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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砸门?”慧娘摩拳擦掌。鲁永安分派一下:“小王,你砸门!”王源手指鼻子:“我喜欢爬墙。”鲁永安拉下脸:“那你爬墙,我不干了!”
王源骂他:“小气!”
三个人分开,王源骂骂咧咧,动几下拳头往易家门外去。在门前左看右看:“不会弄错吧?”不管了,先砸了再说。
对着大门,先就一拳头。
“砰!”巨响中,易家没有人动静,邻居家的人出来了,伸头:“我说你是干什么的?”王源陪笑:“不好意思,要债的!”吓得那人一缩头回去,把门关上。
有了一个好名头的小王将军得了意,对巷子口看看,那里有姚兴献看着,他扎个马步,显摆似的运足了气,双拳用力击出,大喊一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巨响中,门破了一个大洞。
还是没有人出来。只听到隔壁啪啪关门声,院子里的门也关上。
王源甩手甩脚,对着夜空向往:“老鲁该打得痛快吧!”
鲁永安和慧娘在后墙根儿上,一人守一边。听到前面响,两个人掩口笑。又听到王源喊还钱,慧娘笑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听到墙头上有人动了,一个人翻上墙头,往下一看,雪地里两个人对着他笑得似招财猫:“易将军你好。”
那个人正是易平湖。
“啊!”大叫一声,易平湖往回就跳。慧娘和鲁永安跳上墙头就翻,翻过去,见院子里站开几个人,全面有谨慎,手握刀剑。
鲁永安喜欢的叫道:“这才过瘾!”慧娘“唰”拔出刀:“易平湖是你的!”跳上一步,双手举刀,往下就劈。
“当”,断了一个人的剑。
“十三少,够兄弟!”鲁永安怪叫着,直扑易平湖。易平湖知道惹不起,还想躲时,听前门又是一声巨响,王源拿着那破门又来了一下。
易平湖咬咬牙,转身迎上鲁永安的拳头。银光一闪,鲁永安亮出一张银丝网来,当头兜住,就手一收,易平湖扑通倒身,破口大骂奸诈时,鲁永安扑上来就揍,边打边骂:“爷爷我也会耍诈!”
狠狠给他一记老拳:“还记得你诓了爷爷多少话!”再踢一脚,正中他软肋上:“还记得你在朱雀军中黑老子!”
易平湖也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落下风,只咬牙死忍着。
门上又是一声:“通!”小王将军施施然进来,还有遗憾:“这门真不好,没几下子就碎了!”两边有人尖叫:“强盗杀人了!”小王将军到处看:“强盗在哪里?”见慧娘一对几个人,笑逐颜开:“要帮忙吗?”
“不用,看门去!”慧娘甩开身法,“呛啷啷”又击飞一个人手中刀。打着打着,她入了戏。如果抄家那天,自己不是独自逃走,而是使开刀法,“擦!我劈死你!”慧娘一刀裂开一个人的衣服。
那个人以为肚穿肠出,吓得往后就倒,晕了。
巷子口上,来了神武卫的人。他们一部分守萧家,一部分在原本驻扎地方。见茶馆里飞身出来一个人,姚兴献满面笑容,拱一拱手:“哪里去?”
“是你?”带队的将军笑一笑,马上伏身低声问:“你们在闹事?”就是宫中不下旨意,守京都的将军们也心中有数。萧家和张家不再打几回,不会罢休。
将军犹豫一下:“别闹太大,别出人命,我们也好交待。”姚兴献满口答应:“你放心。”和这将军说了几句话,目送他回去,进茶馆:“老板算账!”
“不敢不敢。”
姚兴献抛一块银子:“当大爷不给钱吗?”大模大样出来,去寻他们。不怕不认识门,大门粉碎的那一家就是,进去忍俊不禁。
鲁永安打累了,把易平湖吊在树上,拿马鞭子不时抽一下,骂几句,再抽几下。王源闲坐着,给慧娘观战。
四个人最后把易平湖一通大骂,分前后走出来。马在巷子外面自己呆着,才上马笑,面色全一凛,见一队人奔过来:“哪里走!”
萧北不知哪里冒出来:“接应的来了!”
街上的人只恨自己少生几条腿,跑得不够快。
萧护在自己家里,房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长武卫的田将军,一个是羽林卫的将军。一旁是小红炉,红红的火焰散发出来松香,上面滚着雪水。
萧守穿一件雪白袍子,认真的抓一把茶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做得步步不差,田将军舒服的出一口气:“这孩子真不错。”
见茶水到面前,接到手中对萧守笑:“以后你跟着我吧,我就爱这一口儿。”萧守请个安:“将军不嫌我笨,是我的福气,只是舍不得邻居家的二丫儿,还是留这里的好。将军爱喝,日日过来就是。”
田将军哈哈大笑,对萧护翘拇指:“有你的,这样的人也教得出来。”
萧护轻轻一笑,品几口茶,云谈风轻地道:“那天来闹事的人,我还想再见一回,请你们来不要怪,我这也是帮你们引蛇出洞不是。”两位将军谨慎起来,几乎同时在心里闪过,张家敢反?
这心思在那一天当街出来黑压压的人就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敢说这话。羽林卫的将军斟酌着道:“少帅,你就是不解气,想打几架,只要不出大事,我们担待!”
“不瞒你们说,国舅处我今天去了一封信,也是对他说这几句话。我来京中的人不多,但个个是精英。引几个人出来,这没什么,只是有一条,你们得后面支援。”萧护轻描淡写。田将军笑:“少帅,你聚众打架,还想把我们都圈进去。”
萧护挑眉头:“难道你们不想抓人?”
六双眼眸碰到一处,大家会意一笑。他们坐着为赏雪,挑开门帘,一看能看到大门。大门开了,慧娘头一个跳进来,舞着刀:“哈,我回来了。”见房中有客人,知趣不过来。
这就是那被人指为钦犯的少夫人,田将军微微一笑,眼角见到萧护自少夫人回来,明显面上温暖得多。
这是少帅第三次请他们见面,前两次是在外面,这一次索性就在家中。少帅句句话锋暗指张守户要造反,两个将军不敢接话,只低头呷茶。
茶过三道,田将军笑:“已没滋味,我们告辞了。”萧护只送到廊下。两个人出门上马,心里都有疑惑,张守户他敢吗?
见墙角边站着一个人,雪地里身子孤青又僻峭。田将军先滚鞍下马:“国舅?”邹国用在雪地中,几个人跟他,在十步以外。他对萧家大门瞪着,好似那里有金子。
“您来看萧少帅?”田将军没话找话,邹国用嗯一声。“那我们走了,”田将军打个哈哈,和羽林卫将军离开。邹国舅一直站着,直到雪把脚面埋住,才心一横,沉声喊人:“去敲门!”
他接着萧护的信,心里就滴溜溜转。张守户?他真的敢?
想请萧护过府,金殿上脸撕得太狠,知道萧护不会过来。国舅没有办法,只能来见萧护。又舍不下老脸,在外面冻了半天。
门响时,慧娘正在撒娇:“我可走了半天,你想不想我?”萧护含笑逗她:“不想。”慧娘明知道是假的,还噘嘴:“可我想了你半天,我边想你,边打架。”萧护哈地一声:“还以为你边打架,边想着我打你。”
“那易平湖,嘿,”见帘外走过吕氏,慧娘收住话头,变成:“三爷和十五爷还没有回来?”萧护爱怜的摸摸她头:“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去了。”慧娘笑逐颜开:“真的,”又低头弄衣带:“我不要,我只要陪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她眸子轻闪着,有不尽的爱意,又娇又痴又恋又缠着。手指勾住萧护手指,低低地道:“有时候,你不要我。”
“傻子。”少帅扳过她额头来亲一记:“去洗洗先睡,我还有事。”慧娘伏下身子,萧护以为她又要撒娇,张开手臂笑:“抱一抱不要再缠我。”慧娘在他胸口前听一听心跳声,嘟起嘴:“听到了,你心里在听,有件事儿,可不能告诉十三。”
萧护一笑,又佯怒:“小坏蛋!”不用多想,就给慧娘找一件事出来:“去陪三弟妹和十五弟妹,让她们不要担心。”
“知道了,我才劝她们两个人睡一处,夜里还可以说说话。”慧娘这才不乐意的出去,才出房门,见萧北匆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大步若在自己家中。
邹国舅!
慧娘白了面庞!
邹国用也看到了她,僵了一僵,再次大步视而不见的走过来。慧娘挺起胸膛,笔直站立在廊下,血沸腾着往头上冲。
又再次涨红面庞。
她站的位置恰好在房门一步外,邹国舅要进来,就必须经过她身边,见她不躲避,邹国舅皱眉停下步子,爆发似的大喝:“萧护小儿,出来迎接!”
慧娘紫涨面庞,眸子迸出愤怒!邹国舅冷笑:“你想干什么!”一抖衣衫正在斥责,见门帘一闪,萧护走出来,后面跟着萧北。
萧护一出来,就明了。国舅险些让十三金殿上就没命,十三直性子,见到他能不生气?他沉一沉脸,先行个礼:“国舅里面请。”再在慧娘肩膀上推一把:“走开。”
慧娘愤懑莫明,僵着走出去两步,人在北风下心如在冰窖中。不甘心地又回身,见萧北在门外守着,作个手势,意思别偷听了,少帅会不高兴。
慧娘不情不愿的拖着步子走开。
房中不是刚才烹茶时的温香,也不是十三来撒娇时的温暖。而是两个人都黑着脸,都带着不想多看对方一眼的神色。
萧护头也不抬,你不说话,我就做自己的事,他整公文,理信件,关砚盒……邹国舅坐在这里,回想刚才那钦犯一身大红锦衣,是上好的,头上首饰叮当的,家常也有几件珍品,显然萧护很疼爱她。
国舅就更生气,你分百分之一的心给寿昌,她也会满足的如获珍宝。国舅爷神伤,他还记得寿昌对自己说的话:“舅舅,他一个月里,对我笑了三回呢。”那样子,满足之极。
用力一拍椅子:“茶呢!”
萧护见到国舅就生气,气得忘了让人送茶。一愣,没好气:“萧北!”茶到了手,国舅也不喝,越想越一肚皮的气:“你!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寿昌?”萧护冷笑:“国舅,你深夜上门,就说这个!”
“老夫是想把兵权交给你!”这一个你字拖得很长,暴露出来邹国舅的恨意不断。萧护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摊开手有意气他:“现在你可以给袁朴同,袁朴同功夫好啊。”忍不住一笑,那在十三手底下也过不了三招的好功夫。
邹国舅拿他没办法:“小子,你仗着皇上仁厚,老夫也不刻薄你,你就猖狂吧!”萧护冷冷道:“国舅,还记得我挨的一百军棍?”
两个人都像吃足火药,又恨不能眼珠子里发火箭,箭头带火的那种!
“小子,你真不知趣!从你到军中,我对你如何?”邹国舅怒发须张。萧护想想他的笼络,他笼络自己手下的将军,他派人过来监视……
少帅忍无可忍结束这种对话:“你是来说这些的!”邹国舅愕然闭嘴。半天长叹一声:“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萧护冷淡:“那些人,不是我的,自然就是张家的!”邹国舅冒火:“他敢!”如数家珍的报京中兵力给萧护听:“京外大营,京内不说宫中,外面十几处驻兵,就是那些人全是他的,他也不敢!”
萧护心想加上永宁侯就行了,什么都不怕,就怕内奸。贵妃的弟弟出入宫禁与你大国舅一般,是可以带刀的。
他依然沉着脸:“不敢最好,当我没说。”把手中公文一摔:“送客!”邹国舅沉稳下来,端坐着不动:“小子,皇上有重用你的意思,你以后不要再把差使弄砸了!”萧护气不打一处来,世袭一等侯都没了,还重用个屁。
“你家这个钦犯,你等着,迟早我会找到证据,到时候哼哼,”邹国舅冷笑着,这时候起身,把袖子一拂,一脚踹开门帘,挺胸拔背走了出去。
萧护气得坐着一动不动,烦躁上来,把手中公文“哗”推一边,书案上干净了,人才觉得舒服得多。
死到临头,你才是猖狂!
如果不是知道张守户要造反,已经把国舅暗杀,正在京中大乱。
慧娘慢慢走进来,脸还是白得没有血色,慢慢地过来,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伸到萧护手中。萧护接住这手,看她面容:“手这么冷,”把慧娘抱到膝上,给她搓手:“乖,你不要怕。”慧娘垂下眼帘:“跟着你,不怕,不过,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我给夫君添麻烦,我……”
“傻子!”萧护狠狠来上一句,又搂紧她:“不要这样说,夫妻是同命鸟,咱们还分你我吗?”就逗着慧娘玩笑,问她刚才打易平湖开不开心:“不开心再去打一回,”慧娘想起来遇到南宫复,吞吞吐吐道:“在封家的……院外,手里捧着个旧盒子跟宝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