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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完全忘记了彼此的身份悬殊,一把抱住了面前的这个人放声痛哭。
他没有看错,这个人真的回来了:
——国民革命军虎贲卫队旅少将旅长——王维屹!
侯大雷完全看傻了,根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广志可是他的大哥,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大哥这么失态过。
他抱着的那个人,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可为何会引起大哥如此情绪的变化?
王将军?侯大雷忽然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王维屹王将军?
不可能,不可能,传说中的那个王将军明明已经死了。。。。。。
任凭对方抱着自己哭了好大一会,王维屹才笑着推开了他:“袁旺。怎么混到哈尔滨来了?”
袁旺——这个叫“莫广志”的人就是当年青帮老大陆名斋的手下袁旺!
大约袁旺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擦了一下眼泪:“王将军,自从大家都以为你被日本人暗害后。都想着为你报仇。我奉命陆名斋陆老板的意思,加入到了军统,被派到了哈尔滨,我本来就是东北人,对这里熟悉得很。混着混着,就当上了刑事科长。结果前几天犯了点小事,把我这刑事科长给撤了。。。。。。这不。来东北之前军统给我几根金条,我准备拿出去贿赂一下日本人,重新当我刑事科长。。。。。。”
侯大雷听得目瞪口呆。感情自己的这个大哥是军统的啊。。。。。。
说到这,袁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王将军,你呢?大家都说你死了,你怎么。。。。。。”
“日本人杀不死我。”王维屹微微一笑:“那次飞机。。。。。。失事。。。。。。我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去了一趟美国。还看到了唐小姐她们。。。。。。啊,我的事不说了,弟兄们都好吗?”
“好,好!”袁旺一迭声地说道:“弟兄们经常想起你,都说你要活着就好了。。。。。。瞧我这笨头笨脑的样子,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王维屹淡淡笑着:“把哈尔滨的情况和我说一下。。。。。。”
袁旺不敢耽搁,急忙把哈尔滨目前的现状说了下,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王将军,你知道现在哈尔滨关东军情报部机关长是谁吗?”
不等王维屹思考。袁旺已经抢先说了出来:“山口宏!”
“谁?”王维屹有些发懵。
“山口宏啊,以前在上海的那个。。。。。。”袁旺并不知道王维屹和山口宏之间的真正关系:“你好像认得他吧?”
“认得,认得。”王维屹脸上露出了笑意。
山口宏——这个自己的“老朋友”,现在居然当上了哈尔滨关东军情报部机关长,那么自己的计划就要变得好办多了。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袁旺才想起了侯大雷:“王将军,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我的小兄弟侯大雷,才来东北的时候,我救过他的命,可靠得很。大雷,过来,这个人就是我常和你说的王维屹王将军!”
“王将军!”
侯大雷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惊喜:“你就是战淞沪,守常熟的王维屹王将军?”
见到王维屹带笑点了点头,侯大雷直叫自己的祖宗是不是烧了高香了,居然让自己在这里见到了活生生的王将军。
关于这位王将军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有人说他能赤手空拳的杀死几百个鬼子,有人说他一张嘴就能喷出烈火。。。。。。
传说永远只是传说,侯大雷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见到王将军了。
朝周围看了看,袁旺低声说道:“王将军,你这次忽然回来,是不是要在哈尔滨做什么大事?”
王维屹点了点头:“我的确要来哈尔滨办一些事情,但我很快就会离开。。。。。。记得,你见过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你的上司在内。。。。。。”
“是,我明白了!”看王维屹如此面色凝重,袁旺急忙说道。
“你帮我去办两件事情。。。。。。”王维屹说这话的时候,把侯大雷差到了一边,接着低低的对袁旺说了会,袁旺频频点头:“放心吧,王将军,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
“好,东西到手后,记得帮我约一下山口宏,就说有一个老朋友要见他。明天下午三点,在哈尔滨城东的吉良家酒馆里。”
“是的。”
袁旺说着,忽然问道:“王将军,最近哈尔滨接连发生了几起针对日本人的枪杀案,大概都是你做的吧?”
王维屹一笑,什么也都没有说。。。。。。
。。。。。。
机关长的办公室不但宽敞明亮,而且颇有意境。雕工精美的紫檀木屏风之后,是掩映在翠竹盆栽后面的日式拉门,清新淡雅的花香从微敞的的拉门徐徐飘出,走进去之后更是别有洞天:高大的梁柱将房间撑得明快亮丽,苍遒有力的书法横幅错落有致地铺在墙壁上,再加上古香古色的书柜,将整个房间点缀得意境十足。典雅别致的帕洛克式窗楣下,纯白的茶几和米色的榻榻米又让房间增添了几丝安逸气息。
山口宏正站在窗前,津津有味地向外眺望着。从窗口能一览无遗地看到古朴典雅的哈尔滨火车站,然后沿着火车站的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别具特色的欧式风格建筑比比皆是,一直延伸到城市的中心点——圣索非亚大教堂。只不过这些巧夺天工的建筑,现在都挂上了日本的太阳旗,成了日本驻哈尔滨办事处、日本陆军驻哈尔滨特务机关总部、驻哈尔滨日本宪兵队本部、关东军驻哈尔滨第二师团司令部的所在地。
广本泽太郎脱下皮鞋,换了木屐后快步来到山口宏身旁,汇报道:“他说那个叫莫广志的警察科长已经有行动计划了,不过提了两项请求。”
“是什么?”
“一个是让段一木给他一个二十人的行动队,今天下午全权归他调遣。再一个,是说今天下午会在苏俄办事处门前聚众闹事,这件事情得由他出面协调,其他人不能插手。”广本泽太郎顿了一下:“也包括我们关东军宪兵队。”
山口宏淡淡地哦了一声:“你知道该怎么做。”
广本泽太郎忙道:“是,我已经给宪兵队的岛本队长打过招呼了,到时候按兵不动就是。不过,岛本大佐似乎有点不高兴。”
岛本自从当上了宪兵队队长,就开始和我们特务本部抢功劳,真是人不当官显不出坏啊!”山口宏哼了一声,转开了话题:“段一木所说的那个莫广志是什么来路?”
“莫广志是上一任警察厅长推荐的,当过刑事科科长,据说侦破能力很强,最近的十多起大案要案都是他侦破的。不过段一木上台以后,他就失宠了,最近一直在家赋闲。”
山口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这个叫莫广志的人真能帮我们搞到情报。”
小林疑虑道:“他一个小小的刑事科科长就能弄出情报?我很怀疑。”
松泽笑了笑,“既然我们帝国的特工弄不到,也不妨让中国人去试一下。成功了固然好,即便失败了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苏俄即便怀疑是我们暗中指使,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见松泽兴致不错,广本泽太郎借机说道:“希望段一木这次没有看走眼,选的这个莫广志是个真材实料。”
“看来你对段一木意见很大呢。”山口宏立刻听出了广本泽太郎的话外音,阴声问道。
小林突然觉得后脊梁发麻,忙一个标准的立正,回禀道:“我只是觉得段一木这个人能力不是很强,而且贪污敛财,我是担心——”
山口宏摆了摆手,忽然笑了,手堪堪落下之时轻轻拍了拍广本泽太郎的肩膀:“广本君,别忘了这是支那、是满洲。这些支那人是难以教化的,必须要用狗去咬才能顺服。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狗吗?”
山口宏顿了顿,把目光投向浩瀚的天边,眼中却是一幅狞笑:“既听话、咬人又狠的狗才是最好的狗,段一木这条狗虽然贪吃,但能吃多少?相比我们在满洲取得的利益,九牛一毛而已,给他点甜头,他才能更卖力地去咬人。至于你说他的才干,你是用我们帝国的标准来评判。在中国,一个成功的领导者,业务、能力不是最重要的,也不在于他能领导多少君子,而在于他能驾驭多少小人!从这一点上面来说,段一木再合适不过了。”(未完待续。。)
六百零五。 闹事
话音刚落,广本还没来得及点头称是,忽然从空中传出几声“啪啪”的枪响。他面色一凛,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听枪声似乎是从苏俄办事处那边传来的,看来莫广志的行动开始了。”
山口宏抱起肩膀,津津有味地眺望着远处,“有意思,我真想看看苏俄办事处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苏俄办事处门前此时一片大乱,在东北木帮头目吴正的带领下,二百多个木帮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将办事处正门围得水泄不通,前面的十几个人拿着木棒、铁钎“叮叮当当”地砸着使馆大门,身后的人则扯着脖子高声咒骂呼喊。
“妈的,老毛子滚出来!”
“欠债还钱,缩头乌龟!”
“再他妈的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
吴正叼着烟卷,兴高采烈地看了一会儿,冲身旁的一个手下招招手:“别光冲他们喊,没看围了一大帮老百姓吗?撒点钱给他们,都能帮咱们吆喝。”
手下心领神会,小跑着下去布置。不大一会儿,在木帮的鼓动和满洲票子的诱惑下,围观的老百姓也摇旗呐喊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震得吴正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三当家的,里面出来了一个!”
听到手下报告,吴正走到办事处大门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穿上尉制服的武官正奔过来。
“咋的,就派你出来和我谈?”吴正斜眼白了武官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驳壳枪。
武官一脸怒气,狠狠地盯着吴正,“刚才是你在开枪?”
“是老子我。怎么了?”吴正扒着铁栅栏,挑衅地呲着牙。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使馆区,受法律保护的!要是你们再胡闹,警察或者宪兵队来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吴正瞪着大眼珠子听完,晃着脑袋环顾一下左右。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老毛子中国话倒说得挺利落,还知道‘吃不了兜着走’。那你知道另外一句中国话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完,没等武官搭腔,吴正勃然变了脸色。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听好了。少拿警察和宪兵队吓唬我们木帮!砸你办事处的门是给你们面子,就这破门还能挡住我们兄弟咋的?”
话音刚落,吴正冲着大门的门锁“啪啪”就是两枪。锁落门开,二百多木帮的汉子像潮水一样立时涌了进来,直吓得苏联武官掉头就往回跑。吴正冲着他的背影大声笑骂:“这就对了,让你们的头儿出来和我谈!”
之后,他冲众人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弟兄们。今天有人给咱们撑腰,你们就不用担心别的。老毛子欠咱们这么多钱,也该轮到咱们出出气了。记住喽,只要不伤到人就行,其它的随便砸随便扔!”
苏俄办事处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警察厅的大会议室里,莫广志却直打着瞌睡。
“莫科长,苏联办事处已经打来两次电话了,你还不出发啊?”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莫广志的瞌睡,不用睁眼他也知道说话的刘一山。这家伙在保安科里算得上是二号人物。以前莫广志担任刑事科科长的时候,这条恶狗还不时地点头哈腰,但现在莫广志失了势,刘一山立刻就变了副嘴脸,现在能叫一声“莫科长”就是不错的了。
莫广志心里把刘一山骂了一百八十多遍,睁开眼睛后却笑道:“哎呀,幸亏你提醒,要不然就耽误大事了。”
说着,他把刘一山拉到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塞到了他手里。小声说:“一山啊,你在刘科长那里能说得上话,以后还得多给我美言几句啊。”
刘一山瞥了一眼,见是“哈德门”,便不屑地说:“莫科长就抽这个?”
莫广志装作尴尬地一笑,“最近手头紧,抽不起好烟啊,不过我倒发现了一个秘密。”他凑在刘一山耳旁,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刘一山眼睛顿时亮了,急忙问:“你说的是真的?”
“这还有假?密码柜的密码我都弄到手了,相应的步骤我也想好了,但要是我献上去,那不等于抢了刘科长和你的功了吗?你说,我办成了这件事,却得罪了刘科长,哪头轻哪头重啊!”
刘一山嘿嘿一笑,口气也好了许多:“怪不得莫科长以前混得那么好,感情是这么明白事理的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兄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放心,事成以后我少不了在刘科长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莫广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又亲近地拉着刘一山交待了半天,这才张罗着集合好队伍,向苏俄使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