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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明白了,其实钱灵犀还有些话没敢说出来吓她。之前在跟邓恒逃亡的那段日子,闲来无事,邓恒一路也将些出门在外的禁忌讲给她听。
比如说他为什么自携帐篷,这并不是因为他穷讲究,而是在有些情况不明的陌生地方,为了尽量避免被人注意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天高皇帝远,又是异乡人,实在是太容易被些别有用心的人当作肥羊给宰了。
眼下这面摊就让钱灵犀越看越生疑。
当然,这面摊表面很普通,一所木屋,里面想来是厨房和店家所住之处。外面搭了竹棚,摆了几张桌子。可奇怪的是,而这面摊所在的三岔路并不靠近市镇。放眼望去,也没见着附近有什么人家。那这面摊开得究竟是做谁的生意?光靠几个过路的商人,那老板的生意做得下去吗?
自她们过来,在这儿看了也有一柱香的工夫了,根本没人来。但店里却有几个男人,面前就搁着壶茶。坐没坐相的歪在凳子上,拿着碟花生米慢慢嚼着,似是在等什么人。彼此之间偶尔说几句话,声音也压得很低。
邓恒曾经告诉过她,有一种专门开在长途路上的行脚店,能管吃饭和住宿,却是最要小心的。因为这些店,多半都在正当生意之余。还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譬如孙二娘的包子店。
当然,如果你是大队人马,成**结队的来歇歇,可能还没什么,至多偷你个钱包什么的。可要是发现落了单的行人,那就危险了。如果身上还恰好有几个钱财,那他们极有可能就要杀人劫货。而在这种地方出了事,基本都是三不管的地界,就算是有官府来侦察。也极难破案。
再看看眼前这个面摊,客人古怪不说。连主人家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懒散模样。天下间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钱灵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果断转身道,“咱们别去了,悄悄绕过这个店,往后头去找户正经人家讨些吃食吧。”
蝶舞没啥可说的,一切都听她的。
可她们才转头走了没多久,却见如眉和冬儿牵着两匹马。欢欢喜喜的跟个村姑打扮的女孩子一起迎上前来。
见了她就高声道,“大少奶奶,这位是巧儿姑娘。方才遇到我们,便好心要请我们去家里吃饭呢。”
钱灵犀当即心头一跳,定睛给看那女孩子。就看她不过十三四岁,打扮得跟寻常村姑并没有什么区别,花布包头,挎着一个篮子,长得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
看有人夸她,还很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局促的摸着一只搁在篮子花布上的精致荷包,嗫嚅着看了如眉一眼,“也没什么,这位姐姐都把荷包送我了。”
看如眉还一脸的得意样儿,钱灵犀心中暗自叫苦,这个傻丫头,怕是给人骗了还给替人数钱呢!
她不是没在乡下呆过,乡下人招呼过路行人吃饭也是有的,但多不会由一个还不能当家作主的小丫头来作主。毕竟穷苦人家都不富裕,加个人可不是加双筷子那么简单。象钱灵犀小时家境不好,每顿煮的饭都是有数的,每人一碗,绝对不会有富余。
要说这小姑娘因为一只漂亮荷包给她们倒几碗水,拿几个果子她还信,可她轻轻松松的就敢把人往家里领,钱灵犀就不敢信了。
所以她立即警惕起来,“小妹妹,你家在哪?”
就见那小姑娘往前一指,“我家就在那里啊,开店的。难道你们没看见?”她忽地扯着嗓子喊起来,“爹!来客人了,四个姐姐,还有两匹马!”
有这么介绍客人的吗?就算是没得着钱灵犀的提点,如眉和冬儿也觉得不对劲了。
就见方才那个还一副萎靡不振模样的店主,此刻却是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小跑着迎了上来,边跑还边喊,“那你还不快给人把马牵着?”
嗳!小姑娘应着,一把就想去抢如眉手中的马缰绳。却冷不防旁边啪的一记马鞭抽上,痛得那小姑娘本能的手一缩,挽在胳膊上的竹篮掉下来,里面滚出的几个掩饰用的馒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和几个钱袋子,也不知都是从哪里偷了来的。
钱灵犀现在没时间庆幸自己带了马鞭防身,只是一步抢到如眉跟前,抓了她手上的马缰绳,飞身跃上,又冲几女吼道,“快上马呀!”
蝶舞是最先反而过来的,她实践了半夜,多少也学到点骑马的决窍了。当下事态紧急,就算没有钱灵犀给她踏脚,她那么多年学戏练出的身手也让她一下子跃上了马背。
眼下来不及分配,她伸手就去抓最近的冬儿,钱灵犀去抓如眉。
可这俩丫头吓得有些手脚都开始哆嗦,怎么也爬不上来。而那个方才看着忠厚老实的小姑娘竟是剽悍的从地下爬起,就想上前扑人。
而那店主见此变故,已经冲身后大吼起来,“肥羊要跑了,快牵马来!”
那几个假扮的客人立即去牵马了,钱灵犀暗叫倒霉,才从贼窝子逃出来,怎么又撞上一个贼窝子?还是有马的,这可就麻烦了!
此刻可容不得心慈手软,于是她手上的鞭子又准又狠的冲那小姑娘抽去,小姑娘吃痛,只得撒了手,而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点时间,让蝶舞已经眼尖的打马到了旁边一处小坡,“踩着这个上来,大少奶奶,你也快过来!”
冬儿终于上去了,钱灵犀也赶紧打马过去,把如眉拉上了马背。
而身后,那店主和几个同伙已经骑马追上来了。
钱灵犀狠抽了蝶舞的马臀几下,又抽起自己的马,心中默念,马儿呀马儿,你可一定要争气。等到姑奶奶这回脱了险,一定把你好生供奉起来,再不让你吃苦受罪。
可她的心意就算马儿知道,也做不到。
为了便于驾驭,钱灵犀昨晚逃脱时所选的两匹马都是老实温驯的。经过一夜的长途奔波,已经异常辛苦,眼下还要驮着两个人逃命,它们就算是拼上老命,却又怎么跑得过人家以逸待劳的马?
眼看着那伙人越追越近,钱灵犀心里真是焦急万分。她的马术还好,所以驾驭得还不是很吃力,可蝶舞就很费劲了,跟她的距离渐渐拉出一个马身的距离,被颠得东倒西歪,就快控制不住了。
那伙人见状,还不断出言刺激,“哈哈,她们就快不行了,兄弟们加把劲,抓到这几只肥羊,咱们就可以快活好一阵子了!”
“美人快停下!若是从马上跌下来,摔破了鼻子瘸了腿,哥哥可会心疼死的。停下,哥哥不会伤害你们的!”
钱灵犀伏低身子,咬着唇狠抽着马儿,一门心思往前逃。忽地,就听后面连接两声女子的惊叫。钱灵犀忍不住回头张望,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蝶舞和冬儿的那匹马,已经被拦截下了。而这一愣神的工夫,另有两匹马已经左右交叉着冲到了她的跟前。
“大少奶奶!”如眉在她身后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却见钱灵犀突然一手勾着马脖子,甩开马蹬,吊到马的右边,取出暗藏的长簪对着那匹马就划了过去。
那人不知钱灵犀竟有这等身手,猝不及防间给她偷袭得手,长簪在马儿身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顿时吃痛的踢踏起来。
而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人眯着眼远远的注视这一切,气定神闲的赞了句,“好身手!”
说话之间,就见马上那身材娇小的女子又故计重施的挪到马的左边,想解决掉另一个人。可那人已经有了防备,提马避开,反而挥舞着长鞭恶狠狠的冲那女子抽去。
却见那女子似是料到这一幕,将手中的鞭子一抖,竟是迎了上去,与那人的鞭子绞缠在一处,似是想反败为胜。
那眯眼看的人有些疑惑了,“这招数怎么看起来跟你这么象?”
而身边的那人已经搭弓挽箭,瞄准了争斗之处,冷冷的道,“这样欺负女人,也配做男人?”
钱灵犀在使出那败中求胜的一招之后,才猛地记起,自己手中的马鞭可不是赵庚生从前给她专门打制的那条,所以她的鞭子很快被人给绞飞到了半空。
那人在她手上吃了亏,心中恼怒,很快就是一鞭又凶又急的抽了下来,“臭娘们,去死吧!”
钱灵犀两眼一闭,这回可没有蝶舞在后面敲闷棍了,看来她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从钟老大那里出来,循着一路留下来的马蹄印,邓恒已经追到了面摊。听着前方传来的女子尖叫和马匹嘶鸣,邓恒脸色一变,催动马匹,奋力的冲了上去!
第564章 别来无恙
一箭没有穿心,但深深扎进了挥鞭向钱灵犀抽去的臂膀。
所以鞭子如抽了骨的蛇一般瘫软下来,钱灵犀运气不错,既躲过了初一,又躲过了十五。
再度睁眼,就见对面山坡赫然出现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而为首之人,正是出箭相救之人。虽然离得还有一定的距离,可钱灵犀怎么觉得那大个子的身形看得有点眼熟?
来路上,一骑黑马飞奔而来,远远的已经高喊起来,“灵犀,灵犀!”
钱灵犀蓦然回首,来人不是邓恒又是何人?
可那边山坡上的大个子忽地也打马向她飞奔而来,“灵丫!灵丫是你吗?”
钱灵犀再度把脖子扭回去,不可置信的盯着来人的方向,“庚生哥哥?”
一别两年,再相见时已是人面桃花,物是人非了。
赵庚生明显黑了瘦了,脸上也平添了不少的风霜之色,但那样一种男性的威严的昂扬的气概却更加轮廓分明了。
正午的日头明晃晃的照下,映得他整个人就象是刀锋上的芒,灿烂锐利,让人不可逼视。
在看着钱灵犀的妇人装束和随后赶至的邓恒时,他把锋芒尽敛,客客气气的先对邓恒抱了抱拳,“别来无恙。”
这是钱灵犀第一次瞧见赵庚生对邓恒这样说话,并不象从前那样的针锋相对,也没有拈酸吃醋或是任何反应,平静的就象是路上遇到一个普通朋友,打着最普通的招呼一样。
可钱灵犀直觉的觉得,这是不正常的。
邓恒的眼神里也第一次在赵庚生的面前出现了凝重的味道,或许这其中还包含着其他,总之沉甸甸的,极有份量。
“能见到赵兄一切安好,余心甚安。”他看了钱灵犀一眼,催马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而如眉已经很识趣的下马离开了。
“内子和我一样,这些年对赵兄牵挂得很。能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回来,大家都能安心了。想必韩老侯爷和夫人知道,应该会更加高兴。”
赵庚生目光沉静,甚至淡淡笑了笑,再看一眼钱灵犀,流露出几许温柔的表情。“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得。”
钱灵犀真真切切的看到他安然无恙,激动得眼圈瞬间就湿了,可动了动唇,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哭。
忽地,旁边有一骑白马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怎么?没人介绍下我吗?”
那人一身男装,偏偏面相俊美异常,亦男亦女。钱灵犀瞧着大吃一惊,“你你!”
这人怎么竟有几分象她从前在嵊州时遇到的那个小乞儿帮的帮主?只不过没想到小时候雌雄难辨的他。到如今还是这么让人扑朔迷离。
那人偏着头,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朋友,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瞬间从记忆匣里弹了出来 ――“葛沧海?”钱灵犀吃惊的望着他,“你怎么会和庚生哥哥在一起?”
葛沧海凤眼斜挑,望着赵庚生的笑容里有几分古怪。也唯有此时,赵庚生的表情才出现了一丝不自然。
就听这葛沧海懒洋洋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说得清楚的。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和几个丫头一起跑到这里。还差点给人打了劫?若不是我们刚好路过,你这条小命只怕就给人收了吧?”
邓恒听及此,急忙关切的问道,“这伙人伤了你吗?伤到你哪里了?”
钱灵犀听他这么一问,这也才从与赵庚生相逢的巨大冲击中清醒过来,“我没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再看葛沧海和赵庚生一眼,她有些话没有问出来。毕竟是家丑,赵庚生虽然是自幼的青梅竹马,但没有男人不要面子,内宅的事情还是不宜当着外人讨论的好。
赵庚生忽地拍马走开,跟葛沧海道,“不如我先去料理了那几个小蟊贼,你让大伙儿在那边略等一等。”
葛沧海笑得别有用意,“放心,我什么时候办砸过你的事?”
见他二人去了,邓恒才跟钱灵犀低低交谈起来,“你那幅画我看到了,那