚与一名老婆子出来。那老婆子苍形古貌,雪发庞眉,头戴星冠,身穿鹤氅,真个有飘然绝尘之姿。
不待两人开口,当下道:“贫道稽首,见过二位师父。”
圣姑姑两人见他身长八尺,伟干修髯,面如喷血,目若朗星,丰神与凡人不同,暗暗称奇之余,口称先生慌忙答礼,互相通报姓名,后问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