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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原本还打算着把马场的事带回去,求族中长老主持一个公道,却不料大公子做事竟如此周密,饶是我们苦心查访这么些天,竟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而这天公又不作美,此次回去,倒是生生的要给人说闲话了。要是只有我等下人倒不要紧,只是连累了二公子,实是我等无能。”
“这样的天灾**,谁能料到?罢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眼见邓悯颇有意兴阑珊之意,朱管事忽道,“其实眼下倒不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公子爷可知道,下大雨的第二天,马场里有人可立即去找钱二姑娘了。据小的打听,原来他家有个小子还在钱二姑娘身边当过差,从前也跟着去过邓府,据说最早可是大公子从九原回来时才带在身边的。”
邓悯奇道,“那又如何?”
朱管事笑道,“公子是太心善了,不知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这样的障眼法也只好哄哄实诚人,却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那马场小的敢打包票,必是大公子的无疑。眼下咱们既捉不到大公子的把柄,何不把马场整个买下?公子也说,那马队一旦组建起来,必是能赚大钱的,我们虽在糖厂赔了,但若是能带一座马场回去,岂不大大的立上了一功?”
邓悯连连摇头,“这事不是一早就打听过么?且不说是不是大哥的,人家早说是不卖的。”
朱管事笑得有几分阴险,“他是不肯卖,可咱们可以逼着他卖。现如今咱们不好过,他们那里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只要稍稍拿出些手段来,逼他们就范即可。”
邓悯摇头,“若是大哥的产业,这样做岂不太过?”
朱管事道,“如果真是大公子的产业,那即便不闹出来,也可以私下和大公子谈谈,让他知道您帮了他这一回,请他也在族中替您说道说道。否则,您初次出来就栽这么大一跟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邓悯听着此话似乎颇为意动,终于不再反对了。
一大早的,朱管事去了马场,张口就要买所有马匹,如果不卖的话,他就要全租了去。
面对这样摆明拆台的行径,刘管事自然不依,可朱管事说,“这样的高价要是还不卖,那就明显不是做生意的人了。我们只好上衙门检举你们囤积马匹,意图不轨。”
钱灵犀凑巧走到门前听到,心中忿然,这摆明是要巧取豪夺了。
眼见刘管事顶不住,想把邓恒的名头报上去。钱灵犀不能不站出来说话了,“朱管事何必在此危言耸听?天下养马的不止一家,可没说头一年开马场就必定得营业的。再说了,刘管事早就托了人在寻活干,眼下监事院正要请他们去呢,不知朱管事觉得是你们家的差事要紧,还是官府的差事要紧?”
朱管事呛得满脸通红,忿然道,“钱姑娘,这马场莫非是你私自开的,否则你怎地如此上心?”
钱灵犀冷笑,“素闻定国公府行事有方,就是奴才也规矩极严。这样的污水朱管事还是别轻易往人家头上泼的好,我上心是替九原受灾的粮食着急,所以来跑个腿,难道这样也错了么?便是我错了,要管教的话,论理也应该请国公府的老太君,或者国公爷及夫人等长辈前来。就是二公子在此,也只与我平辈论交。朱管事,您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的,不合适吧?”
朱管事羞得满面通红,他再怎样也只是个国公府的一个奴才,怎么能跟府里的干小姐叫板?于是只得跪下来跟她磕头认错才敢离开。
接下来的事,与刘管事谈得很顺利。眼下马场的情形很不好,被大雨山洪冲涮过的草地不好好清理一番根本没办法放牧,钱灵犀答应他们,由他们自己人来驾驭马匹,不会让马儿累着,还得顺便解决人的吃饭问题,就是不赚钱刘管事都是高兴的。
他也不傻,知道只要保住这些马,明年就是他们大有作为的时候了。再三谢过钱灵犀,把她送了出去。
钱灵犀回城便打发人给钱文仲递了消息,听说第二天就有马匹来干活,洛笙年也松了口气。他早已派人去本地的车马行问过,找了许久都没人来接活。
高杰这一招高得很,在收完粮后,那些马儿全给借调到军中协助驮运军需物资了。除了人家自己留用的,根本无马可用。
洛笙年怀疑此事就是高杰提前打的埋伏,却也无法置喙。幸好钱灵犀眼下帮忙,多少解决了些问题,他回家时难免心情也轻松几分。眼见饭桌上,钱敏君又贴心的给他摆了一碗清热去燥的老鸭汤,很是感慨,“我算是知道上阵父子兵是怎么回事了,这回遇到这么大的事,要不是岳父心细,你二叔一家子又肯出力,真不知要糟到什么情况。”
他把妻子拉身边坐下,又是感激又是怜爱的看着她近日明显憔悴的脸庞,在那件桃红小袄的映衬下更显苍白,不由得心中一软,柔声道,“这些天可着实辛苦你了,那日我还对你那样发脾气,实在是我的不是。”
钱敏君苦忍多时才得这样一句贴心的话,眼圈一红,哽咽着道,“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的。我也不好,不该不问过你就跑去”
她这态度更得洛笙年怜惜了,把妻子揽进怀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没吃饭,可那时候你也不想想,风大雨大的,你身子又不好,出来淋湿病着怎么办?岂不要我分心?”
这话虽未必是真的,但听得人心里却舒坦。钱敏君双颊嫣红的想把他推开些,低声娇嗔,“还有人呢,大白天的象什么样子?”
洛笙年见妻子娇羞,心中一荡,反而揽得更紧些,“都掌灯了,又没外人,怕什么?来,娘子辛苦了,且由为夫服侍你吃饭。”
眼见他认真拿勺来喂自己,钱敏君本不好意思,可是展眼往两边一瞧,却见何奶娘不知何时,已经把丫头们都带下去了,屋子里只剩小两口。想起母亲曾经教过的夫妻相处之道,张嘴接了,果见丈夫更加欢喜。小夫妻由此和好,自是恩爱。
可翌日一早,洛笙年在衙门却怎么也等不来约定好的马匹。
第416章 献策
约好的马匹来不了,洛笙年难免焦躁,钱文仲也不知是何缘故,正想使人回去问下,忽见家里打发人来了,“马场才打发人来说,那些马匹好似临时出了什么问题,眼下二姑娘已经赶去看了,说请老爷和王爷不必心急,就算今日迟了,她明日也必定带马回来。”
钱文仲听说出了这样状况,打算亲自去瞧一瞧。洛笙年忙把他拦着,“还是我去吧,岳父您年纪大了,眼下虽然不下雨,但许多地方还汪着水呢,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跟娘子交待?不如由您在这里坐镇,我去去就来。”
见这女婿经此一事,收了不少骄娇之气,颇通人情世故,钱文仲老怀宽慰,也不客气,便让他去了。
那边,已经先行赶到马场的钱灵犀气得不轻。原来昨日自她走后,当天夜里马儿就开始拉稀,后来一查,竟是马场的水源给人下了药。
人不会饮生冷之水,但马儿却无法这么讲究,请来的兽医配了好几副药给马儿灌下,却都不见起色,足见下毒之人份量掌握的巧妙。
“不用你们忙了,我来配药。”钱灵犀心中火大,这事摆明是朱管事搞的鬼,可背后有没有邓悯的指使,却就难说了。
暗中从空间召唤出丑丑,小家伙现在根本不用灵泉的水,只用他闲时四处收罗提炼的药材精华,就配出一副药来。刚给马儿灌下,还不知分晓,洛笙年就赶来了。
还未及说话。却见邓悯也来了,见面就连连赔不是,“昨日下人过来口角几句,谁知回去后喝了酒。一时糊涂便在你们马场下了些药,等今日酒醒了,他后悔不迭。自跪在我面前认错。我听着气得不行,赶紧拿了解药来,要是马儿有什么损伤,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一概由我们邓家承担。”
洛笙年不知前因后果,且听这一面之辞,倒觉邓悯象是个实诚君子。只钱灵犀听他避重就轻。心中留了些警惕,神色淡然,“谢二公子费心了,其实要说这药实在也没什么,眼下汤药已经灌下。不多时马儿便可好了。”
邓悯抬眼着意看了看钱灵犀,态度越发诚恳谦和,“二姑娘要是这么说,就是还在见气了。也罢,总是那起子奴才有错在先,我回头就把他捆了送到府上来,任凭二姑娘处置。”
“这话怎么说的?”洛笙年可不愿轻易与邓家结怨,忙出言劝和,“奴才有错。干二公子何事?二妹妹,快过来说句话呀。”
钱灵犀却是笑了,“姐夫这话可错了,这马场又不是我的,我也不过仗着几分熟人情面,过来替你们递个话而已。就算当中有什么过节,也不关我的事。要说道谢,倒是应该姐夫去谢呢。”
邓悯的话里可藏了钩子,要是钱灵犀一激动,岂不承认这马场与自己有关?
见她推得干净,邓悯眼神微闪,洛笙年见小姨子不再追究,当真配合的要给邓悯道谢。可邓悯哪里肯受?反而再三赔罪,不仅把药留下,又送马场不少银子,算是安抚才罢。
马儿得钱灵犀的药,一副便已好了,可即刻让马儿去干活却也有些不现实,刘管事说观察一晚,若明日都大好了就赶去帮忙。
洛笙年眼见无事,便与小姨子一起回去。路上说起粮食受潮的处理,洛笙年望天长叹,“你爹倒是想了不少法子,寻了不少草木灰、粗盐来吸潮,可这天老不出太阳,却是令人讨厌。”
钱灵犀问道,“既如此,何不生火来烘干?”
洛笙年看她一眼,颇为轻视,“妹妹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是拿柴炭来烘,这又得费多少银钱?到时这米价抵不抵得上炭价还两说呢!”
“那索性炒熟了呢?”钱灵犀忽地想起从前在江南,有时林氏会做的炒米,“将米蒸至半熟炒干,可以加了红糖泡着吃,还可以把糖烧化,制成炒米糖,都可以放很久的。”
洛笙年听着心中一动,“你东西你家会做?”
“自然是会的。我要没吃过,怎么会跟你说?”钱灵犀越想越觉可行,不禁白了他一眼,“姐夫你莫瞧不起人,在吃这方面,你这从来不下厨的人可不如我懂得多,关于米的做法还多得很,可不只有磨粉作面一条。”
洛笙年喜不自胜,在马上连连给她作揖,“好妹妹,那就请你赶紧指点下姐夫吧。回头你要什么衣裳首饰,只管跟姐夫说。”
钱灵犀鄙夷的嗤了一声,“难道我自家衣裳穿,没首饰戴么?哼,要不看我姐姐份上,我才懒得帮你呢。横竖口说无凭,不如回头你让姐姐送些受潮的粮食给我,我先试试,若是成了,姐姐自然会来向你报喜,若是不成,你也不许对姐姐发脾气,横竖咱们已经尽到心了。”
洛笙年连声应下,回去没一会儿工夫,就让钱敏君带着米上门了。
钱敏君各种不解,“妹妹你不是让我在家做好贤内助么?怎么这时候又让我来了?”
钱灵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那当然是不一样的。你跟我来,把这几种做法学会,回去好向姐夫表功。”
林氏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想跟去看看,怕她们糟蹋了粮食,可石氏却把她拉住,“只要是进厨房的事,弟妹你就别操心了,省得看着心疼。这丫头是为着做一道松鼠鱼,能耗去半锅油的主。只是弄出来的东西着实好吃,所以我是早就不看了,等着吃就是。你也跟我学学,咱们只管去照看好媳妇和孩子吧。”
钱灵犀嘿嘿一笑,同居这么多年,还是石氏了解她。
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琢磨过了,除了炒米和炒米糖,应该还能加工出一样很重要的食品——米粉。
要提起这东西可是太有名了,只是要把九原出产的莜麦加工成米粉,她可没试过,也不知成不成,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给洛笙年打下包票。
随着炒米和炒米糖的顺利出炉,钱敏君也越发的期待起妹妹所说的那个米粉。
为了保证成功率,钱灵犀特意做了几种不同配比的,用大米、糯米、乃至于红薯、土豆粉来搭配,以期找到最佳的口感。
到了傍晚,各式米粉出笼。钱灵犀诧异的发现,她虽没有配出理想当中那样白白糯糯,绵软弹牙的米粉,却误打误撞配出一种特别有嚼劲的米粉。
试着煮了一锅酸辣粉,里头只用炸黄豆和花生米来搭配,先是端给在家的几人尝了,没人不赞好的。
钱敏君甚至有些舍不得把这样好的方子告诉洛笙年了,“要不妹妹把那批受潮的粮食买下,自行加工吧,只要给你姐夫一个合适的价钱,他也算能交差了。”
钱灵犀哈哈大笑,“幸好姐夫不在,否则他要是知道你胳膊肘这么往娘家拐,他岂不跟你急?”
“敏君的话倒是也不无道理。”石氏放下汤碗沉吟着,不是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