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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要难过伤心。
还要攒一肚子泪水对着自己流。
大帅对自己没好气,对慧娘板起脸:“做你的活吧,我现在不想理你了。”慧娘对面做针指,偷偷地看他,嘴角儿勾起,如偷吃小狐狸。
第二天还是跟去了。
一行人,萧护慧娘萧庭萧据萧西萧北萧墨和小鬼,悄然离去。姚兴献提出任夫人来,对她不客气:“大帅有吩咐,你助我们攻城,我们放你自去。”任夫人心情复杂地答应一声:“是。”这仗打得任夫人听过也啧舌,她这几天养伤中,想的全是张宝成不要自己了?
他对自己说过,如性命般珍惜自己。而去京中,是任夫人自己请命,她对张宝成用情过深,想在他面前脱颖而出。
任夫人发疯似的百般回想张宝成为自己送行时,难道他是借刀杀人?正不想自己了!
姚兴献命拔营,去接应大帅,任夫人骑在马上,见碧空蓝天,心情忽冷忽热。一会儿想大帅含笑,又知道他是色诱不怀好意;一会儿想张宝成珍惜,又怀疑女人太多,张大帅烦了自己。
不过一天的路,任夫人被折磨得面容憔悴。
萧护一行人,半天快马,半天等待,夜晚来临时,一只小船由水城门驶入城中。城门上人是买通过的,打前战的,是伍思德的外甥兼亲兵伍小伍。
伍小伍对慧娘用口型说了一句:“十三姨。”再来对大帅见礼。多有不便,随便哈哈腰,带他们到城中落脚点,单门独户的小院子。
月光如流水,把每个人都染上银色。房中点起蜡烛,萧护面色冷峻听伍小伍介绍,银光和烛光红晕交织衬托出来他直挺的眉,凝重的眼眸。
不要说慧娘心中得意,这是她的夫君。是一军之统帅,也敢深入险地。就是萧庭看在眼中,也自豪非凡,这是他萧家的后辈。
萧庭不动声色,又打量了慧娘。
对于慧娘过去的功绩,萧庭都知道。不过萧庭认为杀乌里合之功,与大帅萧护,当年的少帅相助有管。
六将军征战十数年,知道大军混战中,杀一个英雄并不太难。而六将军是会过乌里合的人,他自认不能。
因为杀乌里合,六将军在萧家时,对慧娘是认真看过再看过,在心里下一个结论,她不可能一个人杀了乌里合。
这个看法,六将军谨慎的放在心里,他不能扫大房的兴致。
此后,慧娘跟着在京里,肯定有人夸她辅佐夫婿,英勇过人。六将军听到,没放心上。
今天,萧庭才真的刮目相看。不管是马上也好,进城也好,一有动静,萧夫人慧娘就会移动位置,或多或少的用自己身子挡住丈夫。
这一点儿,萧庭打心里认可了她。
伍小伍简单说完:“……他是要走,江上停的全是船。”最后才埋怨:“怎么是大帅来了呢?”萧护欣赏他的忠心,伍家是萧护用心栽培出来。他就多费几句话解释:“咱们人也不多,”一语未了,伍小伍恍然大悟。
慧娘也心疼不已。
她深情地看看丈夫,从京里一路守到这里,得多少将士才行?
可恨京都护卫们不能来,不是他们不想来,是宁江侯和大成长公主都不答应。还有一干子郡王们也不出兵,只怕……
还在后面等着捡好处。
想到这里,慧娘一惊,本能地再看夫君。见他云淡风轻的摆摆手,慧娘抿抿嘴唇,心有灵犀的感觉真好。
如流水般月光,是沁入人心中,滋润着。
伍小伍又怪慧娘:“十三姨,你咋也来了呢?”
大帅轻轻地笑:“她呀,是个……”下半句咽回去。慧娘微红面庞,娇嗔地垂垂头,这里不是撒娇的地方,又警惕地摆正脑袋,侧耳不住听着外面。
有脚步声,轻轻地过来。房中的人迅速闪身,避开窗户后面的,闪到门后的,小鬼一弯腰,钻到高几下面,萧墨胖,就钻到红漆雕刻花鸟桌围的八仙桌子下面。
“小伍,是我。”
伍小伍对大帅轻声道:“俺找到的同乡,在张宝成手底下当兵。”萧护示意他去开门。伍小伍打开门出去,在外面和他嘀咕几句,“乔大人…。啊?知道了,”
窗户旁边,大帅夫妻并肩而战,月光从窗棂上透入,在他们面上。慧娘耳边一暖,是夫君凑过来,轻轻一吻,慧娘羞得不是低头,是赶快去看房中别人有没有注意到。
见老的小的全盯着房门,才松一口气,夫君低声悄骂:“跟屁虫。”这是刚才回答伍小伍时,没有说完的下半句。
慧娘一直没有撒娇,是全心全意护卫夫君。听夫君又这般骂,也悄声地回:“是粘人情。”比跟屁虫好听得多。
夫君轻轻一笑,月华恰在他唇边涌动,似明月出大海前,先有无数光辉显露形迹。又于深海中跳出,亮得让人赞叹,赞美。
慧娘心中动情,知道这是险地,自己克制着,只老老实实贴着夫君站着,佯装看不到他的笑。手,让萧护温柔握住。
伍小伍重新进来,关上房门大喘气儿:“张宝成要今晚杀乔大人。”乔夫人的丈夫,有纳妾的爱好,却是一个不错的官。
张宝成划自留地后,乔大人大骂不止,不愿在他手下为官,张宝成恼羞成怒,还不敢杀他,怕百姓们不依,就一直留到现在。
萧护就很重视。
慧娘和自己都答应过乔夫人,保乔大人安全。如果死了,怎么去见乔夫人?让以后来投的人,又怎么去想?
大帅奇袭本城的想法,一半是为乔大人而生。以前还想着拿任夫人来换,现在看来张宝成是不想要这个女人,唯一只盼着任夫人说的一些情报还能用得上。
萧护毫不犹豫:“去救他!”
余下的人,更没说的。来到是做什么的,就是轰轰烈烈让张宝成难过的。
再说大军,就在后面。
伍小伍走前面,两个小鬼紧跟后面,出去的比萧西和萧北还要早。萧西和萧北就笑,让六将军和十五爷出去,他们准备跟在大帅夫妻后面断后。
萧护不松手,扯着慧娘的手出去。夜静更深,又不能正大光明,就走得悄无声息。大帅是美风姿,步子不慌不忙,好似闲庭步月。
夫妻两个人同时想到赏月时,对视一眼,各有笑意一闪而过。
不想要她跟来,她偏偏跟来了。
大帅悄悄摩挲妻子的手心和指肚。夫妻全是有硬茧的手,十三重修饰的多,手心中硬茧磨去不少。
可大帅还是心疼了,几时才是香葱素手?嫩得如豆腐,捏一把让她呼痛,倒在自己怀里撒娇不已。
他就更微微地笑着。
此时的一笑,更是当年寿昌郡主情根深种的祸根。
大帅也正在内疚,内疚还不能给十三一个安静掐花弄水的太平日子,这内疚让他打起全部精神,心中豪气干云天!
放开慧娘的手,这不是缠绵时候。
指尖的温度离开,让人留恋。慧娘悄悄看夫君,见他目不斜视,一脸你是跟屁虫的神气。慧娘在心里偷偷地笑,在心中回一句,十三是粘人精。
只是粘人精。
乔大人关的地方,在张宝成住处隔壁一进院子里。飞檐重阁下,更显得小院冷清。四月初风暖得薰人如醉,风中还有女子的尖叫声和哭泣声。
伍小伍无声对着地上啐一口,这个糟蹋女人的张宝成!
俺村里洗马桶的,都比你有廉耻。
虽然是静夜里,除了这些声音外,还有一些匆匆的脚步声,手中必定有重东西。萧护认真听过,作个手势:“动手!”
萧庭,和儿子萧据闪身往后门去。小鬼,拿出飞抓对伍小伍笑得又天真烂漫:“小伍爷让让。”伍小伍急了:“你咋抢功呢,这是俺花了大心思。”
压低嗓子悄声骂。
萧墨不理他们,走到门前,伸出小胖手,“当当当!”敲得如鼓点子般清晰。
伍小伍才大惊失色,见门开了,一个人在门内:“干什么!”门开半扇,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在门内。
萧墨一本正经:“大叔,我弟不见了!”
“滚,”那人忽然住声,一双眼睛死鱼般凸出来。萧墨两只胖手贴在他肚子上:“咦,大叔你肚子疼?”
伍小伍见再不杀人,功全没了,往上一跳,扒住墙头就上去。门开的不多,门后的那个人听到萧墨说话,双手扶住前面的人,还没有发现他断气,反而笑问:“昨天夜里那女人把你弄干了?”
院子里并没有别人,伍小伍拔出短刀,正想一扑而至。银光一闪,小鬼飞抓隔着人到了,一抓之下,那人一声没有,咽喉上多出一个洞来。
无声倒下,萧墨用他身前的那个人抵住,回头低声骂:“你弄我身上血了!”小鬼摊开两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两个屁小鬼!”伍小伍在牙缝里骂,无声无息滑入院中,先搬开一个人,萧墨扛一个,靠墙放着,好似站着说话。小鬼走进来,想一想,把一个人手抬起,放到另一个怀里。而另一个人的手,揣到另一个人裤带里。
满意地走开。
小院寂静,萧护露出疑惑。伍小伍手指脚下,在地下。
慧娘是男装,个头儿也高挑,手微用力,把夫君推开,意思我下去,和伍小伍,走入房中。房中,地道一眼可见。
揭开盖子,见一条通道往下。伍小伍想也不想,往下就跳。跳得慧娘冒冷汗,下面有几个人?只听伍小伍大叫一声:“有埋伏!”
院子里,忽然金戈鸣响。
墙头上挑出无数灯笼,照亮此地如白昼,有一个人从墙头上走过来。这院子本和隔壁墙头相连,这灯火通明,可以看出来墙头上直通隔壁门楼,竟然是如履平地过来。
走来的这个人,鹰鼻鹫眼。他自黑暗中走来,不管是散发的气势,还是面上的阴郁,都和黑暗没有区别。
像他身上深色的袍子,只怕在银河里洗也化不开,是一团如老潭底绿深处成墨的郁结。
张宝成!
他仰天狂笑:“哈哈,姓乔的老匹夫还真的能吊到人!”把闪烁着危险的眼睛张一张,阴险地问:“推出来让我看看是谁?”
张宝成不去看树下,墙角的那几个人。
在他心里,认为都离死人不远。
小院墙头上,强弩无数,只要一射出,织出的就是天罗地网,带出的是死亡气息。
慧娘在伍小伍往下跳的时候,冷汗冒出,同时往旁边一躲,钻到柜子后面。见到张宝成出来,恨不能给他一刀。
她忍住,还不知道小伍好不好!
见地窖中,先出来的是几把刀剑尖,上来四个人,再推出来的,才是伍小伍。伍小伍垂着头不说话,只有胸前微微起伏着,要很用心才看得出来。
慧娘看得眼睛都快直了,才放下半条心,认真打量出来的这六个人。步子敏锐,举手抬足都有刚劲味道。她自问自己不能一刀斩了,就先忍着。
张宝成明显对伍小伍不满意,就着火把只看一眼,就摇头阴阳怪气:“不好,不好,这个不值钱!”
双手一拍,大喝一声:“值钱的出来!”
一下子出来好几个。
最早出来的一个,束发金簪,面容白净,俊秀中还带着一股子温婉味儿。张宝成看直眼睛:“哈哈,这个好!你是萧护帐下哪一员大将,我从没见过你!”
忽然顿住!
不能控制的东西在张宝成眼底肆意攻击着,张宝成面容扭曲,嗓音都变了狰狞:“啊啊啊,”他缓慢而又痛苦,如被一架老水车慢慢地辗转着,也去不了那万年的痛。
“这莫不是萧夫人?”张大帅又惊喜又沉痛,又想上前一把扼住,又强止住自己。就形成他面上无边的痛苦,如秋之落叶萧萧而下。
慧娘看也不看墙头上强絮,冷淡地道:“是我啊。”
张宝成抽风似的冷笑,嘎嘎笑声如人脚底下踩无数纸张一样,先开始清脆,到最后踩,再踩,只扎耳朵。
“啊?哈哈!你丈夫在哪里!”
“不在!”
“我在这里!”
萧护早已走出,此时更是缓缓上前一步。强弩虽然没有动,也能感觉出来“唰”一下移位重新瞄准的感觉。
谁不知道这是坐镇京都的年青大帅!
当兵的有野心的,谁没有羡慕过大帅的好机遇!
而这个人,又是张大帅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张宝成一个字也没有了。
他眼睛奇怪的瞪着,用一种奇怪的角度凸出来,下一刻只怕会翻出来。他嗓子眼里没有任何声音,却人人心中听到他心中的交战,这交战往上到了嗓子口儿,就会有一种格格嘎嘎吱吱嘭的怪声。
如拉钝锯,磨得人神经快倒下。
这是张大帅的痛苦蜂拥而出,全挤在一处出不来,又争先恐后的声音。
夜晚,早就一沉,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远处,有雄鸡,尖尖的只叫上一声,就没有了。也许,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