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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气,又不会说话,就在文昌王内宅留下扫地。
有一天晚上,文昌王酒吃多了,从背后看到一个人娟娟背影,误成是他正在调戏又不能上手的丫头,完事后一看,文昌王酒全吐出来,比见鬼还要惊骇。
他自然不说,自回房中。
哑奴因此有孕,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别人以为她发胖,不想到了日子,哑奴房中传出哇哇哭声,她自咬断脐带,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府中震惊!
能出入内宅的,只有年纪不大的小厮。再有,几个亲信家人。文昌王妃让人一个一个审问,都说冤枉。
有一个家人说得可笑:“宁可寻自己五姑娘,也不寻她去!”
阖府成为笑谈,一直笑到英武郡主长大。有人羞辱她,就故意问她:“什么叫五姑娘?”对一个年青姑娘说这话,计较的人可以去跳河。
这孩子生得很像文昌王,如宁江侯和张阁老所说,父女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文昌王妃私下里问文昌王,文昌王抵死不认,让人把孩子抱给他看,文昌王才算认帐。
一眼看到哑奴随身跟来,那样子丑得不能见人,文昌王咬牙:“这是孽种,溺死吧!”哑奴虽哑,却听得清楚。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度日,有个孩子引发母性,见王妃要抱女儿,她也跟来。听到这句话,哑奴夺过孩子,狠狠瞪着文昌王,看得狠毒无比,文昌王和王妃全让她瞪住。
自此,哑奴无时无刻不抱着孩子,扫地背着,干活揣着。文昌王几回要让人来强抢,都有人可怜她,帮着相劝。
文昌王妃生气丈夫,又知道留一个庶女对自己没有影响,就故意留下来恶心丈夫。
就此,一天天长大,英武郡主也没有个名字,也不是庶女待遇,都叫她“哑巴生的”。文昌王进京前一年,无意中见到她,见到她和自己生得很相像,比哪一个女儿都像,这才叹口气认下她,从此才有人知道府中有这样一个庶女。
对不知道内情的外人来说,是像天上掉出来的。
就认下,也过得不好。好在哑奴母亲很照顾她,见她出去受别的妾家人公子小姐们嘲笑,就就让女儿出房门,自己拿饭食回来,给她洗衣服,侍候她,母女相依度日。在这样的环境下,英武郡主长成偏激性子,日日夜夜只痛恨着。
关于自己的出生,英武郡主不出门也听到无数版本。什么哑奴母亲蓄意勾引郡王等等。哑奴不会说话,英武郡主揽镜自照时,也能看出几分母亲原本面容。
哑奴要十分之丑,也生不出来漂亮孩子。
英武郡主就自己找了一个版本。她认为自己母亲原本就漂亮,是父亲文昌王强迫自己母亲,事后又因为是个奴隶而不肯要。而王妃,下手弄花母亲面容。
她日复一日地在心中诅咒痛恨,直到京中兵乱,郡主有了灵感,乱?好下手。她从此留意府是受压迫的丫头家人,又不时出府听外面的时事,回来就自己琢磨研究。
她很聪明,居然让她找出一条路来,从此她盼着再乱。
文昌王死,王妃进京,封地让诸王瓜分,郡主带着事先特色好的一批家人,当时只有几十个,加上外面的穷人,有一百多个,找了个地方躲避,又不时收留过路穷人,声势渐大后,居然得回不少地盘。
别人都知道她手中有一个忠心老奴,却不知道那就是她的母亲。
王妃回来后,郡主杀了她。哑奴母亲见到王妃死,拍手嘎嘎大笑,就此去世,临死前笑指胸口,有一块血字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的八字。
这苦命的人最后手指八字,再看女儿,那意思不言而明,找一个好人家!
英武郡主含泪葬了母亲,从此过着动荡不安的日子,不是与郡主们争地盘,就要防备手下有人作乱。
女人服众,一般很少。
这不是叫着女强女强女强,你就能服众的!
男人天生有优越感,对女性时有鄙夷;就像女人认为男人不够灵巧,也时常鄙夷男性一样。
台山王,就是在这种时候有意纳英武郡主为妾。他早有妻子,妻妾不少,英武郡主再去,只能还是妾。
台山王相中的,就是乱世中,你一个女人过日子很难。
而英武郡主痛恨的,就是母亲没有得到正确的位置。她才不管母亲只是一个奴隶,母亲和自己没有受到正确的对待,是郡主终身的心病。
好在梁山王正义,英武郡主有事时常求救于他,梁山王认为不管英武郡主是什么性子,什么出身,她能在乱世中有一片小天地,梁山王就笼络她,如笼络别的郡王。
帮着劝台山王:“临安、韩宪虎视眈眈,别的闲气不要生。”台山王答应梁山王:“我不信她不嫁人,我知道她也许相中那些年青的,不过她也不想想,年青的这些人,能护得住她!”
事实还真的是这样。
英武郡主经台山王逼迫,亲事迫在眉睫,可寻来寻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软的,她看不上;没能耐,只是依靠父萌的,她看不上……看来看去,她不嫁孙珉,就得嫁韩宪王,要么梁山王,再就台山王。
临安王府中当时已有宠妾,再说妾也从来不少;韩宪王?早就表示过对一个女人自封郡主的不齿,公开说过:“乱认皇族的人也太多,这世道真是太稀罕!”英武郡主听到后,已经是三个月后,估计韩宪王早就忘记,只有郡主恼羞成怒想动兵马,又动不起,只能记恨在心。
在心里,除了台山王以后,又记上韩宪王这一笔。
梁山王正直有才,郡主暗暗相中过他,可看来看去,梁山王当自己父亲还要有余,而且府中还有一个小女儿不比自己小几岁!
而梁山王也不会答应!
这个时候,萧护出山!
萧大帅,又年青;又英俊;又有家世,虽然不是皇族;又能打仗;又文武双全;又能屈又能伸……
还有一个疼爱妻子,有情有意的名声。
一个人,为从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子都可以庇护她,这个人无疑是让人敬佩和让人安心的。当然还有人会看错他。
而英武郡主也看错了他。郡主看错的不是大帅罚妻子跪不好,她看错的是萧大帅这么有情意,只能是萧夫人打动了他。那自己也能打动他,就终身有依靠。
郡主,真的是为亲事而来!
她得来看看。
慧娘的醋坛子名声,只在京里,乱世消息闭塞,没传到她耳朵里面去。
郡主一见萧护,英俊过人,气势过人,她实实在在动心不已。她再不嫁人就年纪更大,而且更难寻觅良人。
如果萧护愿意,就不会再怕台山王的逼迫。台山王和文昌王差不多年纪,又封地有相连处,对文昌王府忽然出来一个长大成人的庶女觉得奇怪,打听了一下,只一晒,把文昌王在心里笑话一通,一个丑女你也要?
丢下来没放心上。
后来英武郡主坐大,台山王重想旧事,这不就是那一个?什么哑奴,就是她的母亲!
这件事,是台山王逼亲的一条,而且英武郡主敢怒不敢言!
她怕别人耻笑!
从小让别人骂:“哑巴生的”,可以回房哭半天,自卑地几个月不出门。
她小心谨慎地应付台山王,又私下里往来几回,想偷偷看看萧护。大帅不是好见的,一直没见到。
接到萧夫人的信,郡主大喜,认为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大好机会。
她痴痴想到天亮,才想到要打扮自己。换上最新的盔甲,又怕自己没有女人味儿,想换上女装,又要防备别人。
磨蹭着,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萧护为表示友好,表示安抚,表示此行你们不用担心,至少本帅不会先打你们,让人一早给他们送去部分粮草表表心意。
诸王接到后,台山王放下心,孙珉更觉得萧护此人可以大用,梁山王眸子微闪,萧护倒是个正气的人。
昨天看他面容,鼻挺眸清,和台山王是两个模样。
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先为粮草道谢过,英武郡主进来。她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按刀立在萧护身侧。
盔甲下的面容,沉静妩媚,很是动人。
英武郡主加意多看一眼,过来先对内阁见礼。看十一公主高坐,却还有稚气,不由得一笑不放在心上。
一一见礼中,见曹氏夫妻年青,又坐在韩宪王应该在的位置上,不由得狐疑:“是韩宪王热排行第几的儿子?”
能行走的儿子不是死绝了?让顾家的人全宰了。
英武郡主不骂难过。
大家都一笑,曹文弟羞红脸,起身行礼:“见过郡主,我是王爷派来的使者曹文弟!”他们因为代表韩宪王,而内阁又为公正,位次仅在临安王孙珉之下,在别人之上。
台山王早就吃苍蝇般腻味,见梁山王不说话,他也没说。
英武郡主才不吃这一套!
她和韩宪王也是开过仗的!
再有,韩宪王讽刺她是冒认皇爹,也不想想那么个爹,谁想认他!
见一对年青的无名小卒坐得比自己位置高,郡主偏激的性子发作,怒道:“鼠辈也敢居我之上!”
“呛啷!”拔出一半的剑,剑光闪闪,杀气腾腾:“辱我者,血溅当场!”叱道:“滚!”
曹氏夫妻都愕然!
他们昨天让内阁撵下城头,今天让王爷口中出身不明的郡主欺压,这这这……曹文弟还在想对策,而曹少夫人性子怎么能忍,一跳起来,手指郡主大骂:“你什么东西!我们是王爷亲口吩咐派来的,你也不照照镜子……”
正骂得痛快,英武郡主一伸手,揪住曹少夫人衣领,一把拎出案几后,就地按倒踢了好几脚,骂道:“给我拖了出去!”
“是!”她的几个女兵进来,把还晕头转向的曹少夫人抬起,帐篷帘子是打开的,她们也省事,往外就一扔!
重重一声,然后是大哭声:“痛死我了!”曹少夫人出帐篷!
郡主也没有完,还有一个没有走。再对曹文弟逼上一步,冷冷道:“背友求主的小人!你走还是不走!”
曹文弟本来想这是一个女人,自己要让一个女人撵出这帐篷,不是丢了王爷脸面。正想着苏武牧羊气节高,就见到这女人手下狠辣,下手也快!
见她问到自己面上也罢,骂的偏偏是一句:“背友求主的小人!”曹文弟难堪的飞也似出去,袖子掩在面上。
出帐篷后,才想到一件事,萧护竟然没有拦?
萧护要怎么拦呢?
英武郡主也没有说错。
大帅也不是圣人,当的是感化教主!
他没有责任感化别人,也不是软性子。好像别人都能背叛他,他就不能作壁上观似的!要又有人出来说大帅你不够朋友,你应该舍身喂鹰就对了!
你又看错了。你自己都做不到!
临安王等人都不说话,就想不起来英武郡主和韩宪王旧怨的人,也知道这郡主性子不正常。而内阁都对韩宪王一肚子气,早就认为曹氏夫妻坐着不对。
坐着男的也就算了,女的也坐下来!
这是封建社会,也就是有人嘴里说的男权社会!就是现在,很多时候感受一下,也是男人只看得起男人!
哪怕他们嘴里喊男女平等呢。不是所有的场合都平等。
内阁中,十一公主是不出错就行,宁江侯张阁老是认为得罪人的事,还应该是萧护的。萧大帅为朋友,快两肋插刀。他能在曹文弟不中用时,还想着为他弄一笔银子离京,担心他没有钱回去,而不是直接不理不睬,也够了。
所以萧护没说话。
撵不撵的,今天商议的事后来也得告诉韩宪王,听一听也没什么。
不过别人撵,萧护没有话说。
他总不能说别人曾是我朋友,还为投靠韩宪王的曹文弟出这个头吧?
何况英武郡主还在骂个不停:“什么东西?没有儿子,侄子也行,没有侄子,就自己来!……”她骂得没完没了,孙珉听不下去,到底是和韩宪王有亲家之称,淡淡道:“郡主,你是男人吗?”
你不也在这里!
英武郡主手一指十一公主:“公主是男人吗?”对萧夫人看一眼,看在萧护面上才算没有说她。
慧娘窃笑,都说这郡主性子怪异,果然是真的。
十一公主清咳一声才要开口,英武郡主又收回话,再继续骂:“让他来女儿我也认!刚才那是他的女儿,韩宪王就生这样的人!”
帐篷帘子高打,方便人进来前一目了然看到里面没有伏兵,是安全的。曹少夫人摔得太狠,四肢百骸都痛得动不了。
金子和曹文弟用力地拉她,她在往下堆,还没有走,就听到又是一出子骂人的话。曹文弟羞得手一松,曹少夫人大叫着又落在地上,痛得就差打滚。
没有人帮他们。
帐篷外面站着蒋延玉和谢承运,头低着就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