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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法似的撇嘴道; 十足坏心眼的表情。「我可不是以玩玩的心态在做研究; 我不是那种游戏人生的艺术家。玖渚大小姐; 你不该对一名科学家赌上人生和灵魂的工作妄下断言。」
「这恐怕又是博士您想太多了。对博士做的事多嘴多舌呀; 才是绝望性地没意义。」玖渚说完再度耸肩。
这种态度跟我所认识的玖渚友不太一样。倘若有人问我哪里不同; 我也答不上来; 可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逐渐在内心扩散。我知道现在不是理会这种事的场合; 因此轻轻甩头; 挥去这种想法。这种时刻; 就来想想光小姐的事吧。光小姐真可爱啊; 她此时此刻在做什幺呢?
「话说回来; 玖渚大小姐。」卿壹郎博士话锋一转。「你祖父还健在吧? 」
「你说呢? 」玖渚显得有些犹豫。「你很坏耶; 博士。这问题很恶劣喔。你应该知道吧? 那次之后就被逐出家门这件事; 应该有人通知博士才对。」
「哎哟; 这幺说来好象有。抱歉; 老头子年纪大了; 记忆力难免不好。」博士不知为何神采飞扬地大笑。「人果然不能不服老哪。」
「喔… 原来如此; 那研究方面不会退步吗? 」
「不劳你费心; 我可不想被你这种黄毛丫头担心。退化的只有记忆力; 如今能够替我记忆的媒体满坑满谷。只要思考力正常; 绝对可以达成你祖父的期待; 玖渚大小姐。」
非常讽刺的语气; 非常恶劣的口吻。从他言谈间的态度判断; 博士铁定很不欢迎玖渚的造访。
相较之下; 玖渚的回答也很类似; 听见两人的对答; 大概没有人会感到友好的气氛。
没错; 对卿壹郎博士而言; 「玖渚友」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连现在也是; 表面上视她为客人; 但终究只是一种形式。正如同对玖渚来说; 重要的不是斜道卿壹郎; 而是兔吊木垓辅; 对卿壹郎博士来说; 重要的是玖渚的祖父… 或者该说是玖渚的家族; 而不是玖渚本人。
关于玖渚的家族 玖渚机关; 无须多加说明; 就是日本屈指可数的财阀之一… 不; 即使说是财阀的最高阶级都不为过。相关企业、子公司加起来超过两万一千两百家; 不… 事实上远远超过这个数目; 乃是庞大的企业集团。只要过着一般人的普通生活; 甚至难以发现自己就身在其巨影之下; 玖渚机关就是如此巨大的存在; 影响力遍及全球; 几近妖怪的血统… 而这个家族; 亦是这间研究所的赞助者。
倘若想象成梅第奇家族; 大概很符合这种关系; 总之玖渚家族对这种以个人为主体的研究中心; 以及其它艺术、专门技术方面都不吝投资… 甚至可说是对这类活动的金援行为超级积极。就连被世人评为「堕落三昧」的斜道卿壹郎; 纵使是在荒山野地; 之所以能够大肆兴建这种高级研究所; 持续进行研究活动至今; 都要归功于玖渚家族的资助。对玖渚机关而言; 这类资助当然不是摆摆样子或一时疯狂; 更不是单纯出于善心; 对该研究所的成果与业绩; 玖渚机关指定的企业拥有优先采购权; 或者透过专利使用费以及其它各种方式回本牟利。 因此; 与其说是赞助者; 投资者这种说法或许更为正确。从玖渚家族选择投资「堕落三昧」… 还有其它五花八门的大量投资来看; 他们可说是高风险投资者; 但也正因如此; 「玖渚友及其同行者」才能踏入这间研究机构。即使已经被逐出家门; 玖渚友终究是玖渚家族的嫡系孙女; 自然不能怠慢。对卿壹郎博士而言; 根本不可能拒绝她的要求… 是故目前的情况; 说得白一点就是玖渚以权力为后盾强逼对方。这幺一想; 博士的恶劣态度; 以及志人君的不悦态度亦是情有可原。毕竟乱来的是我们。
不过; 这毕竟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
「对了; 这位青年到底是谁? 」
博士突如其来地将矛头转向我。向我投来露骨至极的猜疑目光; 甚至连手指都朝我比了过来。
「我还以为玖渚大小姐定是与令兄一向前来; 我满以为玖渚大小姐的经纪人除了令兄以外别无他人。这种风流雅士居然还有第二位; 真教人万分惊讶。喔? 是陌生脸孔嘛。是哪位名人之后? 或者跟大小姐一样是工程师? 虽然看起来不像; 莫非是『丛集』的成员之一? 」
「不是; 阿伊是朋友。」玖渚若无其事地答道:「小直是全球第三的大忙人; 不可能有时间到这种地方的。可是; 他有跟博士打招呼喔; 他说『舍妹可能会给博士添麻烦; 一切由我负责; 还请博士多加容忍』。」
「这真是、这真是… 哈哈哈。」博士这时头一次发白内心地笑了。「看来他也跟以前一样。玖渚直; 完全没变; 还是那个调调吗… 呵呵呵; 好久没这幺开心了。真的好久了; 玖渚大小姐。」
老人像个孩子般喜悦; 「言归正传。」接着忽地态度一变道: 「差不多该谈正事了吧? 你我大概都到极限了;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
博士再度将视线转向我。面对这道魄力十足的目光; 我内心有些退缩; 但并未表现在脸上。我的伪装必然很成功; 可是我的这种小成功对博士似乎没什幺意义; 他又续道:「可以请你的朋友离开吗? 毕竟是要谈正事。」
「是在说我吗? 」
「你还听不出来吗? 年轻人。」老人嗤嗤窃笑。「你的眼力不错嘛; 年轻人; 真是好眼力。该说是跟咱们家志人不分轩轾吗? 果然是好眼力。」
跟美幸小姐一起站在博士背后的志人君; 表情突然一阵扭曲。他瞪了我一眼; 但也只是瞬间之事; 志人君立刻恢复正常; 移开目光。
「不过我们是要谈专业范畴的事; 我不认为这个要求有何不妥。好; 可以离席了吗? 」
「可是; 这… 」
「正如博士所言; 伊字诀。」
铃无小姐的手从后方砰一声落在我的肩膀。我一回头; 只见她并未看我; 锐利的视线对着博士。铃无小姐嘻皮笑脸; 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但我知道这是她的一号做作表情; 多半是当成扑克脸使用。真正开心时; 铃无小姐是不会笑的。
「伊字诀是未成年; 而且伊字诀是局外人; 再加上伊字诀是门外汉… 所以不能听大人谈正事; 我说得没错吧? 博士。」
「的确没错。」博士警惕地看着铃无小姐。「你是谁? 」
「我叫铃无音音; 铃铛无声加上两个音。我是他们俩的监护人。」
铃无小姐说完; 推了玖渚一把 ; 半强迫地将她按在椅子上; 自己也在她隔壁坐下。不; 「坐下」这种形容或许太过优雅。「将屁股猛力朝座垫压下」; 或者「蹂躏征服了座椅」这种表现才勉强形容那股气魄的五成; 乃是极为豪迈的坐法。
她接着向博士露出大无畏的神情。
「因为我是监护人; 当然有责任旁听两位的谈话。没问题吧? 博士。」铃无小姐扬起嘴角; 挤出更加不怀好意的表情。「一点问题也没有。痛哭流涕地没问题; 不不不; 该说是感激涕零地没问题。毕竟玖渚跟伊宇诀一样是未成年; 岂能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 让未成年少女跟博士这种大人物交涉; 所以本姑娘陪同是天经地义。学识渊博如博士; 德高望重如博士; 同时身为玖渚友之友的博士; 这点小事自然早就考虑过了; 绝对会让我旁听。」
「…」
真不愧是暴力音音。如果让她扮演顾人怨的反派角色; 铁定无人能出其右。再加上身材优势; 真是天下一品。所向披靡的反派角色。外表欠缺魄力的我实在无法跟她相比。
博士闻言放声大笑。
「哈哈哈… 诚如你所言; 铃无小姐。」博士频频领首; 接着说:「诚如你所言; 你所言甚是甚是。嗯; 无所谓; 就让你在场。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不过; 另一位年轻人就麻烦到外面独自消磨一个小时左右吧。」
「好; 这是你说的喔? 」铃无小姐回头向我眨眨眼。
「这样可以吧? 伊字诀。」
「那就这样了; 反正也只能如此。」我两手一摊表示同意; 接着对玖渚说: 「小友; 那我就在刚才那间吸烟室。」
「嗯。」玖渚回头向我天真无邪地笑了。
「知道了; 阿伊; 人家马上就去; 你待在那里别迷路喔。」
听见那句话; 看见那张笑脸; 我感到一阵心安。
嗯; 这是我所认识的玖渚友…
「好; 那志人君; 咱们一块到外头等吧。」
「喔; 好呀; 那我带你到附近参观参观… 听你在放屁! 」志人君咆啸「别像朋友样若无其事地约我! 」
「开玩笑的啦。」我说完; 将事情全权委托铃无小姐; 离开了那间会客室…
2
现在是哲学时间…
那幺; 人类的心灵到底是什幺东西呢? 举例来说; 不知是佛洛依德还是谁将心灵分为意识与潜意识; 可是真的有如此分类的必要吗? 就算没有潜意识的心灵; 或者意识的心灵根本不存在; 一切均是潜意识领域的思考; 对我又有何不便之处?
玖渚说心灵是脑袋瓜进行物理活动的结果; 这大概是正确的。我还不至于藐视现代生理学到全盘否定的程度。话虽如此; 倘若心灵此一概念是由脑部掌控; 仅仅是基于神经细胞和突触的电气反应; 人类与机械又有何差异的反对意见倒也不是无法理解; 而我的感觉较为倾向后者; 然而; 这其实亦很类似先前提到的潜意识问题; 我们不得不去想「认为机械与人类是相同的东西 ; 整体又有何不便之处? 」
能够以完美的逻辑与井然的程序解释所有人类活动和人类行为; 或者能够制造出与其如出一辙的复制品; 这又有何罪恶。「罪恶」这种词汇能够适用此种行为的理由又在哪里? 西洋棋玩家没道理非得要人类才行。就算完成汉诺塔的是机械的计算结果; 谁也不会因此困扰。以无机物群集来表现有机物集合的行为; 反倒是值得赞许之事; 没道理加以指责。尽管有人认为这是对神明的冒溃; 是违反自然法则; 但又是谁规定创造生命是神明才有的特权? 话说回来; 将山猪改造成家猪; 跟以人工方式制造生命复制品或模仿品; 两者间又有多少差距?
从伦理的立场来看; 就连发明汽车都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不是吗?
总而言之; 就理论来说; 人类的心灵能够利用程序或应用软件重现; 这既已成为现今社会的一般常识。不; 甚至几乎已经达成。外观与人类相去无几的人工生命体即将进入实用阶段; 换成传统一点的说法就是人造人这类东西。只要不计较成本 ; 如今没有科技办不到的事。
我想大概就是这幺一回事。
就算像现在这样不断思考无谓之事; 我的脑髓内部其实也只有零跟一在那里转来转去。
只要肯花时间; 这些都能透过程序语言或机械语言重现。这是好是坏; 是空虚还是无聊; 都不是我想表达的重点。
我想说的是; 正如这些事情最终都能用文章表现; 为何我得这样继续迷惑。文章不是很简单明暸的东西吗? 假使从某个遥远的位置; 例如从神明居住的天空之城向下眺望; 我的思考是再明白不过的戏言。其中绝对没有任何浪漫想象; 绝对没有任何奇异幻想; 只有昭然若揭的事实; 然而; 我之所以继续做那些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缺欠成效的事; 我的行为之所以反复无常; 换言之并非神明对人类下达某种错误指令; 单纯只是程序当机所致吧? 从最初的最初就已经失败; 我的脑里莫非刻凿着错误百出的文法结构?
若然。。。。
拷贝这种程序又有何意义? 这种每天大量生产粗糙心灵( 文件 ) 的脑髓( 软件 ); 到底具有何种程度的意义? 不停误会; 不断出错; 制造这种人类( 应用程序 ); 花费两千年、四千年、六千年; 最后复制出毫无进化、全无演变的生物体( 硬件 ); 究竟有何意义?
就算真的做出这种东西; 也只是注视镜面彼方的自己; 不是吗? 犹如窥视镜面彼方、水面彼方; 不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吗?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无异是…这是…
「呃… 这是… 什幺呢 ? 」
我暗思片刻; 但想不出接续的话语。我又继续思索一分钟; 仍旧想不出来。看来这已是戏言玩家的本日极限。「哎呀呀。」我放弃思考; 将背脊靠向沙发; 抬头盯着天花板。
「嗯… 勉强自己去想正经事果然很辛苦。」
难得到这种研究机构; 才决定思索一下这类题目 ( 人工智能、人工生命之类的 ); 还是不该打肿脸充胖子; 这样下去也不可能归结出什幺伟大结论。思考这种行为; 应该先想好结论再开始 … 今天倒也学到了这一手。归纳法这玩意没那幺简单。
吸烟室。
我被赶出会客室迄今已逾三十分钟。铃无小姐跟玖渚; 甚至连卿壹郎博士、志人君和美幸小姐都未曾离开房间; 看来还要好一阵子才会结束。
「被排挤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