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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千墨已经解开了皮带。
陆由深深吸了一口气,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应该付出的代价了,不是吗?
他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终于,陆甲的话不再是嘲讽了,今天之后,他再也没有任何立场那么自以为是的说我自己做没做过我自己知道。卖屁股上位,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样。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作为自己贴上来的货色,是不用付钱的。
没有了裤子的遮挡,臀上有些凉,陆由脸红了。
他觉得自己真好笑,处心积虑地爬上了徒千墨的床,竟然,脸红了。
他想,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货品,他甚至不懂,应该摆一个怎么样的姿势去迎合自己的买主。他只是,赤躶着□趴在床上。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跪着。”
陆由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动作咬住了唇,跪着,他不多的知识告诉他,这,也是体位的一种。
跪着的时候,对方,大概会有一种征服的快感吧。还是,他这样的身份,也只配跪着。他记得曾经有人跟他讲的,古代皇帝宠幸嫔妃的时候,妃嫔都是要从皇帝脚下钻进去,以别尊卑。今天他跪着,也没什么了。
陆由跪伏在床上,意料之外的,那种感觉,竟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羞耻。只是这种认知却让他更羞耻了,整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幅度不大,除了耳朵太烫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感觉。
“腿分开。”依然是冷静的命令,如此的安定和漠然。
陆由轻轻抽了口气,方便主顾是职业道德,他想,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难堪,至少,能被徒总监——总好过
“啊!”陆由一声惨叫,甚至湮灭了皮带落在臀上的声音。
“报数!”依然是命令。
“啫——什、什么?”陆由有些猝不及防。
“啪!”更狠的一下。
“嗖!”又是一下。
而后的两下,没有了声音。皮带破风的声音就像是寒风里的马头琴,可为什么抽在臀上竟完全没了声音。
五下,同一道伤痕。
皮带本来是不会破皮的,可是,徒千墨却生生将陆由的臀用皮带翻出了一道口子,伤痕的边缘泛着令人心悸的血色,鲜血毫无保留地渗出来,陆由的人已经软在了床上,他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来不及张嘴,呻吟到了喉间也自动被喉结滚下去了。原来,疼到极致是会无意识的。陆由整个人像一个被卡车压过的布娃娃,扁扁地贴在床上,目光所及之处,被单太白,太干净,只是身体一圈的汗渍,将自己衬得那么狼狈,那么脏。
“你是在检验我用鞭的技巧。”徒千墨的声音很淡。而后,他将皮带扔在了陆由身上。
陆由挣扎了半天,却是连一句话都未曾说出来。
徒千墨修长的手指搭在陆由伤痕裂口的边缘,甚至没有动,陆由整个人就抽紧了身子。瑟缩从来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因为,恐惧。
“说——”徒千墨的声音很淡。
陆由没有抬头,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全不是他。不是那个带着自以为是的自我毁灭一般的偏执的徒千墨了,他一瞬间有些震惊,仿佛,连他向来的偏狭,都是假的。如今的徒千墨,就那么安然的坐在他身侧,他会战栗,却不是因为他的阴冷,只是一种,势。步步为营,那样强大的气场,就像一只,狐狸。
“我——”陆由才抬头,一滴冷汗已经滑进了嘴里。咸的发涩。
徒千墨握住他肩膀,扳起他身子,“失手打断你的腿,只需要,三下。”
陆由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很难形容的东西,但,绝不是威胁,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不是言出必践,因为他根本不屑去履行承诺,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只要愿意,就是出鞘的刀子。
“我——”陆由话未出口,徒千墨却先狠狠捏住了他下颌,“保证你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陆由没有应是,只是脸越发得惨白,因为身体太过用力而压迫到身后的伤口,血悄无声息地流着,他竟是丝毫没察觉,他花了多少心思选定的徒千墨,真的,是他想找的那个徒千墨吗?他本以为他是一只狼,却原来,老谋深算如一只豹。
徒千墨放开了握着他的手,“很好。”于是,他站起了身。脚的姿势很特别,即使没有动,却完全带来一种即将拂袖而去的错觉。
“我说!”陆由叫了起来。
徒千墨微微摇头,“不必这么胆战心惊,慕节周的人,我总会留点面子,更何况,还有六哥。”
“我不知道。”陆由摇头。
徒千墨微笑。
陆由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种发青的苍白,完全的语无伦次,“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六哥,不知道慕董,甚至也不知道禅少为什么会护着我。我,我最初选定的目标,本来,本来——”
徒千墨笑了,“本来,应该是我才对。”
几乎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陆由点了点头。
徒千墨再一次挑起他下颌,绽出一个蛊一般深湛的笑容,“我相信。”
陆由望着徒千墨,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神色敛去了一贯的凌厉与张扬,他本该是个偏执又冲动只顾个人感情不计后果的被宠坏了的活在自己意识中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会让陆由觉得,深不可测。
徒千墨顺手拍了一把陆由的臀,陆由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徒千墨对他的认知并没有错,他自己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现在才相信surah的话,娱乐圈,比你有心机有手腕的不知有多少,原来,他自己那点小小的谋算,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餐后的小玩笑。
徒千墨顺手拉开了床头柜,用惯了长鞭的手指很灵巧,握着药瓶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游离的优雅味道。中指轻轻一磕,白药的粉末盖住了陆由臀上突兀的伤痕。失去了表皮保护的皮肤用紧缩来自我保护,陆由疼得不停打哆嗦。
“你想跟我?”徒千墨的语气太过好整以暇,陆由的疼痛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是。”陆由突然觉得,他丧失了所有关于意识的权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徒千墨的引导下给出最完整的连自己都不愿正视的答案。
徒千墨的手没有离开他的臀,又问了一遍,“你想跟我?”
这一次的陆由等了很久。签下八年长约的那一天,他就在为自己考虑后路。他是一个有上进心的蠢货,他不愿浪费他的八年,他要争,要斗,或者用一种更能为人接受的措辞,叫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他选中的,正是徒千墨。
所以,他才会请surah帮他。
他自己心里比谁都知道,哪怕慕节周没有暗示要他来找徒千墨,哪怕慕禅没有教他如何让徒千墨就范的方法,他也会用属于自己的方式。他在卡狄的地下室龟缩了一年多,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
而整个卡狄,有能力又有担当护佑自己艺人的,只有徒千墨。
陆由知道,慕斯对他很好,也知道,慕斯的苛责是为了让他走得更远,可是,他是一个那么功利那么现实的人,他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意做出这个判断,他知道自己太寡义了,可是慕斯的地位的确不足以带他到他想要的高度。他想起徒千墨对他的评价,四个字,“吃里扒外”,原来,这个人早都看穿了自己。没错,他的确是吃里扒外的,他对不起慕斯,对不起他一直的心血,甚至对不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藏愚守拙,他是一个那么渴望站在中心的人,他冷眼观望了整整一年,慕节周太现实,慕禅太虚幻,慕斯,陆由低下头,慕老师,对不起。
陆由如今别过了脸,看着徒千墨,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么静静看着。
徒千墨也看着他,“陆由,你让我瞧不起。”
陆由低下了头,却又迅速扬起了头,他想,徒千墨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他让他的心彻底的疼了。最伤人的,往往是实话,不是吗?
说完这一句,徒千墨没再说任何话,而是压下陆由后背将他按在了床上,“现在,闭上你的眼睛,休息。”
“我——”陆由想,他不得不说些什么。
徒千墨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枝发束笔,执在两指之间,“你真的以为慕禅可以帮你算计到我?陆由,从来不是你挑中了我。是我,选中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写得很努力,希望表达出了我所要表达的,千墨如果只是一个冲动的偏执狂的话,他根本做不到卡狄总监的位置,只是,可怜了小陆了,第一次就出血破皮啊,倒霉孩子
24
24、二十四、刑具 。。。
“睡好了吗?”徒千墨的声音那么杳渺却又那么真实的传过来,陆由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连忙撑起身子,猝然间被子蹭到了臀上的伤痕。他不敢叫,补救似的咬住了牙齿,整张脸都抽在了一起。
徒千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搭上他背脊,每一次碰触都让陆由禁不住地绷着肌肉,等他五指全落在陆由背上,陆由整个人已经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弓起了身子。
徒千墨的语声很飘渺,“其实,你不必这么怕我的。”
“是。”陆由只觉得齿缝间都是凉的,就像最凛冽的北风钻进牙床里。
徒千墨对自己很满意。仅仅五下而已,陆由的反应大大满足了他作为调敎师的虚荣心。哪怕,他从来没有把陆由当作他的小奴。
M是M,弟子是弟子,这一点,他一向分得清。
“回话。”他的语声很淡,这一点,哪怕他不愿承认,却也不得否认的,很像慕禅。
“我——”陆由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应变能力担心过,可是如今,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是不是,真的太过高估了自己,“我、睡得不好。”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哪怕会让徒千墨不快,也比说谎来得安全。
“那很正常。你的心智还没有健全到足以安睡。”徒千墨的判断太过理所当然。
“是。”陆由想,“是”是一个很好的词,不止代表顺从,还代表,不敢反抗。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徒千墨是绝对的掌控者,他是圈子里最出色的S,操纵人心是职业技能。
“是。”陆由还是只有这一个字。他已经开始学着放弃抵抗,因为他知道,反抗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徒千墨摩挲着右手小指第二指节,“在开始我们的谈话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是。”除了这个字,陆由说不出别的。
“你想怎么跟我?”他问得很简单,他也相信,陆由听得懂。
“我——”陆由犹豫了,这是一个太过具体的问题,“我还没有想好。”
“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徒千墨道,“直到现在,我已经发现了你两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一,凡事总是喜欢多想一步,可是往往不自知,多想的,总是错的。二,凡事总是喜欢多想一步,可只多想一步而已。”
“是,陆由记住了,陆由会好好学。”陆由很听话,因为除了听话,他已看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陆由微微闭上了眼睛,踏进这个房间不过几分钟而已,他却觉得自己所有的自信都被击碎了,甚至是,那些本以为是底限的绝不轻易示人的骄傲。他知道,他犹豫了。就像总是羡慕着乞丐逍遥的小白领,真的给他一个在天桥上晒太阳的机会,他的选择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可是,他对徒千墨的幻想呢?南寄贤蹉跎了近二十年,徒千墨一出手就将他捧成巨星,连曾经那些跟在别人身后配唱的曲子也成了经典。赵濮阳一路走来全是争议,在所有人都等待着结束了话题的选票神话破灭的时候,徒千墨却成就了他最华丽的转身,从草根符号一跃成为全民偶像。刘颉那样的人,连和人打交道都不会,对媒体更是从来都随心所欲,大片却一部一部地接,每一位导演都是国际级,他知道,这个圈子里,机会绝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孟曈曚,骄傲到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人,仅仅三年,就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时代,万丈光芒不过一地阴影,陆由甚至没办法想象,如果没有徒千墨,孟曈曚将会如何?他那一身傲骨恐怕早都被磨成盒饭里嚼不烂扔不掉的连在腔骨上的筋了。
“想出了?”徒千墨问。
“我——”陆由张了张口,仓惶地想说些什么,却在对上徒千墨的眸子时乖巧的闭了嘴。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的敷衍和空辩只是自找麻烦,最聪明的做法是,不耍花样。
“你刚才在走神?”徒千墨用的是询问的语气,真正进入状态的时候,他不喜欢太笃定,太笃定便会给人留下话柄,对了是应当,错了,经年建立起来的威信根本经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