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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北却在不同医术的结合和治疗下,身上的残留的余毒终于清除干净,伤口渐渐愈合,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宋芸娘每日陪着萧靖北,照顾妍姐儿、盼哥儿,闲时养养花、种种草,做些绣活,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逸。嫁给萧靖北四五年,她从未和他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单独相处。现在和他每日厮守在这小小的庭院,不用担心生计,没有战乱的纷扰,偌大的侯府琐碎家事也自有孟娇懿去操劳。她只用安安心心陪着萧靖北,每日里看云卷云舒,赏花开花落,说说笑笑,恩恩爱爱又是一日。
若一直是这样平静恬淡的日子,倒也已经达到了宋芸娘对生活的最高期望,只是平静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侯府里的奴仆大多是孟娇懿从荣国公府带来的心腹,已经把持了侯府的核心大权。其他的奴仆见家中是孟娇懿掌权管事,李氏一心一意做她的老夫人,宋芸娘整日只守着萧靖北和两个孩子。又见孟娇懿背后是位高权重的荣国公,宋芸娘则曾是军户人家的女儿,这些奴仆们便狗眼看人低,渐渐对宋芸娘有了怠慢。
先是府中隐隐有闲言碎语,说宋芸娘是妒妇,专房专宠,这样的话语竟渐渐传到了府外。以至于宋芸娘参加京城豪门贵妇的宴会时,好几次受到了质疑和讥笑。
再就是荣国公夫人先后在不同场合向李氏施压,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让萧家一碗水端平,切不可偏心的意思。
最后,连李氏也承受不了压力,私下里暗示宋芸娘劝导萧靖北,要懂得平衡之道。
宋芸娘再贤淑,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毫不松口。任外人好话坏话说尽,她总是付之淡淡一笑。
萧靖北却全不知情,他整日待在院子里静养,偶尔让宋芸娘搀扶着去荣寿院看看李氏他们,守着宋芸娘和几个孩子,他已是觉得分外满足。
其时已值年末,这一日,外面寒风四起,室内温暖如春。萧靖北喝过了药正躺在床上小睡,陆蔓儿和奶娘抱着盼哥儿去了荣寿堂,宋芸娘闲来无事,便靠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绣着盼哥儿的肚兜。
正好柳大夫过来给萧靖北诊脉,看到一身家常服饰的宋芸娘,不禁面露异色,问道:“芸娘啊,我看你的婆婆,还有钰哥儿的母亲都穿上了外出的华服,好像要去什么定国公府做客,怎么你不去吗?”
宋芸娘愣了下,见柳大夫担心地看着自己,忙解释道:“我不喜欢外面那些热闹,再说,萧大哥也离不开我。”
柳大夫走后,萧靖北歉疚地看着宋芸娘,“芸娘,又让你受委屈了……”
宋芸娘笑道:“这有什么可委屈的,你不知道,我最烦那些所谓名门贵妇的聚会了。一群贵妇人装模作样的,没有几句真话。”
萧靖北却甚是不满和愤怒,“你不愿意去是一回事,他们跟你说都不说一声,就又是一回事了……”
尽管宋芸娘不甚在意,萧靖北却还是趁宋芸娘不在的时候,将孟娇懿寻来质问了一番。
孟娇懿倒是十分委屈,“定国公府下的帖子上面只请了母亲和我,再说妹妹不是不喜欢这些聚会吗?”
萧靖北冷笑了下,“好,谁不知道定国公世子夫人是你的手帕交。你在京中的闺阁好友甚多,只怕过不了多久,京中都只知镇远侯府有你,不知芸娘是何人了。”
第二天,萧靖北趁宋芸娘去了荣寿院,自己穿戴整齐进宫面圣。
夜幕降临时,在家里心急如焚等了一天的宋芸娘终于见到了萧靖北,却见他面色苍白,尽管是数九寒天,身上内衣已然湿透,本已愈合的伤口又隐隐有血水渗出。任宋芸娘再三询问,萧靖北只说皇上有要事招他进宫相商,其余的却什么都不说。
两日后,萧靖北那天奇怪的行踪终于有了解释,皇宫里赐下了诰命文书,封宋芸娘为镇远侯一品诰命夫人,却只字未提孟娇懿。
原来,那日萧靖北质问了孟娇懿之后,又寻了几个仆人问了问,得知府里府外都在传谣言,说钰哥儿将来肯定是世子,孟娇懿是钰哥儿的母亲,又是荣国公的嫡女,身份显贵,宋芸娘则只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还是个获了罪的,将来这镇远侯夫人必定会是孟娇懿……
萧靖北大怒,便进宫面圣,跪求梁惠帝为宋芸娘正名。
梁惠帝也是勃然大怒,却是呵斥萧靖北罔顾圣意,怎可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了一名小小的女子让皇上陷入出尔反尔、愧对有功之臣的境地。
萧靖北也不争辩,只是跪在地上垂头不语。整整跪了四五个时辰,后来还是四皇子出面转圜,称当日圣上只同意让萧靖北接回孟娇懿,却未答应赐封她为诰命夫人。现在孟娇懿已经进了镇远侯府,谈不上违背承诺。
梁惠帝看着倔强的萧靖北,突然发现他和他同样倔强、不懂得低头的姑姑萧芜蘅是那般神似,他深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同意了萧靖北的请求。同时也明白,又要强打精神好好面对孟家那个磨人的老头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里的新年
宫里的赐封下来,震动了整个镇远侯府。
孟娇懿收拾行李,哭着回了娘家。李氏则责怪萧靖北太过于意气用事。萧家重回京城,要快速融入上流阶层,没有荣国公府的支持,没有孟娇懿在京城圈子里的活动和周旋,是没有那么顺利的。
此时年关在即,镇远侯府内百废待兴,一直负责管家的孟娇懿突然撒手回了娘家,带走了好几个心腹丫鬟婆子和十几个奴仆,偌大的侯府眼看着就要乱起来。
享了这么些日子清福的李氏不得不重新管事,连宋芸娘也不得不忙乱起来,她的主要精力都用于帮李氏官家,便不能再时时陪着萧靖北。
萧靖北自然是抱怨不已。这一日,他见宋芸娘一大早便急着出门,便酸溜溜地抱怨了几句。宋芸娘一边对着铜镜整理着发饰,一边嗔怪道:“你这是自作自受,谁让你当初自作主张的向皇上请旨,气的孟家姐姐离家出走,害得我们猝不及防……”
“孟家姐姐?什么时候你们变得这般亲热了?”萧靖娴懒洋洋的靠在床上,斜睨着她,“要不我再将她接回来,让你们继续做一对亲亲热热的好姐妹?”
“你敢?”宋芸娘气冲冲地走到床前,鼓起小脸瞪着他。
萧靖北见宋芸娘梳着京城贵妇时兴的牡丹头,云鬓高耸,淡扫蛾眉、薄粉敷面,衬着那一身织金锦缎对襟褙子,婀娜多姿的体态,越发显得明艳照人。此刻气呼呼地冲到床前,眸含秋水、粉颊桃腮,竟是说不出的诱人。他心头一动,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拉过芸娘,转瞬已经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宋芸娘吓得花容失色,“你……你的伤……”
萧靖北轻笑了下,俊朗的脸上是醉人的笑容。这段时日的静养,不但治好了他的伤,整个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不再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就连皮肤都养得白皙光滑,以至于宋芸娘笑他是“小白脸。”
“我又不是纸糊的,伤早就好了,你还每天那么小心。”
“可是义父说……”
“整天义父说,义父说,什么时候能够夫君说……”
宋芸娘还想反驳,可是已经无法开口,“呜呜”几声已经被萧靖北炙热的唇堵在了喉咙里……
宋芸娘想着柳大夫和御医的千叮咛万嘱咐,到底没让萧靖北得逞。她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嗔怪:“都怨你,娘还等着我去商量过年要置办些哪些东西呢!”
萧靖北刚才小小的得偿了心愿,但仍是一脸的不满足,微眯了眼睛,拉长了声调,“赶明儿我要和娘抱怨,我的伤还没有好全呢,怎么把我的媳妇支使的整日不见踪影……”
宋芸娘便啐了他一口,急急地出了房门。
宋芸娘和李氏一起将镇远侯府的琐碎家事安排得妥妥当当,重新走上正轨,已经是年关前夕。
却说这一日,宋芸娘在荣寿院处理完了各类琐碎家事,在回清风苑的途中,想起好几日未见的钰哥儿,便顺路去他的书房看看。
自从孟娇懿离开之后,钰哥儿便一直情绪低落、沉默寡言,和宋芸娘之间的关系也生疏了许多。
宋芸娘走进钰哥儿的书房,只见他正低头看着什么,见有人进来,忙将手里的一团纸塞进袖子,回头看见是宋芸娘,目光躲闪,神色尴尬。
宋芸娘见他情绪低落,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案桌上还放着一枚信封,心知他方才看到定是孟娇懿的书信。她也不道破,只是关心地问道:“钰哥儿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告诉娘?”
钰哥儿摇了摇头,淡然道:“孩儿什么都不缺。”
宋芸娘见这孩子现在居然和自己这般生疏,心中涩然,便道:“你若想你的母亲,不如去你外公家探望一下。”
钰哥儿吃惊地看着宋芸娘,突然屈膝跪下,清俊的小脸上流下了眼泪,“娘,求您和祖母、父亲说一说,让我母亲回来吧……我母亲她很可怜,现在我外祖母年岁大了,家里都是大舅母掌权,我母亲她……过得很不好……”
宋芸娘急忙去扶钰哥儿,一边道:“钰哥儿,你母亲是自己要离开的……”
钰哥儿却坚持跪着不肯起来,“她无名无分地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他突然抬起头,双眼充满希冀和乞求,“娘,您当初答应过我,愿意和我母亲一起疼爱我。娘,求您让父亲接我母亲回来,给她一个名分好不好?”
宋芸娘一阵头痛,久远的几乎快淡忘的记忆又涌上了脑海,当时只是为了安抚小孩子的权宜之计,想不到钰哥儿居然还记得这般清楚。当日说下那番话时,她从未想过萧家会有重回京城的那一天,可谁承想他们真的回到了京城,自己真的面临了这艰难的抉择……
宋芸娘冲着钰哥儿安慰的一笑,可笑容却苦涩之极,“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不如我和你祖母、父亲商量一下再说。”
宋芸娘回头向李氏和萧靖北提起了此事。
萧靖北坚决反对接孟娇懿回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前几个月府里的那些谣言都是出自于哪里?眼看着家里清净了许多,若接回来,岂不是又是家无宁日。”
李氏却不是很赞成,“四郎,做人要讲信用,当初也是你答应接她回来的,总不能让姓孟的到处在外面说我们过河拆桥吧?再说,娇懿那孩子还算本份,不像是生事的人。”
萧靖北冷笑了下,“放心,他们家不会到处说的。圣上已经答应让孟二爷任吏部尚书了,孟三爷也封了个宣威将军,比起女儿,儿子的前途更重要。”他见李氏面露同情之色,又道:“母亲,您这些年吃斋念佛多了,也开始慈悲心肠了。不是儿子薄情,实在是这些妻妾之争乱家、恶仆作祟害人。母亲,当年我们母子被前头母亲留下的那些个恶仆害得还少吗?”他又看向芸娘,面色转柔,充满了怜惜,“前几个月的谣言,就算不是孟娇懿的意思,也一定出自她手下的一帮好忠仆。他们现在敢轻视芸娘,乱造谣言,将来焉知不会暗害与她,甚至是妍姐儿、盼哥儿……”他又看向李氏,目光诚恳,“母亲,家宅宁则万事兴,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不断自乱啊!”
李氏嘴张了张,却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老了,这个家就都由你做主吧!”
萧靖北道:“我已经想好了,明日便去荣国公府拜访。孟娇懿若愿意回来,我便接她回来,只是名分之事不能提。若她不愿意回来,我们就让钰哥儿经常去看望她。她毕竟是钰哥儿的母亲,又对我们家有恩,我们总不会亏待于她的。”他看着宋芸娘,目带询问,宋芸娘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萧靖北便去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孟正阳却实在是个妙人。他并未如萧靖北想象中的对他怒目相向,而是笑容满面,热情接待了他
萧靖北现在已是皇上面前最当红的人,他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又是即将册封为太子的四皇子的表兄,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孟正阳虽然遗憾不能和他再续翁婿前缘,却也不敢得罪与他。
萧靖北与孟娇懿单独会了面。孟娇懿却神色淡然了许多,已不再执着于重回侯府。
“四爷,这些日子我已经看明白了,你和宋芸娘之间不会有第二个人的位置,我回去也是自讨没趣。”孟娇懿自嘲地笑了笑,“我原是错了。你我夫妻五六年,感情一直淡然,云泽他们又常笑你不近女色,我还只当你天性如此……只是这些日子看了你和宋芸娘的相处,我才明白我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没有走近过你的心……”
萧靖北有些意外,不禁愧疚道:“娇懿,我那时年轻不懂事,对不住你……”
孟娇懿突然笑了,怅惘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