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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赌场是晚上九点开门,我们分开行动,各走各的,堂叔带这两个外地人进赌场,我们自己去,去了以后互相装作不认识,还约定当天只看不玩。
当天晚上进了赌场,我眼睛一直盯着他俩,有意无意跟着他俩转。他俩也不是只看热闹,一人买了五千筹码,挨个桌上乱押钱,除了色子和杠子的台面没押钱外,所有扑克牌桌面上他们都押了。他们也不是在一个桌子上停很久,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而且每次都是跟别人押,也就两三百的样子。押得少当然没资格看牌,他俩一点也不在意。
到午夜一点,他俩手里的一万差不多都输光了,宝权又去换了一万筹码,继续乱押。
三点多,赵哥站在21点的桌子前,自己占了两门,一把五百、八百地押着钱。我也凑过去看热闹,也拿点小钱跟着别人后面丢。不过我特意不去跟赵哥那两门。不出一个小时,赵哥手里就没有筹码了,他又把宝权手里的码输没了,做出很无奈的样子,恋恋不舍地跟21点的荷官说:“输光了,今天太背了,不玩了。”然后就和宝权一起走了。
主角走了,我们再玩下去也没意思,也跟着走了。跟赵哥他们会合,赵哥说:“这个赌场还可以,可以搞,没问题,所以我才拿钱去输。”当时我有点过意不去,老远把人家叫来,哪里能让人家输钱呢?于是我提出输的钱我付。
赵哥嘿嘿一笑,他笑起来眼皮至少打四个褶,说:“不用了,这点小钱,一把就都回来了,不过你能保证赢了钱赌场不赖账?”
三元接过话头:“这么着吧,赵哥你去玩,赢了的码我去换现金。另外我找一些弟兄进去,万一赌场整事,咱也不怕他。”赵哥想了一下,觉得还成,点点头算是默许。
当时我倒不担心三元,对赵哥有点不放心,就说:“万一人家抓到你出老千,钱也不好拿走。”
宝权斩钉截铁地说:“放心,任何人抓不到的。”
虽然知道他们输钱是为了养局,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没看过他们的手段,空口白牙的,怕吃亏,自从吃过大年兄弟的亏,就不大相信吹牛皮的人了。
我问赵哥:“您什么水平,展示给我看看啊。”
赵哥说:“那可不是展示的事,那是吃饭的手艺呢,不能乱演。”
我当时就和他别扭上了,拿出一副扑克。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装着扑克,练习手艺。赵哥见我拿扑克上来,不太高兴了,说:“我既然敢来,就肯定没问题。你小子太那个了。”
宝权说:“搞一个给他看看,要不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赵哥点点头。
他让我自己洗牌自己发牌,按照瞪眼的规矩,发四家,九点最大。
我哗哗洗着牌,他又笑了,说:“一看你手拿扑克的姿势,就不是好人。”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都被人看出来了,没敢搞鬼。牌洗完了,他让我自己切牌、发牌。我随便发了四家的牌。
他大概要出出我的丑,教训我一下,假装不懂瞪眼的规矩,问我:“什么最大?”
“九点啊!”我给他问得心里很烦。
“哦。”他随手把我面前的两张牌掀起来:一个3和一个7,竟然是“比十”,是瞪眼里最小的点。因为我没搞鬼,压根不知道自己发的是几点,还以为就是给自己发了这么两张牌。我问他:“你搞一下看看啊?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
他理了理大背头,嘿嘿笑了,说:“我搞完了啊,你是比十,我的牌就不用看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根本不相信,就说:“大哥,你尽扯。”
他看着我,好像看着一个傻瓜一样,说:“你再来,还是自己洗牌自己切牌自己发。”
我给他看得很不舒服,这一把就长了个心眼,自己收牌时,编辑了个7+2的九点,发完了以后,我说:“来吧,大哥,我这把是九点。”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问我:“你怎么知道你是九点?”
我也乐了,说:“我自己发的牌还不知道吗?”
“是吗,让我看看。”说着他伸手过来,把我的扑克给翻开,竟然是个9+1,还是个比十!
我傻在当场,遇上高人了!当时我们在洗浴中心,他穿着一次性浴衣,大半个胳膊露在外面,第一次他怎么动手我没在意,但第二次我一直死盯着他,而且我对给自己发什么牌的技术还是挺自信的。最神奇的是,他一直半倚在另一张大躺床上,只是在掀我牌的时候才探身过来,这么短时间怎么做鬼?做了鬼我怎么都没看见?我急忙去找编辑好的2和7,翻开发出去的牌,发现这两张牌竟然在天门(当时我在末门)。
当时心里想:“他妈的,不太可能吧,莫非是我发错牌了,应该没有啊,这家伙怎么做到的呢?”
我还是不服,还想继续跟他比试一下。可是人家赵哥好像睡着了,根本不理我的茬。人是我请来的,老是试探人家也不太好。躺回自己的大躺椅上,还是不敢相信,又仔细检查了手里的扑克,5四张,没错。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失眠了。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去了赵哥住的酒店,几个人合计了一下,三元确认他那边都准备好了。简单吃过晚饭,我们直奔赌场而去,在外面和三元会合,准备大干一场。
三元和他的两个哥们陪着赵哥去溜达一会儿,决定晚点再进去,其他人都分散着进去了。
我先进去,还没到营业时间,赌场的人正做着准备工作。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大家坐在休息区谈论着这几天的战况,唉声叹气的有,眉飞色舞的也有,一切都和我以前见到的那些赌鬼一个德行。
终于到时间开局了。
我换了几千的筹码,去了28杠台,二百码一次漫不经心地丢着,这个台上有个赔码的丫头长得实在俊俏,要不是有正经事——大捞一笔就是我们的正事——我真不想换地方。
玩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找了一圈,看到赵哥坐在21点的台子上,好像已经玩上了。
他自己包了最末门的两家,三元坐在末门第三家,其他都是些散户。赌场规定21点一门封顶二千。赵哥两家基本都押满,三元不固定,有时候一千,有时候二千。我站在台子的另一面远远看着,主要想看赵哥如何作假。头天没看出门道,还有点耿耿于怀,心里巴望着能抓到他的把柄,这就是我当时的小心思。反正抓到了也没我的事,我就一个看热闹的人。
我一直看着赵哥的手,真没发现他作弊。不过还是让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按照21点的规矩,发到了两个一样的牌面,散家可以选择分牌。所谓分牌就是另外分出一门来。赵哥手里有两张一样牌的时候,坚决不分。除非是两个A,他才去分一下,两个10他也不分。有一把他是4配8,荷官问他要不要补牌,他摇头表示不补,他是末家,庄家牌面不够必须补牌,结果庄家一补就把自己给补爆了。赵哥小点不补牌,而是把牌让给庄家,好几次庄家一补就爆。他偶尔补牌,单手接荷官出的牌,直接在桌子上翻开,按赌场的规矩,扑克不得离开桌面。
我看得眼睛疼也没看出有什么毛病。
不大一会,赵哥就赢了五万多,三元跟着也赢了二万多。其他场上押钱的散家大都也赢了。事前说好,我不可以和他在一个桌上下注,我就只有看热闹的份儿。
一个小时后,他把码丢给了三元,表示不在这桌玩了,只拿了一万的码四处溜达。他走到色子台前,胡乱押钱,每次都押三百买豹子,不大工夫就输了三千多。
我不能总跟着他,就去百家乐台前下注,一把五百,跟着大家穷喊。不一会儿,赵哥走到这个台前,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码,大方形,去过赌场的都知道,这是一万的筹码。
他站在桌子前,手里不停转着那个筹码玩,看上去好像头一回进赌场,还在犹豫该不该押钱,该押哪一门。看着他那双叠了好几道边的大眼皮和木讷的表情,我就想笑。
看了好一阵子,别人都押完了,他做出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把那个大方形码扔在闲家的位置上,他把大码一扔进去,就成了闲家押得最多的一个。
荷官把牌派给他,示意他先看,他用手按住了表示先不看,示意庄家先开。按照百家乐的规矩,一般闲家先开牌,庄家后开。庄家那哥们也没计较,翻开扑克,开出五点,很多押在闲家的人都喊着大点,他掀开牌,是个八点,闲家赢了。赔码的给他赔了码,他并没有收回来,继续把钱放在闲家,表示继续押闲,这一把自然又赢了。我心里乐开了花。
赵哥赢了将近四万就换地方去玩了,三元紧跟着他,三元的很多哥们在赌场里四处溜达。
快到二点的时候,三元换到13万,他们就离开了。
我们也陆续离开赌场去分钱,按照事先约定,赵哥、宝权拿一半,剩下的我们瓜分了。感觉人太多,分到我手上没剩几个,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我觉得找到发财的门路了。
有人提出一次搞得大点,赵哥不让,他说:“先别搞太大,不好,细水长流慢慢搞,只要赌场在,大家就有钱分。”
他是主力,这么说别人也没意见。
第二天照旧,还是分开去的赌场。三元换了二万筹码,赵哥先坐在百家乐台边乱押,三千、五千的,他下的注小,没机会去看底,不过他表情很自然,好像一切随天意的样子。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别的原因,他又赢了二万左右。我装成一个散家随便乱押,有时候押几百在赵哥的对家。虽然是他的对家,还是希望他赢。我这样的赌徒是不是很奇怪?
自己想着想着不由得就笑了,边上有一个和我押一门的哥们看我输了也在笑的傻样,大概很不爽,故意挤我,我也不去和他计较,赢钱高兴,啥事都无所谓!
赵哥赢到四万多的时候,把所有的码全扔上去,不用说,那把他又赢了。时间不知不觉就到午夜时分。
虽然赵哥表现得不像个老千,赌场还是注意到他了。不知什么时候派码边上忽然加了把椅子,一个30多岁的人坐在那里,虎着一张脸,直勾勾看着赵哥翻牌的手。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估计那傻瓜和我一样也没看出啥东西来,因为他脸色一直很差,一副郁闷的倒霉相。
赵哥应该也知道赌场有人注意他,他没有一丝慌乱的表情,照样下注、赢钱。
那小子有点坐不住了,说要换一个荷官。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男子被派上来主持台面,我格外留心观察了一下那个荷官,估计他也没看出啥毛病。赵哥依然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继续押着钱,只是很少去动扑克了。
这时他手里大概有20万,他把码都给了三元。
赌场的气氛有点紧张,赵哥的身后出现不少生面孔,这些人不押钱,作出看热闹的样子,眼睛都在赵哥身上。我还看到本地出名的地痞——他似乎在这家赌场做事 ——也在我们跟前溜达,还和三元打了个招呼。后来他看出来赵哥和三元是一伙,就把三元拉到一边,大概问三元是不是带老千进来搞赌场什么的吧。我看三元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接着三元那些朋友陆续进来站在赵哥身后。
要出事了!虽然三元带的这些人和那赌场的人互相打着招呼递着香烟,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可我知道要坏事了,心里紧张得不行。
赵哥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依然自顾自押着钱,偶尔也去翻牌看,有输有赢。他身后的10多号人可比他紧张多了,眼看一场混乱就要开始。三元他们跟赌场里的打手剑拔弩张,赌场里的人有点忌惮三元,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我脑子里混战打群架的暴力场面还没有出现,赌场一个主管就出来对大家说:“今天先到这里收场了,接到通知,公安局今天大检查。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就提前歇业,明天大家赶早来,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警察要来检查,大家乱哄哄地去把筹码换成钱都走了。我眼瞅着三元和赵哥他们也都和大家一起走了,走的时候三元好像还很不情愿,边走边骂骂咧咧的,我不方便上去问他,赶紧把筹码换成钱溜了出去。
出去后和三元取得联系,他们一切平安,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见面后,三元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我听,赌场知道来了高手,想抓却没抓到什么把柄,他们知道赵哥是高手,本想让人把他“请”出去,看到有三元他们给赵哥撑腰,又考虑到自己的名声——没抓到人家的把柄强行撵人,传出去怕引起大家的误会,砸了自己的买卖——就找三元商量,意思是不要再搞了。三元不依不饶,一口咬定赵哥是他姐夫,根本没出老千,是赌场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