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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功夫去看她?”
前天没有见到慧娘,蒋少夫人在赌气。
蒋延玉哦了一声,又关切地交待:“今天要去了。”
妻子总是不乐意的:“今天,家里难道不收拾?”蒋少夫人心想这萧夫人出了那么大的丑,还好意思等着自己去奉承她?
就不能先下个贴子,请过府里吃吃喝喝,再等着自己听她诉诉苦什么的。
还没有想完,门外有人回道:“大爷,大帅府里送东西来了。”蒋延玉和蒋少夫人一起大喜:“快快有请。”
两个小鬼进来,胖胖的萧墨和精瘦的萧守。
跟六个家人,抬起来不少东西。
前面的,家常日用的笨重东西,也有雕花盆架,也有上好铜盆,全是崭新的发着黄铜光。古代,铜可以铸钱,黄铜有时候就等同于银子。
又有摆设玉器等物。
不管珍品,也是难得。
蒋延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萧护对人,实在没有二话说。蒋少夫人正稀罕的看着一套银茶碗时,萧墨和萧守行个礼,又送上一个青色绸缎包袱,沉甸甸的,道:“夫人让我们送来的,说别的是大帅的,这一百两银子是夫人的私房,请公子和少夫人万勿推却。有空儿,请少夫人府中常相聚。”
蒋少夫人也感动了,不过她的感动只在这一时,难为情道:“见天儿送东西来,大帅的,难道不是夫人的?夫人又另有馈赠,怎么好意思再收?”
两个小厮全能说会道,打一躬再次送上:“夫人说要不收下,就是太见外。”蒋延玉从感动中走出来,对妻子笑道:“弟妹的好意,你就收下吧。”他无声地啧一啧嘴,为自己前天没在书房里劝几句羞愧,再想到自己要出门,忙叫一声:“我要晚了,头一天可不能晚。”
往外就走,不回头地丢下话:“一会儿去拜谢萧家弟妹。”
蒋少夫人忙道:“这是应该的,大爷不用多交待。”
她打赏来的人,又自己看着摆放一部分的东西,换上一件好颜色的衣服,到府中当面谢过慧娘,这一次没有说不中听的话,慧娘还在挑家人也忙,蒋少夫人又要回家收拾,喝一盏茶告辞出来。
蒋公子和谢承运、杨文昌已经在书房里。三个人会骑射,却只算个有运动的先生,就先跟着马明武熟悉。
见厢房里先生们忙忙碌碌,竟然比萧护还要忙。
马明武皱眉在看一个公文,拿着笔生气地道:“这些人,全是推辞不肯送税粮,哪天摘几个乌纱才好!”
在公文上重重几笔,还在恼怒:“送给大帅!”
谢承运先于别人接过来,当一件差事,送去给萧护。萧护见他来,欠着身子笑了笑,再沉下脸,对书案前跪着的一个官员发脾气:“和你相邻的县城全交上来,你不交,为着什么!不是本帅去人提你,你还敢抗命不来!”
谢承运见萧护威风,不耽误他走出来,见院外几个大汉急步走来,面有风尘,衣上有土,是没有见过的人,又像是走远路的人。
他们手中,两个人提一个捆绑着的官员,官服还在身上。院中的人全让路,大汉们把官员们往台阶下一扔,在院子里对萧护叉手行礼,声震如雷:“回大帅,永清府尹,固安府尹提到!”
两个官员全堵着嘴,面有惊恐伏在地上。
萧护嘴角噙上冷笑,徐步走出书房,在台阶之上,廊下站定,吩咐道:“去了堵嘴布!”大汉依言拿下,两个官员一个大叫:“我冤枉,为什么拿我!”一个惊慌:“大帅,我是先帝亲点的官员,我是先帝亲点……”
他们全是睡梦中让捉来,提入京中。
萧护居高临下瞪着他们,冷笑连连,一口喊出名姓:“钟平,向材!你们好大胆子!本帅频频命你们交出去年税收,你们胆敢抗命!”
“大帅,去年兵乱,我们也受牵连,我们实在是交不出来……”两个人还死死抵赖。萧护长声冷笑:“呵呵!本帅也不和你们要了!来人,拖出去立斩!”
两边叉手的大汉立即答应:“是!”
上前就拖人走。
向材见死到临头,大骂道:“萧护,黄口小儿,你敢杀先帝亲点命官……”萧护怒骂:“我不但敢杀你,还敢马上就去人抄你的家!税收没有,你家存银三万两在银庄子上,这些提来,就足够税收!”
接着怒声看中廊下一个官员:“钱江守,你可愿去永清为官?”钱江守大喜,跪下道:“回大帅,我若为永清府尹,定年年交钱粮,一天也不拖延。再者,永清产棉麻柿梨……。”
竟然说得头头是道。
萧护有了笑容:“好,你去吧!”又点了一个人为固安府尹,他随口安排官员,如天下在他掌握之中。
钟平就拼命求饶:“大帅,我交我交……”人已经让提出去。萧护淡淡:“晚了!”转身回房。片刻,两个大汉手提人头,一路滴血送进去给大帅验过,再提着到厢房门口。
谢承运在走廊上看热闹,见到提人进来,说杀人,人头已到,一气下来很快,他不及避开,就见两个人头从他身边而过,谢公子手扶着廊柱才没有丢人倒下,眼睛就直溜溜盯着人头,似心神全被慑去,竟然移不开。
大汉们在厢房门外恭敬地道:“先生,大帅让发告示张贴,声明他们罪状,号令全国,速交钱粮!”
马明武随意的扫一眼人头:“知道了,”眼睛在蒋延玉和杨文昌身上扫过,还是吩咐了别人:“小孟先生,写告示了。”
孟轩生不慌不忙答应一声,又笑道:“那人头拿远些,我写得很快,不耽误你们挂人头,你在这里滴一地的血,我还要拿擦地的布。”
先生们先笑:“小孟先生如今胆子也大了。”孟轩生自己也笑:“见天儿见到,我现在是也能吃得下也能睡得下,一丝儿梦也不做。”
大家嘻嘻一笑不当一回事,蒋延玉和杨文昌魂慢慢回来,坐着无事,帮着孟轩生研墨铺纸张。
不一会儿写得,拿去给马明武看过,孟轩生对蒋延玉杨文昌、才进来的谢承运笑:“不是我斗胆使唤公子们,枯坐最无聊,你们分一些去写,蒋公子素来好字,杨公子簪花妙笔,谢公子是我们江南的才子一个,你们写出来的天下人看到都是称赞的。”
马明武也笑起来:“小孟先生,你如今越来越会说话,不像以前口拙。”孟轩生更要笑,手中收拾书案,给公子们腾出来抄写的地方,道:“这全是大帅提携,马先生指点,还有,就是和苏纨绔住得久了,薰陶出来。”
别人还没有开始笑,里间走出苏纨绔:“你背地里说人,不是好人!”孟轩生奇怪一下,往院外看石榴花更好,道:“你不去看花玩水,今天倒在这里?”
“我在帮忙,你什么眼神儿!”苏云鹤抱着一叠子公文,不是抱不动,是故意呲牙咧嘴:“可恨的石明,造反就造反,放的什么火!这不,这工部里人又犯懒,整理这个全归了我!我正要去给表哥看,就听到你背后说我。”
苏纨绔笑眯眯:“孟呆子,这不是我教的吧?”又寻思:“小表妹最会这个……”孟轩生拿笔作势要掷:“走你的吧,没事儿就寻上我们开心。”
“你们?嘿嘿,现在还是你、我、她好不好?”苏纨绔取笑。马明武见表公子又胡扯,道:“定下亲就是亲戚,你胡说,大帅听到要揍你!”
孟轩生都听习惯:“理他呢,他一天不胡说,我还不习惯。哎,你不当我是亲戚,大帅和夫人可没当我是外人,你干瞪眼去吧你。”
苏云鹤嘻嘻一笑,去见萧护。
这里腾开书案,蒋延玉杨文昌谢承运一人分一些纸张,抄写起来。到中午萧北来请:“大帅请公子们去用饭。”
三个人丢下笔,和萧护同桌用饭,各自谢他送的日用东西,又把慧娘也夸一番。桌上有酒,萧护笑道:“下午我要出城,我不能多奉陪,我喝三杯,你们尽兴。”
都知道他是客气话,三个公子只三杯过,去厢房中继续办差。
抄写告示的事是极小的,不过也先做起。
半下午的时候,马明武请他们回去:“大帅说晚上奉酒,公子们回去歇息换衣服的好。再者,这是头一天,不可过多劳累,就到这里吧。”
蒋延玉三个人也不客气,出府来路前半截相同,大家都恍如梦中般行走在街上。来京里以前,是听说的萧护威风,而今天,却是亲眼见到萧护威风。
他杀朝廷官员眼睛都不眨,安置官员也不用和任何人商议,这气派,已经是第一人。
萧护请客是定下时辰,今天是在外面请,回家去时辰还早,蒋延玉歪在榻上越寻思越佩服,萧护如此了得!
……
萧夫人让人骂,夫人们笑话好几天。大成长公主失势,对京外来的人更加的和气,又道路通畅,钱粮由萧护当黑脸去催,长公主恢复采邑供给,门下又恢复兵乱前情景,没有三千食客,也有一千。
她没有丈夫,对于夫人们更是来者不拒。从她们谈话中可以听不少花边新闻,再找出不少消息。
客厅上,又在谈笑萧夫人。
唐夫人眼皮子微转:“哎呀,萧帅估计是睡夫人房里了?”
“这与咱们没有关系,”另一个出名艳丽的乌夫人,抚一把自己乌发,撇嘴道:“萧帅呀,是个冷冰冰的人。”
游夫人也不屑一顾:“就是,守着个夫人好似守着个活宝。这妇人,哪能看住大男人!什么萧夫人不好,就是萧帅看不上咱们。”
大成长公主和另外两个夫人谈笑,耳朵里听到,也装听不到。长公主的心思在唐夫人身上,她进京里就寻找萧护,寻得马不停蹄的,有什么急事?
见唐夫人的丫头进来:“外面老爷请呢。”本来长公主离得远是听不到的,不过乌夫人轻笑起来:“哎哟,外面老爷是哪一位呢?唐妹妹你不是丈夫没了?”
“和姐姐你一样,你难道有丈夫?”唐夫人回敬她。见长公主眸子看过来,对着她轻施一礼:“告辞了。”
乌夫人沉沉脸,等她走出去,才骂:“这婢子就是嘴刁!”不一会儿,见家里人也来请,她也急急走了。
没多大功夫,走了五、六个。大成长公主才诧异要问,见一个夫人忍笑外面进来:“这群不要脸的蹄子!萧帅今晚在醉仙阁摆酒请客,包下整个醉仙阁二楼,她们呀,一准儿是往那里去的。”
长公主呵呵地笑了:“这夫妻生分,难免外面吃酒玩乐。”
厅外,晚霞四起,如光华锦缎徐徐铺开。不知谁家掌起头一盏灯,如晕如染,慢慢地京城在夜色中亮起来。
醉仙阁楼下,唐夫人马车停下。车里同坐,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殷殷再交待:“您三天内再办不成事,我可要换人了。不瞒您说,我这是一注儿大财,又是我自己铺子的正当钱财,我自己收不回来才托您办事儿,我情愿让一半,全是有来路的,收下来准保没有人找后帐!”
“我知道,”唐夫人也急了:“我为着什么才进的京?还不是为你这件事情!表姐夫,不是看着表姐的份上,我还在家里安乐呢。”
中年男人笑:“京里好,表妹,您有了我这一注儿大财,可以从容的嫁一个趁心的人!”唐夫人不置可否地笑:“我下车了,你也回去吧。”
车门打开时,见到一个人。
唐夫人一怔,乌夫人怎么来了?随即冷笑,嘴上说着不稀罕萧帅,心里还是舍不得的。就先不下车,只让表姐夫下车离去。
使个眼色,一个丫头跟进去看看。
再回来,丫头忍不住笑:“这醉仙阁就两层,萧帅包了楼上,请他新进京的朋友,麾下先生们将军喝酒。乌夫人被拦在楼梯口,正在发脾气。”
乌夫人也出来,有些灰头土脸。唐夫人正要笑,见又一个女人走出来,她穿着一件粉红柳黄罗衣,薄得可以见到里面的红肚兜,下面又是一件薄如蝉翼的银丝长裙,在灯影子下微一走动,可见里面的雪白,不知是肌肤还是里衣。
想来这女人就是娼妓,也不能外面透光裙子,里面还是肌肤,只能是件雪白绢裤。
再看面目,却是一个熟人,游夫人是也。
马车里的唐夫人和乌夫人全目瞠口呆,这这这……追逐风流,也好歹留最后一点儿颜面吧?
见游夫人进去,倒径直上了二楼。
乌夫人醋性大发,难道我不如那蹄子?让自己丫头去打听,唐夫人的丫头也去了,回来都黑着脸:“游夫人装成舞妓才上去。”
贱人!
贱人!
两声骂分别出自乌夫人和唐夫人心中。
楼上,正在哄笑。是伍思德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都笑。
今天这楼上安排的好,楼栏杆上隔扇下掉,旁边是水,水上风不住吹来,半点儿热气没有,要是有汗,只能是酒烧出来的。
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