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大因为有皇命在身,加上那神威大将军的招牌,没人敢动他。闹不好朱云天走了,他却被关在这汴梁城中无法逃脱。
如果那样,他就糗大了。
冯国胜和盛秀二人藏在那间隐蔽的小客房里,连灯都不敢点。他一直琢磨这事儿,脸上忽阴忽晴,忽黑忽白,一会儿白眼狂翻,一会儿牙关紧咬。幸亏没点灯,否则盛秀见了他这副模样,准以为这家伙要起什么色心了。
将近后半夜时分,有一支元军在巡逻之时就近到了龙津桥,进行第一次搜查。他们是在路上接到了阿鲁台的通知,临时赶过来的,一到龙津桥,便把天字一号客栈翻了个底朝天,只发现了几双兄弟们留下的臭鞋。
寻着这股独特的鞋臭味儿,元军一名校尉不由自主地到了对面的这间小饭馆门前。他撅着鼻子使劲的闻,嘴里兀自在说:“咦,我怎么闻着有点不对劲呢?”
言罢,蹦起来一脚,便把店门踹开了,提着刀,问那掌柜的:“你这店有没有客人入住?让他们全都出来接受军爷的检查!”
掌柜的收了冯国胜的银子,且非常了解蒙古人的作风那是相当凶残,心知此时若把人供出去,自己亦是必死无疑,索性便把心一横,来了一个死不认帐,作着揖道:“军爷您看,我这店实乃饭馆一个,并非客栈,哪有什么客人入住?”
校尉吸着鼻子,进了这小店大堂,方圆不足三米的正厅,摆了两张油腻腻的小桌,再向里去,却是一间弥漫着鱼腥味的厨房和黑乎乎的骚不拉叽的厕所,哪有什么客房。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掌柜的半天,摸着鼻子带着手下走开了,沿着朱云天和周德兴走过的那条道路,竟然慢慢寻去了琴月楼,这一路终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间档儿,冯国胜和盛秀两人感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不跑,等到元军第二次搜查时,可就不会像第一次这么幸运了。他们给了掌柜的五十两银子,劝他弃了小店赶紧逃生,否则待元军回来,搜出那间房,必会对他动了杀念。掌柜的一听,这话确实挺有道理,马上打了行李,带着银子,又携了妻儿老小,一溜烟钻进胡同逃窜了事。
冯、盛二人从小店出来,抄小道一路飞奔,很快到了南门。他知道,想在此时出城而去,唯有在元军检查松懈的南门出城,再费些力气绕到城北,等待老大及诸位兄弟们,这总比在城里被捉到的好。
南门值班的元军将军仍是白日那收了朱云天一堆金银的参将,他正为发了这笔横财而兴奋不已,一直没睡着觉,跨着腰刀在城门口来回踱步,心里盼望着那三辆马车过几天还从这南门经过,到时再索要上几百两银子,那他这辈子就算发达了。
正想心事,有两个人背着两个包袱飞快地到了面前,面色焦急,惶恐不安地给他拱礼作揖。
军兵们围了上来。月华微照,凉风疾吹,细看之下,其中一人竟是白日所见那朱云天手下的一名仆人。
“军爷您好,还记得我吗?小人领受了主人的吩咐,出城寻找一味急需的药草,可否通融一下,开放城门,让我等出去?”冯国胜编瞎话的本事一点不亚于朱云天。
因为距离朱云天被抓不足两个时辰,此时各个城门的守卫军官还未接到紧闭城门的通知。这其中主要是古人通讯不够及时的缘故,工作效率较慢,不比现在,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古人传递军令还需派出快马,从靠近北门的察罕元帅府跑到南门,路上免不了要偷点懒之类的怠工,两个时辰远远不够。
这参将笑了笑,指着月亮道:“你没见现在是子夜吗?元帅有令,晚上任何人不得出行!”
此话虽说的看似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但这参将的表情却是非常和善,还带着一丝笑意,俨然没有平日里的那种不可一世和横行霸道,明显是一种可以继续谈下去的暗示。
冯国胜聪明伶俐,赶紧道:“事出有因,还请军爷网开一面呀!若能放我等出城采得珍稀药草,救我亲人一命,我愿把全部家财献给军爷!”
说罢,冯国胜便把肩头的包袱拿下来,很爽快地交到了参将的手中。
参将的手臂陡然一沉,感觉这包袱沉重无比,忙用手指悄悄掀开了一个角,从这缝隙里顿时射出了灿烂无比的金光银光,把参将的脸照得像火炉前的镜子一样地闪亮。
他马上就会意地笑了,用并不纯熟的汉语道:“看来,你确实是有急事需要出城呀!千万不要误了病人的救治,我祝你尽快找到那种稀缺的药草,另外,顺便替我向你的主人问好!”
冯国胜一听,奶奶的这是要放行啊,大喜道:“多谢军爷的体恤之意,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咦,这位姑娘是我白天好象没见过呀?”参将突然看着盛秀,问道。
冯国胜后背汗如泉涌,忙解释道:“军爷有所不知,这姑娘乃我主人亲戚家的侍女,精通草药之术,又熟悉城外地形,故而主人让我带了同去,算是个得力的帮手。”
这个解释再结合上述借口,连接起来可谓天衣无缝,参将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包袱里的金银,通过刚才的估算,足有三百两之多,加上白日所得,白银已近千两,另有金条十根
“把城门打开,放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贪财势力之人乎。参将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收了别人这么多银子,别说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就算真是罪大恶极的朝廷重犯,这参将恐怕也会铤而走险,放他们逃跑。
两人出城之后,连口气也不敢停歇,便连夜赶路,绕过汴梁城,向北门而去。因为很早出了城,所以两日后察罕帖木儿将盛氏三兄弟斩首示众之事,他们并不知情。
就在他们离开南门不到半个时辰,元帅府的命令便下达到了那名参将那里,命他紧闭城门,任何人不许放出去,尤其要注意一个年轻女子。这参将唯唯喏喏地答应了,心里却道,妈的我刚才早把那妞放走了,只是你们今生休想知道了。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六十节 躲过一劫(下)
这段并不算复杂的出逃过程在冯国胜口中讲来,却是别有一番惊险刺激的滋味,加上他添油加醋为自己的英雄色彩着实好一阵的渲染,众人听来仿佛置身于《说岳传》的茶会场所,听一位口水先生大讲特讲岳飞老人家的忠烈事迹。
说穿了,无非就是用钱铺路,重金砸出了一条生路。这跟当前的贪官外逃采取的方式有些相似。
朱云天听罢了,倒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冯兄弟避繁就简,化难为易,这招金蝉脱壳之计用得倒是极为痛快!本帅算是从中学了一招!”
冯国胜道:“惭愧也!大哥这一表扬,我无地自容,保全一条小命,留着为大哥效力,这实乃我的本分!不过”
“不过什么?请冯兄弟尽管说来。”
“那三百两银子,大哥是不是帮我报销一下呢”
朱云天马上把嘴巴闭上,死活不说话了,脸像个充气的气球一样胀了起来,越发难看。一提到钱,这家伙就像刚死了心爱的小狗狗,脸色别提多可怕了。
冯国胜见状不妙,赶紧收回要求:“大哥好为难啊,那就算了吧,以后小弟再想办法挣回来。”
他说的挣回来,无非就是找机会贪赃枉法,从军库里想办法把这点钱贪污回来。
朱云天见他这般的有眼色,笑了:“冯兄弟真是爽快人也!不是本帅不补偿你,实在是陈京,你打理一下盘缠,看有多少?”
陈京爬进车里上翻下翻,左数右数,拉着脸下了车,支支唔唔地道:“大哥,不多了也!加上散碎银子,不到一百两了。”
什么?众人皆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把银子花光了?想来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到了大都,不知有多少达官贵族需要巨额贿赂,曲曲一百两碎银怎么够用!
这时候,方显出了陈京那十条金条的重要性。朱云天一阵心痛,妈的察罕帖木儿,你算把老子害惨了,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双倍偿还!
“哎!”小财鬼开始唉声叹气,担忧起自己这一路的行程来。
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扭头一看,是盛秀,她很认真地道:“公子不必焦急,若需要银子,小妹可以替公子想些办法。”
朱云天慌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盛妹妹刚从虎口脱险,还未及回家跟家人团聚,这种时候,我岂能用妹妹你的银子!”
是啊,占便宜也没有这样占的。
盛秀笑道:“公子这是哪里话,如果没有公子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妹早已沦为世人不耻的妓女,终生遭人唾弃。此番回到翼宁,见了我家叔叔,定会把公子所托讲与他知晓,再求叔叔拿些银两出来,以补公子盘缠所需。”
朱云天心想,若能如此,我他妈岂不要大发横财了?!嘴上仍要装着跟正人君子似的推辞一番,连连摇头摆手,好在盛秀怀着一百分的真诚,一直不松口,坚持己见。
众人在旁边看了,都深为震憾,世间竟还有这等情景,一方苦苦要送人银子,一方咬紧牙关拒绝收受,两人唱得这是哪一出?大哥装得未免太清高了吧!
最后朱云天实在拗不过盛秀的诚意,勉强答应下来,还指天为誓,说等到从大都回来,一定要把借来的银子原数归还,另加利息若干,若得盛秀倒是窃笑不已,直觉这位朱公子真是性情中人,看来从小到大就是衣食无忧,从没欠过别人的一分钱。其实江湖人士东奔西走,难免有口袋拮据的时候,彼此借用一下实属正常。
如果她了解朱云天的军库里面到底搜刮了多少银子,一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大家既已相聚,北行之路便无分岐,一致决定还是先绕开长垣和安阳这两处危险地带为妙,沿向东北的小道一路奔行,走了约两日,便进了山东地界,一个叫做鱼州的小地方。
进了城,朱云天决定暂歇一日,明日再行。因为银子实在不多了,只好在州城的一家小客栈要了两间简陋客房,十几个人凑和着住了。
到了半夜时分,盛秀突然从另一间房里出来,在房外轻敲窗棂,叫醒了朱云天,说有要事跟他商量。
朱云天以为有什么半夜幽会的好事,乐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急忙端起杯子,喝了口白水漱了漱口,清洁了一下口气,衣衫未及打理,便猴急地窜出房来,道:“妹妹有何要紧之事?”
声音极度朦胧,具有女孩子难以抵御的诱惑力,很像一只公猫在发情。
说话间却猛的一呆,发现盛秀身后还站着一人,不是小魏又能是谁?
小魏冷冷地道:“云天,你又想好事了吧!”
朱云天喃喃地道:“没有,没有,我睡得正香,故而说话有点软绵绵,声音就像棉花,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不对劲!这个,不知盛姑娘半夜叫我,有什么重要之事呢?”
盛秀一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三人随即秘密出了客栈,沿着小胡同钻来钻去,在鱼州城的一间铁匠铺门口停了下来。
朱云天惊奇地道:“盛姑娘对鱼州的地形很是熟悉呀。”
“朱公子见笑了,我在鱼州生活了三年之久。”
“哦,怪不得姑娘坚持要来鱼州呢,原来是探访故乡呀。”
盛秀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跟踪,便敲开了铺门。里面探出一张炭黑的脸,一双警惕的眼神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望着盛秀好一会儿,突然惊喜地道:“堂主,您老人家逃出来了?!”
朱云天一阵晕头转向:老人家?我操!
盛秀低声道:“外面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屋再说。”
黑汉子随即开了门,将三人让进去,点着了油灯,扑嗵一下,跪下便对盛秀磕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朱云天和小魏听来,很是忠诚和感动。
“堂主,小人曾数次派人潜入河南,打探您老人家的消息,无奈官府防备甚严,一直无法下手”
盛秀笑道:“李大哥快些起来,我不怪你们,多亏了这位朱公子相救于我,要谢,就谢朱公子吧。”
朱云天看明白了,这里肯定是白莲教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这姓李的汉子看上去也像是一个白莲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隐藏在这里,不知已经多少年了。
“小人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这汉子身子不起,只是膝盖一拐弯,便跪在了朱云天的面前。
朱云天忙扶他起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天下义士的本分,何须言谢?!”
盛秀对着朱云天调皮地笑了笑,露出一副孩子般的表情。想不到年仅十六岁的她,竟能在白莲教位居堂主之位,朱云天内心中大发感慨,十六岁,在现代社会还是一个坐在教室里打情骂俏学写情书的年纪,在古代已经可以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