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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八哥呢?”
他云淡风轻的掠过了这个话题,关于胤祥的事情,他心里还是很别扭的吧,自己的嫡福晋是自己弟弟曾经的女人,搁谁也难以接受,所以他的宽厚,足以让我感恩戴德。
“他成了廉亲王。”
我故意隐去了八阿哥在雍正四年被削爵、圈禁,并被迫改名为“阿其那”的事实,只是因为不愿意他这么早就听到他们兄弟残杀的悲惨结局,就算平日里不怎么来往,毕竟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四阿哥这么做,实在残忍。
最是无情帝王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便是他们此生必须要经历的劫数。利欲熏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将名利置之度外,我想起小的时候班里有同学想要竞争班长,就撺掇他爸爸请全班同学吃了一顿肯德基,差不多花去了几百元,连个小孩子都懂得争取权力,又何况是他们这些身份高贵的皇子阿哥,看惯了自己的额娘和各个嫔妃们争宠,早早的就学会了用权势来保护自己。
“怎么不说话?”他轻轻拍拍我的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没什么。”我悠悠然回过神儿来,目光投在了我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这里面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我之前虽生过弘昌,可于这个身子来说,还是头胎,生产时危险相对要大的多,当初生弘昌时的一幕幕还映在脑海里,一盆盆清水端进来,一盆盆血水再端出去,我不清楚关于爱新觉罗·胤裪子嗣的记载,这个孩子能否平安降生、茁壮成长也不得而知,未知的事情已经太多,未来是那么迷茫的让我害怕,别人的事情我无暇去管,也管不了,只能好好的留在这个时空,照顾自己,照顾这个孩子。
他的到来,虽然是个意外,可既然老天将他给了我,我就势必要尽我所能的,去护他周全。胤裪在身畔握紧了我的手,我笑着回头去看他,爱与不爱对我来说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再深厚的爱情也会被岁月磨平,我们是血肉相连的亲人,岂不是更好?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要的只是这种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日子,他不参与皇位的角逐,我便不必时时刻刻为他的处境担忧,只需一门心思替他操持家务即可,在他得闲的时候与他唠唠家长里短,这样的感觉,才是平淡而真实的。
苏麻喇姑
没过几日,宫里竟传来病重的消息,苏麻喇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从前看过的电视剧《孝庄秘史》中一直伺候在孝庄身边的苏茉儿。
胤裪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从急得凳子上窜了起来,我刚想怨他干嘛这么大反应吓了我一跳,转瞬间就想起胤裪从三岁起便被抱给苏麻喇姑抚养,直到他成人后开府建衙,苏麻喇姑对他来说甚至比他的额娘定嫔还要亲。
如今那位侍奉了四朝主子的苏麻喇姑,已经年逾九旬,这在古代算是极为罕见的长寿了,这样一个久经沧桑的老人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孝庄皇后称她为格格,康熙称她为额娘,诸皇子们称她为玛玛,就是祖母的意思。
此时康熙正在塞外巡视,留守的各皇子福晋皆应入宫陪侍,我用最快速度把自己收拾停当,和胤裪一块儿进了宫。
马车赶得很快,他怕我觉得颠簸不适,就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到他腿上坐着,握着我的手上全是冷汗,我用了点儿力回握着他,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安慰他,“别担心。”
他喃喃道,“我前几天还入宫的时候,她的精神头还很好,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子话也没觉得累,怎么这时候突然就病重了”
我叹了口气,生老病死,这是自然界我们不能打破的规律。
等我们赶到时,苏麻喇姑的寝宫里已乌泱泱站了一群人,我和胤裪站到了队伍中间,前面是十阿哥和十福晋,后面是胤祥和他的福晋兆佳氏,心里还是钝钝的疼,在各自打了个招呼后,我便如木桩子一样杵在那儿,装作从来没看见过他们。
胤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此时正探头探脑的向前张望,一时间顾及不到我面对胤祥的尴尬,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前看,幸亏我是嫁了胤裪,得以站在胤祥前面,能让自己看不见他,若我嫁的人是胤祯,一有什么重大的活动,就得站在他们紧后面,那我估计要别扭的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了。
“咳咳十二阿哥”苏麻喇姑在小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开口便唤着他养了十多年的曾孙,胤裪听后赶紧往床边走去,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玛玛——”胤裪语带哭腔,举手投足间竟像个回到了母亲怀抱的小孩子,苏麻喇姑有些艰难的抬起胳膊,我站在一旁尚未看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胤裪已经会意地将头凑近,她的胳膊一低,手正好摸着胤裪的光溜溜的脑门,祖孙两人之间的默契溢于言表,她身体虚弱,声音嘶哑,但仍是勉力笑着的,“咳咳,往后奴婢不能再看着十二阿哥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身边儿多留几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德顺那孩子挺好,可毕竟也不如自己的福晋贴心啊。”
我没想到苏麻喇姑这个对康熙来说都是长辈,如此德高望重的人,居然会毕恭毕敬、不忘本的自称为奴婢。
“玛玛,您且福寿康泰呢,孙儿将来还是得劳您操心,您可不许离开孙儿。”他说完就向我招招手,“婉婷,你来——”
我略略走近了,将两手搭在腰际,“福晋富察氏给玛玛请安。”
大概是爱屋及乌,她依然笑着看着我,九十岁的年纪,已经是满头银丝了,虽在病中,但仍是梳的板板正正,“是马齐家的闺女吧,站在一边儿不声不响的,瞧着便让人放心,这稳妥的孩子啊,都不爱说话儿。”
八福晋郭络罗氏甩着帕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您可不是偏心不是?瞧着十二弟的什么都是好的,您这话儿啊,可是把我给损进去了,都不爱说爱笑的,谁能逗您开心呢?”
苏麻喇姑也被感染八福晋的爽朗感染了,“呸呸呸,奴婢这张老嘴啊,咳咳,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福晋们各有各的好儿呢。”
“好啦好啦,玛玛也别拿话儿啊来哄我开心了,这一屋子人杵在这儿,可不是碍着了您跟十二弟和弟妹说话儿了吗?干脆啊,我让他们都散了,您再想见谁,就让宫女们去偏殿叫,您说成不成?”
苏麻喇姑含笑点点头,俨然就是平常人家的老奶奶,有着自己偏爱的孙辈,但对其他的孩子们,仍是慈祥而和蔼的,“奴婢听八福晋的。”
待其他人都离开了,苏麻喇姑拉起了我的手,对着胤裪嗔道,“你们大婚几个月了吧,怎么没早带婉婷过来和我说说话。”
总不能说是我在和他闹矛盾吧,我接口,“婉婷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就没有进宫给玛玛请安,是婉婷疏忽了。”
“怎会身子不适?咳咳,可传了太医来好好瞧瞧,身子可是自己的,得好好爱惜着。”
胤裪手法娴熟地给她捶着背,未等我回答就接话道,“玛玛,她啊,是有喜了。”
“咳咳,婉婷,你有喜了?”她欣喜万分的下意识向我的小腹看过去,那里还是一片平坦,我羞得立时低了头,“玛玛,才一个多月,还没显怀呢?”
“三月之前,胎还不稳,可得仔细保养,你这孩子有了喜还一直站着,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她的精神似乎在听到我怀孕后立刻好了起来,又一连声吩咐身边的宫女,“快给十二福晋看座,要多铺上些个棉垫子,有身子的人受不得凉。”
我微一福身,“婉婷多谢玛玛关心。”
她嗔道,“咳咳,还行什么礼?你有了喜,身子可不是一个人的了,怎还这样折腾?你怀着孩子,替十二阿哥延嗣,是劳苦功高。”又转过头去看着胤裪,“你福晋肚子里的是你的嫡子,你可得好好疼着,可怜见儿的,头前儿姚氏的那个孩子我还没见上一面儿就没了,要是他还活着,今年也该两岁多了”
我不禁有些伤感起来,古代人的孩子多,可夭折的也很多,这是皇室尚且如此,就不用说医疗条件更加不好的民间了。所以说女子生得少的不如生得多的,生得多的,不如活得多的,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剩下的孩子最终却离自己而去,该是怎样的一份噬心之痛啊。
说话间,小宫女把苏麻喇姑的药端了过来,我想伸手去接,却被胤裪抢了先,“我来吧。”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我从小到大还没伺候过人喝药,这要是出了丑,可就丢死人了。
他将碗里的药舀在勺子里,然后轻轻的吹凉,小心翼翼地送进苏麻喇姑嘴里,“玛玛,喝药了。”从前只以为他是个高高在上的阿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却没想到他也能干这伺候人的活儿,我见苏麻喇姑嘴角处有些药汁流了出来,便从小宫女手里接来帕子,仔细给她擦着嘴。
苏麻喇姑含着泪,声音哽咽,“奴婢一生没嫁过人,没儿没女,如今垂暮之年竟也能享受这天伦之乐了。”
我和胤裪的眼圈都红了,“玛玛说的这叫什么话,没得伤了孙儿的心,孙儿自打三岁起就跟在玛玛身边,您对孙儿来说,比额娘都亲。”
苏麻喇姑幽幽叹了口气,“这话以后再别说了,让定嫔娘娘听了难过呢,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产时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才生了你,十二阿哥往后可不准再这么说了。这是老祖宗的规矩,皇子不能给在亲额娘养着,怕当娘的心软给惯坏了,可不管是谁养大的你,定嫔娘娘始终都是你的亲额娘,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变。”
胤裪低下头,估计也觉得有些惭愧,“孙儿知道了。”
一阵风吹过,引起了苏麻喇姑好一阵儿咳嗽,胤裪忙上去给她拍着背,又大声斥责了那名没关好窗户的宫女才罢休。
苏麻喇姑顺手理了理鬓边的银丝,“奴婢的身子怕是不好了,如今十二阿哥大了,也成了家、立了业,以后和福晋们好好过日子,那奴婢就放心了。”
胤裪拉过我和他一同坐在床边,“玛玛还要抱小玄孙呢,等他落了地,孙儿谁都不让见,就先抱过来给玛玛瞧”
苏麻喇姑笑道,“你这孩子,就会讨人欢心。说了这起子话,奴婢有些乏了,十二阿哥还是带福晋去偏殿歇歇吧。”
“玛玛您睡吧,孙儿守着您,出了宫这些年,孙儿未能时常陪在您身边,今儿好容易有这个机会,就让孙儿为您尽尽孝道吧。”胤裪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有了孕,受不得累,去偏殿躺一会儿,别叫我和玛玛担心。”
“我”我犹豫着,毕竟我是他的福晋,他留在这儿伺候着,我却跑出去睡大觉,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搁谁听了,也会觉得不像话吧。
“咳咳,奴婢一把老骨头没什么的,福晋是千金贵体,腹中还有了孩子,可别让孩子跟着一起熬着,若是福晋为了照顾奴婢而累坏了小皇孙,这罪名奴婢可担当不起。”
这话说得让我下不来台,总之一句话,一切为了孩子好。
“那婉婷就告退了。”我推推胤裪,小声道,“有事儿叫我。”
“嗯。”听到他答了声,我才缓缓步出了苏麻喇姑的寝殿。
驾鹤西归
半夜,我躺在偏殿的雕花木床上,朦朦胧胧感到身边的床垫往下一陷,有个人躺了下去,我翻了个身,我睁开眼面对着他,躺下的人是胤裪不错,我开口问道,“玛玛怎么样了?”
“吵着你了。”他抬起手揉了揉有些泛红的双眼,声音中满是困意,“玛玛今儿个精神不错,较前几日好些了,你接着睡吧,我先眯一会儿。”
我往里挪了挪身子,把身上的薄被给他盖上,“你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明儿还要起呢,玛玛既然睡了,守夜的事儿交给宫女们去做吧。”
“嗯。”他答了声,就沉沉的闭上了眼,不就传来的平稳呼吸声让我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我睡了好长时间,这会儿倒清醒起来,躺着也是无事,便撑起半个身子,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侧脸,尽管是睡着,他脸上还是难掩疲惫之色。
在这个皇宫里,就连母子之情都难免掺了一分功利在其中,他和苏麻喇姑这样亲厚的感情更是难能可贵,此刻,躺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阿哥,而只是一个在长辈病榻前殷殷尽孝的孩子,平凡人家的情感简单真挚,是那样的让我羡慕不已。他今天的表现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让我相信在亲情和权力之间,他是永远会选择亲情的那一个,而这样的男人,又是哪个渴望家庭温暖的女人所不青睐的呢?
清晨,一阵咚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把我和胤裪吵醒,有人在外面焦急的喊着,“十二爷——福晋——”他警醒的一翻身便下了床,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一开门便问,“是不是玛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