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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彩凤还得回去料理晚饭,不过来坐一会儿就要走了,走前瞟钱灵犀一眼。姐妹俩顿时心领神会了。钱灵犀命人退下,带钱彩凤上前低声向石氏讨教一事。
“婶娘,若是在衙门当差。却贪污受贿会怎么判?”
石氏吃了一惊,再看钱彩凤一眼,“难道你们说的是唐大公子?不会吧,他当差才几天啊?”
“就是时间短才担心。”钱彩凤也没想到,今日加菲和加喜在家中一通翻腾,结果却叼出一包唐竟熠暗藏的私房钱来。
虽然不过是七八两的数目,但钱彩凤知道。依唐竟熠的月钱来说,无论如何也攒不下这么一笔钱来。而小包袱里还夹着一张纸,记着某月某日,钱从何处得来。当中有一注数目较大的,记的是个徐氏。可任姐妹俩打破脑壳。也不会想到徐荔香身上。
钱灵犀想过唐竟熠不会清清白白的当差,可没想到,他居然沦落得这么快。姐妹俩鄙夷一时,本都不想管这摊子烂事,可转过头细想想,却觉得此事不能不管。
不管唐竟熠再烂,他若被抓,钱彩凤身为他的妻子,钱灵犀身为他的亲戚都会面上无光。甚至往大里说,还会影响到钱文仲洛笙年等人。
到时就算钱彩凤推说自己不知,但也会被人说成不贤之妻,不知道规劝,才使丈夫走上歧途。所以姐妹俩一合计,这事还是告诉长辈一声的好。首选目标就是石氏。
石氏长期陪钱文仲战斗在基层。对于这种事的危害性应该有着最清醒的认识,该怎么处理,还可以帮她们拿个主意。
再有,这件事要是闹得阖家皆知,以钱文佑那脾气定是要把女婿一通好揍,然后更加觉得对不起女儿,老这样让爹娘操心,钱彩凤也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
所以不如只告知石氏,先讨一个主意,然后通过她的嘴,告诉钱文仲。这两口子在全家还是威信颇高的,只要他们知道,其他人便是将来才知晓,也不会怪罪她们姐妹知情不报了。
而钱灵犀还想到,干爹婶娘虽然谈不上什么道德楷模,却也是襟怀磊落之人,若是知道唐竟熠做出此等行径,必定对唐竟熠心生不喜,日后钱彩凤再要和离,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会事半功倍许多。
果然,石氏听到这样事情,很是不可思议,反而问她们是不是弄错了,“要说当差办事,有时收些孝敬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他是在收税的地方,商户们送些小钱也没什么。”
钱彩凤摇头,“若是人家做生意的孝敬,他何必要记得这么清楚?我们先还想着可能是衙门里分的钱,可那上面居然还有个徐氏,分明就不是了。”
石氏沉默了好一时才道,“这事你先当做不知道,回头让他家来一趟,我跟老爷说说,让老爷说说他。若是误会那就最好,若是真的,希望他早些收手,否则迟早会闯出大祸。唉,当初怎么就把他弄到那地方去了呢?”
这话钱灵犀听了可有些替房亮抱屈,“要不是那样地方,他也不肯去啊!”
石氏一哽,本想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让钱彩凤回去了。
到了晚上,她私下把事情跟钱文仲一说,钱文仲当即冷笑起来,“瞧瞧,我就说了吧,那小子根本心术不正,让他出来当差,十有**要出事!你当时还说未必,眼下可好?这不事情就来了?”
石氏叹道,“我原当他是个举人,就算有些毛病,但读书人的清白与名声却是看得极重,哪想得到这小子会如此的不争气?我本还想着,不如让他把衙门里的差事辞了,不拘是到扬威,还是扬名那儿,让他也去管个事,可后来想想大是不妥。他若是在衙门里都敢搞鬼,到了亲戚家的店里,那还不翻天?所以也就没提。”
“幸好你没提。就算是提了,扬威虽然厚道,可他那媳妇能同意?再说扬名,虽然脾气也不差,可我看也不是个没主意的孩子,都不会要他的。你把那小子什么时候约到家里来一次,我跟他说说。”
石氏苦笑,“那就只能劳烦你了。我现在只替彩凤觉得心疼,你看那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摊上这种人?”
钱文仲道,“你替她心疼,我还替竟烨那孩子心疼呢。这一窝子怎么生出这样天差地别的两兄弟来?你不知道,竟烨这孩子有多上进。他除了每日自己干活,帮人干活,得空还在那儿学着料理公文,看书练字。自从请他来帮忙,我可真是省心多了。衙门里头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他的。上回你那好女婿还说,想请他回去正经做个师爷呢。我当时没吭声,只问他自己的意思,这孩子倒是踏实,说来的时间浅,学的东西不多,想跟着我再磨砺磨砺。哼,这还真不是我说,他跟着我,可比跟着你那好女婿能学得东西多多了。信不信咱俩掉个个儿,我能坐得了他那个院正,他却坐不了我这个院副!”
听他提起洛笙年,石氏又开始发愁,“你说笙年这孩子从前看起来也挺好的,怎么现在却变了呢?”
钱文仲叹道,“这门亲事本来就是我们高攀了,当初若不是太上皇亲自开了口,我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你得空带灵犀多去劝劝敏君,凡事想开些。”
石氏应着,夫妻二人歇下不提。
而在旁边的屋子里,有人正在提笔写信,可落下邓恒二字,却迟迟接不下去。钱灵犀瞪着烛火,怔怔出神,她得怎么告诉邓恒,他弟弟来了,还很有可能对他的马场生出兴趣?
邓悯很聪明,光是从钱灵犀带着帷帽,和行走步态就看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让小厮去盯她的梢。可钱灵犀也不笨,她虽没认出邓悯,却认出那位朱管事了。
兴许朱管事还不太认得她,可他的媳妇朱大娘却跟在方氏身边管事,跟钱灵犀打过不少交道。
有回钱灵犀到方氏那儿串门子请安,不巧方氏那儿来了客,只好和几位要回事的管事妈妈聚在旁边屋里闲话,却遇着朱管事来找媳妇,两口子便出去说话。
当时听其他大娘说,这位朱管事极是惧内,身上的银子从不超过三钱,若是用了一文,都得跟媳妇把账报清楚,否则就得罚跪,人人戏称朱三钱,所以钱灵犀难免往窗外多瞧了几眼,便有了印象。
虽然今日在山坡之上瞧得不大真切,但钱灵犀还是依稀认了出来。再听那小厮说话的口音是吴江府的腔调,想着大哥说起邓悯要来的消息,钱灵犀便断定是他们一伙了。
其实要说钱灵犀对邓悯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和邓恒比起来,当然要差上那么一点点。
钱灵犀离去之前,是亲眼看到邓悯让人找刘管事打听马场之事的。可要提笔把这事告诉邓恒,钱灵犀又觉得自己很有些八卦。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就算是邓悯问几句怎么了?自己一个外人,千里迢迢的去信就为说这件事,不是标准的挑拨离间么?
可要是不说,钱灵犀又有些于心难安。
万一邓悯并不象他外表表现出来的这么忠厚老实,万一人家兄弟就是要效仿九龙夺嫡,说不定自己这封信就会帮上邓恒大忙。
钱灵犀觉得,这辈子就算不嫁邓恒了,可比起二爷党,她还是会坚定的选择做个太子党。
再说了,自己怎么说也算是邓恒的干妹妹,那个干哥哥又一直对自己不错。就算是出于兄妹情谊,写封信过去问候问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吧?
钱灵犀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下定决心落笔了。
第401章 暗算
一早起来,见又是个大晴天,容姨娘特意让小丫鬟给她把新做的那件樱红色薄纱夏衫拿了出来,套在月白的中衣外面,衬得白皙艳丽的她更加如一株如笼着胭脂雾的栀子花,又娇媚又好看。
正欢欢喜喜穿着新衣裳想到韩瑛面前去招摇一番,却听见院外传来隐隐的哭声。
“这府里的下人越发没有规矩了,一大早的也敢在外头哭,还不快拖出去?”容姨娘正觉晦气,可出去瞧看的小丫鬟很快过来回禀,“姨娘,那不是咱们家的人,是隔壁家的丫头。也不知他们家大人怎么大的火气,那样烫的一碗粥就对着人砸过来,我才去看了,那丫头脸上烫起了一溜的水泡,只怕要留疤呢。”
听着这么惨,容姨娘倒是不生气了,反而生出几分怜悯,“那也真是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位高大人,也真是讨厌得很。又小气又霸道,还时常打骂下人。就说咱们住的这边院子吧,明明连着那一片都该是我们的。可从前王元帅一走,他就占了一半去,还借口什么家大人多。明明都不是些正经主子,不过是些帮着捞银子的奴才罢了,连我都瞧不上眼!”
“闭嘴吧。要是给人听见,少不得又要惹出是非来。快走,去给老爷夫人请安要紧。”容姨娘虽是嗔着丫头,却摆明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
丫鬟会意的压低了声音,把平素听到的风言风语,又悄悄一路说与主子听了解闷。
那一墙之隔的那一边。高杰确实在发火,还是好大的火气。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你何用?”
姜伯勤哭丧着脸垂手站立,那肥肥的油肚子生生折成个九十度的虾米。极是难受,却一句话也不敢解释。旁边管事侍妾更加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高杰背着手气呼呼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忽地停下冷笑,“现在连一个养马的都敢和本老爷叫板了,那本老爷还有何话说?你们也都不必再出去丢人现眼了,这收割之事就交给姓洛的小子来做吧。”
姜伯勤一听大惊失色,“姐夫,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把生意给了他,那我们可怎么办?”
高杰当即沉了脸。“怕什么?难道还怕少了你一口饭吃?此事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
“可可是”姜伯勤觑一眼高杰的脸色,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道,“我已经收了人家不少定金。有些人,交的还是全款。”
“混帐!”高杰又惊又怒,“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凡事在没有定论之前,都不可轻举妄动。你倒好,学会自作主张了是不是?把银子全都退回去!”
姜伯勤也顾不得会惹他生气,说出实话,“那银子早给姐姐寄回去了,姐姐说外甥女要出嫁。得办得风光些。”
高杰气得脸皮紫涨,连手都开始哆嗦,“四丫头是说了门好亲,可我已经多支了一千两银子贴补嫁妆,加上从前攒下的,足有三四千两之多。就是京城公侯家中的小姐,也算是体面了,她怎么还不知足?”
姜伯勤含糊敷衍,“可这个不是顶小的嘛,姐姐多心疼些,也是常理。”
高杰气得反而笑了,“真要是贴到四丫头身上,我这个当爹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怕是贴得不是姓高的人家吧?”
姜伯勤赔笑,“就算不是姓高的,也是姓高的亲戚,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不会便宜外人的。姐夫,您若有气,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这些账等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时来再慢慢算也不迟。可是眼下,九原收割之事在即,您得拿出个办法来啊,真要便宜了外人,那跟咱们一大家子可都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高杰斜睨着他连声嗤笑,却是不再说话了。又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才下了定论,“也罢,此事不管如何,迟早都是要断个明白的。你听着,这些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去给我查查钱文仲钱大人家的底。听说他家可来了不少亲戚,还有开铺子卖果酱的对吧?去把他家无论是儿子女儿还有媳妇女婿,都给我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阴阴一笑,“再来个人,给我传钱文侩钱大人来。”
钱灵犀一早交了封信给钱文仲,托他帮忙寄给钱湘君。给邓恒的信她不好意思给人知道,夹在信里托堂姐转寄了。
听说她要寄信,林氏还抱怨了她半天,“也不早说,让我们也给你姐姐说几句话呀?扬名最近的事情你可别告诉她了,她是有身子的人,省得跟着着急。”
钱灵犀抹去那股子心虚,越发理直气壮道,“我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肯定还要想着备针线备礼物,不知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不如我就写封信问个安好,尽个心意也就是了。”
“你们看她,还有理了?”林氏发动家人,群起而攻之,直到钱灵犀讨饶才算作罢。
饭后大家各忙各的,连暂且无事的钱扬名歇了一日都拉着钱扬武一块又去夫子家中念书做学问了。
眼见家中转眼就冷清下来,只剩下自己和婶娘,钱灵犀却并不觉得寂寞,反而颇有些和现代家里一样的温馨。
那时,家里也是每天一早热热闹闹吃了饭,大家就各忙各的。等到夜幕降临,再重新相会,又热热闹闹的探讨一天的得失。人人心中都有目标,人人身上都有职责。周而复始,岁月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