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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逮到你了。”小鬼扮个鬼脸儿:“啊,让哥儿抓到了。”让到一旁,胖团子笑嘻嘻,喊一声:“父亲。”一双有力的大手在他胁下捧住,萧护亲自送儿子上马。握住儿子胖身子,大帅就舒心地呼一口气,小心地把儿子放好,看着他坐稳,自己手牵着马缰,谨哥儿笔直挺着身子,对父亲道:“快些,快些!”
活似父亲是马僮。
回头再对车里的母亲喊:“母亲慢了!”
萧护慢慢牵着马,一只手扶着谨哥儿走上长街。街上行人让开,慧娘不时和从车里伸头和儿子对答:“你要看前面啊。”
人流后面,有一个人出神的看着慧娘。日光熠熠下,他的面容也有光彩,怕人认出来,半遮在纱帽中。可他的好身姿,还是让别人多看几眼。
如果他去了纱帽,慧娘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熟人。
临安郡王孙珉。
孙珉出现在这里,只怕他来以前自己都不会相信。好生生的和萧夫人断了书信,孙珉认为是和萧护断了联系。
头几天还能忍耐,后来接到韩宪王的信,暗示要共同夺得天下,和孙珉平分,信来后又催了一封信,临安王迫切需要得到萧护的表态。
孙珉也不想把郡王们全杀光,他和韩宪王到现在都不是皇帝,就是郡王们也聪明了,不管是谁当皇帝,一概不服。
小些的郡王们更是在梁山王的带领下抱成团,临安王和韩宪王拿他们无可奈何。而且两个人都知道,皇帝只能有一个。
不管现在有多好,迟早要么称臣,要么对决。
韩宪王在清醒时来的这一封信,让孙珉犹豫不决。换成没有萧护,两王联手共抗别人,是可以的。
可萧护在呢,他也不会坐视不管。大帅盘踞京中,他中意谁,那个人称帝的可能性就大。
孙珉马上意识到这是韩宪王的计策,要让自己先去对付萧护。临安王会怎么办?他更需要和萧护有个联系。
又自高姿态,还是不愿先低头。
先对萧护低头,只会抬高萧护摄政的身份,临安王不愿意交税,也不愿意和萧护交恶。现在交恶,不是自找战役?
孙珉可以派一个人来看看萧夫人几时生,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挂念这事。在家里想来想去,也罢,就便去江南看看城防也是好的。
只带一个从人,便衣来到这里。
三老太爷去,临安王就在,没有见到萧夫人在送行人群中。在街上闲打听,都说萧夫人要生,等来等去,临安王见天儿盼着萧夫人快生孩子。没想到今天不生,明天也不生,临安王就候在萧家门外。
干出这种蠢事来,他还没发觉。
他认为自己亲自来最机密,不用掉身份。
今天总算在街上见到萧夫人一面,见她气色不错,却不像要生的动静。孙珉嘀咕,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小小备了一部分粮草,准备萧夫人来信,就给她,算是一个姿态。萧夫人无信来,孙珉就送过来,不是让郡王们耻笑。
就是小郡王们也不肯平白交钱粮,临安王丢不起这人。
孙珉不是积年的稳婆,也很想看看萧夫人的肚子几时才生。怎么看呢?他跟去贺家。
三姑老爷贺家热闹非凡,大帅一到,就让小表妹的丫头请走。慧娘走路不快,胖团子都跑走了,她还在后面慢慢走。
闺房里,小表妹已经同表哥撒上娇:“表哥送我。”萧护含笑指指身上衣服,大红刻花绣瑞兽,一身喜气:“这衣服如何?”
胖团子在父亲脚下,也昂脑袋挺胸,身上又是一件大红色绣瑞草的罗衣,笑逐颜开:“小姑姑,我也送你。”
头上让当父亲的拍一下:“这怎么行?”胖团子愣住:“不行吗?”看自己手中弹弓,摇几摇:“全是新的呀,弹弓新换的筋。”
小表妹疯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行,我说行就行!”萧护笑起来,胖团子也不客气地小手一挥:“行,我说行就行!”要父亲也说行,摇他的腿:“是不是这样?”萧护弯腰,逗儿子:“真的行?”
到下午时花轿上门,新娘上轿,送亲的哥哥们簇拥着大帅出来上马,大家全愣住,胖团子早早让人抱到马上,欢快地喊:“父亲快,送小姑姑!”
四姑太太头一个笑出来:“我的儿,你可怎么能当送亲的?”胖团子大大咧咧:“姑祖母,小姑姑说我不送,她就不走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惹笑在场的人。见别人笑起来,胖团子反而没主意,对祖父看,对祖母看,对姑祖母们看,最后对着父亲,嘴撇几撇,不是想哭,却是让别人笑得难为情。
萧护立即心软,走上一步,才要对父亲说话,老帅先开口:“送吧送吧,月儿本就是我最疼爱的那一个,如今要当人家媳妇,要不是不能送,我也想送一送。”胖团子马上喜欢,喊:“小鬼哥哥,我要下马。”
众人愣住,怎么又要下来了?
小鬼抱他下来,谨哥儿到祖父身边,扯他衣角:“祖父低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别人都没有听到,只有老帅舒展了眉眼,听得眉眼儿弯弯,夸道:“真是好孙子。”
胖团子又跑回去,萧护已在马前候着,抱儿子上马,自己也上马,鞭炮声响起来,胖团子喜欢得小脸儿挤成一团,当父亲的在他耳边悄声问:“和祖父说的什么?”
“祖父让我背诗,我背给他听,他就让我去了。”胖团子天真无邪。萧护亲亲他,在心里说一声,好孩子。
再一想,儿子小小就肯上进,这随自己才对,大帅面上更喜气起来。
他没有看到隔着鞭炮硝烟,后面是父亲老帅凝视自己的身影。老帅耳边出现另一个声音:“父亲,我功课完了,可以出去了吧!”
这是小时候的萧护,不过说得认真恭敬,不像胖孙子是奶声奶气。
和孙子刚才的声音:“祖父,我会背了,可以走了吧。”
重叠在一处。
老帅微微而笑,真的是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有人碰碰他,萧老夫人打听:“孙子和你说的什么?”
“夸我是个好祖父,把我好一通的夸,说我比祖母好,我就让他去了。”萧老帅这样回答,萧老夫人嗔怪:“这是什么话!”一个人寻思还当了真,祖母不如祖父好?祖父有什么好的,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祖母上心。
当祖母的因此吃味,一直到坐席吃酒。
胖团子就很神气地充当送亲的人,一路上小嘴儿就没有合拢过。
贺家酒席吃到一半,有几个家人回话:“后院子里进了贼!正在追。”三姑老爷嫁女喜欢,摆手道:“算了,不过是要东西罢了。”
一个家人就出去喊别人全回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追到小巷子里,见不要追,骂骂咧咧回来。
旁边院子里,孙珉早跳进去。他哭笑不得,就是为看一眼萧夫人肚子,结果把自己看成了贼。孙珉还没有发现自己利欲熏心太过头,才会跳墙要看一眼萧夫人。
为情丢这样的人也罢了,还不是为情。
见外面人走开,正要跳墙出去。见大门让人一脚跺开,吓得孙珉一猫腰,缩到墙角下。进来的人好几个,几个守住院子,一个踢开房门大骂:“贱人,你背着我偷汉子!”里面又哭又骂:“你看到在哪里?找出来我才服!”
院子里有人大叫:“在这里!”
孙珉又恼又气,使出全身功夫,打将出去,幸好是夜里,抱头而行,一气奔出数条街,才甩脱追的人。
临安王大怒,一个人在巷子里蹲着看月亮。这气受的?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不,他更正,是为了皇位!
为了皇位,值得这样?孙珉搅尽脑汁回想有哪一个朝代的皇帝是这样丢过人,找出来一堆讨过饭的皇帝,逃难过的皇帝…。
他还是不满意,无端地又是鞭炮声大作。临安王一恼跳起来,走出巷子口见有一匹马奔来,孙珉问了一句:“什么事跑这么快?”
“我家夫人生了!”那家人欢天喜地,是去报信的。
孙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夫人?”
“正是!”家人跑远,才想起来,那是个外地人吧,竟然不认识自己这萧府经常出来的家人。
慧娘是回到家里就有了动静,等到在孟家吃酒的大帅赶回来,十三已经进了产房。亲戚们从贺家转移到萧家,就见大帅左一圈儿,右一圈儿,在廊下转圈圈。
老帅深吸一口气,喜悦压抑不住,又是一个。是孙子固然更好,是孙女儿是喜上加喜。萧老夫人站不住,颠颠儿的到处看。她才到厨房上,见大帅也到了,萧护在门外就问:“炖的什么?”
看到母亲在,居然不脸红,大帅陪笑:“给十三吃什么?”
萧老夫人眼角全是笑,却绷下脸:“这不是大帅问的事!”几个灶上全炖的热气大开,大帅对母亲陪笑,手却不闲着,一个一个揭开看过,笑容更深:“母亲费心。”怕母亲说自己,忙走出去。
萧老夫人很想责备他,却心酸起来。儿子这样也叫夫妻恩爱,也是他头一个孩子媳妇不在家里,他自己照顾所以才样样要想到。
十三娘生胖儿子是婆婆在京里照顾,月子里并没有吃苦。萧老夫人在这里心疼儿子和媳妇,是想到谨哥儿满月后他们就出京吃喝全在路上的事。
才要心疼儿子,见他又回来了,伸头笑:“十三能吃呢,千万不要少了。”萧老夫人恨地骂他:“我不正在这里!知道知道,她生你那面团子,是我照顾的!”萧护一下子想到这不是男人管的事,难为情的走了。
老夫人在厨房里喃喃:“面团子面团子,这是个什么名字?”从在京里就没有弄明白,也认为不好听,萧老夫人从来也不喊。
面团子本来就是小夫妻间的私房话。
忽然想到什么,追上去喊住萧护:“这第二个,让你父亲起小名。”大帅起的实在不中听。萧护笑容可掬:“母亲,就叫他二面团子。”萧老夫人扬手要打:“你还敢叫出来,我孙子怎么能叫面团子!”
萧护已经走远。
慧娘还没有生出来,十一公主又有了动静,和吕氏、祝氏、颜氏、杨氏、罗氏一起轮流进产房。幸好产房备得多,还有几间留给伍家别的奶奶们。
这下子几个丈夫全晕乎乎。
伍思德头一回当爹,一个劲儿的干咽唾沫,实在平静不下来时,就往大帅面前凑:“嘿嘿,生的时候是什么动静?”
大帅很镇定,拿出他面对千军万马也泰然自若的气势:“你不要急,生出来就好了!”伍思德得不到准话,又去找姚兴献。
姚将军都两个孩子,和同是两个孩子的三爷萧拔在吹牛:“生女儿,就结亲家吧。”正说得喜欢,手臂让伍思德抱住,握得紧紧的,伍舅爷都哆嗦了:“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他大脸上发白。
姚兴献对萧拔使个眼色:“我说舅爷,你也有没经过的事?”从到军中,明明是个黄花男,还吹自己多少女人跟着。抓住机会,姚将军又来笑话他。
伍林儿来劝:“哥,你放心,女人头一回生才是鬼门关!”伍林儿不是头一个孩子,就把伍思德是头一个忘了。
“咚!”一声,伍思德摔在地上。
十五爷萧据扶起来,劝慰他:“我也头一回有孩子,我看我就不怕!”伍思德瞪着他:“你不怕,你手在抖!”
老十五赶快把自己手收回去,一面甩一面道:“我媳妇会功夫,身子好,不会有事儿!”产房全在院子里,产房多,稳婆也不是每房中必有,这就来回走着。
“哇!”先有了一声。
所有的人不管正对廊下侧对廊下的全转身对着廊下,齐齐出声:“谁的?”大家全晕了头,听不出哭声在哪个房里。
半天一个稳婆出来,笑着讨赏:“恭喜十五爷,生了一个儿子!”萧据脚一软坐地上,起来就骂伍思德:“全是你不好,说什么鬼门关!”再喜上眉梢冲上去:“给我看看孩子。”
他自己哆嗦自己是知道的。
伍思德瞪着他背影,低声嘀咕:“这么快?”伍长河也不会劝人,道:“是啊,生得慢的,只怕有事情!”
这不是吓人?
“哇!”又一声孩子哭,伍思德一跳起来:“我家的!”大家全对着他笑,半天稳婆出来:“儿子,九爷家的!”
明铛先于萧扬叫了一声:“好!”把萧扬不管不顾的一推,自己冲到廊下去:“给我们看看孩子。”萧扬摸摸手臂,用这么大劲儿,险些让她推倒。
他也走上去看孩子。
“哇哇!”两声!
外面的男人面面相觑,有伍思德刚才的例子在,谁也不敢抢上去认。豆花儿可怜巴巴的小小声问:“是我们家的吧?”
稳婆不及说话,房里有人喊:“快来!”又进去了。
另一个稳婆道:“七爷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