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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片刻之间,董卓的脑海里涌过了无数的念头。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主意,所以才伸出手,邀请天子上马。
上他的马。
他的马是一匹烈马,跟着他很多年了,只有他能骑,其他人只要坐上去,必然会被掀翻在地,弄不好还会被它踩两脚。董卓当然不敢让马踩天子,但是他可以让天子摔一个狗啃泥,出个丑,以报刚才他骗自己拜服之怨。
刘辩感觉到了董卓气势的变化,这个壮实得像头熊的西凉人的眼里分明闪烁着狡诈的光,就像一头饿狼,等着自己露出破绽。
刘辩没有骑过马,但是他看得出这匹马与众不同。董卓身高体壮,至少有两百斤以上,这匹马依然能轻松的驮着他奔驰,力气自然不小。而力气大的马,脾气通常也大。俗话说得好,什么人玩什么鸟,董卓这样的人能骑一匹性格温和的马吗?
“将军远来辛苦,朕”刘辩顿了顿,品味了这个称呼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怎么能夺你的马。再说了,将军魁梧,此马已经受累不浅,朕不忍让它再受累了。”
董卓的脸抽搐了两下,有些恼火。刘辩这是笑他胖吗?他不禁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陛下仁慈,臣佩服。既然如此,那臣就贡献一匹宝马与陛下,供陛下骑乘。”
说着,不容刘辩推辞,一挥手,让人牵过一匹空鞍的马来。刘辩一看,顿时暗自叫苦。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装逼了。董卓那匹马看起来不像善马,而眼前这匹马活脱脱就是一头猛兽。
这匹马头高一丈,肩高八尺,从头到尾大概有一丈二长,比董卓还高,比董卓的那匹马还长,体量足足大出一号。它浑身赤红,摇头摆尾,像一团扭动的火,牵着它的骑士被它拽得立足不稳,东倒西歪。
这是马?
仿佛听到了刘辩的心声,董卓带着三分得意的说道:“陛下,这是臣得来的天马,名为赤兔,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只有这样的宝马才能配得上陛下这等身份啊。陛下,请上马!”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赤兔啊,那可是吕布、关羽这样的英雄才能骑的马,我怎么能行?
看着董卓那张可恶的笑脸,刘辩气得快把牙咬碎了。他紧紧的抱着手里的石球,瞪了一眼董卓,又瞪了一眼怪兽一般的赤兔。心中暗自发狠。妈的,要不干脆用石球砸死这丫的算了。是先砸董卓,还是先砸这匹马?不过,这两个畜生好象都不是善茬啊,我能干得过他们吗?
看到刘辩发狠的眼神,董卓忽然心中一凛。他再次从刘辩身上感受到了那种说不出的威严。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原来一脸桀骜不驯的赤兔忽然打了个喷鼻,乖巧的走到刘辩身边,低下头,讨好的蹭了蹭刘辩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包括董卓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刘辩自己也有些愣住了,这货还是刚才那个怪兽吗,它怎么卖起了萌?
让人更惊讶的事发生了,赤兔马蹭了两下之后,前腿一屈,跪在了刘辩身边,甚至连头都低了下来。它晃着脑袋,不时的回头看着自己的背,仿佛邀请刘辩坐在自己背上一样。
刘辩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董卓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这匹连自己都要看它心情好才敢偶尔骑一骑的赤兔今天怎么会这么听话,居然主动请刘辩骑它。
卢植等人也目瞪口呆。不过,卢植终究是学问渊博,精通三礼的大儒,他灵光一闪,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周礼》有言,马八尺以上为龙。此马身高八尺,正是龙种,正合陛下骑乘。。请陛下上马。”
听了卢植的话,董卓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刘辩的眼神有些异样。
没错,马八尺以上为龙,他虽然没读过周礼,却听过这句话。赤兔既然是龙马,自然只有真龙才能骑,一般人根本没那福份享受龙马的侍候。他得此马数年,却没能骑过几次,而刘辩是天子,是真正的龙种,龙马看到他,自然也要俯首听命,如此乖巧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袁绍为什么说天子懦弱,要我引兵入京?难道他是在骗我?
就在董卓惊惧不定的时候,卢植走到刘辩身后,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陛下,请立即上马,迟则有变。”
刘辩突然惊醒,知道现在形势危急,容不得他慢慢琢磨,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跨上了马背。卢植生怕有失,虚伸着两只手,随时准备接住刘辩。
出乎他的意料,赤兔马起身非常小心,刘辩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摇晃,赤兔马就站了起来。刘辩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去,顿时觉得自己高大无比,身边所有的人都比自己矮了一截,就连身材魁梧的卢植和董卓都只到自己的腰部,一时竟有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赤兔扬首长嘶,迈步向前,数千匹战马齐声应和,纷纷低头让路,恍如君王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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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栋梁
卢植牵着赤兔的缰绳,紧紧的跟在刘辩身边,当他看到无数的西凉兵和西凉马在他们面前分开,纷纷俯首向马背上的刘辩躬身施礼的时候,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这就是皇家气象,这就是天子风度啊。想不到人生半百,在此落魄之时,我竟看到了此番景象,此生无憾了。
刘辩端坐在马背上,看着众生俯首,油然生起一种快意。
人生当如此。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这才是大丈夫应该过的人生。
看着刘辩骑着赤兔马缓缓远去,看着赤兔马旁卢植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两侧那些躬身行礼的部下,董卓忽然一拍脑袋,懊悔不已。马是自己送的,怎么光芒都让卢植一个人占了?这种时候,站在天子身边享受将士们的礼敬,应该有我董卓一个啊。
董卓不假思索,连忙跟了上去。他体量巨大,一旦奔跑起来,比赤兔马还要重上几分,像一头狂奔的巨熊,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准备赶上去的闵贡等人连忙让开,免得被他撞倒。这位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惹恼了他,可能会送命。
董卓一口气跑到赤兔马前,昂首挺胸,阔步前进,像是凯旋的大将军。那些西凉将士本来对赤兔马背上的天子敬畏不已,见董卓主动为天子开道,更不敢有任何冒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个个心里暗自得意,卢植牵马,董卓开道,这才是天子的气派啊。没想到自己一个边鄙之人,居然有幸亲眼看到了天子,回家以后,可要好好和乡里人显摆一下,将来老了,也有资本和儿孙们炫耀一番:老子当年可是见过真龙的。
走了两步,刘辩用手碰了碰卢植的肩膀。卢植会意,靠近了一步,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让刘辩听得清楚,又显得堂堂正正,正义凛然:“陛下,天色已晚,还是去显阳苑暂驻吧,明日众臣来迎,再回宫不迟。”
卢植说着,眼神一扫,看了一眼正在前面开路的董胖子。
刘辩暗自点头,这大儒就是大儒,话说得多好啊。洛阳城里的火还没有灭,这时候回宫肯定不安全,自然是另外找一个地方歇脚比较合适。这个建议非常到位,偏偏他的话还说得非常恭敬,丝毫不失臣子的身份。更到位的是这个提醒他注意董卓的眼神,那可真是妙极了。
千万不能被董卓控制住,否则更危险。
刘辩想了想,咳嗽了一声:“董将军,天色已晚,回城不便,你们远来救驾,想必也累了。我们去平乐观暂时歇歇,明日再进城。”
董卓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天子去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随即一想,不对啊,洛阳城不能去,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为什么一定要去平乐观?平乐观可是洛阳城西南方向呢,从这里走到平乐观,要绕着洛阳城走半圈。
一见董卓神态,卢植就知道他有想法。不等董卓说话,他又说道:“陛下,董将军尊贵,不宜为前导卫士,陈留王年幼,亦不宜长途步行,还是赐他们骑马吧。”
董卓一听这话,涌到嘴边的问题立刻咽了回去。还是算了吧,天子只是告诉自己,又不是问自己建议。万一说错了,还让人笑话。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自己的体重自己清楚,时间长了可吃不消,赶紧趁着这个机会骑上马。
刘辩也觉得有理,他总不能让董胖子一直步行,否则太失礼了。他更不能让弟弟刘协步行,他还不到十岁呢,又累了半夜,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卢卿言之有理,董将军,路途较远,你还是乘马前行吧。”
董卓如释重负,连忙翻身上马,又让人牵过几匹马供闵贡等人骑乘。闵贡抱着刘协,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刘辩感激的看看卢植,说道:“卢卿,你也乘马吧。”
卢植摇摇头,拱手道:“多谢陛下,臣无妨,当为陛下牵马,方不失为臣之礼。”
刘辩听出了话外音,卢植这是要故意让那些西凉兵看看,他一个大儒都不敢稍有放肆,那些西凉兵就更不敢胡作非为了。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刚才董卓主动为他开道,可能也是被卢植的行为感染,不自觉的这么做了。否则以董卓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乖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的事的确有些怪异,不仅仅是董卓,胯下这匹赤兔马也乖巧得有点不异常。看董卓最初那邪恶的眼神,这匹赤兔不应该这么老实才对啊。
刘辩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道该问谁,也不好问。只好抱紧了手里的石球,默默的前进。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平乐观。。平乐观在城西,是天子阅兵所在,地方宽敞,有足够的地方容纳董卓的部下,更重要的是有专门供天子驻跸的地方,这样一来,董卓和他的部下就分开了,要想做点什么事,也不是那么方便。
看了平乐观的形势,刘辩更佩服卢植的急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安排,不愧是公孙瓒和刘备那样的枭雄的老师。国之栋梁啊,要好好亲近才行。
卢植忙前忙后,指挥若定,将各色人等安排得妥妥贴贴。等所有人都去睡了,卢植才来到刘辩的面前。忙了大半夜,他满脸倦容,声音沙哑,却依然一丝不苟。
“陛下,赖祖宗有灵,陛下天威,虽逢大难,终能化险为夷。”卢植挺直了身子:“万望陛下戒急用忍,小心应付,不可须臾有失。”
刘辩清楚,卢植说得对,别看现在董卓这么老实,危机远未过去,只要有一点意外,都有可能引起难以预料的灾难。他现在最想弄清的就是这个石球是怎么回事。他隐隐的觉得,这可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卢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刘辩将石球推到卢植面前,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悄悄的捻了捻手指。他分明记得自己的手指被石球划了两道不小的口子,流了不少血,为什么石球上却没有一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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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之梦
卢植看了半天,茫然了摇了摇:“臣识浅才薄,不知这是何物。”
刘辩有些急了,他就指着这个石球的秘密救命呢,你怎么能不知道。“卢卿学问渊博,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卢植一脸惭愧:“臣的学问在三礼,博物之学,涉猎不深。”
“那谁懂这个博物之学?”
卢植想了想:“有一个人应该知道,不过他不在洛阳。”
“谁?”
“蔡邕。”
刘辩哑口无言。两世的记忆一起涌上心头。蔡邕的确不在洛阳,他十多年前被灵帝贬到朔方,后来又惹怒了朔方太守王智,流落江湖十多年,现在应该在江东呢,好象还收了个弟子叫顾雍。
那就再等等吧,先把洛阳的危机问题解决了再说。
“卢卿,事到如今,该当如何处置才好?”
卢植也有些黯然,不过他没有像刘辩一样沮丧。他站起身来:“陛下,请先安息,莫要外出。外面有闵贡守着,臣去去就来。”
“卢卿何去处?”刘辩有些慌了。卢植就是他的主心骨,卢植一走,万一有事怎么办?闵贡在董卓面前可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啊,只有卢植这样的大儒勉强能和董卓说上话。
“臣去请一个人。”卢植说道:“只有这个人,才能收拾目前的残局。”
刘辩心中一喜:“那又是谁?”
“太中大夫杨彪。”
刘辩恍然大悟。不错,除了董卓之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袁绍兄弟。袁绍兄弟不仅有兵,而且很有号召力,四世三公的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只有弘农杨家能和他们抗衡。杨彪出面,也许能镇住洛阳的局面。
卢植匆匆而去,刘辩坐在床边,却无法入睡。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可谓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