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血,喷到慧娘面上。
这不是郡主的,也不是郡主现在砍的人身上的,是郡主面上的。
慧娘一刀劈死一个,断身子血喷泉般出来,不管四面八方的喷,因这断身子还在动,往后退,就喷得四面八方都有。郡主恰好坐在地上往后退,正退到断身子后面,喷了一脸血。
血气,激发寿昌郡主的潜力。
退后半步死!
向前能得生!
寿昌郡主跳起来劈中一个人面门,他猝不及防,往后就倒,身后那个人就后退,这是屋顶上不是平地,脚下一空,骨碌碌沿着上来的木梯子滚下去。
还滚得不左不右,完全是在梯子木阶上滚下去,压倒几个上来的人。
寿昌郡主走到木梯之上站定,手中长剑微摆,剑尖上血,一滴一滴地往房下流。她凛然胆气大壮,对着下面不停涌进院子里的兵嘶声道:“来吧!”
这气势本该震人,这嗓音本该悦耳!
怎奈她是喷了满脸的血,从额头到下颔,没有一丝白净肌肤,全是血糊糊的。两只眼珠子杏仁儿一般,黑白分明。衬上鲜血淋漓的脸,又站得高,好似恶鬼!
女鬼更吓人!
还有嗓音,昨天哭哑了嗓子,大呼时破锣一样,又似吹笛子吹不出来,“噗!”半天破一个鱼泡儿般,让人听着就恨不能掩耳朵。
这还是人吗?
慧娘头一回,对她满意的点点头,放下刀去捡鼓捶,身后破锣音又出来:“快擂鼓,这里我守着!”
鼓声,重新响起。才响几声,院外响声大起,有人大喊:“少夫人,你还好吗?”慧娘往下看,见是守城门的人,她大惊,且怒喝:“不许来救!快回城门!”她关切地长呼:“城门要紧!”
“少夫人放心,有余将军在!”他指的是余伯温,不是余明亮。
慧娘还是大怒:“我命你快回去!”
来的人也硬骨头,边打边回话:“不行!”砍倒面前的两个人,大步走入院门,一仰头,也吓得哇呀一声:“这是谁?”
满面是血,剑上是血,瞪着黑珠子。
这么吓人,就不要站那么高了!
寿昌郡主有了得意,不用打都能吓倒人,郡主威风不错吧!她看不到自己满脸的血!
因为没有功夫,她就没有细品一下,今天的得意和她平时欺负别人,在宫中乱要东西时的得意大不一样。
这个是充实的得意。
厨房里,又出来两个人,水兰手持菜刀,小螺儿是擀面杖,喜极而泣:“少夫人,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慧娘脸都白了:“你们两个丫头,你们还不走,等我干什么!”又一堆人涌进来,是拿着家伙的百姓们,还有几家是邻居们,见到慧娘还在,欢笑招手:“少夫人太好了,你还在!”有人先哭出来,见到少夫人就知道兵将还在。
他们一哭不要紧,余下的人全跟着哭起来。
苏云鹤在外面听到,吓得魂飞魄散。对着我们家院子哭什么?表嫂……表嫂可不能出事,没办法见表哥!
表哥拿表弟当孩子对待,表弟却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当了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表嫂!”苏云鹤奔进来,快哭出来:“你没了,表哥会杀了我。哇!”往后就退,被郡主吓到。
郡主大为得意。
唐将军又派人过来:“请少夫人去城门,将军说把来人堵在榴花巷子水车巷子那边,暂时过不来,不过要歼灭也要花功夫!”
慧娘松一口气,忽然想到姚家、鲁家、王家等人,还有自己的亲戚们,舅母们一直在,不过一直没时间相见。
她暗暗骂自己不经心,刚才怎么想不起来。城门的人一一说出来,只没有姚少夫人罗氏。慧娘一摆手中刀:“去救她!”姚少夫人,正在榴花巷子里。
寿昌郡主意气风发:“我也去!”水兰和小螺儿偷偷看她,郡主白眼儿,凶巴巴又上来,提着剑转身发脾气:“我还杀人呢,我不能去吗?”
水兰赶快端一盆水来给她,头一回主动服侍她,放下水盆就跑开,再陪笑:“您不洗洗。”寿昌郡主再白眼儿:“要你献殷勤,”去看水盆中,这白眼儿还没有收回,全看在自己眼睛里。
“哇……!”寿昌郡主一屁股坐到,爬起来就跑,胆战心惊在墙角上停下,手抚胸口还不敢完全回头:“这这,那盆里的是谁?”
“是你自己!”苏云鹤、水兰、小螺儿异口同声指责她。吓死人你还不知道?
皇宫中,萧护已破外宫门,宫门一破,少帅就客气的去请长公主等人:“请入宫。”大成长公主,宁江侯,邹国舅,张阁老,梁源吉,程业康,大人们在宫门外整衣理冠。
虽然不是有泥污,就是有黑火灰,还是一个一个掸扫过,再按官职大小,身份高低列班,还互相客气:“大人先请。”
这些人都是高官,皇帝不死,他们才能继续当高官,在内心也盼望着皇帝不要死。此时宫门进去,全依着以前的规矩来,不是怠慢不救皇帝,不是有兵去救了,他们这些人,正是表示自己依礼去见皇帝的时候。
大成长公主头一个步入,她对萧护感激涕零,发自内心的匆匆一礼:“全仗着少帅!”急步去寻皇上。
宁江侯心中疑心重重,还是能勉强一笑。此时不能得罪萧护,得罪了他,他把自己这一锅人杀害在宫里,可怎么办?
邹国舅是面色沉重,他才知道他的府第被烧,家人一个不见。他的儿子,他的女儿,他的夫人……只怕都不在了。
他心头恨意反生,萧护小儿,你早些平叛,老夫家人怎么会死?
见不到,肯定是死了。
张阁老是感激的,梁源吉是佩服的,余下大人们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萧护把他们的面色一一记在心中,想到马明武写的过河拆桥,心中冷笑,匹夫们,这还不算安生日子,城外来的谁都不知道,石明的狼烟又会来多少人也不知道,你们就敢轻视于我?
少帅冷冷一笑,也跟上去。
没多久,有人回报:“御书房里发现两具尸首,其中一具是……”他停下来,大成长公主急了:“是叛贼畏罪自尽吗?”
那个人犹豫不决:“是皇上!”
“啊,皇上啊……”
痛哭声扑天抢地而出,一群人打自己巴掌,毁衣去裳,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争着奔去御书房。
萧护早知道皇上已宾天,见他们这种形容,不无鄙视。
大家一涌而入,顿时全惊呆住!
呆若木鸡,呆头呆脑的,呆似笨瓜的,呆得眼珠子定住的……
石明一直没功夫理会,这里还是原样。
江宁郡王妃先倒地,是扑到皇帝脚边,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皇帝是强灌毒酒而死的,灌过以后知道活不成,临死前想到自己后半生爱恋却不能纳为身边宠爱,他在死以前,握住江宁郡王妃的手。
衣角跟着扯起来,在两个人手上。
这一幕,全落在眼睛里。
大成长公主头上血都不会动了,这这这,这是什么名声?好歹也死得好看些吧。宁江侯不悦,他是太后的亲兄弟,是皇帝的嫡母兄弟,就生气地道:“不像话!”
邹国舅接上就骂:“这是石明有意羞辱!”他批颊跪下痛哭:“皇上啊,姐姐啊,怎么还有人如此羞辱?”
萧护最后一个进来,见梁源吉竭力忍住笑,少帅撇撇嘴,和梁源吉重新摆出一脸的悲痛。
如木雕泥塑般的大人们也活了,一个一个捶胸顿足。
“吾皇清明,叛贼怎么敢出这样的下策?”
皇上既然是清白,那郡王妃当然也是清白的。
又有人巴结国舅,国舅已经回来,他是三军统帅,皇朝还在,大家官儿还没有丢,以后这朝中依仗,只能还是国舅。
就大哭:“可怜郡王妃冰清玉洁,受此玷辱,可恼也,可恨也。”
梁源吉死咬住牙,这一看就是有情意!怎么扯得上冰清玉洁!石明造反,梁源吉生出几分理解。
是平江侯家里出这样的事,他也不干!
御书房里哭声大作,分成两帮。
一帮哭:“皇上,为臣朝思夜想,夜不能眠,终于能瞻仰万岁天颜,您却离臣而去了。”萧护想骂他,那你别缩在井里装死,出来以身殉国多好,死后还有追封。
另一个人哭:“只恨臣等无能,没有早来救驾,看皇上容颜如生,应该是西去不久。皇上啊,臣来晚了,臣救驾晚了。”
萧护警惕上来,他对京里的官儿们早有耳闻,又经过打官司在六部里和他们周旋,知道这一群人有不妥当的人。
他冷笑,救驾来迟?这话说谁!
另一帮子人哭得绝妙之极,全是巴结国舅的:“呜呼,郡王妃今仙去矣,我辈皆大伤悲。追思往日品与行,谁人不赞颂。怎能不伤心……”
硬是哭出半阙临江仙来。
下面别人哭声大作把他拦住,不然只怕下半段更精彩。
萧护防备着他们,也听得啼笑皆非。寻思着有个弹琵琶的过来配上乐声更好,就把顾孝慈想起来。
自己兄弟还没有救出来。
过去请国舅:“请止悲伤,现在不是国舅你哭的时候。”言下之意,那么多人你还不满意?哭皇上的哭皇上,哭你姐姐的哭你姐姐,还有临江仙。
邹国舅伤心过度,老眼昏花,抬起面庞全是泪水:“啊?”
“国舅,请去内宫!”萧护把他弄出来,梁源吉也跟出来,又有不少人跟出来。按理应该人人悲伤,可跟出来的人全是偷笑的。
里面也太会出笑话。
内宫中门紧闭,可见宫门上弓箭架好,石明登高,衣着还是衬得上他风采,微微俯身,往下招呼,神色自然:“大国舅,你好啊。”
这是他头一回喊大国舅这个称呼。
邹国舅手舞拳头,跳起来痛骂:“乱臣贼子,快出来受死,老夫要把你千刀万剐,下油锅炸了你……”
石明面有讽刺看着他骂。
“……嗬嗬嗬,你要造反,为什么要杀我姐姐,我姐姐与你有什么仇,有什么冤,自嫁到你家门上,对你照顾得衣食不缺,你为什么要杀我姐姐……”邹国舅最后哭的,全是大逆不道的话。
像是造反杀皇帝是对的,就杀他姐姐不对。
石明幽幽地叹了口气,黯然神伤:“我本不想伤害嫂嫂,她是自尽的。”邹国舅更被触怒,跑到内宫门下去挥拳头,街头泼皮一样的喊:“你下来,下来我打死你!”
萧护带人急忙把他拉回来,人家给你一通箭,你还有命在!
国舅爷太伤心,回来后,对着萧护定定看看:“是萧郎?”对着一个伤心欲绝的老人,前天见到他,他老了十岁不止,今天见到姐姐的死,国舅越发的苍老不堪。萧护不忍说什么,
叹气:“是我,国舅请节哀,咱们还没有打完。”
邹国舅直挺挺晕厥过去。
萧护让人抬他下去,命人喊话:“快快束手就擒!”
石明哈哈大笑。
北风中,两个人四目相对,石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一直想笼统萧护,试探多回,还没有下手,匆匆起兵。
石明想也不用急,当上皇帝后再说。不想没有几天,就兵戎相见。
他不死心,手扶墙头一片琉璃瓦,让那寒冷沁上心头,冰得头脑清醒且灵活一下,微笑道:“我若为帝,封你异姓王,同坐江山。萧郎,西山大营已经是我的,城外还有兵马进来。我困在这里,不过是引你们到宫中,一一杀之!你若不信,在外面守上三天三夜,看我的话真也不真。”
手指在宫墙上,轻轻敲了几声。
萧护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内宫比外宫更难攻打,内宫看着地方小了许多,却方便石明守卫。而且想来他食物准备充足,光外宫中食库就足够他们吃上很久。
还有宫中秘道,萧护也隐约听说过,可以藏身或可以通宫外。也许是真的吧?
不过少帅愤然驳斥:“反贼人人可以诛之!”萧护内心中,对反贼是不能接受的。
石明放声长笑:“那你来攻吧。这宫墙宫门,是你葬身之地!”他笑着下去了。
宫门,全是铜铸成,外面还有铜钉,除非有当初铸这宫门时的炉火,否则破不了这门。宫墙,也是极厚的,青砖中夹着椒泥,这是冬天,更冻得结实。
高,有数丈!
永宁侯轻松地走下墙头,再等三天,三天之内,必然把你们全歼在皇宫内。
三天也不要,三刻钟也没有。片刻间,就有人来回报萧护:“少帅,乱兵把咱们堵在宫里了!”蜂拥而出的乱兵,比哪一次都多。看上去,像是不管不顾的只打这里。
萧护倒笑了:“这样好,少夫人那里就轻松。关上外宫的门,让他们打吧。”那个人为难:“刚才适才进来时,把几道宫门全砍了!”
“混帐!”萧护骂过后,喊小厮们:“看看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