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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亦是冷冷地盯着这个老管家,面无表情,说不清楚是热还是冷,简直就是一张零度的脸。老管家这一路上,对朱云天这个猥琐小人倒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但对徐达,却一点都不敢小瞧,一直不敢正瞧看这年轻的随从,就是因为徐达这双毫无情感的眼睛,甚是吓人。
“呵呵,朱将军果然没有食言呀,能到我这陋室来坐客,真是本相的荣幸呀,荣幸!来,快快坐下!”
客厅里,脱脱从太师椅上起身欢迎,眯着眼睛,把脸都笑成了一团白面,那把胡子也跟着狂颤不已。尽管一看就知道是假笑,但朱云天还是陪着他干笑了几声,表示自己同样是荣幸之至。而且他心中还是浮上了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人总是这么虚伪,如此豪华的一座宅院,怕是除了皇宫之外,天下再也没有哪家府弟比得你这相府,你还在这里嚷着是什么“陋室”,真是丫我听了都替你害羞啊,老东西!
“这位是?”脱脱突然眼望徐达。除了朱云天,脱脱对他的手下们也是兴趣颇高,很有必要了解一番。
朱云天介绍道:“这是我辖区下属的小将徐达,官居都尉一职,来,见过丞相。”
徐达被逼良为娼似地跪下,给脱脱磕了个头。他老大不情愿,站起来时,一脸不高兴,只不过掩饰得很好,并未把这种情绪表露得过于明显,所以脱脱并没有注意,而是很惊奇地道:“徐达是不是那个在睢宁大战彭早住杀敌十几万的徐达小将军?”
徐达谦虚地垂头道:“正是臣将!”
脱脱早听说他智勇双全,今日见了,果然是一表人才,而且说话行事不卑不亢,很有大将风度,不由赞道:“真是一位才貌双全的难得之才呀,来人,赐徐将军座,同席饮酒!”
三个人说话的当儿,厅里的饭桌已经摆好。在仆人的引领下,三人分宾主坐下,脱脱坐在正中间,朱云天与徐达分居左右。见桌旁还有一个座位,朱云天奇道:“丞相大人还有贵客?”
脱脱笑道:“哪是贵客,此人将来可是你的同僚战友也!古察将军,快快进来吧。”
古察帖木儿?朱云天还没回过神来,门外已进来一人,正是禁卫军参将古察,他方方的圆脸上此时布满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收到了丞相的邀请,来参加这场本不属于他的宴席,确实令他心中困惑,不知丞相心里在想什么。
“参见丞相,见过朱将军!”古察恭敬地行了礼,坐在那张空位上。
脱脱道:“朱将军呀,皇上已经下令,将江浙境内三十万蒙军归你调配,掌管,兵力增加了,将官也要随着拨派,我看古察将军深有能力,又欲到前线征战久矣,故今日请来,与你同席而饮,不日便让他启程,先行前往江浙,你看如何?”
他一双老眼微微闪动,似笑非笑地望着朱云天,早已是胸有成竹。
朱云天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这古察帖木儿虽说喜好金银珠宝,是个典型的财鬼。但他长年担任皇室的禁卫军将军,对皇帝的忠心一定是不可怀疑的,否则也不会被脱脱看上。这样的一个人被派到自己身边,掌管蒙军,不亚于在自己的心脏部位安了一颗定时炸弹。
但他无法拒绝脱脱的这个安排,只能干笑一声:“丞相真是心细如发,替小将想得极是周到。”又对古察道,“今后还请古察将军多多帮助了,江浙战事很多,急需蒙军担起重要的责任啊。”
他把丑话说到了前面,让你去是打仗的,不是他妈监视我的,所以,你最好做足上战场的准备。
古察岂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尴尬地应道:“朱将军所言甚是,为国效力,马革裹尸,乃是军人的天职,属下一定全力听从将军调派,剿灭反贼。”他主动示弱,把自己分配到了属下这个角色上,不失为聪明的表现。
脱脱在旁观察着两人的对话与表情,心中直乐:你们俩就到濠州那块乱七八糟的地方斗去吧,这样,本相可他妈就省心多了。
——谁说丞相不能说脏话!
“朱将军呀,皇上命本相为你寻一门亲事,这事儿我已操办了一年多,今日你既有空到我府中做客罢了罢了,我便让你见见我那心肝宝贝”脸上还露出了极为不舍的表情,“来人呀,去把德宁公主叫来,就说有要客在此,为父让她来斟酒一杯。”
门外有丫环应了一声,便即去相请。
德宁公主?没听说过。朱云天的小算盘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听上去,像是脱脱的宝贝女儿——天,脱脱都这么老了,他的女儿不会早已经人老珠黄了吧?莫非他家有丑女,无人敢要,只好借这个赐婚的名义,把她强行推给本帅哥,让她恶心我一辈子,变相地折磨我?
555555555未来的老婆还没现身,小色狼的心倒是先痛哭起来,不过,只瞎琢磨了一杯茶的功夫,他盯着门外的眼睛就突然呆住了,眼神发着奇异的光芒,全身都像是被一道铁链固定住,无法动弹。
他的整个人都像是个智力不全四脚残缺的傻子,望着院子里那位正在丫环的陪侍下轻步走来的德宁公主。
这不是卢小欣吗?
卢小欣,谢天谢地,你还没死!
只是,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成了当朝一品大丞相、行枢密使、监察使等诸多重要职务的重臣脱脱的女儿?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了太多太多的念头,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想,只是最后都汇成了一句话——他很想扑上去,捉住她的手,问一句:你是卢小欣吗?
但是现在的时间和场合都不允许他这样做。还未等他说话,德宁公主蓝朵儿已经进门,站到了脱脱的身旁,闪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给父亲请安:“父亲大人,您有何吩咐?”
脱脱笑呵呵地道:“今日贵客在堂,你且替为父斟上一杯水酒,去吧。”他指了指朱云天,话语中暧昧异常,显然对于赐婚之事,早就对她有过交待。所谓的斟酒,不过是让她亲眼看一看,这个未来郎君可否满意,走一步可有可无的形式而已。
蓝朵儿很听话地点点头,端起酒壶,绕过徐达,便走到朱云天的身边,略显秀气的脸蛋浮起了一抹害羞的红晕,低着头道:“朱将军,请”
朱云天却是忘了拿起酒杯,坐在原地,盯着蓝朵儿的脸,喃喃地道:“这位小姐便是德宁公主?”
听到他的声音,德宁公主蓝朵儿突然全身一怔,端着酒壶的手猛的一抖,原来低着的头愣愣地抬了起来,直望朱云天的脸上看来。
霎那间,她似乎惊呆了,“啊”的一声惊呼,像是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洁白的玉指稍一松动,酒壶砰然而落,砸到了朱云天的膝盖上。酒水洒了他一身,朱云天躲避之余,桌上的一盘菜被他无意中扫落,亦是全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幕意外的场景出乎脱脱的预料,没想到女儿见了未来的老公竟是如此激动和惊慌,看来还是羞怯呀。
他赶紧起身,假情假意地向朱云天致歉:“朱将军,小女无知,不通礼数,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来人,快替朱将军拿手帕来!哎呀,你看,朱将军的衣服都脏了。”
第三卷 强汉 第七十二节 时空的奇迹(下)
这厢,蓝朵儿已经利落地从袖口掏出了一块碧绿的手帕,为朱云天擦去了腿上的菜汁和酒水,并道:“父亲,不用了,女儿适才一时有感,像是见了那梦中之人,故而举动失常,还望父亲大人和各位贵客见谅!”
她说话极为得体,而且机敏无比,巧妙的把这一幕尴尬情景托以“因见梦中人之故”,既化解了酒水泼体的难堪,还让脱脱和朱云天的心中都同时一荡,愉悦无比。
朱云天呆呆的想,这是卢小欣吗?怎么变得如此智慧?以前那个刁蛮无理的漂亮女孩跑哪儿去了?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的卢小欣虽是学校里重点培养的三好学生,但在性情上,却是一点不输给全智贤那种侏罗纪动物的,待人冷漠,脾气古怪,且高傲得像一只红冠大公鸡!
但是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位,虽跟卢小欣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下巴上那一颗粉红色的若隐若现的痣都全然相同,但她的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一位从小经过各种礼仪教育的皇室公主,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卢小欣的影子了。
朱云天正在发呆,蓝朵儿已经把狼籍一片的桌面收拾妥当,并对他微微欠身,道:“这位将军,小女子失礼了,还望将军没有受惊。”
朱云天慌忙道:“没事没事”
脱脱在旁边哈哈大笑,问女儿:“刚才你说,是因见了那梦中之人,才会如此激动,是什么意思呀,快给为父详细道来。”
蓝朵儿的脸突然羞得通红,低着嗔道:“父亲!您真是,太健忘了哎呀,女儿暂且告退了。”
说完,在丫环的陪伴下,径自回了后花园。
脱脱兀自笑个不停,对朱云天道:“你看,德宁公主对你好象印象颇佳呀!不知朱将军对此有何感想?何不说与本相听听!”
朱云天现在哪还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兴趣,一心在寻思这脱脱家的德宁公主到底是卢小欣,还是只是大自然一个巧夺天工的复制品。
乍听到脱脱的问话,他一愣,随即本能地说:“丞相大人的宝贝女儿,自然是月上嫦娥,天宫的仙女,小将哪时能挑出什么瑕斑来呀!”
小坏种对古人这种闪电似的相亲方式极不适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现代人找对象也有人采用相亲的办法,而且很流行,但两人总得一块吃上两三顿饭,通上几次电话之后,才能初步确立感情吧,怎么在古代这种事儿竟如此迅速?才第一次见面,说了两句话,这脱脱就直白得像条大色狼,问他到底是否满意?看样子,如果朱云天点头的话,老家伙这就要二人洞房花烛,结拜成亲。
现在的脱脱根本不像个掌管国家大事的丞相,更像个走东串西全靠一张嘴皮子的媒婆了。你看他双目圆睁,嘴巴咧开,胡子撅开,一脸坏笑的老东西模样。坐在桌子正中间,这张老脸全被门外的下人们给瞧见了。
“呵呵,既然朱将军没有意见,那我们便可以把这件事禀报皇上喽!”脱脱眼望众人,笑意灿烂,全因为他的计划正一步步的实现,故而他的笑有十分的真。
“大哥,你要想清楚呀!”徐达附过身来,小声地在朱云天耳边提醒,“鱼儿小姐怎么办?”
是啊,家里还有一个鱼奴儿呢,两个贵族的小公主,到时还不得争风吃醋啊!
问题还不在这里,事实上,朱云天非常想答应这门婚事,这样,就可以把德宁公主娶回家,细细询问她,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卢小欣。但是他也十分清醒地意识到,这并非一门因为恩宠而进行的简单的赐婚,而是蒙元皇室对他控制步骤的第一步。他娶了德宁公主,就要开始接受种种也许是他根本意想不到的皇室意志。
更关键的是,朝廷会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件事用最张扬的方式公布于天下,做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神威大将军的汉人朱云天,娶了元朝皇室御封的公主,而且是当朝大丞相脱脱的女儿。这就意味着,从此全天下的义军一听到朱云天这个名字,很自然的就会把他归入到蒙元鞑子的阵营。
到时候,会有多少热血沸腾的汉人想要取他性命啊!恐怕是数不胜数!他的四青宫今后就别想安生了,会成为刺客们经常光顾的场所。
不过,为了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以便为共和军的真正改制完成争取时间,朱云天此时只有一个选择:答应这门特殊的亲事。
“一切,都听从丞相的安排。小臣没有任何疑义。”朱云天既已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爽快地对脱脱说。
凭心而论,他太想立刻就把德宁公主抱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了。他有许多问题想让她回答,但是现在,他必须努力保持克制。
见他答应了,脱脱大笑。古察帖木儿也不失时机地敬酒,表示祝贺。只有徐达的表情一如开始,淡定自如,宠辱不惊,紧坐在朱云天旁边,就像个永远不会走神的铁卫,让脱脱与古察内心大感震憾。
徐达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什么婚事,而是老大在这府中的安全。以徐达的眼力和耳力,以及敏感的判断,他很容易就感觉到,在这客厅的两边侧房内,埋伏了不下五十人的刀斧手。甚至在两侧的墙壁上,还有不少看似很细小的观察孔,对面正有几双犀利的眼神盯着这房中之人。
这有点鸿门宴的意思了,如果朱云天不想答应这门亲事,能不能活着走出相府,还不好说呢。
“老爷,德宁公主请您过去一下。”门外,一个蓝朵儿的贴身丫环过来,低声地道。
脱脱笑道:“我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