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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耶茹顿觉魂飞胆破,两膝一软,差点瘫倒,却见林采书仍是紧闭着眼,原来在说梦话。她忙伸出另一只手使劲去掰林采书的手,却又被捉住,一时间,一双手都被牢牢握住动弹不得,半边身子都被他拉的倒在林采书身上。
方耶茹急得差点落下泪来,又不敢出声唯恐惊了站在门外头的小桃,却又听林采书继续说道,“薰凤,是你回来了么?你让我找的好苦,薰凤,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你怎么这么狠心将我一个人扔下,薰凤,你总算回来了。”
低声梦呓的林采书嘴角微微弯出一条好看的弧度,弯出一抹满足的微笑,方耶茹面色通红,抬眼看林采书时瞧得更仔细,他低沉的声音更像是在她耳边轻语,她心底忽然涌上一层心疼,他,该是个好男人吧?却遭遇了妻离子散的惨事,他只是个读书人,却要承受那么多异样的目光及非议。他,心底该是很悲伤的吧?所以才会借酒消愁。而这一刻,他以为握住的是妻子的手,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方耶茹遂半趴在他身上不再挣扎了,在心里默默道,给这个可怜的男人一点安慰吧,她又仔细观察他,瞧见他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一颗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
林采书到了傍晚才醒过来,头昏昏沉沉疼的厉害,他胡乱的摇摇头,在屋里扫视一圈,失望的低下头,果然是一场梦,梦里他握住刘薰凤的手与她轻声细语,他记得一直唤着她的名字,她却只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他心里倏然收紧,难道刘薰凤是有话要对他说却已说不出口?难道她?他猛的打个寒颤,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奔向佛堂大殿,双膝跪在蒲团上朝菩萨猛磕头,在心里默默为妻儿祈求平安。
一旁解签的大师走过来,双掌合十,嘴里念一声‘阿弥陀佛’,又道,“林少爷醒了。”
林采书愣了愣,站起身,吃惊的问道,“大师,您怎么知道我姓林?”低头瞧见身上杂乱的衣服。鼻间充斥着弄弄的酒气,便有些不好意思,忙抬手整整身上的衣服。
大师笑笑,“是一位小姐告诉我的,说你是她朋友的哥哥。她认得你,是她央我给你寻一处醒酒的地方。”
林采书蹙眉,想了想,心里道,那小姐该是采兮的朋友了,只是不知他认不认得,他还想再多问几句。大师却已拂袖而去。
出了大殿门,寺内一片静悄悄,他抬头望望天,傍晚的天有些阴沉,愈发使得天色发暗,而这时山上愈发的冷了,他疾步奔向寺门想在天全黑之前赶到山下的小客栈去,谁料人还未走到寺门口,就感觉脖内一阵冰凉,这天,竟下起雨来,豆大的雨滴沿着衣领滑进脖内,他又气又惊却又无奈,只好又返身退回来躲在大殿内。
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师父奔过来,看看林采书,合掌道,“施主怎么还逗留在这里?”
林采书忙弯腰恭敬行礼道,“小师父,这雨看来是要下大的,我能不能在寺里借宿一宿?”
小僧站在门内朝殿外看了看,懊恼道,“早晨还好好的,这会儿竟下起雨来,到了半夜可能又要下雪了。那你先帮我把殿门关上吧,等会儿我带你去后院找一间房暂且住一宿。”
林采书喜出望外,忙帮着小僧将殿门关上。
雨滴还在缓慢的落下来,天却愈发阴沉了,那小僧带林采书奔向后院,后院最后头的西跨院里住着的便是方耶茹姐妹,林采书跟着小僧进了后院的前一进小院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惊讶的道,“小姐,这不是喝醉了的林少爷么?”
闻言林采书忙转过头,登时便对上同样转头瞧过来的明亮黑眸,稍稍失神,遂又吓得忙低下头,躬身道。“请问小姐可是妹子采兮的朋友?”
方才骤然与林采书目光相视一对的方耶茹脸蛋儿又微微红起来,想起下午被他紧紧握住手的情形更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低着头抬袖掩住半张脸,她们刚从西跨院出来正要去寻一寻还未回来的方耶语,谁料竟碰到前来借宿的林采书。
小桃见小姐低头不语,便接过话来,“林少爷,我们小姐跟林姨娘有姐妹情分。”
林采书仍是低着头,又问道,“请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千金?”
小桃见他一副羞涩的书生模样,遂扑哧一笑,“咱们小姐乃方府里的大小姐,你可知道?”
方府的大小姐?那不是朱府被休掉的三夫人么?林采书惊得又抬头,还未看清前方便又慌得低下头,轻声回道,“多谢小姐提醒。”这次却未听到回应。
“方小姐早走了。”小僧也笑着看林采书。
林采书忙抬头望远处瞧,只瞧见稀疏雨帘里轻移莲步走在伞下的窈窕身影,遂呆了一呆。
豆大的雨滴在半夜时分才汇成一道道密集的雨帘垂落下来,到了后半夜果然如小僧所说,竟飘起了大片雪花,洋洋洒洒的飘了大半夜,到了第二日早晨,整个止安寺触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山上树上房顶上屋角上都挂满了结成串吊在半空中的。
方耶语一大早便从床上爬起来,昨日下午,她想出去逛逛,半道碰上个小沙僧,说是要去超度亡魂,这个倒是她未亲眼见过的,遂跟了小沙僧跑去看人家超度亡魂,直呆到外头下雨才回来,方耶茹却早已出去寻了她几次,自然将她训了个狗血喷头,她却还笑呵呵的一个劲儿的跟方耶茹将超度的事,一会儿便将方耶茹逗得畅怀而笑。
这会儿她正站在窗前,瞧着外头白茫茫一片,仿若这白雪上折出的光都透明儿似的照进她心里头,心头顿时豁然开朗,头也不回的笑着道,“姐姐,我要出去赏雪了,你去不去?”
方耶茹从里间走出来,“这大冷的天,到处都是雪,你又要出去作甚?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头赏雪不是一样么?待会儿还要去看看姜姨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方耶语笑了笑,“不碍事的,我就在这院子里头走走,听听踩雪时咯吱咯吱的响声也是不错的。”
方耶茹笑着瞪她一眼,“不许你跑出这院子去。”
方耶语果然老老实实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回来了,一脸沮丧的道,“前面的院子里竟住了个男人,探头探脑的,害我雪都赏不下去了。”
方耶茹心里一动,面上却未显露出半点异样。
小桃听见二小姐的抱怨,遂笑着道,”二小姐,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便是林姨娘那位大义灭亲杀妻的林少爷。”
方耶语闻言顿时一惊,随即又来了精神,扭过头道,“这么说我倒要去看看采兮姐姐的这位哥哥到底是甚模样了,竟是这般无情无义,竟一点不像采兮姐姐那般心善。”
方耶茹回过神,忙抬手想阻止她,却晚了一步,她已迈着轻捷的小碎步疾步奔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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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错乱认娘
259。错乱认娘方耶语走的迅疾。脚下的积雪被她踩得咯吱作响,她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朝前院走去,走到门口朝院里瞧了瞧,果然瞧见方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神色茫然,虽已知道他是林采书,但还是扬声问道,“请问是林少爷么?”
林采书却动也不动的依旧面色茫然的望着远处,方耶语微微皱眉,难道这男人竟是个傻子?遂又扬声问道,“请问你可是采兮姐姐的哥哥么?”
听到采兮的名字,林采书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瞧见站在不远处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惊得忙微微低下头,躬身问道,“在下正是,小姐也是采兮的朋友么?”
方耶语笑了笑,一双眼细细打量着林采书,暗暗称赞,倒是个俊俏的男人,可惜心狠了点。但看他面相却也不像个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做出那般杀妻的事来?虽说刘薰凤的哥哥犯了谋反的罪,但到底不是她的错,他倒是下的去手。
林采书等了半天不见回音,悄悄抬头,见方耶语正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面色不由得一红,稍显苍白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生气,倒显得他愈发可爱了。
方耶语遂笑了笑,“林少爷,我跟采兮姐姐是极好的姐妹,我姐姐原是朱家的三夫人。”说到最后这句,她眉头皱的更紧,实在不愿提起姐姐以往的伤心事。
林采书当即便明白了站在跟前的定是方府的二小姐,遂笑了笑道,“那是小姐对采兮的抬爱。”
方耶语翘翘嘴,“你这人说话真腐酸,一听就知道定是个读书人。”
林采书哭笑不得,不知道她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只好暂时保持沉默。
方耶语又打量他一番,低声道,“倒真跟采兮姐姐不同的。”她用的声音虽低,但林采书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遂轻声问道,“小姐说的对,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当然不同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直起身子挺起胸膛,直直望进方耶语眼里。
方耶语咯咯笑起来,“你这人真好笑,这样的不同还用你说么?”瞧见他摆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就连她脚下的积雪也都跟着咯吱咯吱欢笑起来。
林采书却不觉得怎么不对,仍旧只听听的站着,用极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耶语,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方耶茹迈着细碎的步子跟上来,恰好听到方耶语最后的两句话,遂嗔道。
方耶语转过身笑着道,“姐姐,采兮姐姐的哥哥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竟没想到采兮姐姐那样的人,居然有这样的哥哥。”
方耶茹半抬头瞧一眼方耶茹,面上不由得又飞出一朵红霞,低声斥道,“你既叫采兮为姐姐,林少爷便也是你哥哥,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林采书不经意间投过来的目光又同方耶茹撞在一起,方才还硬朗朗的气势顿时便矮了下去。微仰着的头也悄悄低下去,只用眼角余光在两姐妹身上扫一圈。
方耶茹欠欠身对林采书道,“林少爷莫要见笑,我这妹子素日里泼辣惯了,说话随意了些,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林采书微低着头躬身道,“方小姐客气了,二小姐并没有说什么不合体的话,您多虑了。”
方耶语满意的点头微笑,再回过头看林采书一眼道,刚要再说几句话,里头奔过来一个小丫头,禀道,“大小姐二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姜姨娘让您们过去一起用饭。”
方耶语扫一眼林采书,拍了拍手,“那咱们就先吃饭去吧。”
方耶茹又欠身一福,“打扰林少爷,我们先去用饭了。”说完便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回过头看看林采书,“林少爷,你还没用早饭吧?不如等会儿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林采书忙拒道,“不劳烦小姐了,我等会儿找小师父要点东西吃,不碍事的。”
方耶茹微微一笑,遂不再坚持。但到了院里,仍是吩咐一个婆子端了两样小菜一碗粥给林采书送过去,林采兮自是感激万分,捎了一些感激的话给方耶茹,方耶茹只是抿嘴轻笑。
方耶语站在一旁,听在耳里看在心里,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再瞧瞧方耶茹脸上神情,似乎明白了一些事,遂有意无意的说道,“这林家的少爷似乎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他不是街上人说的那般,他”方耶茹惊觉差点说露嘴,忙住口。
方耶语瞧她一眼也不再接着追问下去,但在她心里却已知晓,方耶茹定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而这些事肯定是她不知道的。
大雪封山整整三天,她们便一直呆在后院西厢房里,方耶语也不说出去了,只拉着方耶茹窝在姜姨娘房里说闲话,说完闲话便斜身靠在椅上歇着,却压根儿不提出门赏雪的事了,而方耶茹也找不到理由出门,只好日日的陪着两人天南海北的瞎聊。偶尔眼神漂移,神思恍惚,这一切自然也被方耶语看在眼里。
到了第四天中午,山上的积雪终于化完,姜姨娘也虔诚的拜完菩萨,三人便准备回府了,方耶茹经过前院偏房时,见那门上已锁着一把大锁,便知林采书早已下山了,心里莫名的有股失落。
年节越来越近,整个止安城都洋溢着阵阵喜庆。朱府内更是阵阵笑语,午后,朱澈身穿朱红小绒袍在前头奔跑,身后一个身穿橘红短袄青灰棉裤的男人疾步而追,嘴里还喊着,“澈儿别跑,你跑不掉的,我一定能抓到你。”他脚下的步子明明迈的很快,但却故意装着一直追不到朱澈。
而朱澈则一边狂跑一边回头高声喊着,“三叔,你追不到我也抓不到我,爱说大话,不害臊。”
那男人正是朱梓源,他听朱澈这么说他,忽然停下脚步,脸色不悦的站在当地,撅着嘴表示强烈不满,朱澈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是生气了,遂笑嘻嘻的返过身来,“三叔,耍赖可不是好孩子。”
朱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