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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呵呵的问过她们的名姓与年纪,又问她们可曾婚配,两个女孩一一答了,末了又娇羞的摇了摇头。
程西涯又出来耍宝了“既然如此,太上皇若是要作媒,不如索性连她们的一起做了算了吧!”
钱灵犀吓了一跳,她可不知此人底细,这要真给太上皇乱点鸳鸯谱了,岂不冤死?
景元帝也有些尴尬,他又不是要改行干媒婆了,不过是随口一问,这个老程怎么越老越没规矩,说风就是雨?
忽地就见一个小太监面带喜色进来回禀“平原侯韩老侯爷带野马一匹,进献太上皇。”
哦?景元帝一听顿时大喜“他人在哪儿?快请他进来相见。”
“老臣来得晚了,只好猎匹野马将功赎过,还请太上皇恕罪。”这个厅棚是开放式的,虽然用黄布围了起来,但并不隔音,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个高大威猛的戎装将军就走了进来。
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和挺直的腰背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只有走到近前才从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上看出些老态。但却跟这些养尊处优,挺胸凸肚的老大人不同,这位老将军的体型依旧保持着壮年的矫健与匀称,虽没有顶盔贯甲,但一身的戎装仍是显得整个人气宇轩昂,行走如风。
可钱灵犀看着他,却比之前看见景元帝时还要吃惊。
“他怎么那么象赵庚生?”钱敏君在她耳边低语,说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真的。只要把赵庚生再晒黑点,头发上扑点面粉,画几道皱纹,简直跟这老将军一个模子里脱出来似的。这世上怎么会这么象的人?钱灵犀开始想入非非了。
“老韩啊,你可总算来了。皇上今年钦点了一个武进士,你要是不来认下,大家可都得当作你家的私生子了!”
还是那位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程西涯程大人,一张口就是这样的猛料。
这回连景元帝也开起了玩笑“韩爱卿莫听他胡说,不过寡人真的带了个叫赵庚生的小进士来。和你颇为相似。那小子是打小给人收养的,也不知生身父母是谁。你们府上这些年没丢过小孩吧?”
韩燧果断摇头“几个孩子虽然都在外头,可老臣也不曾听说他们丢过孩子啊?”
“那就是人有相似了,快赐座。”景元帝揭过这节,与他叙起别后情形。
钱灵犀见一时半会儿没自己的事了,便悄悄向钱玢打听这位老头的底细。
平原侯韩燧,和钱明君嫁的信王府一般。都是南明王朝赫赫有名的战功之家。但与信王府不同,他们府上的功劳不是靠开国之时祖先的荫护,而是世代累积起来的。家中子弟几乎全在军方。属于在朝政上比较有实权的家族。
韩燧此人,生性耿直,性如烈火,打起仗来有名的不要命。数十年前,有一股马贼趁着天灾在南明王朝西南作乱,自立为王,短短几月就扯起数十万的大军,大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韩燧领命出兵,仅用短短的四十七天就亲率士兵,以奇兵偷袭,一马当先的打进马贼核心山寨,斩了贼酋,导致数十万大军顿时土崩瓦解,而朝廷也避免因长期的战乱导致的粮草拮据,后援不力等种种恶果,令得局势迅速稳固。
而韩燧也是一战成名,得了个韩太岁的绰号。当时在西南一带,只要提起韩太岁的大名,那当真是令孩童止啼,贼人心惊。别看他看着年轻,其实早已经年过花甲了。只这老头肯定在家时常锻炼身体,所以体型保持得特别好。
眼见钱玢也有些掩饰不住的羡慕,钱灵犀更加赞服了,这老头,就是活生生的战神啊。她生得晚,没赶上这老头轰轰烈烈的时候,不过在前一世,她就听说过他的光辉事迹。没想到今日有缘,居然在此得见,也算是圆了一把英雄梦。
那韩燧向景元帝请了安,又和众位旧同僚问候之后,他上前一施礼,正色向景元帝提出一事“老臣听说皇上要在边关推行军屯制,私以为不妥,还请太上皇转告皇上,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这军屯制可是太上皇和皇上都表示赞成的,哪怕是程西涯那么喜欢唱反调的,在这个问题上都保持了沉默,你一个退休的老头,这会子跑到这里来大放厥词,岂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景元帝没有出言斥责,只是问“韩卿家何以觉得不妥?”
“臣以为,兵就是兵,民就是民!让士兵来种地,那岂不是养了一群农民?就算他们真的能种出粮食,解决朝廷的负担,但若是打起仗来怎么办?让他们握着锄头上去跟人较量?”
钱玢忍不住上前说话了“侯爷此言差矣,朝廷实行的军屯制,是让士兵操练之余,闲时才去种地。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如何不能兼顾?”
这军屯制怎么说也是他们老钱家的人提出来的,皇上和太上皇都觉得有功,怎么偏他看不开呢?
“敢问国公,您在军队里领过兵,打过仗吗?”韩燧面对同僚,可就不客气,花白的眉毛一竖,双目如电,咄咄逼人“士兵是什么?是肩负保家卫国之责的人。让他们种地,他们的心思还能全放在保家卫国上?我听说九原试行的军屯制是把土地分包到每个人的头上,这样无疑会让士兵更加用心,但他们同时也会为了一个好收成而忘记他们原本该有的使命!”
韩燧重重捶着自己的心口,面对众人慷慨陈词“一个士兵这里应该装的,是一腔热血和誓死保卫国家的忠诚。而不是成天算计着哪块地应该施多少肥,哪几天应该开始收割了。我,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所以我深知,保持一支队伍的血性对于军队的重要性。如果朝廷真的想开垦边关荒地,尽可以征集民福流放囚犯前来,而不是让士兵去扛起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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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不为别的,就为他确实是在座的当中唯一真正领过兵打过仗的人。你再怎么跟他讲道理,他一句话就能把你堵死回来,你还能怎么说?
景元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但他能说什么?说朝廷年年亏空,实际上早已经负担不起边关的巨额开销?还是说眼下太平无事,白养着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大头兵亏得慌?
这些话只能由当皇上的心里明白,却统统说不出口。那么眼下,有谁能替他解这个围?
眼神刚往旁边一扫,却听有个脆生生,甜糯糯声音开口了“韩爷爷,请恕我小丫头冒昧,我这儿有几个问题,能问问您么?”
韩燧愕然回头,却见一个圆脸圆眼的小女孩笑眯眯看着自己“你是何人?”
“我姓钱,名叫灵犀,是会宁府钱家的人。”钱灵犀自我介绍着,旁边有人也在韩燧耳边补充了一番。
韩燧听说她就是献策提出军屯制的钱文仲的干女儿,顿时冷下脸来“大人议事,小孩子插什么嘴?快回去!”
这老头,还挺瞧不起人。钱灵犀不走,却反问他“韩爷爷,您说,您和我,谁有本事?”
这话别说韩燧不屑于回答,就连钱玢都觉得太过份了“灵犀,不许无礼!你个小姑娘,怎么能跟平原侯比?”
钱灵犀自信一笑“眼下是比不了,可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也许我终其一生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是韩爷爷,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您能保证自己不需要我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来照顾么?”
咝!在座诸位都是人精,响鼓无须重锤,稍一点拨就都明白钱灵犀的意思了。
无论哪个时代,永远都是属于年轻人的。他们已经老了,哪怕从前再怎么威风凛凛,等到老态龙钟,随便一个年轻人都可以随意摆布他们。
“韩爷爷,灵犀从小就听过您的赫赫威名,知道您是大英雄,了不起。”钱灵犀先把马屁拍完,然后开始转折“可是如果国家一旦又要打仗,需要上战场的却是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我们都没有经验,但是能以此为借口,不让我们去么?韩爷爷,您在第一次打仗之前,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经验呢?”
韩燧给问得说不出话来了“可这这跟军屯制有什么关系?”
景元帝已经会过意来,眼中激起一抹赞赏的笑意,却不答话,只等钱灵犀去做这员老将的思想工作。
第257章 扣子掉了
面对韩燧的质疑,钱灵犀反问,“您方才以我们没有经验为由,就说我们不懂军队,不能推行军屯制。可是这军屯制若不推行,又怎么能证明它只会阻碍军队的发展,而不是于国于军都有利的好事呢?”
景元帝满意的微微颔首,亲自开了金口,“陛下和寡人都深知,一项国策的推行必须看到实际的效果才能分清优劣。现将你们这帮老臣子召来九原,就是为这试行的军屯制挑刺找毛病。韩爱卿,你一片忠心想为国练好兵的心思寡人十分明白。但寡人也要问你一句,兵从何来?不也是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中来?他们在当兵之前,不正是种地锄禾的农人?而他们来当兵了,所需耗费的吃穿用戴,不也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所负担?眼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意欲推行此政,也是顾念天下苍生,想给百姓减轻负担。韩卿家,你带兵多年,应该对此有更加深入的见解,对吧?”
韩燧哑然,太上皇隐晦的意思他能明白了。边关长期拖欠克扣粮饷,已经是半公开的现实了,朝廷如果不这么办,还能怎么解决?他虽然提议将罪犯和民伕征调至此,但那也是杯水车薪,哪里有现成的士兵好用?
景元帝见他神色,便知他已明白,当着众人的面也不便深谈,只呵呵笑道,“你既来迟了,光猎一匹野马送给寡人可还不行,得罚你为这军屯制好生出谋划策,着实提几条好建议才行。不过眼下么,咱们是出来狩猎的,先看看你的马去。钱家两个丫头,也一块儿去玩玩。对了,那个赵庚生呢?去把他叫来,让平原侯好生瞧瞧。”
他兴冲冲的带头往外,顿时就把本来冷凝下来的气氛又给激活了。群臣也都松了口气。热热闹闹的簇拥着太上皇往外。不少老臣看着钱家姐妹的目光,都多了一份赞赏。心中暗想着,不愧是百年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孩,就算是当着太上皇的面。面对平原侯这样的人都能不急不燥的侃侃而谈,实在是有大家风范,可比在那马背上逞威风要强多了。
可钱玢看着钱灵犀的目光却充满了惋惜,这么好的丫头,可惜没有半点功名心,否则就凭她眼下露的这把脸,只要入了国公府的门。往后岂不又是一大助力?
趁大部队出去之机,邓恒暗把洛笙年拉到一旁,三言两语把程雪岚之事给他提了个醒,“若是洛兄没这个意思,最好早做打算。”
拍拍他肩,邓恒出去了,留下洛笙年心中暗自咬牙。
他有爵位,和皇家的关系不浅。在宫中行走不是难事,眼下最缺的便是朝政上的助力。若是娶了程雪岚,除了有个漂亮老婆。于他能有何益?这帮子老狐狸,都不愿意把拣这块鸡肋,就想要塞给自己。
可洛笙年也深知,自己眼下只是个有名无实的郡王,真正想要与些有权势的世家结亲也非易事,这几年他在京中也看过不少冷眼,心里明白得很。只是现在一来二去的年纪大了,不把亲事定下来也是不行的,若是真有那不开眼的,非要把他和程雪岚往一块儿凑。他得趁早想一个脱身之计才是。
琢磨着心事,从大厅里出来,却见景元帝和一帮老臣正围着韩燧捕来的野马品头论足。韩燧是养马的大行家,他挑中的这匹纯白野马自然不会错。这一路而来,白马已经给韩燧驯服得七七八八了,景元帝一时兴起。便想上马驰骋一番。
可正要上去,忽地发现手套不知遗落在哪里了,洛笙年转头要帮忙去寻,钱敏君悄悄将一双手套递上,“这是刚才太上皇随手搁在里头的,我想着可能要用,又没人拿,就带出来了,你送去吧。”
洛笙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细心,且丝毫没有争功的意思,感激的一笑,接了手套大大方方上前给了太上皇,又望着钱敏君道,“是钱家大小姐细心,见太上皇忘了,特意取来的。”
景元帝转头看了钱敏君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钱灵犀正在暗暗为姐姐欢喜,邓恒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低低密语,“回去让钱大哥准备一下,太上皇这几日会抽空去糖厂。”
啊?钱灵犀着实吃了一惊,转头瞪着邓恒,却见他不似说谎,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心里蓦地一动,忽地想到,邓恒赶在太上皇来之前把糖厂建了起来,是否就是为了今日?如果此事是他早和太上皇商议定的,那么此举又有何深意?
钱灵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她又惊又疑的看着邓恒,不会吧?这小子的智商能有这么高?
“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