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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是个人技击法,而是战阵之法。或者说是重甲步卒破阵之法。讲究的是强横的身体和精妙的步法互相配合。难怪戏志才虽然喊得起劲,却一点实际用处也没有。
“??鼓十曲中有一曲名为《壮士奋》,却是以音咒激荡人心,使战士勇于战斗。不惧生死。如果和石荡崖相配合。可以造就无畏死士。”荀彧停了下来。喘息了一会:“就像张角的黄巾力士。”
刘辩一惊:“黄巾力士是以??鼓十曲练就的?”
荀彧点点头。
刘辩心头一动:“那张角和儒门究竟有什么关系?他后来的暴毙,是不是儒门在里面做了手脚?”
荀彧轻叹一声,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遗憾。“当然。陛下能想到这一点。果然是直觉惊人。”
刘辩沉默的看着荀彧,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荀彧陷入了回忆之中。“张角原本是天师道弟子。天师教的天师张陵是沛国人,是留侯张良的后人。张陵也是儒门中人,不过,他同时兼奉道门。入仕之后,他在宫里看到了皇室密藏的大量道门典籍,从此弃儒入道,赴青城山修道,并创建了天师道。”
“自从孝武皇帝独尊儒术,道门就成了隐学,不再是儒门的对手。天师道突然创立,自然引起了儒门的担心。当得知先帝以奉道为名,与张角定下密计,要以道门对抗儒门的消息后,儒门就设了一个局。”
“家叔和张角在汉水之滨见了面,授以以龙形导引为名的凤仪心法,并传授了一些道术给他,帮他创立了太平道,与天师道并足而立,并将传道范围控制在山东。接下来的事,陛下想必也很清楚了。”
刘辩的眼角一阵抽搐。他的确清楚了。张角在山东传道,以太平道的名义起事,先帝以为这是自己的计划,所以暗中纵容,先是斩杀那些说张角要反的人,后来又从战场上调回卢植,看似积极平叛,其实是推波助澜,打算用张角的手清除山东的世家豪强。而张角也借机大肆扩张,几乎将整个山东控制在手中。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其实给了儒门一个好机会。因为太平军声势浩大,朝廷又没有足够的兵力平叛,各州郡顺理成章的控制了兵权,并大肆征兵,儒门从此拥有了足以和朝廷对抗的实力。当张角将矛头对准世家豪强时,儒门安排的那着暗棋也开始起作用了。因为频繁的使用符咒战斗,张角暴毙而亡,太平军群龙无首,迅速崩溃。
因为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儒门不再需要张角,不再需要太平军。
“凤仪心法为什么能让张角暴毙?”
荀彧长叹一声:“不管是龙形还是凤形,都需要道德的辅助。龙形修的是力量,凤仪修的是智慧。没有道德的辅助,力量会让人残暴,智慧则会让人奸诈。对于凤形导引来说,最大的危险就是心智发狂。”
刘辩没吭声,后背却是一阵阵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很幸运,非常侥幸的躲过了一动。他之所以孵化巨龙,却没有变得残暴贪淫,一是因为他来自后世,有着这个时代的人不具备的人道观念和平等思想,不想多造杀戮;一是因为他机缘凑巧的得到了佛骨舍利。持念佛咒,化解了龙带来的暴戾,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跨过了那个坎。
“原来如此。那你再说说??鼓十曲吧。除了波荡壑之外,还有九曲是什么样的?”
“??鼓十曲,各有妙用。除了波荡壑之外,还有石荡崖、熊罴吼”
刘辩赶到海边,在荀彧所说的地方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他留在这里的独木舟和辎重,倒是发现了两个冰雪砌成的坟墓。看着墓前那块用船桨做成的墓碑,刘辩的眼角抽搐了两下。
“这里有死人?”卡乌捷跑了过来,一个急停,滑到刘辩面前,正好停住。见就是看着两个冰雪堆成的坟,有些意外。
刘辩看了她一眼:“也许你还认识。”
卡乌捷莫名其妙的看着刘辩,又拉着跟过来的貂蝉,央着她翻译。貂蝉看着刘辩,连使眼色。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人。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卡乌捷听过无数次那些送戏志才来玄冥海的族人姓名。船桨上虽然写的是汉字,却正是那六个人中的两个无疑。
“译给她听。”刘辩郑重的点了点头。
貂蝉无奈,只得翻译给卡乌捷。卡乌捷一听到那两个人的名字,脸色立刻白了。她怔了片刻,突然奔了回去,发疯似的冲到荀彧的担架边,“啪啪”给了荀彧两个耳光,骂了一句,捂着脸,痛哭失声。
荀彧脸色苍白,一动不动,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刘辩缓缓的走了过去,看着荀彧,荀彧眼神悲凄,轻声道:“陛下又何苦如此。人死不能复生,白白让她伤心。”
“敢做不敢认?”刘辩冷笑一声:“其实,我虽然也觉得戏志才做得过份,却不觉得他比你卑鄙。他是为了生存,为了完成你托付的任务,不得不如此,比起你们借着天道的名义发动战争强多了。”
荀彧无言以对,转过头,避开了刘辩的目光。
刘辩又道:“我觉得,孔子杀少正卯,比戏志才做得更过份。”
荀彧眉头紧皱,实在忍不住了。“陛下何必借题发挥,诽谤圣人。”
“你不服?”刘辩鄙夷的笑了笑:“戏志才杀人,是为了生存。孔子杀少正卯,却是因为说理说不过人,便用手中的权利杀人,然后再给少正卯安上一堆罪名,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比起戏志才杀了人,还给他们挖个坟,哪个更过份?”
“照你这么说,戏志才倒成了圣人?”
“戏志才当然不是圣人,可是孔子也不是你们所说的圣人。”刘辩话锋一转:“广而言之,儒门也不像你们自己自以为的那么崇高伟大。你们说是信奉人道,可是你们往往最不人道。你们说龙是凶物,凤是德鸟,可是依我看,恐怕这也是你们一厢情愿,自说自话。袁绍那只凤,未必就比我这头龙更仁慈。”
荀彧沉默良久,轻叹一声:“陛下所言甚是,人性本恶,所以才用以礼法拘束。以礼法教化,化恶为善,乃是礼教的本心。而董仲舒的学说妄谈人性本善,欲以德化天下,最终流于空泛,反而自缚手脚。”
刘辩微微一笑,带着三分讥讽,七分不屑。他拔出玄刀,走向海边:“你不要和我说这些空话虚话,偷梁换柱,趁机兜售你荀氏的学问,给我洗脑。我只是想告诉你,龙也好,凤也罢,他们本身无所谓善与恶,他们只是一面铜鉴,所谓的善恶,表现的不过是人的善与恶。”
他说着,举起玄刀,纵声长啸。
远处的海面上,一声巨响打破了海面的平静。原本平坦如境的水面突然涌起一道小丘,紧接着,一头巨龙跃出水面,摇头摆尾,水花四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轰”的一声,巨龙重新入水,溅起冲天的水柱,向岸边游来。刘辩纵身跃起,巨龙飞身迎上,准确的将刘辩接住,游到岸边。海水被巨龙推动,涌上冰原,一直冲到荀彧的面前。
刘辩站在巨龙头顶,两角之间,持刀而立,威风凛凛,如天神降临。(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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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始作俑者
看着巨龙,荀彧瞠目结舌,半晌没说出话来。
儒门和龙系血脉斗争了上千年,真正看过龙的人却没几个。关于龙的资料散失得非常严重,荀彧对龙的了解并没有刘辩希望的那么多。在龙渊之战前,荀彧一直认为巨龙已经绝种,世上只有亚种龙,现在亲眼看到巨龙出现在眼前,他惊骇莫名。
如此巨大的生物,除了凤鸟,还有谁是它的对手?
看着涌到面前的海水,荀彧进退两难。
刘辩没有找到他所藏的独木舟,自然是因为独木舟被戏志才发现了,他用这个独木舟横渡大海,返回陆地。可是这片冰城和陆地之间有数百里的海面,就算戏志才实力强悍,非常人可比,他也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他是火系力量,到了海中,实力大减,刘辩有龙相助,完全可以将戏志才击杀在海中。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这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让天下大乱的独夫。
我和这样的人合作,会不会是引鸩止渴?
“准备走了。还看什么看,难道你能用目光杀了它?”刘辩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荀彧的面前,见他一面忧国忧民的愁容,便取笑道:“别说你现在境界全废了,就算你再正大光明
荀彧眼珠一转,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我已经进了明境,却不是光境的戏志才对手?”
“你不是儒门领袖吗。怎么还来问我?”
荀彧诚恳的说道:“臣是的确不解,真心向陛下讨教。”
刘辩微微一笑:“正大光明,是说境界不假,可是境界不是绝对的。打个比方吧,正境是赤手空拳,大境是拿块砖头,光境呢,更好一点,手里有一把长刀,明境就高级了。手里拿的是宝刀。就像赤霄、玄刀一样。如果力气差不多,当然是宝刀胜长刀,长刀胜板砖,板砖打赢赤手空拳。可是如果双方的力气不一样。那就未必了。说不定拿宝刀的不如拿板砖的。”
“陛下的意思是说。臣的心境虽然到了明境,可是根基不如戏志才深厚,所以反不敌他的光境?”
“应该是这样。看你们真气所化的火焰就知道了。你最多是个蜡烛,戏志才却不折不扣的是个大火把。”
荀彧沉思半晌:“这么说,被封在冰里半年,对他来说也不完全是个坏事?”
“这当然。”刘辩连连点头:“谁能像他这样几个月不吃不喝,不思不想,又是在这元气充沛的玄冥海修炼。何况他在被冰封之前,又被龙吟所创,有目不能视,有耳不能听,等于断绝了一切感官意识。唉,我现在都有些担心,就算我们联手,也未必能对付这个大火把呢。荀彧,你造的孽不浅啊,要派也派个本性善良的来啊,怎么派这么一个祸害。”
荀彧板着脸,不知道如何解释。有事没事的挖苦他两句,已经成了刘辩的习惯。他虽然一直坚持以君臣之礼相见,希望刘辩还记得自己的天子身份,多少讲一点基本的礼仪,可是很显然,他的努力全部付之玄冥海,什么效果也没有。
按照刘辩的说法,你是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是朕的阶下囚,在朕赦免你之前,你没资格称臣,要称也是称罪臣。既然如此,我何必待你以君臣之礼。
荀彧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问题上,他同样没什么优势可言。只是由掌控全局的儒门领袖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阶下囚,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更让荀彧难以释怀的还有卡乌捷。自从荀彧拒绝给卡乌捷一个说法之后,这个蛮夷女子立刻扔开了荀彧,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偶尔看也是充满了鄙视,反倒是和刘辩、貂蝉打得火热,就连晚上休息都是睡在一个帐篷里。每当夜深人境,听到他们刻意压低的说笑声,荀彧就觉得心里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
可惜,他同样没什么办法处理这个局面,只能尴尬的面对,最大的反击不过是在心里腹诽一句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要他像一个泼妇无赖似的破口大骂,他实在做不出来。
“又在嘀咕什么?”刘辩很粗鲁的提起荀彧,放在雪橇上,眼神狐疑:“不会又是在腹诽我吧?”
荀彧脸一红,掩饰道:“陛下太多疑了。”
“不是我多疑,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刘辩看看远处的卡乌捷,又看看荀彧。“何况口是心非是你们这些儒生的本性,我早就领教过了。”
荀彧很无奈,只得闭口不言,任由刘辩将他连同雪橇一起拖到海中。几个小山一般的雪橇都用吹了气的鹿皮囊绑着,在海水中摇摇晃晃。刘辩将两头奉召而来的逆戟鲸套上绳索,这才重新跃上巨龙的头顶,扶着两只龙角,在前面开路。
两头巨大的逆戟鲸拉着雪橇,劈波斩浪,游向南方的大陆。
两天之后,刘辩等人赶到了首丘。
在海边,他们看到了原本应该属于荀彧的独木舟,还有一行孤独的脚印。脚印很深,步伐却非常大,显然戏志才虽然背负了沉重的背囊,却一点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他前进的速度依然很快。
卡乌捷冲了上去,对着戏志才的脚印一阵猛踩,仿佛踩的不是戏志才的脚印,而是戏志才自己。
荀彧默然神伤。“我们还得赶快一点,要不然,送我来玄冥海的人性命不保。”
刘辩冷笑一声:“说的全是废话,没一句有用的。我们追得上戏志才吗?”
荀彧无语,长叹一声。刘辩说得没错,且不说他的伤势让他无法迅速行动,就算他现在境界恢复,他也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