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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2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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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好笑。唱了几声,他突然问起了盐城妹。他说他以前好像在镇上见过这个小姑娘,好像皮肤很黑,但他现在想不起她的模样来了。他暗示阿芬,其实可以把盐城妹再请回来。他声调怪怪地说:“人家小姑娘出来挣钱也不容易,在你店里做得好好的,你让她下岗。听说你还打了她一记耳光。”阿芬起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喝得多了,因为他一进来,她就闻到了一股酒气。后来听他提到黄家新,她明白了,这个钱骨头(她们私下里都把他叫做“钱骨头”)是罚款罚出劲头来了,他就是要“女人花”变成鸡窝,他恨不得天天能罚到款。阿芬猜得不错,他后来更加露骨地对她说,他可以保护她,“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他说。 
  阿芬明确地对他讲,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只想好好做生意,做正经生意,混一口饭吃。她给钱所长倒了一杯水,说:“叫你老婆来我这里做做美容吧,作成我一点生意倒是好的。” 
  不久阿芬就生了。她生了个女儿。孩子生得不太顺利,脐带绕颈,生不下来。最后还是剖腹产了。阿芬在广东的时候听说,现在许多女人都愿意剖腹产,因为自然生会让阴道松弛。但紧不紧又有什么关系呢?阿芬想,只有男人才在乎紧不紧。她从未与罗全力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出了手术室,她决定有机会要对罗全力说,告诉他自己生了孩子,阴道还跟以前一样紧,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感到高兴。 
  阿芬开了刀,刚出院,伤口还没有痊愈,罗全力就要和她过夫妻生活。阿芬说,孩子才生下来没几天,你怎么就要啊! 
  罗全力说,反正又不是从那里生出来的。 
  阿芬说,可是我还没有好咽,碰一碰都痛的啊! 
  她觉得他不光应该体谅她,而且应该心疼她。虽然刀口不长,只是横着的一个小小的切口,但毕竟是在肚子上开了一刀啊,用手轻轻地摸着没有事,但如果按得略重一些,就很痛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女人啊! 
  她听到了罗全力的叹息。他躺在一边,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他的叹息,不仅仅是表示无奈,也包含了不满和抗议。“又不是我不肯,实在是不行啊!”她温柔地扳住他的肩膀,说,“过几天就好了,好吗?” 
  他拿开了她的手。他显然是生气了。 
  她感到委屈。但她不想让他生气,她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女人生孩子剖腹产,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阴道还像从前一样紧。“你喜欢吗?你喜欢紧,是不是?” 
  他转过身来,摸住她的屁股,说,你这么说,我更难受了! 
  她把手伸进他的短裤,抓住了他的早已硬邦邦的东西。她温柔地替他一推一拉,她看到他把眼睛闭起来了,嘴里也发出孩子般的呜呜的声音。她看着这个沉浸在快乐中的男人,自己的丈夫,觉得他实在挺像是一个孩子,一个任性的孩子。 
  她的新生的女儿,此刻正躺在一边的小床上,她包在小抱裙里,就像一件精致的礼物。她是一个乖孩子,一个好带的孩子,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这样的小小孩子,睡着了是不是也做梦呢?她会做些什么梦呢?她没有一点儿人生经验,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天空白云,河流山川,房子道路,桌子椅子,她都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人长得是什么样的,她辨认不出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那么,她还会做梦吗?她的梦里会有些什么呢? 
  阿芬的手停了下来。罗全力的眼睛睁开了。他不满地看着她,他眼睛里,有疑惑,更多的则是责备。自从认识他以来,她一直都怕他这样的眼光。她不喜欢他生气,生怕他不高兴。她一直都尽量让他高兴。 
  她替他脱掉了短裤,然后跪在他面前,替他重新开始了。她右手的动作越来越快,同时,左手非常温柔地抚摸他的身体,胸、肚子和腿。他不光喉咙口孩子般地呜呜,身体也快乐地扭动起来。她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她感到自己很下贱,她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像一个小姐! 
  完事之后,他满足地睡在她的身后,腹部紧贴着她的身体,手搂着她的腰,脸钻在她的一头散发里。她感到很安全,被丈夫这样抱着搂着,着着实实地贴着,她的内心安静得不得了。她仿佛还听到了女儿的呼吸声,她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轻轻地呼吸着,吐出幽幽的奶香。阿芬感到很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像高潮一样袭来,让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她的泪淌出来了,源源不断,从脸上淌到枕头上,被绵软的枕头吸收。在黑夜里放肆流泪的感觉真好! 
  有了女儿,阿芬的心里,就经常有这种幸福的感觉。夜里睡在床上,看看边上打着呼噜的丈夫,看看婴儿床上天使一般的女儿,她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种感觉,是她在当上母亲之前所没有的。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就是母性吧。母性是天生的,但只有当女人成为真正的母亲之后,母性才会花香一样散发出采,让人闻到,让人陶醉。在阿芬看来,她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罗全力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这两个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看他们,是横看竖看都顺眼,看了心里舒服。当然还有一个安徽妹。安徽妹虽然是个外来妹,但自从她拿了两千块钱去派出所赎她之后,她就把她看作自己的亲妹妹了。她一个打工妹,能有多少钱呀?为了救她,安徽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阿芬因此更加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连手底下的员工都对她这么好。她已经给安徽妹加了两次工资,还给她买过一条牛仔裤,安徽妹脚上的那双百丽皮鞋,也是阿芬送给她的。这双百丽皮鞋,阿芬其实很喜欢,第一次和罗全力两个人去县城,她穿的就是这双鞋。只不过,这双鞋的尺码稍微小了一点,穿着它走路走多了,就会脚痛,阿芬很少穿它。安徽妹的脚正好比阿芬小一点点,阿芬就把皮鞋送给了安徽妹。她还在留意,哪里有好一点的小伙子,就要把安徽妹介绍给他。安徽妹虽然不是太漂亮,但她皮肤蛮白,胖胖的很可爱,人又聪明伶俐,应该能够嫁一个好一点的人。 
  阿芬不是一个对生活有过高要求的人,她懂得知足,懂得感恩。她虽然没有什么正经的宗教信仰,但她经常感恩。感激冥冥中的神,在帮助她,保护她,支持她,爱她,给她爱,给她平安,给她踏实的生活,她要是还不知足,不懂得珍惜,那么好运就会离开她。 
  令阿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得了性病。对于这种病,她可一点都不陌生。她在广东打工的时候,好几个要好的姐妹,做过小姐的,都中过镖。是什么样的症状,她清楚得很。起先只是阴部瘙痒,不适,她并没有引起注意。后来突然她想到了这个,心里惊恐得不得了。她褪下裤子,弯腰低头,稍微研究一下,就肯定自己是得了淋病了。她觉得头都晕了,心别别别跳。她的性病从何而来,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好丈夫罗全力带给她的。一个只跟丈夫做爱的女人,是如何得了性病的,这个答案难找吗? 
  这天夜里,谁也不知道阿芬流了多少眼泪。后半夜她起来给女儿换尿布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比尿布还要湿。她把枕头从床上拿掉,提起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它在滴水。躺着没有枕头了,感觉床就不平了,身体始终像是朝着头部方向倾斜。因此眼泪,也似乎是往额头上淌。阿淌啊,淌过头顶,濡湿了她的一头长发,然后又把床单濡湿了。 
  阿芬有一个礼拜不理罗全力。罗全力似乎也无所谓,他既不生气,也不问一问阿芬为什么不理他。他该干啥干啥。除了上班,就是到游戏房玩。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阿芬更加伤心。她的脑子里,有过各式各样的念头。她也不想治自己的病了,干脆等罗全力睡着了,一刀把他的喉咙切了算了。或者用剪刀将他的骚卵头剪掉!或者呢,放一把火,大家同归于尽算了。但是看到花骨朵一样的女儿,她就心软了。她要是死了,女儿怎么办?一个人没做母亲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到,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儿女。死有时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死的时候,无从托孤,那才是叫人五内俱焚的。阿芬设想,如果自己死了,女儿跟着罗全力过,她是绝对不能放心的。他一定会再娶。弄进来一个后娘,女儿还有日子过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交给她的母亲抚养了。但阿芬还是不放心。女儿即使是跟着亲生外婆过,阿芬也不能放心。想一想吧,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可以放心将女儿交托的?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不行,一个都不行。只有一个人是绝对可以放心,那就是阿芬她自己。所以她不能死。 
  她不理罗全力,也不跟他说穿。她只是跑到外地,找了一个小医院,配了些药,给自己治性病。她.死活不理他,他问她什么话,她都不说。 
  最终倒是他撑不住了,晚上,躺到床上,他的身体向她贴过来,她躲开了他。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把身体粽子一样包裹在被子里。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他。“怎么啦?”他问。她还是不理他。他就来剥她的被子。他要动强的了。 
  “我不让你嫖!”她喊了起来。 
  她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睡到半夜,被女儿的哭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起来,从婴儿床上抱起她,给她喂奶。她原本很困,听到女儿哭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掀开被子起来,连自己的拖鞋都找不到。她是赤着脚过去将女儿抱起来的。她把她的乳房取出来,将奶头送进女儿的嘴里。女儿的哭声,就变成了呜呜的快乐的声音。她抱着女儿,睡意渐渐淡了,没了。她看着怀里的宝贝,那红喷喷的脸,那贪婪的吸吮的样子,感到很欣慰。 
  两个乳房才喂饱了她,她是一个能吃的小家伙!她吃饱了,打了一个饱嗝,把一口奶吐出来。阿芬于是将她竖起来抱,轻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拍着宝贝,她一边含糊地哼起了歌儿: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啊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她唱着唱着,想象怀里的女儿长大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睫毛又浓又长,嘴唇鲜红。她想象她的长发是那么黑亮绵软,想象她在她怀里笑了,笑容灿烂。女儿在阿芬怀里瞬间长大了,打了一连串饱嗝,就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一个绝色美人! 
  阿芬在这种幻觉里笑了,苦涩的心里有了一点点甜。等幻觉消逝,她才发现宝贝女儿早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她将她放进婴儿床,弯下腰亲了她的小脸蛋。她这才感到自己的脚很凉。原来她一直是光着脚丫子。她的拖鞋呢?拖鞋怎么不见了呢? 
  她很奇怪地弯腰察看了一下床底下。床底下没有她的拖鞋。 
  她跑到卫生间,发现罗全力坐在马桶上,脚上穿着她的花拖鞋。他仰着头,闭着眼,正在手淫。 
  脚底下更凉了。她赤着脚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里面的他。她感到这个男人丑陋极了!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吗?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她的心底,感到无比的寒,这寒配合着脚底下升上来的凉,让她接连打了几个寒战。 
  他终于凄惨地叫了一声。这时候他的眼睛张开了,他一扭头,看到了她。他脸上无比惊恐的表情,让她也感到了吃惊。 
  阿芬说:“我要跟你离婚!你太让我恶心了。我再不能和你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了。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要吐!”阿芬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压抑,现在终于爆发了。她蓬头散发,赤着脚,像个疯婆子。她几乎是喊道:“你是只猪猡!你不是人!你去跟小姐过!你染上病,是你喜欢,是你活该,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把她们的烂病带回来,传给我,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去死吧!去死!” 
  说阿芬是铁了心要离婚,其实不一定准确。如果罗全力答应她离,真的离了的话,她以后冷静下来,是会感到后悔的。她见过的男人不少,她就是喜欢罗全力这样的。当初,她认识了他,就喜欢上他了。暗地里,其实一直都是她主动在追他。对于罗全力出去嫖,把性病带回来传给她,她虽然又气又恨,虽然感到恶心,但说到底,还是能够想开,还是可以原谅的。她知道男人。男人都好这个。在阿芬看来,嫖一次,比背着她谈婚外恋好多了。搭上了另外的女人,在阿芬看来,才是更不能容忍的。嫖只是男人去寻寻开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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