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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覆盖到我的身上。
“可忆,听我说,刚才因为疼痛你不舒服,有了第一次后你会感觉慢慢好的,会渐渐有快感还会到高潮。”
鱼儿又一次出游了,那么滑润。就在他融入的那一瞬间,我的体内爆发出一种摩擦震荡感,那一刻,我完全进入了一种幻觉状态,我身上的男人是那位伟大的情爱大师啊! 我为自己的这一幻觉而深深陶醉。之前,我从来不敢对情爱大师做任何肉欲的想像,他是那么高尚和神圣。
我醉倒在这样的梦境中,感觉确实是越来越有快感了。我情不自禁地伸展开我的四肢,让它们完全放松。我成了仰倒在大地间向神虔诚奉献的教徒,“千野,千野君,是你吗?真是你吗?那是你,一定是你。我要勇敢地对你说我爱上了你,我也只能在你进入我身体的这一刻有这样的勇气对你说,我爱你。从我得到你的第一封回信开始,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心颤,以后每给你写一封信我的心和手都会抖动,心跳加快,血脉横冲,仿佛你这位遥远的情爱大师是我今生要邂逅的另一半。你那么懂我,好像我的心灵世界早被你触摸过无数遍了,而此刻你在触摸的是我另一个肉体的世界……千野君,对不起,我其实在今晚之前已经失过身了,我多么愿意是真正的处女,以神圣的‘米瞩埃奇’奉献给你啊!”
身子的感觉越来越轻盈,燥热的火星好像要从我两个樱色的小圈点上冒出来,而潮热的河流则在激情荡漾。我闭上了眼睛,使劲地抱住身上的男人,我在心中狂热地呼唤:“千野君,抱紧我。我要你知道我爱你,知道吗我爱你……”我几乎被自己的爱激动了,我的泪溢满了眼眶,完全被一种甜蜜的疼痛淹没。
生命随着小舟在飘荡,划过一波又一浪,就在要冲向汹涌澎湃的浪潮、紧紧抓住风帆时
,铃木在我的耳边呓语:“可忆,感觉舒服吗?要到了是吗?……”
我被一个浪头打回了岸边。潮,退了。
清晨醒来,铃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我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觉得女性的尊严已被揉碎了。我一骨碌起身,跑进浴室,让大水流朝着身上冲洗,我将整瓶的沐浴露顺着肩头往下倒,双手使劲地搓洗着寸寸肌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冲去我的耻辱……
就在我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急急地关掉水龙头,从浴室里走出来。
我连浴巾都没有裹就裸着出来了,头发和身体上的水不断地滴在榻榻米上。我的眼睛骨溜溜地朝屋子里扫了一遍,见矮茶几上的茶壶旁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压在我心上的那块沉重的石头才放下来。
望着这个信封,我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没有去动它,而是折回到浴室,我将水开得最大,直到这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我一边淋浴一边大哭起来……
我拭干身子擦去眼泪,然后套上一件外衣,拿上这个信封就出门了。我跑到银行,将这张高额的银行现金支票存入我的户头下,然后从中划走折合10万元人民币的日元电汇到我苏州的家。
“上帝保佑。”走出银行的时候,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脸上。我用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一颗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下来,我默默地为父亲祈祷,只要能活着,只要能健康地活着,女儿也就安慰了。没什么,这没什么,女儿已经长大了,应该要为爸爸承担些什么了,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眼角的泪不觉又涌了出来。
一个月后,舅舅来电话说父亲的病已经稳定了,叫我不要担心。我捧着电话感慨万千,上天这次总算眷顾了我。
2 “美子,你幸福吗?”
“嗯,很幸福,自从和李波好了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作幸福。可忆,你体验过那种能日日夜夜、真真实实触摸到的幸福吗?”
我望着美子,仿佛想穿越这张美丽小妇人的脸,去时空的大海中搜索曾经翻腾过的幸福浪花。用“幸福浪花”这四个字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真是太贴切了。从少女初恋开始,我就一直是个活在梦中的女孩,期待浪漫和奇遇。记得16岁那年的生日,我就在日记中写道:我将来要在运河上举办隆重的婚礼,要用鲜花来装点婚礼船只,两岸一定是站满了人群,身穿白色婚纱的我像公主那样向他们挥动着玉臂……
后来,我开始了初恋,更有了那次在上海的初夜迷幻舞会,但是我始终觉得我并不在幸福之中。
但自从情爱大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浪花一样地潮起潮落飘渺不定……
“美子,我当然知道什么叫作幸福,只是我真的没体验过那种可以触摸到的幸福,听人说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已经无法称为幸福了。”我把右腿架到左腿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也许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是不同的,我觉得现在每个晚上我能在李波的怀中入睡,半夜醒来,能听到他的鼾声,一伸手能触摸到他的身体,就感到莫名的幸福涌来了。当然,要是我们以后结婚了,我会生许多孩子。我太喜欢孩子了,每天只要能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啊!”
“美子,其实你说的一切至多只叫平凡的幸福,每个女人想要就会有,哪怕是个农村妇女。你想想看,要是那样的话,你还在这著名的私立大学读书干嘛,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建立自己的精神家园吗?”说到这里,我简直有点看不起美子,她的观念与她的平脚大裤衩一样的土。拜托,还是大上海出来的丽人呢! “可忆,你不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出人头地。读书只是为了将来找份好工作,获得好的薪酬,让母亲和孩子们生活得更好些。况且,我读书还有其他的原因,就是让父亲心里好受点。当年他为了续香火,不惜抛妻弃女,但最后还是没留住儿子。我读书的钱全是他给的,他几年前做生意成功了,就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可是,美子,说来别生气啊,周围的人都觉得你嫁给李波,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不是说李波差到哪里,而是你的脸蛋漂亮、身材又有料,脑袋也好使。”
“是吗?别人都这么说。但我怎么老觉得我配不上李波似的,总要一味讨好他,在乎他,怕他哪一天会抛弃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天哪!还会有这样的事吗?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我瞪大眼睛,心想这个美子缺的就是高贵气质和风雅的韵味。
“可忆,我爱李波,都爱得不行了,他这个人初看起来很平常的,但其实很有魅力的。
我确实坠入情网了,我一直在祈祷上帝,千万别让‘失恋’这个词走进我的人生词典。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美子,你,你好像不是活在这个年代的。”我实在惊诧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痴情女子,我对美子的这份不自信充满了鄙视。
“可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其实李波以前的女朋友至今还爱着他,电话情书不断,得了相思病似的要死要活。我见过照片的,比我还漂亮,是个北京女孩。”
人,真是不可貌相啊!这个李波,这么说来,还是个情场高手。
“美子,你是怎么爱上他的,没听你说过啊?上次我们一起去横滨的时候,你还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才几天啊!你就成了神魂颠倒的小淫娃了。”
美子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了。
“嗯,我知道了,一定是李波的床上功夫了得,让你在爱情里找到了女人自身的价值,或者说唤醒了你千年沉睡的人性和欲望,是不是?哈哈……”
“可忆,你好坏啊,羞不羞人呵!”美子的脸如绽放的花,盈盈艳艳……
男人(爱、情、性)三重奏
1 东京进入了隆冬。
每天我都从池袋站下车,然后沿着西口的方向走。我所读的大学叫“立教大学”,那是一所很有名的私立大学,它就坐落在西池袋。
来日本后,感觉一下子变得很能挨冻了。
即便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季,我依然穿短短的裙、长长的丝袜、高高脚跟的皮鞋,当然外面披一件大衣。
感觉冷的时候,就低下头,身子拱起来,犹如一只大龙虾。
除此,出门前时间再紧张,我还是会对着镜子涂抹弯弯的眉、红红的唇、白白的粉。在日本,女子不化妆就出门根本是不礼貌的。
在街头上,当寒风将我的长发吹得凌空飞扬时,我会抿紧双唇,那一双微眯的眼睛好像早已习惯了风雪似的。
都说东京美,连冬天都依然色彩缤纷,那是因为日本的女人。她们穿高跟鞋着短裙,迎着风,迎着男人的目光,以美丽与哀愁的表情夺人心魄,她们像金子一样妆点着东京。
留学生活是紧张繁忙的,虽然我所读的人文学科算是最好混的,但我丝毫不敢放松。
我选读的专业是日本文学,在这段时期我沉迷于日本文学作品之中,从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到三岛由纪夫的《潮骚》以及川端康成的《雪国》,无不一一精读;当然我最有兴趣研究的还是谷崎润一郎的作品,他的《春琴抄》、《细雪》等我几乎熟读到可以背出来。他可以称得上是日本唯美派的文学大家。他的早期作品追求从嗜虐与受虐中体味痛切的快感,在肉欲的残忍中演绎女性的柔美。中后期作品回归日本古典与东方传统的浪漫主义中,在与诸多社会关系疏离的背景下,幽微而私密地描述了中产阶级男女之间的性心理与性生活。他的文学世界充满荒诞与诡异,在丑中寻求美,在恶中肯定善,在死亡中思考生存的意义。字里行间洋溢着浓郁的东洋风味,耽溺于阴翳的神秘、官能的愉悦与民族的风情。
当然,我如此醉心于谷崎的作品还有一个很微妙的原因,那就是我从最喜欢的那本《细雪》的书中找到了自己,甚至也看到了我的好友美子的影子。
我觉得自己就如谷崎润一郎笔下那位自由奔放、勇敢追求自己所爱的四妹妙子,妙子在恋爱遭到父母反对时坚定不移地离家私奔。我想,有一天我与千野君走在一起的时候也一定会遭到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亲朋好友反对的,原因很简单,他起码比我大二、三十岁,而且是个日本男人。
但是,我一定会像妙子那样! 在爱与性上,其实就是简单到彼此有没有感觉,除去一切外在的因素,诸如民族情绪、国界鸿沟和文化差异等,相爱的男人和女人,就像一把犁耕一块土那样。
但是美子就是小说中那个三女儿雪子,虽然端庄漂亮,但没有什么光彩和魅惑,老土、罗嗦、不解风情。
每一次当我和美子一起步入PARTY人群时,众人的目光一定是投向她的,然后蚂蚁般蜂拥而上;但到曲终人散之时,几乎所有优秀的男人都尾随在我的身后忙着要我的e—mail地址和手机号码,令我招架不住。而美子却可以轻松地扬长而去。
那天,千野君从网上给我传来了他得意的绘画作品。
那是他自己画的一幅自画像,当然没有脑袋也没有其他部位,只有他的一只手。
整幅画的背景是蓝色的,他的手有点苍白,但能感觉皮肤下正汨汨流动着的鲜血。指间夹着一只烟,还有延伸上去的呈现健硕肌体的手臂。那画面像是要以无比痛苦和欢乐的烈焰,从内部燃烧他的肉体;而这从容、自信的手势完好地协调了他那丛林般的体肤,背衬在那道蓝光中,宛如投射到石阶上的枝影。
在看到那幅画的一刹那,我的整个存在被某种绝美的欢喜所摇动,我血液沸腾,我的乳房膨胀得满溢,连性的感官都泻出了流动的色彩。我感受着那巨大的、几乎要迸裂我身体的激情,前所未有地强烈地占据着我。我喘息着,我的手不知不觉地开始了没人教过的动作,仿佛那是他从画上真实向我伸来的野性之手,正在往我最温热潮湿的地方游移,我能感受到来自我体内的狂喜、辉煌的热流迅速奔涌而上的迹象———它伴随着一阵晕眩的火花而迸射出来……
我不得不承认,对千野的爱很强烈,那份感觉完全可以穿越时空的阻隔。但同时那份情感又像璎珞在风中跌落似的,让我不由地在虚无的预感中颤栗。
我把这幅画从网上下载后打印下来,贴在我的床边。
这样,我每天起床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手,这是一只温柔的手,性感的手,每一段
手指的关节处呈现着强有力的骨胳的线条,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那支烟好像是点燃着的,它给了我无限的幻想。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