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多了,谢谢慕董。”陆由不再乱动,任由工作人员替他收拾。
慕节周等他一切弄好了就道,“我同周导商量好了,正巧他也要去香港,你待会去《红楼》剧组,那边答应了先拍你的戏,就十天。等你回来,李陌桑也就到了。”
“是。”陆由没有拒绝的权力。从贾宝玉变成水溶,慕节周的意思,《红楼梦》这样的必然会掀起收视潮的大戏陆由一定要上,就算不做主演,也要把主演的风头比下去。因为主演是慕斯的人,那个拒绝了出演王颜的少年,钟离夭。或者慕节周还有更多的考虑,但是陆由没有别的选择。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醒,这位慕四爷不是徒千墨,容不得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得拒绝。尽管他为自己安排最好的戏,最高端的杂志,最精挑细选的代言,但他的一切追求都是利益最大化。所以即使那个洗发水的广告要求自己在浴缸里拍,为了三百万,他也答应了。慕节周有他的底限,他对所有合约都看得太仔细,他甚至比陆由自己都爱惜陆由的形象,比如他坚决不允许低俗的露点,在浴缸里拍陆由也只能露出来两条手臂最多到锁骨,但是这是为了慢慢摘果子,而不是徒千墨那样真诚的怜惜。陆由很聪明,陆由很听话,陆由心甘情愿为他鞍前马后,每天只休息四五个小时,拍戏受伤还要上阵,他从来不埋怨。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价值最大的时候,没有了现在的价值,他就将一无所有。陆由和导演打了招呼立刻坐上慕节周的车去《红楼梦》剧组,他一点也不委屈,因为这本就是他想要的。如果没有爱上徒千墨,他当初对那个金牌经纪人卡狄资源制作部总监徒千墨的期许,也就是如此吧。怎样也好,至少,比起当初一身债签下卖身契,现在的自己,没有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很心痛
本文关于《韩子高》的描写多处引用浮生偷欢大人的《韩子高》,虽然浮生大人已经不在了,依然向她致以我极深的敬意,谢谢!
183、一百八十一、人成各,今非昨
“小乙儿回来啦,刘嫂,小乙儿最爱吃的杏仁豆腐好了没,天天外面拍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一口热饭。”孙引弟看到陆由的样子充满着慈母关怀,顺手递给他一杯解暑的薄荷茶,又将他拉到一边,“别在空调底下坐,小心着凉。”
陆由看着桌上尚未来得及收拾的麻将,孙引弟道,“小洛说着你要回来,我特地连牌都不打了等你。今天手气真好,赢了三千多块。”
陆由苦笑,赢得时候三千块,输得时候就是上万了。每次说她不要赌,她都说这不是赌是玩,答应得好好的却总是不改,再说得急了就哭天抹泪,说白白怀胎十月,又说没养过自己,就算不管她也是应该的。陆由心软,索性也不再说了。只是每月交一些家用给孙引弟,其他的钱交给南寄贤让大师兄帮着去做投资,孙引弟也知道陆由刚刚红起来,买这套房子就花了不少,更何况还在外面拼,虽然不敢和南寄贤要钱,却总是能整出些事来。
洗了澡换了衣服饭菜上了桌,孙引弟嘘寒问暖的,“听说你又受伤了。”
陆由摇头,“没事,不过擦破点皮,公司的宣传手段而已。”
“自己可要小心了,慕董不是个什么好人,你能挣钱他才捧着你,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没人理你的。”孙引弟给陆由夹菜。
陆由笑着咬了一口茼蒿,“妈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进出都有一堆人跟着,不会出岔子。”
“人家拍打戏都用替身,又好看又实惠,你可要跟周导说了,用武替。”孙引弟道。
“不用了。又没有特别危险的动作,而且我一直在练舞,接了戏也一直跟着腾指导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陆由给孙引弟夹了个虾,“今天的虾挺好,妈多吃点。”
孙引弟得意道,“那是当然,你知道D栋那个梁太太,她老公开贸易公司的,这次的秀丽虾是我特地托她从太湖带来的,新鲜呢。”
陆由心道,秀丽虾本来是透明的,就是因为死后变通体白色,所以才叫白米虾,又非要吃新鲜的,不过觉得妈妈高兴他也附和,“妈喜欢就好。”
“小乙儿,你尝尝这个腰果雪儿拌西芹。这可是妈今天亲自到菜场买的,嫩嫩的芹菜。”孙引弟不住给陆由夹菜。
陆由吃了一口道挺好,而后才道,“妈,就咱们两个人,其实不用买这么多菜的,吃不完又浪费了,都是好的。”
孙引弟道,“我儿子难得回来,我高兴。唉,谁不知道剧组的盒饭难吃啊,你看你都瘦了,今天可要多吃点。妈叫刘嫂给你煲的冬瓜薏米老鸭汤,你可得多喝点。”
陆由点头,“妈也要多喝点。”
孙引弟长长叹了口气,“我?我都觉得我的腰粗了半公分呢,今天还被别人看笑话。”
“嗯?”陆由抬起了头,心嗵嗵地跳,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孝极了,可是每次孙引弟用这种口气说话他都不由得皮肤一紧,不知道妈妈又要什么了。
“就是那个侯律师,颧骨高高的那个,她说我的Ferragamo是过季货。”孙引弟不满道。
陆由干笑一下,孙引弟道,“我不是和她斗气,她那个人全身的骨头干喳喳的,跟芦柴棒似的,颧骨又扎得那么高——”
陆由不等孙引弟继续说帮她夹了块豆腐,“豆腐养颜的,妈多吃点。”
孙引弟戳着碗中豆腐,心不在焉的,陆由道,“我去厨房看看汤。”
孙引弟懒懒的,“不用了,觉得有些饱了。”
陆由起身去端汤,端过来帮孙引弟盛了一碗推给她道,“妈,小乙儿最近,身上没什么钱。不如下个月多给您三万家用——”
孙引弟端起汤,“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敏感,我又没有说要钱。你赚钱辛苦难道妈不知道吗?其实鞋子嘛,我的是经典款,谁和她一般见识。对了,多给我三万啊,那你自己够不够啊。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对人可不能太小气了,别让人家看笑话。”
陆由点头,“够的。”
孙引弟又替他夹菜,“多吃点菜。都是低热量的,别怕。”
徒千墨一个人看电视,他的心脏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一生气就会突然昏厥。除了少生气静调养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如今慕禅借着自己受伤强留他静养,请了著名的老中医用的老方子,徒千墨每天闲得厉害,可如今慕禅的伤还未痊愈,他也想互相照顾,便一直留着没有走。
陆由的广告越来越多,好在质量都还有保证,就算那个洗发水也是老牌子。只是以徒千墨的专业眼光,他当然看得出卡狄这么做是杀鸡取卵。陆由好不容易才红起来,正是资本累积阶段,慕节周却已经拼命在消耗了。这个道理,陆由自己又何尝不懂呢。只是有时候,根本没的选择。娱乐圈永远不缺新人,听话才是能红下去的第一法则。那些所谓个性张扬的明星,哪个不是经纪公司打造出来的,连南寄贤这样的级别都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陆由了。
徒千墨看着荧幕上的陆由,这样的日子他不是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坐在自己身边,靠着自己,两个人一同看着电视里的那一个,是不是很有趣的体验。
“怎么也不起来走走,每天就坐着,小心坐出小肚腩。”慕禅笑道。
徒千墨道,“没事,看电视。”
慕禅道,“巴黎时装周,模特这件衣服小由也有,虽然是不同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小由更好看。”
徒千墨道,“是吗?我不觉得。他根本不会诠释衣服,再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只是在配衬他,完全夺去了衣服的光芒,真不知道这些大牌为什么还都喜欢赞助他。”
慕禅过来捏了捏徒千墨的鼻子,像对付一个小孩子,“这是在赞呢还是在暗暗泛酸,人家慕节周比你捧得红。”
“《陆由》那么棒,谁捧都会红。”徒千墨道。《陆由》,他有三张,听一张,藏一张,另外一张以备有人来借。只是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了,这张专辑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张CD,在他眼里,却是整个感情。如果感情能放在CD机里不停转就好了,不过,也会有没电的时候吧。
“不过现在这么玩法,慕节周就不怕观众会审美疲劳吗?每天出门看他的广告牌,上网有他的游戏形象,看电视都是他在参加活动,《晚照》还没上映,《韩子高》也没拍完——”慕禅不无担心。
“他又接了《红楼梦》。”徒千墨道。
“贾芸还是秦钟?”慕禅道。
徒千墨道,“都不是。北静王水溶。”
慕禅笑,“看来慕节周是打定了主意让人压小斯一头的。”
“他居然真的接了!”徒千墨忿忿。从刘颉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好了。别为他的事担心了,南哥他们照应着,李陌桑也不是容易相与的,更何况他现在正当红,慕节周也不敢玩得太大。”慕禅劝他,“你不如出去晒晒太阳,都说了不理公司的事,又是操不完的心。”
“他是在和我怄气。”徒千墨自语。
“啊?”慕禅没听清楚。
“没什么。”徒千墨道。小由,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两个人相爱,其实根本无关身份地位,就算是你红或不红,又能如何呢?
《红楼梦》片场。
“你来了。”钟离夭望着陆由的眼神带着挑衅。他通身的气质原本很温润,可如今却满是戾气。
“我对不起过慕老师,慕老师说话,我一定会听。”陆由淡淡的。上过妆的他气度高华,语中的云淡风轻太过自然,浑然天成地收敛了傲气,却更添风骨。
“是我求老师让你来演的。老师对我很好,我不会允许一个背叛他的人成为他的遗憾。”钟离夭道。
陆由望着他,语声很轻,“慕老师是好老师,你能跟着他是你的福分。”
“何必这么惺惺作态,当初不是你嫌老师这里庙小——”钟离夭挑衅着。
陆由没有容他说完,转身走了。
钟离夭远远望着陆由,见他端坐轿内,微一欠身已是气度从容,“世翁、世兄请起。”
饰演贾珍的演员也是老戏骨了,当下拜道,“犬妇之丧,累蒙郡驾下临,荫生辈何以克当。”
陆由微微含笑:“世交至谊,何出此言。”他行止有礼,言语谦恭,更兼之天然一段贵气,竟让钟离夭有些心怯。如果我比不过他,老师心里永远存着一块心病,他的韩子高我要不到,我的贾宝玉他不要了才能轮到我,如果再不争一口气,又怎么面对老师。正想着却听陆由问道,“那一位是衔玉而诞者?久欲一见为快,今日一定在此,何不请来?”
陆由台词功夫甚佳,只这句话透进耳里,既不失亲近又不落威严,他知道该自己出场,便恭敬更衣,走出来。因为存着心与陆由相较,钟离夭更衣的动作很是优雅,他原就气质温润,如今更是贵公子范十足。款款走出来,每一步都拿着态势,今天这出戏他不知道暗暗练过多少回,老师对自己那么好,一定不能被陆由比下去。
他一路且行,抬眼望陆由,陆由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一身实装,更显得他面如美玉,目若朗星。虽然同书中北静王的气度不同,却是如出一辙的俊逸人才。
他向前走了两步,陆由连忙从轿内伸手扶他,钟离夭手被他握住登时就是一阵心跳,陆由细细打量他一般,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
钟离夭见他这话说得很是真诚,透过他莹润的眸子像是真能看出他在为老师感到高兴,听到他问“衔的那宝贝在那里”便连忙从衣内取了递出来。
陆由念着玉上的字,钟离夭却是看着陆由,他第一眼见陆由就知道这个人比自己好看,可现在的陆由竟像是比那时候还好看。直听到他问“果灵验否?”自己也不知道饰演贾政的演员答了什么,直到陆由重新理好彩绦,又将那宝玉给他亲手戴上,携着他手同他说话。钟离夭只觉得他神采照人不敢逼视,这才明白李陌桑当时说的话,原来有一种人真的能美到如此荡人心魄的程度,哪怕你下了多少恒心一争短长,可只要他在你眼前,你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红楼》剧组极是铺成,如今这满目彩棚,压地银山一般的大气象都被陆由压住,他想到一个被念滥俗了的词,“气场”,原来,这就是势。
李庆华吼钟离夭道,“钟离,你怎么回事,宝玉路谒北静王,那是两个人互相欣赏,你怎么畏畏缩缩的,你这举止失了风流洒脱态度,北静王怎么能以念珠相赠?”
“对不起,导演,我再来一遍。”钟离夭道。
一旁连忙有人戳他,希望他和陆由赔个不是,钟离夭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