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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得不错。”陆由下台之后,徒千墨这样说。
“谢谢老师。”陆由以为自己会很激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完成这首歌,可是,为什么站在舞台上,远远地去看人群里的那个人,老师,我到底要多久,才能站在舞台上让你看我呢?
当天晚上,陆由录歌录到十二点半。徒千墨没有请宵夜但是他带来的团队将录音棚里和棚外的每一个人都打发地很舒服,陆由看着miki、潞河、洛罗和一些他没有见过的工作人员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突然就觉得徒千墨对自己太好,好到不能承受,这么厉害的一些人,跟着自己,太浪费了。
“老师费心了。”坐上徒千墨的车回去的时候,陆由这么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每一个团队都有自己的人际圈,央视也一样,只要能找到那个领你进门的人,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徒千墨没有说,这个进门的机会还是来自于慕禅,没必要,“我托朋友联络了魏科,请他和子盏写一首新歌给你。”
徒千墨说了工作,陆由将歪着的脑袋支起来,魏科,金牌音乐人,子盏,金牌词作者,这两个人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天王天后天团排队等歌,陆由想,自己何德何能。
徒千墨见他不说话,柔声道,“我送了你的小样给他们听,这两个人架子很大,可能没办法提前见你。”
陆由听徒千墨这么温言软语地解释,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样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自己哪里敢奢望人家屈尊来见,“谢谢老师,小由会努力!”他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只是个笑话,也只有努力这一条路可走了。
徒千墨道,“你应该有一首新歌了,我很早的时候就约过子盏,子盏有一首《少年中国说》,是改编梁启超的那篇文的,小由,这种歌很难唱,不过子盏是很有功力的,他能把政治意味很浓的歌写得丝毫没有奴气,这是很难得的,更何况,这首歌我们也是主打励志,你是最适合的,魏科也同意编曲。这两个月,你一定要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我们要为你以后的长远发展做打算。央视春晚你现在还上不了,而且今年也赶不上了,更何况春晚要彩排的次数太多,现在还要拍戏,暂时耽误不起。这次的元旦晚会好好表现,只有这次做好了,我们才能想以后,知道吗?”
“嗯。”陆由知道徒老师其实并不是一个会献媚主流意识形态的人,但是为了自己,既要照顾自己的自尊,还要为以后如何立稳脚跟谋划,他知道老师实在是太辛苦了,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应一句了事。
徒千墨又和他讲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开车到家,再进这个门,陆由突然就觉得,恍如隔世。冲了个澡顺便刷牙,出来的时候徒千墨坐在他卧室的床上等他,手里拿着一块大毛巾,陆由心里有些不愿意,却还是任由他帮自己擦头发,这是太过亲密的动作,从本质上而言,陆由还有些不习惯,至少现在不习惯。
“已经不早了,快睡吧,别上闹铃了,心里总是惦着也不安生,明天早上我叫你。”徒千墨将他头发擦得差不多的时候说。
“嗯,老师也早些睡吧。老师晚安。”陆由说。
徒千墨没说什么话,看他安静躺下,就旋灭了灯,人却并没有出去。陆由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实际上完全没睡着,等了好久还没听到徒千墨走,他小声叫道,“老师。”
徒千墨从椅子上站起来,“吵着你了吗?”
“没有。”陆由说。
“等陪你录过《兄弟》,我立刻就要出去,可能有两个星期,这段时间都不能去探班了,今晚陪陪你。”徒千墨说。
陆由没说话,他想,这算是什么呢?可是若要这样赶徒千墨走,却未免有些太做作,“老师要去哪里?”
“美国。”徒千墨回答地很简单。
去做什么呢?陆由想问,没有问出口。不过两周后他就知道了,因为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孟曈曚一年前为电影唱得插曲得了一个著名国际电影节的最佳配乐奖,徒千墨回国又炒得沸沸扬扬。
陆由知道徒千墨从美国回来,可是,徒千墨并没有很快就来看他,陆由想,老师一定是上了阁楼,抱着那奖杯给二师兄看了,肯定还陪了他好几个晚上,然后将奖杯放在二师兄的柜子里。他知道他不应该嫉妒,逝者为尊,更何况,自己今天得来的一切都是这位二师兄的遗泽。可是,想到那天默默陪了他一晚上的老师是那么理智的陪了他一整晚,以后分明还有几次彩排,每一次老师都是将自己送到剧组宿舍,他至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其实,陆由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元旦晚会的《兄弟》再次成为焦点,第一支拍摄的相机广告却没有老师在身边。洛罗哥和小单姐都很好,miki哥更厉害,经历了李陌桑这么龟毛的导演,广告导演对自己的印象很不错,miki哥又很能掌控场面,明明一切进展都还算顺利,如果不算被粉丝闯进外景地的话。当时陆由真是被吓坏了,那个将书包扔下从桥上跳到书包上再冲到拍摄的河岸边抢拍陆由的粉丝太疯狂,事出仓促,她的镜头都快贴到陆由脸上了。虽然事情很快得到解决,粉丝也没有恶意,但也算是一场惊魂。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支广告,又有这样的小插曲,哪怕陆由也知道当时的徒千墨在美国,可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小埋怨。明明领奖不一定要老师亲自去的,只是这种念头让他的罪恶感很沉重,多想一点都觉得自己没良心对不起二师兄。但是很多问题,不想不行,比如,媒体现在已经开始称呼他“小孟曈曚”。陆由极端厌恶这个称号,甚至透过苏卓给媒体放风,说二师兄只有一个,自己没有资格被这样冠名,但他的苦闷是否真源于此,他自己都不相信。
徒千墨的确凭吊了好久,美国回来,他更没办法正视自己的感情,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陆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孟曈曚。孟曈曚的那座奖杯就像是一面镜子,提醒他:你曾经那么爱着的那个人,尸骨未寒。
陆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徒千墨了,倒是南寄贤和赵濮阳都来探过班,没有带记者,这次是私下的,三师兄更是打过好几次电话,甚至,刘颉打电话的次数比徒千墨还要多。起初陆由还在想是不是明天老师就会来,不过后来他也不想了,甚至是徒千墨打来电话,他也觉得不过是像自己证明他还活着,陆由继续拍戏,他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的,逃避想别的事,把一切精力都集中在演戏上,陆由的进步更大,李陌桑对他越来越满意,骂得时候更狠,平常一起吃饭也会开玩笑。有一天,这个变态的名导演让他将从前拍过的条数再拍一次。
陆由有些呆,“不是早都拍过了吗?”
李陌桑叫陆由看回访,几分钟的片花,都是陆由自己前些天演过的,陆由自己的脸色越来越差,李陌桑道,“你自己觉得,这是什么玩意!”
陆由知道这是他刚刚逃避徒千墨那阵子拍的片子,现在的他甚至不敢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李陌桑居然会容忍,而且那时候还会同自己说演得不错。
李陌桑看着陆由青白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徒千墨真虐待你,肿着一张脸回来像死了一样,真怕多骂你两句你就去自杀!现在还不赶快给我好好补回来!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多少胶片,都是钱啊!”
陆由非常抱歉,难怪,那些天导演都只拍自己一个人的戏份,最多,也就是再拍一些和苏卓姐的对手戏了。陆由是真心感激李陌桑,那天晚上,就请他和苏卓一起去吃饭,羊肉串。
“陆由呢?”徒千墨从美国回来,这是第一次,敲陆由的门。晚上九点多,陆由不在。
“跟李导出去吃饭了。”洛罗说。
徒千墨于是在陆由宿舍等着,一等,就等到了十二点。
十二点,陆由是被李陌桑抱回来的,公主抱。
徒千墨的脸,太黑。
他几乎是一把将陆由从李陌桑怀里抢过来,李陌桑竖着眉毛,“抢什么抢!他每天把手表调晚十三个小时等着你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你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生日快乐!
今天双更,不知道写完到几点了,大家明早起来再看第二章吧,抱~
谢谢捉虫的大人!
160
160、一百五十八、缺口 。。。
“陆由呢?”徒千墨从美国回来,这是第一次,敲陆由的门。晚上九点多,陆由不在。
“跟李导出去吃饭了。”洛罗说。
徒千墨于是在陆由宿舍等着,一等,就等到了十二点。
十二点,陆由是被李陌桑抱回来的,公主抱。
徒千墨的脸,太黑。
他几乎是一把将陆由从李陌桑怀里抢过来,李陌桑竖着眉毛,“抢什么抢!他每天把手表调晚十三个小时等着你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你在哪!”
徒千墨无言。
洛罗很有眼色得帮忙打开门,徒千墨小心翼翼地将陆由放在床上。替他擦脸,擦脚,换睡衣。陆由大概是喝多了酒,睡得特别沉,没有像电影里演得一样煽情地叫老师然后被徒千墨听到,他翻过身睡很香,小动作是咬住了枕头。
关上门出来的徒千墨瞪李陌桑,“你带他去喝酒!”
李陌桑瞟了徒千墨一眼,“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徒弟也不是你的奴隶,别以为瞪着眼睛我就要理你。”说了这一句又反问徒千墨,“陆由睡好了?”也不等徒千墨回答,“睡好了,那我走了。”
徒千墨守着,又是一夜
这些天,他想了太多,太多。关于孟曈曚,关于陆由,关于喜欢不喜欢,关于M还是爱。他始终没有想清楚,但是,他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不应该逃避。很多人都说,就算没有结果也应该把话说清楚,但这样没头没尾的感情,话要怎么说。
徒千墨望着陆由的睡颜,其实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听着一个人的呼吸,竟也觉得,长夜没有那么难捱了。他今天来看陆由,其实自己也没有得到答案,只是现在看着陆由那么安静地毫不设防地躺在没有家的硬床上,他觉得自己至少没有来错。
陆由睡到五点多,迷迷糊糊地要起来,酒喝到睡意很盛的人睡一觉起来会格外清醒,陆由现在就是格外清醒的状态,他叫了一声,“老师。”
徒千墨应了,陆由没有说话,自己披了件衣服,然后出去,上厕所。
这是一个多么没有美感的重逢,但是两个人谁的注意力都不是在这里,陆由重新回来,又一次躺在床上,徒千墨已经打开了灯。
“您来了。”陆由说。不是您回来了,是您来了。
“嗯。”徒千墨答应着。
“我出去喝酒了。”陆由说。
徒千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倒是陆由有些意外,“不是不应该喝酒的吗?还那么晚才回来。”他醉得不知道自己是几点回来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形他想得到。
徒千墨像说什么,又觉得这时候摆出一副老师架子揍人一顿是一件很错位的事,于是说了一句,“这不是重点。”
陆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你自己回来了不肯来见我的,又和我说不是重点,难道明知道你避着我我还要贴上来吗?
“以后不要晚上出去喝酒了。”徒千墨说。
“哦。”陆由想,这更不是重点吧。
徒千墨没别的话说了。
两个人,究竟可以多尴尬?
“小由,我买了点东西给你。”徒千墨说。
陆由下意识地看桌上,徒千墨说,“在家里。”
陆由没明白他的潜台词,很顺溜地说谢谢老师。徒千墨终于开口,“我回来之后你们还没有回家来,等南和濮阳有空,一起在家里吃饭吧。”
“好。”陆由答应着。
于是两个人又沉默。
徒千墨想,这种尴尬要多久,陆由想,既然无话可说又过来做什么。
“再睡一会吧。”徒千墨看了看表。
“老师也休息一下吧,向里走倒数第二间是空的。”陆由说。
徒千墨皱了皱眉,不肯让自己的床出来就算了,甚至还要赶人走吗?陆由没看明白徒千墨的脸色。
拍戏,无话。
第二天拍戏,徒千墨照旧来探班,依然无话。
第三天,徒千墨在晚上下戏之后跟李陌桑请假,“李导,CHLN那边的广告,陆由可能要请三天假。”
李陌桑沉下脸,陆由不等他发作,“导演对不起,这些天,实在是耽误太多次工作了。”
哪怕李陌桑如今对陆由不错也还是心中有气,“从你第一天进组开始,你自己告诉我,请了多少次假。一首《兄弟》录了四台晚会,广告一个,慈善活动两个,听说你除了已经接的三个广告外又加了两个广告,小由,我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了,专心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