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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前几天应该是邓恒离开的时候,看来这丫头确实是对他有意思。那上辈子,会不会因为自己嫁了邓恒,她才不得不嫁给他弟弟?但钱灵犀很难理解这样的作法,温心媛又不是没钱没身份,干嘛非挤进邓家来凑热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不过有一点钱灵犀可以肯定,温心媛对她没好感,所以在去傅家作客时,肯定没安好心。收拾停当,钱灵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钱敏君去赴宴了。
绿蝶没吹牛,让钱灵犀换上桃红色的裙子和同色系的饰物,顿时在庄重的宝蓝中带出几分轻灵和娇俏,钱敏君那一款黑中泛有紫绿的鸦青色衣裳便以鲜艳的鹅黄作点缀,这样看来,就都不俗了。
出门与姐妹们会合,除了钱希蕙,她是另有衣裳的,钱婉君与钱慧君两个的衣裳一个是樱草黄,一个是丁香紫,按说都比钱灵犀姐妹俩好看,她们也用心打扮了,但怎么看就是没有钱灵犀她们的顺眼,这就是搭配的功力了。
迎着她们不时扫来的妒忌眼光,钱灵犀越发趾高气扬。尤其是在温心媛面前,那气场坚决不能输。首先要给人一种傲慢的印象,才会更加相信她们是有机可趁的,不是么?看温心媛眼中流露出的鄙薄之意,钱灵犀就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
到了傅家,大太太亲自出面接见了她们,目光在几个女孩脸上一一扫过,顿时就开始夸,“这姐妹几个可真水灵,怨不得总听人夸。可见是国公府的小姐,通身气派没一个不好的。”
这话有点言过其实了,五个女孩,除了钱希蕙和钱婉君算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小姐,其余三个都是半路出家,能好得到哪儿去?但领队而来的齐氏还是向傅太太表示了感谢。当然,也不遗余力的夸奖了她家的几个女孩儿。
钱灵犀着意观察了下,傅家的几位小姐倒挺谦逊的,不过有些谦逊得过了头,更象是自卑了。一个个深埋着头,唯恐出错的样子,想来是在家长期得不到重视,弄得一个二个都忒没信心。
不过因为她们是客,倒是没有把这股不正之风刮到她们身上,钱灵犀姐妹在这儿还是受到了应有的礼遇。
寒喧一时,用过茶点,太太们就支起桌子打牌了,这是她们交流信息,攀比首饰的重要时刻。
至于小姐们,傅太太就吩咐管事婆子带着她们去园子里逛逛,“我家也有一个破花园,虽没你们国公府那么好的白梅,却也有个花廊,种了些花草,你们姐妹去逛逛,省得呆在这里气闷。”
只是温心媛说要回房整理东西,先告退了。她在钱府住了些时,此次回傅府来,也就顺便把行李拖了回来,还是在姨娘家暂住。不过走前,她却邀了钱希蕙去她那里做客,但钱希蕙年纪小,还是更想跟着去逛逛园子。
钱灵犀心思一动,上前把钱希蕙牵上,这丫头可是长房嫡孙女,抓着她在身边,温心媛要干什么都得有所顾忌了。面上笑呵呵的道,“不如我们先去看花,温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我再送蕙儿去你那里,可以么?”
温心媛的笑容里含了几分讥诮之意,“好啊,那可就辛苦妹妹了。”她又抬头对着众人解释,“你们可别怨我只请蕙儿,不请你们,是我那儿收拾东西乱糟糟的,怕失了待客的礼数,蕙儿年纪小,恐怕玩一会儿会犯困,想带她到我那儿歇一歇的。”
众人纷纷表示不介意,温心媛看也不看钱灵犀的走了。这里众人来到傅家的花廊,原来是在后园的一处高地上建的超大型的花房。
据傅家小姐介绍,这里原先没什么景致,光秃秃就一个亭子,留着赏月观雪的。后来家里有位喜欢花草的叔伯觉得此处种花不错,便慢慢扩建了起来,现在倒成了全府冬天最好看的景致了。
钱灵犀她们一路进来,就见里面种满了各色异种的兰花山茶、水仙海棠,基本相当于一个大型温室。
只是听傅家小姐略带几分炫耀的介绍起这些花的昂贵与珍稀,钱灵犀却在心中暗自摇头。若是养这些东西能生钱还算是物有所值,可是花大把的银子只为了附庸风雅,夸耀富贵,那就纯然是玩物丧志,没甚可取之处了。
只是忽地,她瞧见某个眼熟的东西。
“这是什么?”钱希蕙已经问了出来,在花房的一株架子上,挂着一串风铃,但那风铃却甚是别致,上面缀着一只只彩色的小鸟,下面还挂着铃铛。
(谢谢小七的粉红,周末愉快哦!)
第177章 跟谁好
千纸鹤!
钱灵犀心中笑出声来,没想到陈晗这小子挺厉害的,这么快就打开市场了。
“呀,三姐,这是你刚折好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傅家五姑娘认出来了那串风铃的来历,扭头问三姐。
傅三娘已经气得眼圈都红了,上前一把将纸鹤风铃拿下,瞧那有几处都已经破损了,心疼得都快哭了,“肯定是六弟八弟,一早就见他们在我院子外头转悠,都已经给了他们佛手,还来祸害我的东西!”
傅家几个女孩脸上都露出同情之色,上前劝她,“算啦,弟弟们淘气也是难免的,你也应该叫丫头们收好,怎么能过他们的眼呢?”
“怎么没让她们收好?那也要收得住啊!”
见她越发抽抽答答起来,钱希蕙暗悔自己多事,不该眼尖瞧见,又问出来。正尴尬着,钱灵犀捏捏她手,上前笑道,“傅姐姐莫恼,家家都是这样的。我家也有个小弟弟,淘气起来,爹娘总说是我们做哥姐的不是,便是气愤,又上哪儿讲理去?”
她这一出声,旨在点醒傅三娘,还有外客呢,要是再这么不依不饶的,可就给人笑话不怜爱幼弟了。
傅三娘本就是个明白人,刚才是给气糊涂了,这下给钱灵犀一点,立即醒悟过来,即刻换上笑脸道,“可不是?也幸好是给希蕙瞧见了,否则回头我要找不着,那才着急呢。”
她这么无所谓的一说,钱希蕙心里也好过了,暗暗感激钱灵犀帮她出言,也投桃报李的替她长脸,“这纸鹤我见着倒是眼熟,上回灵犀姑姑你不是在府上折过么?”
钱灵犀谦虚的一笑,“这也不是甚么难事,会的人多了。你看这还有卖的就知道了。”
这话题一转,几位小姐都来了兴趣,“那你还会折什么?可以教教我们么?”
当然可以,当下钱灵犀言笑晏晏就教这些女孩玩起折纸游戏。良好的人际关系可是到哪儿都用得上的。这些小姐们往后基本上都是官太太,谁知道会不会哪里就有用上的时候?多一个人喜欢总比多一个人讨厌强。只是她在这里得了意,那边就有人失意了。
钱婉君凑到钱慧君身边,凉凉的道,“瞧见没有?人家可是多才多艺呢,倒衬得咱们一无是处了。”
钱慧君却不动气,只拿眼把被冷落下来的钱敏君瞅着。笑道,“咱们倒也无所谓,横竖跟她也没什么,只是那边那位可就不好受了。”
她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刚好就能让钱敏君听见而已。
钱婉君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一唱一和的说着风凉话,“平时见她们挺好的,怎么这一有高枝就独自飞去了?可见人是靠不住的。”
“可不是?在家里自然要哄着些。可一旦出来了,谁还顾得上谁?”
“结交几个有用的朋友总比守着那样一人强。”
眼看钱敏君已经气得涨红了脸,不加掩饰的瞪了过来。钱慧君忙忙道,“你可小声点,把人家说得心里不痛快了,还怪我们多事!”
钱婉君故作惊色,“咱们不也是好心说句大实话么?不信你看人家,明明是有了新朋就忘了故友。”
钱慧君见钱敏君虽然气愤,还仍是克制下来,眼神中悄然含起几分蛊惑之意,紧盯着她。
钱敏君不知为何,只觉心中忽地充满了怨气。不觉就吼了出来,“灵犀才不会这样!”
她这一嗓子,把在场的其他女孩都吓了一跳。见她气乎乎的冲过来,众人纷纷避让。钱灵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迎上去,“姐姐你怎么了?”
钱敏君却跟个吃醋的小孩似的将旁边众人一指。“你是跟她们好,还是跟我好?”
这样明显不符合她年龄的话问得许多人都重新把钱敏君上下打量,这才来傅府作客,齐氏也不可能把钱敏君有点傻的话挂在嘴边,是以她们还没什么心理准备。
钱灵犀瞧见钱敏君气色不对,又见躲在后头暗有得色的钱慧君和钱婉君,便知道又是她们在捣鬼。当下握着钱敏君的手,一股清新柔和的力量顿时传进钱敏君的体力,将她心头那莫名的怨气迅速冲淡了。
“姐姐这是在哪里听了闲话受了气?快别如此了。我当然跟你好,但傅家几位姐妹也待我们极好,咱们在这里做客,岂有不尊重主人的?快向傅家姑娘们赔个不是,否则人家可要笑话了。”
钱敏君清醒过来,便觉方才的举动太过冒昧了,手足无措的低低嗫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是她们”
她刚想张嘴,钱灵犀却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不管钱慧君怎么不对,她们总是国公府的姑娘,就是有什么不好也留着回去再收拾她们,在外人面前,却是要顾全国公府的体面,不能当面指责的。
看钱敏君又委屈又觉丢人,瘪着嘴都快哭了,傅三娘感念钱灵犀方才提点之恩,主动解围,“哪里用得着这样?咱们姐妹说笑,日常口角的地方多了去呢!敏姑娘心直口快,倒比那起子背地里说人是非的强多了。”
这话说得钱婉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眼神一瞟假装看花,傅五娘也上前打圆场,“咱们这还是做主人的,都不知道照顾客人,自顾自的玩,难怪敏姑娘生气。不如我们到旁边的暖阁里去掷壶好么?输了的,就罚她给大伙儿讲个笑话乐一乐,如何?”
这提议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不过到底还是对钱敏君产生了疑惑之心,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钱灵犀心中暗恼,如果她去跟人解释钱敏君的智商有问题,岂不等于变相说她是个白痴?人们一般会对不幸的人抱以同情,但常常也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与排斥。再过两年,钱敏君就要到说亲的时候了,现在石氏狠下心来对女儿严格要求,也是想让她日后不至于在这方面拖后腿,如果温心媛请她们前来做客,就是为了将钱敏君这个傻子的形象推出去,那可用心太险恶了。
钱灵犀想了想,若无其事的对钱敏君抱怨,“姐姐你这样可怎么办才好?都是叔叔婶婶把你宠坏了,一刻都离不得人。傅家姐姐妹妹们又不是外人,你干嘛这么胆小?”
她这声音不轻,正好让傅家几姊妹都听到了,再看向钱敏君,却见她老实又委屈的答,“我才不是胆小,是她们在那里说你跟别人好,就不跟我好了。我当然没有不信你,只是给她们在那儿说说说,我也不知怎地,才发起了脾气。”
“那你管别人怎么说?横竖她们平常又不跟我们玩儿,她们说的话能当真?出门的时候婶娘虽然嘱咐咱们少说话,免得出错,但是也没说让你一声不吭吧?要不人家还当真以为咱们乡下来的孩子,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听她们姐妹有问有答的,傅家姑娘心里明白了。别看钱家来的几个大姑娘穿戴一模一样,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
没听钱灵犀说么?她们是新来的,不招人待见。方才她们围着钱灵犀也没听见,谁知道人家姐妹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这些勾心斗角本是大家宅中的常事,大家伙一想也就心知肚明了,再找钱敏君说话,她虽然显得木讷了些,但应答是没有问题的。看来不是傻,顶多是笨了点。这也正常,哪有个顶个的姑娘都跟她们这些千金小姐似的?
如此一来,倒是把这些小姐们的优越感激发出来了,而且钱灵犀也说,到国公府只是暂住,那对她们这些世家小姐来说,完全不具备威胁性,那还有什么好不待见人家的?再往旁边一瞟,倒显得钱慧君姐妹小鸡肚肠,容不得人了。
是以接下来的投壶游戏中,她们倒是对钱敏君姐俩诸多关照,就是她们投不中,也不会讥笑,反而越发鼓励起来,钱敏君本就不笨,人家待她越好,她越放松,玩得就更自如了,纵是有些小小傻气,别人也只觉她心地纯良而已。
钱灵犀渐渐放下了心,再看有意无意被人孤立的钱慧君和钱婉君,目露嘲讽之意,想欺负我们,可没这么容易!
温心媛回房之后,不一时傅锦春就来了。遣散了下人,温心媛摊开白玉般的手掌,里面赫然握着两小块江绸布料,“宝蓝色就是那丫头,或者这个鸦青色的也一样。”
傅锦春接了过来,阴阴一笑,“放心,此事表哥一定帮你办成。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