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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文人集团虽败在宦官集团的屠刀之下,但其意义却是永不泯灭的。
一是其坚强不屈、正直不阿的人格光彩,不论是谁,都无法完全抹煞,这种精神,保证了中华民族即使在最黑暗的时期也不会彻底丧失良心和导向,也不会完全沿着卑庸和无耻的道路滑落下去。
二是开了官僚文人和书生学子联袂抗争的先河。
其实,中国的学生运动并非自“五·四”运动始,而是从东汉时期就开始了。
东汉桓帝永兴元年(公元153年),冀州刺史朱穆在任上严惩贪官及为非作歹的宦官势力,结果被宦官权贵诬告下狱。
京师太学生刘陶等人极为愤怒,他们联络京师乃至全国各地的太学生几千人围集到宫门外,上书诉冤,要求释放朱穆。当时,京师的太学生有三万多人,桓帝觉得众怒难犯,只好释放了朱穆。
这恐怕应当算作中国学生运动的开始,中间经两次“党锢之祸”,直到清朝末年的“公车上书”运动,可以说,中国古代的学生运动不绝如缕。
自秦始皇“焚书坑儒”,直到清朝“戊戌变法”的失败,中国历代封建统治者对官僚文人的迫害始终没有停止过。不论是宦官势力、外戚势力还是所谓正统的皇权势力,大都对官僚文人和书生学子觉得讨厌,甚至进行迫害,只是方法不像秦始皇和汉代的宦官集团那样露骨,而是变得更加精致巧妙,例如风行近两千年的文字狱,就是其代表。
何以官僚文人和书生学子总是不讨封建统治者的喜欢?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些人代表了一种理想,一种不满足的要求。他们总是站在社会现实的前面去呼唤更好的现实出现,因而,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又都是现实社会的批判者,他们不讨封建统治者的喜欢,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如果他们时时处处与现实同步,那社会就失去了前进的导向和精神动力,只能堕向平庸、无耻乃至倒退的深渊!官僚文人和书生学子总是伸长了脖子去挑社会的刺,也许他们伸长了脖子本来就是为了挨杀。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昂起了强硬不屈的头颅,中国的古代社会才得以延续发展!
9巧忠良臣魏征
《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说过这样的话,意思是说那些做忠臣的读书人十分无聊,如果皇帝不听他的意见,这些忠臣便“浊气上涌”,动不动就自杀,即所谓的“文死谏”。这些话虽然不免有些以偏概全,稍嫌刻薄,但在揭露某些忠臣的虚伪方面的确是一语中的。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些所谓的忠臣,往往是诸葛亮所说的“下笔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没有什么匡时济世的实际本领,但他们思想迂腐,要沽名钓誉,于是便想出“文死谏”的招。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忠臣都是如此,他们变愚忠为巧忠,忠之有道,忠之有术,忠之有效。
唐太宗时期的魏征对李世民说的一番话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良臣与忠臣的不同。有一次,唐太宗听信他人的谗言,批评魏征包庇自己的亲戚,经魏征辩论,唐太宗知道自己错了。魏征趁机说道:“我希望陛下让我做一个良臣,不要让我做一个忠臣。”唐太宗听后很吃惊,就问:“难道良臣和忠臣有什么区别吗?”魏征说:“区别很大。良臣身享美名,君主也得到好声誉,子孙相传,流芳千古;忠臣得罪被杀,君主得到的是一个昏庸的恶名,国破家亡,忠臣得到的只是一个空名。”唐太宗听了以后,十分感动,他连声称赞魏征的话很对,并送给了他好绢五百匹。
这里也关涉到一个“大义”与“小义”的区别问题。从人的品德修养上来说,讲究“义”或是“义气”,魏征像
唐太宗果真惧怕魏征,非也,他怕的是丢了自己的江山。其实,只要怕丢江山就好办,问题是大多数皇帝不怕丢江山,这就是流氓行径了。
应该是一种美德,无论如何,信守诺言,维护正义的君子总比反复无常、唯利是图的小人为好。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一切都为了“义”,不知通权达变,不知为了“大义”而去牺牲个人的“小义”,那就很不足取了。所以,孟子就针锋相对地提出“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孟子当然不是教人们胡说八道,蝇营狗苟,他是说为了“大义”可以放弃所谓的“信”和“果”,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丢卒保车,丢掉芝麻捡西瓜。
那么,按照孟子的观点,良臣不必死守一主,好女也可毁婚另觅良伴。如果要举一个例子的话,这个例子恐怕要数唐代的名臣,也是中国历史上的名臣魏征最为典型、恰当。
的确,魏征是一位巧忠良臣。
看看魏征,对我们会很有启发。
魏征,字玄成,生于南北朝时的北周静帝大象二年(公元580年)。其时,天下大乱,他刚出生不久,北周政权就为杨坚所推翻,他的青少年时代就是在隋朝度过的。魏征出身于书香世家,他的父亲魏长贤就是一位博学多才的人,曾经出仕隋朝,做过地方官,但年纪不大就去世了。当时,魏征还很年轻,家庭生活十分清贫,但魏征胸怀大志,总想干出一番事业来,于是,他就刻苦读书,勤奋学习,在学问和政治才干上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徐世责力像
当时正值隋炀帝荒淫无道,天下英雄豪杰纷纷起兵反隋。在各路起义军中,李密的势力最大。李密原是隋朝上柱国李宽的儿子,出身于封建大贵族之家,自幼熟读史书,且卓有才华,他看到隋朝灭亡已势在所难免,就起兵反隋。一天,他接到了另一支起义军首领元宝藏的来信,拆开一看,竟被书信中深刻的见解、充沛的气势和富丽有力的文辞所吸引,觉得书信绝非出自元宝藏之手,写信之人肯定既有才华,又有政治才能。李密就派人前去打听,才知道起草书信的人是元宝藏的秘书魏征。
原来,隋武阳郡的郡丞元宝藏起兵反隋,就去寻找旧日的好友魏征。这时,魏征因天下纷乱,一时心中茫然,不知所从,便出家当了道士,以避一时之乱,并借此来观望天下大势。元宝藏起兵后,请他出山,让他掌管军中文书,所有与李密及其他人往来的信函,均是由魏征起草。李密见到他写的书信以后,对他非常赏识,就立即派人把他请去,让他掌管军中的文书,这时的魏征,已经三十八岁了。
在李密的军中,魏征的地位很低,对重大的军事决策,他没有任何发言权。当时,李密的瓦岗军声势浩大,攻占了全国最大的粮仓,也就是隋朝最主要的粮仓河南的洛口仓、回洛仓和黎阳仓,开仓救济饥民,使起义军发展到了全盛阶段。也就在这时,隋朝的大将王世充据守洛阳,与起义军展开了殊死搏斗。由于起义军发展迅速,又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军中存在着速战速决的思想。
魏征清醒地看到了起义军中的许多不足,但又苦于无处进言,就找到李密的长史郑颋,对他说:
“起义军虽有重大胜利,但伤亡也很大,现在军中费用紧张,储备有限,且赏罚不均,不宜于同隋军硬拼硬打。唯今之计,在于深沟高垒,以待敌军粮尽,等敌军撤兵,再行追击,可获大胜。”
郑颋十分藐视魏征,说他的话是“老生常谈”,没有见解。结果,李密决定速战,大军列营而不设垒,被王世充火攻加奇袭,惨遭失败。经此一役,瓦岗军彻底覆灭。
李密被迫率残部投降了李渊,李密开始尚受重用,后来渐被冷落。李密心有不甘,又到洛阳一带招抚旧部,重新起兵,反对李渊。不久,李密兵败被杀。当时,魏征看到李唐政权较有前途,就向李渊请求前去招抚李密的旧部,李渊很高兴,任命他为管理国家图书档案资料的尚书丞,前去太行山以东地区活动。
那时,李密的部下徐世势力很强,他就先写了一封信,对徐世说:“当初李密起兵反隋之时,振臂一呼,四方就有数十万人响应,几乎得了隋朝的半个天下,后被王世充打败,继而被杀,瓦岗军是无法东山再起了,而李渊得天下却已成定局。现在你所守的黎阳是兵家必争之地,你应该早作打算,如果不能认清形势,将来恐怕悔之晚矣。”徐世览信后,觉得也无其他善策可想,况且李密已被杀,便听从了魏征的劝告,投降李渊。李密的其他旧部见徐世降唐,也多纷纷投降。
徐世在征得了李渊的同意之后,以国君之礼厚葬李密。魏征则为李密撰写了《唐故邢国公李密墓志铭》,把他比做垓下失败的项羽,意即虽然失败,也还是一位大英雄。魏征如此评价李密,竟不怕李渊的追究,对李密,他也不以屡次拒纳正确建议为忤,而是实事求是地描述他的一生。他的这种态度和精神,得到了时人和后人的赞扬,并没有人指责他背叛李密,投降李渊。
魏征招抚李密旧部有功,但被胁入农民军中一年半,再度归唐后就很难被重用。太子李建成听说魏征既有才华又有才能,就把他找来,给了他一个管理图书经籍的小官,叫做洗马。在这一阶段,魏征虽有文名,实际上并未发挥多大的作用,只是给李建成提过一个建议,让他带兵去攻打不堪一击的刘黑闼,既可建立军功,又可暗结豪杰,太子采纳了他的建议,结果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不久,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了哥哥太子李建成、弟弟齐王李元吉,自己当了太子。李世民也知道魏征既是李建成的心腹,又非等闲人物,就立刻召见了他,责问他说:“你为什么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呢?”魏征没有巧言机辩,而是据理回答,不管是否触怒李世民,是否会被李世民杀头,他说:
“人各为其主。如果太子早听信了我的建议,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下场了,我忠于李建成,是没有什么错的。管仲不是还射中过齐桓公的带钩吗?”
李世民听他说得既坦率又有理,尤其他举出了管仲射小白的历史故事,自己更不能显得连齐桓公小白重用仇人管仲的气度都没有,就赦免了他,并封他做掌管太子文书的管事主簿。至此魏征结束了他转来跳去更换主人的生涯,步入了他一生中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时代。
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明君,他之所以“明”,其根本原因之一在于善于纳谏,由于中国历史的发展和他个人的品德才能,使唐朝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鼎盛的时期。
李世民即位不久,就提升魏征为谏议大夫,这真是得其所哉!不知是唐太宗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才成就了魏征的名声,还是魏征敢于犯颜直谏才促成了唐太宗善于纳谏的性格,抑或是二者互相作用,反正魏征的进谏和唐太宗的纳谏同样有名。
谏议大夫的职责是专门向皇帝提意见,在今天看来,这实在是个很奇特的官,说它重要,它又无足轻重,说它无足轻重,它又重要无比;说它有权,它又无尺寸之柄,说它无权,它又权力很大。这一切都取决于谏议大夫的意见皇帝听还是不听。
唐太宗任命魏征为谏议大夫,表现了唐太宗对他才能的认可和对他本人的信任与尊重,后来又把他提升为尚书丞,就更能使他随侍左右,时时处处提醒规劝皇帝了。
唐太宗的确是一位愿意提倡君臣之间“民主”的君主,他知道自己很容易受情绪左右,就提醒周围的大臣注意纠正他的偏激决定,并把批评朝政制度化。他建立了前朝所没有的新制度,即允许谏官、史官参加政事堂会议。这种制度不仅能够保证谏官、史官能够及时了解朝政的内幕,使得有所劝谏,还起到了一定的监察作用,使宰相及其他官员不敢谎报政绩。这种制度还规定,在会议之上,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如有过失和不当之处,谏官可当面指出,予以辩论。再者史官也了解皇帝大臣的许多情况,根据第一手材料写出起居注,对他们也是一种监督。
魏征就是在这种相对宽松自由的环境里做谏官的,他劝谏的内容从长治久安的军国大计,到皇帝个人的起居生活,涉及到许多方面,对唐太宗及唐朝贞观年间的政治,可以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在治理国家方面,尤其是在大乱之后拨乱反正,魏征充满了信心,主张宜快不宜慢,宜急不宜缓。唐太宗即位之时,天下初定,百废待举,唐太宗虽有心治理好国家,但到底该怎么办,却是心中无数。一天,他问魏征说:“贤明的君主治理好国家也该需要百多年的工夫吧?”魏征不同意他的想法,他认为:“圣明的人治理国家,就像声音立刻就有回音一样,一年之内就可见到效果,三年见效就太晚了,怎么要等百年才能治好呢?”尚书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