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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到源园门口,园里的小丫头看到姨奶奶这副模样。全都急着忙着奔过来,姨奶奶在屋里牢牢坐稳,舒缓下膝上的疼痛,这才发现围在四周的都是小丫头,独独不见方耶茹的影子,喘着粗气问道,“你们夫人哪?”
一个小丫头屈膝道,“回姨奶奶,三夫人被林姨娘请去了,三夫人今儿个一大早起来就不舒服,着了凉,林姨娘说她那里还有些药,让丫头们煎好了,怕端过来就凉了,便把三夫人请过去了。”
姨奶奶一听差点背过气去,难道又要折腾到林采兮那里去?她一只手忍不住抚在膝头上,自然又招来一阵剧烈疼痛,她咬着牙又问,“你们夫人去了多大会了?什么时候回来?”
“刚去不久,应该还要过些时候回来,林姨娘可能会留下三夫人说话。”
姨奶奶坐在椅上不再说话,眸里的怒意差点烧出眼眶来,但她却不能发作,因为这也不是别人的错,她又咬了咬牙,沉声道,“去轩园。”
袁妈看着姨奶奶愈加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道,“姨奶奶,您这又是何必哪?派个小丫头把三夫人再请过来不就完了?”
姨奶奶狠狠瞪一眼袁妈,冷声道,“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袁妈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指着那两个丫头又将姨奶奶搀起来,姨奶奶不禁抽了口气,但仍是咬牙坚持着,她又何尝不想让人把方耶茹叫回来,可是她又怕叫不回方耶茹或者说不动她,只有自己亲自上门找她,才能打动她那颗软弱的心。
想到这里姨奶奶便有些释然,膝上的疼痛似乎也少了许多,步履蹒跚的朝轩园而去。
轩园里一片静悄悄,仿佛无人一般,姨奶奶在院内扫了一圈,终未瞧见一个人影,便朝林采兮的房子走去,走到门口,袁妈挑开帘子,珠儿正在房里收拾东西。看见袁妈进来,吓了一跳,又看见跟着进来的姨奶奶,更是一惊,忙上前屈膝行礼。
姨奶奶顾不得跟她说话,目光兀自在房里扫视几圈,压根儿没瞧见林采兮方耶茹的影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们又去了别的地方不成?一颗心登时掉进了无底深洞,几乎连询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妈见姨奶奶不说话,便代着问道,“珠儿,林姨娘跟三夫人哪?”
珠儿回道,“姨娘跟三夫人都被老夫人请去上房了。”
姨奶奶那颗落入无底洞的心蹦跳几下,终于又无力的跌入更深的黑洞里,她自是不能跟着去上房问方耶茹那些事,更不能当着老夫人的面劝说方耶茹回方家,她若去了上房,就只有被老夫人训斥的份,这个时候她是万万去不得的,去了就是自讨苦吃。
可是万一方家人敢在她头里来府里闹将起来,那又怎么办?
这一次袁妈不敢再乱说话了,只微低着头等候姨奶奶的吩咐。
姨奶奶又咬了咬牙,她那一口原本就有些松弛的牙几乎快被她咬断了,她低着头看膝上缠着的布条,布条上有斑斑血迹,她骇的立时觉得那疼更入骨了几分。
“再去源园,我就不信三夫人今天就不回去了。”
当姨奶奶再一次坐在源园内方耶茹的房里时,脸色已苍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差点被疼痛折磨的昏死过去,但她心里有一股力量却让她坚强的支撑下去,那就是一定要说服方耶茹回方家。
林采兮从上房出来,珠儿已等在门口,将姨奶奶的事低声说了说,林采兮忍不住想笑,这个姨奶奶,今天也够她折腾的了。
不过方耶茹面上却有些不忍,轻声道,“采兮,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她现在身上有病,万一”
林采兮打断她的话,“耶茹,该心软的时候就心软,不该心软的时候就要强硬起来,姨奶奶这也叫做自作自受吧,倘若她不让袁妈偷偷打听耶语的事,又怎么会误入我的圈套?就让她吃些苦头去吧。”
方耶茹虽觉得林采兮说的确实有理,但终是有些不忍,不顾林采兮的劝阻,硬是直直回了源园。
姨奶奶果然还在房里等着,一看见方耶茹回来,两眼立时放出光彩来。笑着道,“耶茹,你回来了?”
方耶茹应了一声,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姨奶奶膝盖之上,见上面印了斑斑血迹,当下心底有些愧疚,“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您腿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到处乱跑。”
姨奶奶疼的似乎已经麻木过去了,此时真不觉得腿上有多疼,她笑着回道。“你还不知道,她们那些丫头哪有你伺候的周到?我听说你病了,便过来看看你。”
适时方耶茹咳了几声,她忙拿出帕子捂在嘴上,“娘,我这会儿着凉了,不要传给您了,您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姨奶奶不以为意,依旧笑得脸上开花,“我才不怕,倘若传到我身上你的病能好的话,我也心甘情愿。”
方耶茹默默低下头,皱了皱眉,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她一点也不爱听,她甚至不明白姨奶奶为什么总是把这些假情假意挂在嘴边上。
姨奶奶见方耶茹不说话,还自以为她被这番话感动了,遂语重心长的道,“耶茹,我听说耶语小姐昨儿个来府里了,听说二老爷要回来了,你利用回去住些日子,二老爷前段日子为了梓源的事没少出力,咱们也该去谢谢人家的。”
方耶茹缓缓抬起头,低声回道,“既然如此,娘应该让梓源过去看看。”
姨奶奶怔了一怔,笑笑道,“我原是打算让你买两个一起去的,但梓源说他还有事要处理,你也知道的梓源在外面做事也挺忙的,他有时间了我一定让他去。”
方耶茹在心底冷笑几声,聪明的姨奶奶怎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虎口里去哪?姨奶奶肯定担心朱梓源去了方家会遭到方家人的训斥。
“娘,您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的话我送您回去吧,您以后可不能这么跑了,对您身体很不好的。”
姨奶奶眼眶一热,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握住方耶茹的手。动情的说道,“耶茹,就你知道心疼我。”
方耶茹不露痕迹的将手缓缓抽出来,淡淡回道,“娘,我送您回去。”
方耶茹一手搀在姨奶奶左侧,小心翼翼的扶着出门,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唐依儿从西边的房子里走出来,朝这边看一眼便直直奔过来。
她一脸红润,俨然一朵娇艳盛开的话,她甜甜的叫了声,“娘。”
这一声叫似乎把姨奶奶心头受得气都给吹散了,关心的问道,“依儿,你的腿怎么样了?有没有涂上药膏?”
唐依儿笑嘻嘻道,“谢谢娘关心,梓源已经帮我擦上药膏了。再过两天差不多就好了。”她朝姨奶奶膝盖上看一眼,嚷道,“哎呀,娘,您的膝盖怎么出血了,快让我扶着把你送回去吧。”
唐依儿说着便走到姨奶奶另一侧将小丫头替下,朝方耶茹笑笑,“夫人,你看咱们姐妹多和谐,一心一意的为娘着想。”
方耶茹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也没看她一眼,朝身后的袁妈道,“袁妈,劳您扶着姨奶奶,我身上有病,不宜扶姨奶奶,还是你来吧。”
袁妈忙走上前伸手扶住姨奶奶将方耶茹替下来。
方耶茹笑笑,仍是看也未看唐依儿一眼,说道,“唐姨娘,娘就麻烦你送过去了,娘膝上的伤还需要重新包扎一下,你也帮妈帮一下。我这会儿正病着,我怕传到娘身上去。”
唐依儿有些不高兴,这会儿她膝上也很疼,再加上她原本就没多少力气,现在又要扶着姨奶奶走路更是吃力,只走了一步便觉得膝上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此时听方耶茹这么一说,登时后悔起来,本来她以为姨奶奶一定不会让她扶着回去,可现在方耶茹开口了,等于是给她下了一道命令,她是不服也要服。
唐依儿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两手搀着姨奶奶往外走,没走几步,脚下的步子便开始凌乱起来。
唐依儿从静心园里回来后,两膝盖肿的像两个小馒头,她只好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了,心里却对方耶茹更生出几丝恨意来。
这一日,林采兮决定要回林家去看看,早早的便到上房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还记着让她带几个人回去的事,林采兮推辞了下谢过老夫人便出来了。
朱正点给她的几个人都是府里做杂工的,一个个身强力壮,绝对的好把式,但现在林采兮还不知道林家那边的情况,暂时也用不上这几个人。
上了软轿,厚重的轿帘遮下来,只有从缝隙里射进来的几丝光亮,林采兮一如既往的无聊起来,耳边传来轿外呼呼的风声,今天的风似乎有些大,天也冷得很,林采兮坐在轿子里,竟有些觉得脚冷,两只手也插进袖筒里去。
或许是冷的缘故,轿夫们的步子迈的更大更快,跟在轿边的菊焉差点吃不消,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跟上轿子,只好在后面大声喊了几句。
林采兮听到菊焉的叫声,忙掀起轿帘,一股刺骨的风立时吹进来,她探出头轻声问,“怎么回事?菊焉叫什么呢?”
前面的一个轿夫回道,“菊焉姑娘落在后面了,这会儿正赶着过来哪。”
林采兮看看那些轿夫迈出的步子,心下了然,忙道,“你们不必走的这么快,慢慢的等等菊焉。”
他们便把步子迈的小一些,但仍是急速,菊焉直跑的气喘吁吁的才跟上来,一手扶在轿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采兮坐在轿里听到菊焉厚重的呼吸声,又将帘子悄悄扯开一条缝,“咱们停一停再走吧。”
几个轿夫有些奇怪,这大冷的天,干嘛在大街上停下来,他们虽心有疑问,还是照着做了。
轿子停下来,林采兮掀开帘子走出轿子,一眼便看见菊焉一张脸红彤彤的像是涂了几层胭脂的模样,她便上前笑着道,“菊焉,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应该好好锻炼锻炼。”
菊焉一手叉在腰间,看一眼林采兮,断断续续的说道,“姨娘,您可是不知道跟着轿子跑是什么滋味。我快没有一点力气了。”
林采兮笑笑不再取笑她,毕竟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坐轿,人家跟着跑,怎么说都有些不公平,那也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在什么级别上,就必须做属于你这个级别的事,不可逾级更不可失了身份。
所以说她坐坐的心安理得,菊焉跑也跑得毫不怨言,这就是某个时间段的生存规则。
风吹在脸上终是冰冷一片,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几个人稀稀落落的在大街上来回闲逛。
林采兮看菊焉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转身要上轿接着走,身后却传来一声低呼,“采兮么?”
林采兮猛的回头,吃惊的喊道,“慕容,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一笑笑着走过来,“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试着叫你一声,果然是你。我来这边办点事,没想到正好碰见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林采兮笑着回道,“我要回家看看爹娘。在这里稍停了片刻。”
慕容一笑呵呵一笑,“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找采书,不如咱们一起去吧?”
林采兮笑了笑,稍一沉吟,“不如这样好了,我也不坐轿了,反正也没多远了,咱们一起走着过去吧。”
慕容一笑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再说了外头这天冷,你若在外面走,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什么不好的,我还没像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这种天气里,确实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林采兮不容他再有反对意见,直接说道,“好了,咱们一起走过去吧。菊焉,你上轿坐会儿吧,正好歇一会。”
话虽这么说,菊焉哪里敢坐,仍旧跟在轿旁,这回却慢了许多。
走了几步,林采兮回头,见他们抬着轿子正跟在他们身后,一顶小软轿,一个小丫鬟,前头走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这情形在大街上看起来尤为怪异,林采兮忙顿住脚,“你们几个先抬着轿子去林宅等着吧,不要在我后面跟着了。”
那四个轿夫面面相觑,显然不能确定到底要不要听林采兮的话,林采兮只好又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说你们偷懒的,你们快些先去吧。”
那四个轿夫这才应了一声抬起轿子风一样的疾步奔走了。
回过头,慕容一笑正在看她,“你倒是没有主子的模样。”
林采兮努努嘴,“此话差矣,倘若我没有主子的模样,怎么会让别人用轿子抬着?他们用轿子抬我,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少能耐,而只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主子。”
慕容一笑眉眼皆笑,原本就小的一双眼此时已眯成了一条缝,“你的这番话倒是稀奇,听说你可是止安城的大才女,很多人都知道你。”
林采兮不禁苦笑,“不知你所指的‘都知道我’是怎么个知道法,倘若他们只是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才知道我,那就跟才华没有关系,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